玉落碧水凝黛情-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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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娘们做的就是这一行,自然都是识货的。当着华丽的衣裳放在自己手中的时候,一个个都惊呆了。更有资历尚浅的刚从学徒晋升上来的绣娘,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样华丽的衣裳,心情激动不已早就掉下眼泪了。
而楚景天也已经跟沐有德商议了,虽然雪雁怀着身孕,但在家里闲着也是无聊。便每大都到绣坊来,做一个时辰的监工,顺便指导一下绣娘们的绣工。争取在年前把浣青丝绣娘的手艺提高一个档次。
当然,楚景天不会只想着培养自己的绣娘,最重要的,他还要想办法去别的绣坊去挖几个资历深厚的绣娘来坐镇才行。
水溶一直忙到了腊月二十八方才有了点时间。这日一早起床后,看见外边院子里家人忙忙碌碌的洒扫,/炫/书/网/整理,人人都带着过年的欢喜,连院子里的红梅也绽开了几朵,吐着新蕊,散发着浓浓的梅香,令人心旷神怡。
“王爷;京城梅公子差人送了好多年货来;人是昨晚上到的;已经安排在西跨院住下了,东西己经抬进了二门,这是书信和清单。”水安见水溶从卧房里走出来;站在廊檐下伸懒腰;便急忙凑上前去回话。
“嗯,这个梅瑜泽,好歹还能想着我。”水溶脸上的表情渐渐地暖了。接过水安手中的书信;撕开看时,看到一半便又冷了脸。
“王爷;这清单……”
“对账入库房。”水溶说完;转身进了房门。
黛玉虽然醒来,但还未起床,正躺在帐子里闭目养神。紫鹃和碧落自去梳洗,不在房里。水溶推门进来,便向床前走去。
“紫鹃?”黛玉听见开门的声音有些急,试探的叫了一声。
“玉儿。”水溶沉声回道;“是我。”
走到床前,水溶又有些犹豫,看看手中的书信,又叠好放入袖子里,转身往一他走了两步,又坐在椅子上。
“大请早的;匆匆忙忙;有什么事?”
“啊;没什么事。今儿多腊月二十八了;眼看着就过年了。我想着,年前总该去岳父岳母坟前祭奠一下。过了年我们北去,不知何时还能再回来。”水溶脸色不好,但黛玉帐子里没有看见。
梅瑜泽书信里说,宫里有人故意把晋阳郡主的画像在贺兰臹的面前露了一露,贺兰臹一见不能忘,立刻问了画中人是谁,便去求皇上赐婚。
原本准备在新年的除夕宴上,诏各位郡主及四品衣裳朝中大臣之女或之妹进宫赶宴,挑选和亲之人。这一下连挑选都免了。不过幸好皇上推脱了个借口,说晋阳郡主尚未及笄,年纪小,身体弱,怕受不了长途跋涉之苦,把这件事情给暂时压制。
贺至臹因此有些不高兴,当场拒绝皇上的邀请,已经于腊月腊月二十一日离京西去。
宫里的人!
水溶恨得牙根儿痒痒,李云锦的势力已经渗透的无处不在,皇上日防夜防,到底没防住他。公里的人能够有机会把画像在贺兰臹面前抖搂出来的,应该屈指司数。而且这个人应该就是皇上身边的人,不然的话,她这样做世是自身难保。
或许是李云锦逼迫,但李云锦应该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失去自己精心安插到宫里去的一颗棋子。
坐在黛玉的卧室里,水溶沉思不语。
黛玉已经自己披了衣服下床,看见这样的脸色,知道必然是京中有事。于是问道:“有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说?”
“没事,昨晚睡得好吗?”水溶伸手把黛玉拥在怀里,这几天他逼着自己忙碌,每次回来的时候她都已经睡了,原本就是为了压抑自己心中的那股冲动。但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很后悔。真的不该这样躲避,两个人应该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清静,好好地在一起。谁知道回到京城之后又会是什么局面?
“挺好的。我去梳洗;用了早饭咱们出城去拜祭我父母。”黛玉从水溶的怀里挣脱出来,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
水溶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等在那里若有所思。
简单的早饭后,黛玉吩咐紫鹃叫人备车,要出城去给父母扫墓。
这个吩咐有些突然,紫鹃先是一怔,忙答应了转身出去,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纸钱香火还有供品等物,水安已经安排好护卫备了车,在二门处等候。
这次拜祭父母,黛玉没有像工次那样哭的不可收拾。反而冷静的很,如亲自在父母的坟前摆了供品,烧了纸钱,然后跪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便开始磕头。磕了三个头之后,又静静地看着那刻着林如海夫妇名讳的墓碑,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在水溶有些看不下去的时候,她却自已站起来了。
“玉儿;这儿的风大;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吧?”黛玉的不哭,还不如哭了会让水溶好受些,她这样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悲伤,让站在身边的男人更加愤懑。
“嗯;走吧。”其实黛玉也不是十分压抑,虽然心中很悲伤,但却也明白父母不能跟着一辈子的道理,一切还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行。她刚才默默地跪在父母坟前,其实就是在心里默默地告诉父母,以后的路不管多艰难,自己都不全随便放弃。
回去的路上,马车走的有些慢。是水溶的意思,他怕黛玉心里压抑,所以想让她在走回去的这一段路土慢慢的缓和自己的心情。再说,其实水溶心里也很矛盾,皇上此时拒绝了贺兰臹,但却不代表会坚持下去。当场拒绝,应该是碍于大朝的面子问题和他自己的私心。这对水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样的事情,只能让要来的事情提前到来而已。
水溶从心中轻叹,如果此时西疆有战事,不知皇上会足什么心情?征粮征响的事情也该告一个段落了。恐怕用不了几天,皇上催自己回去的圣旨世会到苏州。
还有几天的宁静?三天?五天?十天?
