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落碧水凝黛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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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谁爱去谁去,我没那份儿精神。
水安和杜鹃等人听了黛玉的话,立刻傻在那里。等了半晌,见黛玉自往床上睡去,方回过神来,二人无奈的出了屋门,别说杜鹃,就是水安也一脸的为难,这样的话若是回了王爷,自己就先是一个死罪。
“哎呦,你别问我呀,你该问问你自己,你服侍了半个月不都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你又没辙了呢?”水安拍着手,焦急的说道。
“这半个月来,这位姑娘每天除了吃饭吃药睡觉,都没什么特别的呀。她总是不说话,也没什么事儿吩咐,自然是好好地了。”杜鹃哀叫连连。
“哎呦!这下可怎么办呢?少不得实话实说吧。”水安摇摇头,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当然不会实话实说,水安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的,果然实话实说,这府里还不得被主子拆的片瓦不留?水安只是陪着小心说:林姑娘说身上不好,不想出去。请王爷自去。
水溶看着眼前的老奴才,他服侍自己的父亲多年,然后又服侍自己,他那点小心思是瞒不过自己的眼睛的,于是嘲讽的一笑,淡淡的说道:“罢了,我过去瞧瞧。”
水安一愣,下意识的抬头惊讶的看着水溶,为难的张了张嘴,还是不敢多说话,只得跟着水溶,往竹影阁来。
第17章 绝望时黛玉恼羞怒
杜鹃正守在屋子里偷偷的抹眼泪,水溶突然闯进来,把她吓了一跳。忙起身行礼,问安的声音还带着两分哭音:“奴婢请王爷安。”
“怎么了,哭什么?”水溶便有了几分怒气,瞪了杜鹃一眼,转过屏风,看见面向里躺在床上的黛玉。
“王爷恕罪,奴婢刚才添香的时候,眼睛里进了灰尘。”杜鹃哪敢说真正的原因,少不得找个理由搪塞一下,但已经吓得面如土色。
“嗯,你们都出去。”水溶皱皱眉头,五个丫头忙起身出去,并顺手关好房门,生怕里面开了战火波及自己似的。
黛玉依然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对外边的事儿置若罔闻。
水溶慢慢的走到床边,看着合眼假寐的黛玉,良久方道:“起来,出去走走。”
“王爷恕罪,黛玉身上不好,不能陪王爷赏灯了。”
“你身上没什么不好,大夫说你已经好了。闷在屋里对身子没什么好处。走吧。”水溶极力的耐着性子,劝道。
“王爷喜欢用金丝笼子养雀儿吗?”黛玉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水溶,眼睛里带着几分悲哀,“那雀儿被笼子关的久了,早就忘了如何展翅飞翔,就算你打开了笼子,它也飞不出去了。王爷又何必假慈悲?”
“你说什么?”水溶终于再次被激怒,他抬手捶在花梨木床的缠枝雕花床弦上,恨恨的问道:“你是雀儿吗?我可是把你当做那雀儿来养?你倒是拍拍良心想想,这天下可有这般对雀儿的主人?”
“不过是笼子更精致些罢了。”黛玉回头向里,不再看他。
“好!很好!!”水溶的心中涌起一阵悲哀,兜头泼来一盆冰水,把他原有的耐心和那股讨好般的曲意给泼的干干净净。原来自己一心一意的对她,为她做了这么多,在她的眼睛里,只是一个限制她自由的金丝笼子而已。
水溶咆哮着,上前一步,伸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攥着她的手腕,逼着她转身看着自己,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你是我养的雀儿,那本王今晚要提着金丝笼子去遛鸟!走!”
水溶的话就像一柄利剑,直接穿透黛玉那脆弱的自尊防线,话说的如此直白,连最起码的遮掩都不愿做,她就是那只鸟,他想带出去遛就带出去,想关起来藏着就关起来。鸟儿甚至可以自由的叫两声,而她却只能保持沉默。
一阵悲愤涌上心头,黛玉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甚至下唇被咬破,唇角泛出丝丝血迹,口中带着一分腥甜,她方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拉着转过了屏风,正往门外走去。
“你放开我!”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黛玉拼死挣扎,“放手!”
暴怒中的水溶猛然回头,看见她唇角的血丝和苍白的脸色,心中剧痛,手上却更加用力,一把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不由分说吻上去,让她唇角的血溶入自己的口中,腥甜的滋味顺着喉头慢慢咽下,仿佛把她的灵魂也吞进心里。
“唔……”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黛玉来不及反应,唇被吻住,思维一片空白,傻傻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如此贴近的冰冷的眸子,那墨色的瞳仁仿佛澎湃的漩涡,要把自己一点一滴的吸引进去。
水溶感觉到怀中的娇躯由僵硬变得酥软,便急忙放开了她,不为别的,只怕她又跟上次一样,突然昏倒,让自己防不胜防。
身体恢复了自由,但心中依然空白。黛玉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这张如鬼斧神工精雕细琢的俊颜,连眼睛都忘了眨一眨。
“看够了吗?看够了咱们就走。”水溶淡淡一笑,对着眼前泥塑一般的人儿轻声说道。
“呃……”黛玉回神,方想起刚才原是他轻薄了自己,于是又羞又恼,一时红了脸,却一抬手,啪的一下给了他一记耳光,“无耻!”
