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王妃-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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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在她下床的那刹,拓跋宸本是紧闭着的眸子倏地睁开,本是自然伸展的大手渐渐内缩,狠狠揪住了薄衾的一角……
月白风清,星疏云淡。散步在奢华富丽的皇宫内苑里,溶月大口呼吸着属于黑夜的独特气息,潜意识里想要排遣积压心底的那抹连她都搞不懂的冗冗郁气……
“大将军!”行了军礼,两位坚守牢门的士卒恭敬的喊道。
神情蓦地一怔。忙四顾望了望,这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她竟鬼使神差般的来到了牢房门前。下意识的扭头就要离开,可前脚迈去后,后脚定定的黏在原地,迟迟也没有跟上去。
既然来了,看一眼又何妨?
收回前脚,溶月扭身走入幽深的牢房里,在挂在牢房檐上烛火的跳动下,迈着沉重的步子渐渐的靠近牢房最阴暗处的那抹暗黑色的身影……
打开铁锁,溶月挥退了带路的牢头,弯腰进了牢内。
在潮湿阴暗的牢房一角,东方遥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不知是由于冷还是其他缘故,抱膝沉睡的他瑟瑟发抖,浑身觳觫……
“媳妇,媳妇,不要……”梦呓着,东方遥急促的叫喊着,沾满草屑的发丝胡乱的甩着,声音里尽是惊恐。
神容一震。复杂的看了眼抖成一团的东方遥,溶月伸手触上了垂于前襟处的飘带,迟疑着,手放下了又抬起,抬起了又放下,反反复复,眉梢间尽是挣扎之色。粉唇一咬,抬起手用力一扯,活结散开,白色披风飘落于手中。
手腕抖动,胜雪的披风裹着一袭浅淡的梨花香,从半空中缓缓飘落,如一片轻柔的银辉细柔的盖住了东方遥瑟缩的身子。
在披风盖下的那刹,东方遥的身子煞的惊坐,双手疯狂的在虚浮的空气里拼命的挥舞着:“媳妇不要啊——”
呼哧呼哧的喘着冷气,他睁着惊恐的双眸,浑身上下冷汗涔涔,好些时候,似乎才从梦魔中回魂过来,这才颓然的放下乱抓的两手,身子一软,双手无力的撑在潮湿的草杆上。
颓丧的眸子不经意间的转动,一抹雪白映入眼帘。眼眸在同一刻霍得抬起,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的削瘦身影令他惊喜的叫道:“媳妇!”
“我曾经说过,不要再这般称呼我,因为我承担不起,遥王爷。”清清淡淡的语调幽幽的从前方飘来,虽轻,却压得东方遥透不过气来。
捧起白色的披风,东方遥凑近脸颊,依偎着目色痴迷的低喃着:“好想,好想回到,你甜甜的叫我遥哥哥的时候……那个时候多好,没有嫌隙,没有隔阂,我们在偌大的林子里,打着飞鸟,掏着鸟窝,烤着鸟蛋,满林子全是我们欢快的笑语……然而,曾经沧海难为水,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杏瞳有晦涩的波光动了动。
抬起苦涩的瞳眸,东方遥痛苦的质问着:“媳妇,若是你从一开始就嫌弃我傻,那么为何嫁与我之后却对我百般的好,使得我深陷泥沼,无法自拔?又为何要在我情毒深重的时候给了我致命一击,让我从快乐幸福的天堂一下子跌入了无尽黑暗痛苦的地狱;让我痛不欲生?媳妇,这究竟是为何,为何?我在你心里,究竟是处于何等的地位?你告诉我,好不好?好让我即使是死了,也死的瞑目。”
死寂已久不起波澜的心湖突然涌起了无尽的委屈。霍得将脸转过,溶月含恨的反诘:“我也想问你,当初楚旭尧对我施暴,你怎么也能静的下心在门外冷眼旁观!东方遥,我是你的妻子啊,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强暴,你就没有感觉吗你!”
“施暴?”东方遥闻此脸色丕变。
“你不认我,骂我,打我,侮辱我,我都可以忍受,可以谅解。然而,作为一个夫君,作为一个男人,你却如此的任由自己的妻子被人糟蹋,凌辱,而你,至始至终却无动于衷!试问,你究竟又将我摆到什么样的位置?东方遥,你可知我的心有多么的寒吗?”
东方遥如雷劈中似的,神色讷讷的嗫嚅着:“你不是投怀送抱,自愿的吗……”
又怒又怨,万般委屈聚上心头!
劈手夺过东方遥手里的披风,溶月受伤的低吼:“你去死!”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他眼明手快的从身后一把抱住往外冲去的溶月:“媳妇你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呼吸急促着,东方遥心下紧张而混乱,但他却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隐着极大的误会……
“怎么回事?嗬,你不是说你在门前站了半日一夜,所有的一切你都看的一清二楚吗!”