晚饭后,水溶不急着回房,而是赖在黛玉的房里不走。拿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书,半大都不翻一下。
黛玉坐在他对面,认真的把那个鸦青色绣五彩蟠龙的香囊拿在手中,在温和的烛光下,做完了最后一针,巧妙地把线头藏起来,然后转身,从身后的橱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纱布包举到鼻子距前,轻轻地嗅了嗅,满意的徽笑,然后把小布包放在香囊囊里,再轻轻地拉紧了香囊的收口。方才抬头去看水溶,不经意间瞥见他手中的书,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笑什么?”水溶抬头;奇怪的看着黛玉;这丫头笑靥如花;甜美的如同梅花心蕊里的蜜糖一般,无论谁看见她都无法把目光移开。
“王爷何时对《妇经》感兴趣了?”
“呃?”水溶一愣,《妇经》?那本一直握在手里的书突然被翻了过来,封面上两个墨色字迹赫然入目,水溶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顺手把书放在一边的矮几上,瞪了黛玉一眼,“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把这种书放在手边?”
黛玉怕在笑下去水溶恼了,于是忙敛了笑容,把那本书拾起来,转身放在一边,又好笑的说道:“这是我的闺房,您乱动了我的东西,反倒来派我的不是?”
“你……”水溶语塞,一时没有可以用来反驳黛玉的话,只好瞪了她一眼之后,别开目光。
黛玉却轻声一笑,从榻上下来,转身坐到他的身边,把手心中的香囊托到他的而前。
“给我的?”水溶看着精致贵气的香囊,眼前一亮,薄薄的唇角上扬,弯成美丽的弧度。
“嗯;作为新年的祝福;全不会太寒酸?”黛玉轻笑。
“怎么会?”水溶站起身来;示意黛玉亲手给自己佩戴上。
黛玉仰起脸,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开心,抬手把水溶身上原本带着的一个暗色的香囊解下来,把自己这个系到他的腰上。
“玉儿……”水溶抬手把她拥进自己的怀抱,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心口,自己却仰着头,一脸的纠结,半天方轻声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就是现在。不是将来,不等皇上的赐婚。只是做我的妻子,而不是北静王妃。”
黛玉贴在温热的胸膛的脸上;倏地流下了两道清泉,一道被贴在眼睑下的衣衫吸进去,一道顺着如玉的容颜一直滑落,在那尖尖的下颔处凝结成一个晶莹的水滴,然后啪的一下落下来,打在那人抚摸自己后脑的手臀上,无处找寻。
飘渺的声音仿俯从天外传来,你愿意嫁给我吗?就是现在……只是做我的妻子,而不是北静王妃……
干裂荒芜的心灵,被细细的甘霖滋润,脆弱的感情一片泥泞,你的,我的,如同水与泥,再也无法区分。
“我一直在等。你终于不再犹豫了。”黛玉的身体仿佛脱力一般;回答的声音也极轻极弱。
细细的甘霖变为澎湃的波涛,一阵狂喜席卷了水溶的全身,七尺男儿伟岸的身影,竟然有些颤抖,他猛然间用力,把怀中的佳人推开,然后半跪在脚踏上,凝视着那双泪水中更加清透的双眼,纯净的眸子漾着清澈的泉水,让他撕心裂肿段的疼痛。
“玉儿,我不是犹豫,只是怕你为委屈。”他抬手;为她拭去腮边的泪滴,但很快又有一颗泪落下来,直接落在他的手指上。
“只要是你;就永远不会委屈。”黛玉眼睛里含着泪,嘴角却绽放着最迷人的微笑。是的,只要是你.就不委屈。这是你我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圣旨无关,跟除了你我之外的任何事任何人都无关。
对于一个男人,不管他身份如何尊贵,亦或怎样的卑微,黛玉这样的话,无疑都是最高的赞美。
水溶纵然十分的与众不同,此时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也不过是一个陷入情网的男人。当这一句话如此清晰的印入他的心,他便下定了决心,就算她要去天上摘星星,自己也要用肩膀给她搭建一道登天梯。
就在她那样倔强的与他对视的目光里,他终于慢慢的起身,以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然后抬起下巴,轻轻地吻住她的唇。