十岁丧父,十二岁承袭北静郡王之爵,水溶便一直高高在上的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怕他,畏他,下人们见了他如林中百兽见了老虎,母妃疼他从来不曾大声斥责,就连太子也对他忌惮三分。长这么大,水溶却是第一次被人打了耳光,且是被一个自己救回来的女人。
屋子里静的吓人。
水溶就这样直视着眼前的人,愤怒和争吵让她的发髻有些散乱,碎发因额角的细汗而黏贴着,因为羞涩或者愤怒的原因,她的脸上泛着桃色的红晕,比起原来的苍白,更加妩媚动人。许是因为打了他一巴掌,身上的力气用完了,她有些站立不稳,所以抬手扶住边上的屏风,低着头,喘息着,像是一头垂死挣扎的小兽。手腕上一大块淤青正是刚才水溶用力捏出来的,印在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原本以为他会暴怒的,并且一怒之下或许会直接掐死自己,又或者自己根本不配他来动手,而是由着下人拖出去,打一顿,或者卖出去。总之黛玉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仿佛立刻就要赴死一般。
抱了必死的心情,她反倒无畏了,慢慢的抬起头来,扭过脸看着站在原地的水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像是一尊雕像,就那样盯着自己,不怒不恼。
“死活全凭王爷处置,这条命原就是王爷救的,这会儿拿了去,黛玉亦没有怨言。”黛玉被他盯得不自在,又扭过脸看向别处。脸上带着倔强的表情,倔强的又让人心疼。
“走吧,我的金丝雀儿。”水溶心中的怒火莫名其妙的被浇灭,她手腕上的淤青甚至发紫,被吻得娇艳欲滴的红唇和因气愤而泛起红晕的粉腮,让水溶的心里五味陈杂,一时间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刚才那一巴掌根本就没有打过一样。说出来的话也多了几分无奈和宠爱。伸手牵过她的素手,转身出房门。
没有看到他的愤怒,黛玉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莫不清楚水溶心中所想,便犹豫起来。心中的怒火便随着刚才的耳光和他不在意的态度消散了大半。此时手腕又一次被他握住,却没有预期的疼痛。黛玉不再拼死挣扎,只是皱起眉头,抿着嘴唇,低着头,把自己的手往回抽了抽,虽然没抽出来,但却让水溶再次转身,看着穿一件浅橘色一斗珠儿的对襟褂子的她,皱起眉头问道:“唔……斗篷呢?”
杜鹃等人原在屋门口候着,但听里面水溶问一句:斗篷呢?便急忙进屋,头也不抬的拿过那件簇新的樱草黄团花缎面白狐皮里子斗篷赶忙给黛玉围上。左右端详了黛玉的妆容,觉得不妥,又把斗篷解下来,扶着她坐到梳妆镜前,拿了篦子把发髻重新抿了抿,又拿过热毛巾给她擦了脸,把那些细汗和泪痕擦干净方扶着她起身,重新披上大毛斗篷,送至水溶跟前。
看着又是一件簇新的大毛斗篷,黛玉无奈的笑笑,自打到了这里,全身上下簇新的衣裳,也有十几身了,只这大毛斗篷,年下便送来了四件,一件竹叶青色凤尾纹织锦,一件樱草黄色团花贡缎,一件点黛雀金羽缎,一件刻银丝艳紫多罗呢。跟这间华丽的屋子一起,自己果然称得上是金丝雀了。
水溶满意的看着她重新收拾过的妆容,自己也披好衣服,点点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便率先出门,带着水安往前面走去。
杜鹃又忙拿了手炉,帕子等随身的物品,自己也穿了一件银鼠长袄,又带了一个小丫头,二人搀扶着黛玉出门。早有软轿等待院门口,黛玉上轿,四个婆子抬着她跟在水溶的身后往二门来。水溶上车,众人亦搀扶着黛玉上车。丫头们另坐了一辆小车。另有几个护卫步行跟随,众人出西园门拐过了长长地甬路,方转到了大街上。
第18章 赏灯会瑜泽成人美
黛玉和水溶在马车里相对而坐,谁也不说话。黛玉只是把手藏才貂皮手套里,握在一起,低着头看着那浅棕色的绒毛如婴儿肌肤一般细腻的贴在自己的衣服上,呼吸之间,绒毛便轻轻地颤动,犹如极为敏感的神经一般。
水溶相比黛玉来说,心情倒平静了很多。他靠在身后的引枕上闭目养神,身子随着车子的晃动而慵懒的晃动着,仿佛已经睡着了。
二人中间,有一张小几,小几上放着一个白玉鼎炉,里面焚着百合香,淡淡的,香味偶尔飘出车窗帘子的缝隙,飘到车外侍卫的鼻孔里,侍卫脸上僵硬的线条,便会柔和几许。
外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水溶终于睁开了双眼。车子里光线很暗,二人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叫卖声,叫好声,锣鼓声,管弦声,乱七八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可水溶却能清楚的听见她细弱的呼吸声。马车停了下来,那个叫三儿的侍卫立在马车一侧,对里面的水溶道:“主子,前面人多,车不好往前走了。”