“我……”东方遥的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嗫嚅了半晌却不知从何开始讲起。半日一夜是他后来才得知的,而那日,当他得知消息匆匆赶去的时候,只来得及见到一脸餍足的从屋里走出的楚旭尧,以及稍后就从屋里飞出去的火冥……而他,却是个胆小鬼,想起了刚过去的楚旭尧满面春风,即刻止步不前,不敢再踏入院里一步,更甭提进入屋里,前去质问溶月……因为,他怕,他怕见到他的媳妇在别的男人滋润后,会是一脸甜蜜幸福的表情。若是那般,那么他想,他整个人一定会崩溃,会轰然倒塌,所以怯懦的他选择了逃避……而他那日之所以骗她说他见了整个过程,那是因为他误以为……所以,想以此说来使她羞愧……怪不得当日他的话刚说完,她就愤怒的给了他一个耳光,而不是他预期料想的羞愧难当……怪不得……
第二卷 铿锵巾帼女儿志 第三十八章 遥的执着
东方遥的无言以对在溶月的眼中无异于是心虚的表现。悲怨更甚,她疯狂的扭动着身子,拼命踢打着身后紧抱着她的东方遥:“放开我!放开我!”
双臂搂的更紧,头深深的埋在溶月的颈窝里,他双目紧闭,默默的承受着溶月加诸在他身上的怨怒,任着她踢打撕咬,禁锢的双臂就是不肯松懈半毫……
“媳妇?”疑惑的抬起头,望着溶月映着幽暗烛火的侧脸,惊讶于她嘎然中断的动作。
“媳妇?媳妇你怎么了?”疑惑的绕到溶月的跟前,低头审视着她,却只见她如被定住般,神情僵硬,两眼直直的盯着侧前方。
顺着溶月的目光所指,东方遥忙扭头望了去,终于在幽幽跳动的烛火下,看到了忽明忽暗的一袭黯淡的剪影。剪影向上,习习凉风吹刮着形销骨立的躯体,躯体向上,是一张冷冷漠漠,没有丝毫表情的俊颜。没有神采的瞳眸木然的睁着,不动的眼珠沉寂着,仿若是被钉在眼眶里的墨色圆纸孔,没有生命的华彩,了无勃勃的生机……
诡异的沉默蔓延在牢中的三人之间。三个人就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互望着,缄默着,没有人动,亦没有人出言打破此刻的静默。或许,此时的沉寂对于他们来讲,才是最好的言语……
“宸,你……都听见了?”咬了咬唇,溶月最终忍不住出声问道。
唇角柔和的线条不期然的向上弯起,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听见什么?小三,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一觉醒来摸了摸床榻上没了你的踪影,惊了我一跳,这无缘无故的人没了,我还以为是被鬼魂勾跑了呢!真是调皮,原来是跑到牢房来玩了!快过来,离天亮还有个把个时辰,快点回去我们或许还能补上一觉呢!”
东方遥的身躯蓦地僵硬如铁。
将东方遥的反应看在眼里看。眸子垂了垂,溶月咬着下唇低低应了声,与东方遥错开身子,抬起步子就要往拓跋宸的方向走去。
手腕倏地被一股强大的劲力扯住,生硬的力道硬生生阻住了她前进的步伐。
“你要怪我,我无话可说。”声音温雅,淡若微风,此时却似风中雪冷,萧瑟万分。
手腕上的力道忽的一紧:“不,我不会怪你,要怪的,也只会是我自己……”
眼下的一片阴影微抖,伴随着是一声洗净铅华般的低叹:“放手吧!”
东方遥一震,眼前挥之不去她清淡绝然的容颜,纠缠凝滞在胸前,连呼吸似乎都胶结着痛意。他何曾听不出这话中的一语双关?放手……媳妇,谈何容易?
从拇指开始掰起,溶月面沉似水,声色不动的将东方遥禁锢着的五根手指一根根的掰开。弯腰低头出了牢房,溶月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渐行渐远,却是离另一个男人渐行渐近。牢房内是他,牢房外是她,他和她之间的一排冰冷的栅栏,将他们二人无情的两相隔开……
眼前模糊了一片。媳妇,是不是以后我只能这般遥遥的看着你远去的背影……
“不管你信不信,那日我没有站在房门外,更没有冷眼旁观——”对着黑暗中的那抹逐渐远去的身影,东方遥嘶声力竭的喊着。喊罢,触着自己一片冰凉的脸庞,方知晓泪阑干。
脚步顿歇。稍许,清清凉凉的声音自远处轻轻飘来:“已经不重要了。往事,已矣。”说罢,步子加紧,扶着拓跋宸疾步离去。
媳妇……
顺着栅栏他的身子无力的滑落。往事,已矣……一句话抹去了过往的种种……
媳妇,你何其绝决,何其洒脱,又,何其残忍……
一路上,拓跋宸紧抿着凉唇,冷脸寒面缄默不语。
刚一入寝宫,他突地伸脚将门狠狠踢死,在溶月惊愕之际伸出两臂倏地将她扛在肩上,依着熟悉的路径,几步跨近寝床,将溶月仍在了滑软的寝被之上。即瞬,他灼烫的躯体迫不及待的压了上来。
“宸你干什么!”双手抵在他跳动的胸膛上,溶月惊慌失措的惊喊道。
坚毅的下颌紧绷,拓跋宸沉声说道:“小三,这一夜你让我等的太久,久到你或许已经忘记。所以,今夜,我便要向你索回!”