压抑了许久的热情如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但都在这一刻化作涓涓细流。
柔软馨香的唇被他以舌尖轻轻地低开,很轻易的,他便与她纠缠在一起。柔软的触感,甘甜的香津,让他越发的沉醉其中不愿清醒。慢慢的把她推倒在榻上,轻轻地棒着她的脸,专注的吻着,他的身子便很自然的伏在她的身上。
他的修长手指从她的脸上轻轻地滑落,顺着而后的脖颈抚上了她的肩膀,藕荷色的家常小袄上的瑚蝶盘扣不知何时被挤开,胸前的一片肌肤暴露在烛光下,晶莹的锁骨处颤动的脉搏一下一下的跳着。她挣扎扭动,只换来他更加激烈的热吻和抚摸。
睁大眼睛,晕黄的烛光给他的轮廓镀上金色的边,烛影晃动中,面前棱角分明的五官却柔和起来,如此之近,却有些模糊。彼此唇齿的纠缠,颤抖不稳的气息,温热光滑的皮肤,辗转炙热的抚摸,被黑暗催生成身体最原始的欲望。
她忍不住娇吟一声,双手攀到他背上去,全身的感官似乎被打开了开关,身体颤抖起来。
他似乎被鼓励,一只手居然丛她腰间滑进她的兜衣里,去抚摸她的胸乳。
凉意使她清醒,脸越发的红透,如同醉酒,忙伸手握住他的手:“溶…… 明天,让他们准备一下,我们就拜了天地,结为夫妻……”
“好,”他低哑地说;鼻尖触着我的,凝望着我的黑眼里情欲澎湃,“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那现在……”可不可以先拜天地,再入洞房?黛玉轻轻侧脸,躲开他细密如雨的吻。
“先洞房,再补拜天地,好吗?”沉闷的语调,不难想象他压抑的多么痛苦。
黛玉无奈的笑,早知道这样,刚才那句话还不如不说……
“王爷呢?”水安急促的声音从窗外响起。
“这么晚了;大总管何事?”守在廊檐下的紫鹃轻轻扭头;瞄了一眼黛玉的卧房;水安向来是老道之人,这个时候闯进来;实在有此鲁莽。
“京中有圣旨到;此时传旨的人已经到了姑苏城外;正在叫城门。快去请王爷;坐好准备。”水安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尖的细汗;他妈的;这些老阉奴,就不能等明早再进城吗?
水溶在屋里,听得浩清楚楚,哪里还用紫鹃进来回话?
黛玉心中一紧,暗暗地叫苦:来的好快,难道连一个安静的年都过不成了吗?
水溶黑着脸从屋子里出来,冷冷的扫了一下廊檐下的紫鹃和水安,没有说话,但却抬脚往外走去。
水安立刻跟上,紫鹃却回了屋子里。
水溶在圣旨下达到姑苏府衙的前一刻中敲开了龚尚仁的大门。龚尚仁刚洗刷完毕准备在五姨娘的房里睡觉,好好地心情被打搅,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骂咧咧,臭着脸出了屋门。但在听到亲随一声:‘北静王到了’的时候,又立刻闭嘴。匆忙穿好衣裳,快步迎出去。
水溶到,圣旨也到了。
今晚真是一个难忘的夜晚,龚尚仁先怒后惊,再喜再悲,一波四折之后,便入抽干了血的肥猪一样,瘫软在椅子上。
怒,当然是因为刚要搂着美人上炕,便被人给打搅。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千金就这样没了!天知道为了能在新纳的五姨娘房里销魂一夜,他要在正室夫人那里做多少工夫?这一下都毁在水溶的手里,等到下一次还不知是哪一天。
惊,自然是寻寻觅觅寻不到的北静王爷终于现身了,而且是在除夕之前的半夜里,身后只跟着一个护卫,一个管家。晋阳郡主和两千护卫亲随都不知道在何处安身,如此神秘诡异之事也是龚尚仁为官多年从未遇到的,今夜定不是一个寻常之夜。
喜,就是这随后就到的圣旨了。皇上有旨,说有紧急政事,旨到之日,北静王即刻动身回京。这位冷面王爷马上就要走了,从此后姑苏城警报解除,自己又可以横行霸道为所欲为了,这能不是天大的喜事?听了这圣旨,龚尚仁都有出去给老大爷烧香磕头的心了。
悲?哈哈,这个说起来倒是有意思的很,龚尚仁听到圣旨内容,正在暗暗地高兴之时,水溶却淡淡的开口:“龚大人,皇上的旨意你也听见了。本王急着回京,这搬运粮草的事情可不能马虎了。这事儿交给你了,虽然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你手下的人也都放了假,但却不能因此而耽误了本王回京。这样吧,给你七天的时间,你把粮草都给我装上船,这可不是小事。本王这次出来,所做的事情可是皇上千叮咛万嘱咐的。前面的事情都办好了,若是在路上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