“就从这儿下来吧,慢慢走走,看看灯会,找个干净的地方坐坐,也就回去了。”水溶似是对侍卫说,又似是对黛玉说。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车子门口,掀起了帘子,又转过身来,伸手等着黛玉起身。
黛玉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平静的展开,等着自己去扶着他起身,便犹豫了在犹豫,始终不肯把手从暖套子里拿出来。
“怎么,要我抱你下去吗?”淡淡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嘲讽,如飘渺的百合香飘到黛玉的耳朵里。
黛玉便倔强的起身,不扶他,亦不答话,自己摸索着扶着两边的车暖蓬的框架起身,慢慢的往外跨了两步,要往下走,却发现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借着下车。
水溶转身跳下去,回身来看着迟疑的她弓着身子站在车上,赶车的下人从后面拿了一个木盒子来,却被水溶一瞪眼又放回去。水溶就那样站在绚丽的花灯下,看着车上的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半晌方问:“行吗?小心崴着脚。”
当然不行,黛玉从小到大哪儿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过?可被他这句话逼到绝境,不跳也不行了。于是黛玉心一横,往前挪了几下,走到车辕的边沿,刚要跳,马车却晃了一下,马儿打了个响鼻,晃了晃脑袋,黛玉便跟着往地上栽下来。
水溶当然不会让她摔到地上,早就准备好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戏谑的笑着看着惊魂不定闭着双眼的她,说道:“记着,以后别在我跟前逞强。”
黛玉的晕眩和恐惧便在这一句话中散的无影无踪。手上用力,推开他的怀抱,慌张的侧身,站稳脚步,极力保持着冷静,不敢看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在这大街上,当着他诸多下人再甩他一巴掌。
水溶这次倒是没跟她较劲,只淡淡一笑,转身走开。
杜鹃带着丫头从后面的车上下来,被水溶这一笑,给笑得有些失魂落魄。小丫头推了推她,杜鹃方幡然醒悟,拍拍胸口暗道:王爷从来不笑,原来是因为他一笑便可让天下女子倾心,怪不得。
黛玉见水溶离开,心中的防备便悄然撤去。杜鹃上来搀扶着黛玉,家人围着她们跟着水溶的脚步,走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
各式各样的花灯挂在店铺门口,花灯上贴着灯谜,绘着各式各样的吉祥画儿,五颜六色绚丽缤纷。街两边各色小吃,玩器,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水溶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黛玉和家人便亦步亦趋的跟着。终于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前,水溶停住了脚步。看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红艳艳的糖葫芦,水溶若有所思。
“公子,来一串吧,冰糖葫芦,大个儿的山楂,上等的冰糖,酸酸甜甜,开胃消食!”小贩开心的招揽生意,一边招呼水溶,一边对那边走动的人群吆喝。
“王爷?”身后一声惊讶的低呼,水溶警惕的回身,看清来人,便淡淡的笑笑,点点头,算是答应。
“北静王府原来年年有花灯的,这两年王爷意志消沉,总没精神过节,今年总算愿意出来走走了。可是我辈之兴。”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水溶的总角之交梅瑜泽。
“想不到你也出来逛。翰林府没准备花灯吗?”水溶转身,不再看那些糖葫芦,只同梅瑜泽说话。
“家里没意思,左不过都是那些女人,喧喧嚷嚷,闹得很。”梅瑜泽一边微笑着,一边往水安等人的身后看,却见一个清丽绝伦的姑娘,十二三岁的样子,乖巧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便又问道:“这是谁家的姑娘?如何跟在王爷身后?”
“这是我府上的女子,你原是见过的。”水溶笑笑,目光在扫过黛玉的时候闪过一丝光亮,但却转瞬即逝,不留痕迹。
“哦,对了!上次赏梅,只瞧见一个侧影儿,若不是简郡王等人捣乱,倒是早该认识了。”梅瑜泽对着黛玉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黛玉也只好对着他轻轻地咧咧嘴,算是微笑致意。
“姑娘如何称呼?”梅瑜泽不理会水溶冷冰冰的态度,对着黛玉拱手点头。这女子虽然笑得勉强,但一张素颜干净的像是一块美玉一般,毫无脂粉之气,仿佛世人都是尘垢,唯她是那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