抓住溶月抵着的两手,用力向外一扯,拓跋宸的躯膛就重重的压在了溶月的娇躯上。滚烫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带着霸道,带着狂野,以带着炽烈的爱意,吻遍了溶月的面颊,顺着细嫩的颈项一路蜿蜒向下,留下一串串疯狂的痕迹……
遮体的衣物在他粗暴的手下幻化成了飞舞的残碎蝴蝶,零落的朝着四面八方逃窜。埋首于磬香馥郁的香滑娇嫩的肌肤上,拓跋宸的头颅忘情的蠕动着,流连辗转,四处点火,所行之处激起嫩肌雪肤阵阵的颤栗。十指强行岔开溶月的十指,与溶月交叉握着,仿佛如此握着,就是握着整个世界……
“宸。”与被点起火的娇躯相反,从唇畔吐出的声音却是清清冷冷的。
不带情欲的声音让拓跋宸感到一阵挫败。身躯上前迅速蠕动,滚烫的唇及时堵了上去,不让溶月将后面的话全数吐出。直觉告诉他,她冰冷的唇畔吐出的,必定是会令他将眼下之事偃旗息鼓的话语。
拓跋宸的直觉无疑是正确的。抽出他喘息的空挡,溶月娇喘着挣扎着将她的话悉数吐完:“是不是过了今夜……我们就两清了……”
拳头贴着溶月的耳畔重重的砸在白玉枕上!
“小三,甭想和我撇清关系!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两清!永远都没有这个可能!永远没有!!”俊颜扭曲着,恶狠狠的表象下是无以言喻的痛苦。
转过脸,溶月的声音飘忽的如秋风里的一片落叶:“对不起……但是,我不喜欢被强迫……”
滚烫的躯膛蓦地一震。极速将身躯翻过一旁,他扯过薄衾盖住溶月裸露的躯体,轻拥着她在她耳畔处不住的痛苦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你终究是听见了……”
“不,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你只是我的小三,你谁都不是,只是我的小三!”
苦笑了笑。原来这个世界上,自欺欺人的,并不止她一个人啊……
翌日清晨,牢卒前来传话,说东方遥愿意交出大漠汀兰,唯一的条件就是能留在她的身边,哪怕仅仅是在她身边当一名小小的士卒也甘之如饴。
东方遥的执着令溶月不得其解。那日的话都已说的那般明了,他为何还是执拗的不肯放下?
僵持始终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拓跋宸的毒拖得愈久恐怕对他愈不利,无奈,溶月眼下也只能暂且答应东方遥的条件,以此来换取大漠汀兰。
从曹森那不可置信的神色中接过大漠汀兰,溶月勾唇不置可否的笑笑。他那是什么眼神,活像她拿刀架在东方遥的脖子上,强逼着他做出此决定似的。要知道,若是有可能,她倒是真的希望他这个东方大将军能发挥点作用,将他们倔的跟个牛似的小王爷给强压回去。
“王爷,您真的要留在敌营?难道您就不怕……王爷,此事非同小可,您可一定要考虑清楚啊!”拦住东方遥的去路,曹森不死心的说劝道。
大手一挥,东方遥面上满是坚决:“我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曹森,此战胜负已分,你也莫想着要卷土重来,收拾收拾,带着大军尽早回国吧!”
东方遥这明显的为敌军讲话的语气听的曹森一阵火大。这个王爷,莫不是忘了自己究竟是哪个国家的王爷?
“王爷,您难道就不想想,我们若是回去了,而将您单独留在敌营,回去后,我们这、这该如何跟皇上交代啊!”难道要说王爷自愿留在敌营?这说出去,恐怕是个人都不会信吧!
“行了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看着溶月已经跃马飞驰了数十米,东方遥急躁的将他推开,飞身翻上了马背:“到时候你就告诉皇兄,这楼西风景独好,我想在这多待些日子,相信皇兄定不会降罪于你的……”话未讲完,他就拍马疾驰,后面的话就湮没在猎猎风中……
楼西风景独好……嗬,这般对皇帝讲,恐怕会死的更快吧!
取大漠汀兰的一花瓣,配了药,煎了半个时辰后,换作成了溶月手中的这碗浓浓的药汁。
激动的捧着药汁,溶月拿着勺子小心翼翼的搅动了数下,舀了满满一勺凑近拓跋宸的唇边。
不同于兴奋激动的溶月,拓跋宸此时的心情却是沉甸甸的,仿佛有几座无形的大山,压的他只感到窒息。
在药勺碰触到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