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贾赦by洗雨疏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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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一声冷哼,只打量了王夫人一番,冷笑道:“我一个老不死的婆子,能吩咐你什么去?你不嫌我啰嗦,我还怕你算计呢。”
王夫人一听,着实羞愧难当,只说道:“老太太这话,我实在承担不起。”
贾母眉毛一竖,张口便骂道:“你有什么担不起的,好好的女儿,嘴皮子一翻就能胡乱许了人去。元丫头这还是你亲生的,你便这样不心疼,似三丫头这般打姨娘肚里出来的,只怕死在你跟前,你也不会眨下眼皮子。”
贾母这话一出,王夫人眼里便涌出泪来,贾母这话里话外的是指着鼻子骂她不贤不慈,这样的罪名儿王夫人如何敢担?
偏又碍着贾母怒气正盛,王夫人不敢分辩一言,只得拿帕子捂着脸哭求道:“媳妇不敢。”
贾母立起身来,往王夫人脸上狠啐了一口,只骂道:“不敢,你还知道不敢,我瞧着没什么是你不敢的。今儿能胡乱许了元丫头去,焉知明儿不会卖了旁的去,你这样败家藏奸的媳妇,我们贾家是容不下了,还是打发你回娘家是正经。”
说着,贾母一叠声的叫人去唤了贾政过来,要休了王夫人回娘家去。
王夫人见贾母打发人去叫贾政,三魂已是尽飞了,再听得要休了她,王夫人当下竟是连七魄也唬散了,整个人呆呆散散地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见着王夫人这般模样儿,赖嬷嬷难免觉着是王夫人千般委屈万般可怜,只忙上前劝说贾母道:“老太太且消消气儿,我瞧着二太太不是那样胡作非为的人,今儿这事指不定还有什么缘由呢。老太太你想想,这缮国公家和咱们府上原就是几代的老亲戚,二太太和柳太太又时常来往着,没准一时半会口上说了些玩笑话,柳太太却当了真。再者,就算是二太太一时糊涂,胡乱的应了人去,老太太不瞧别人,只瞧在珠哥儿的面上,也该宽饶二太太一回,毕竟这新媳妇还没进门,便休了婆婆出去,难免惹人笑话了去。”
贾母听得赖嬷嬷这么说,思量了一番,倒也觉着有几分道理,可面上却不露丝毫,只冷冷一笑道:“一时糊涂,我瞧着她是一点也不糊涂。我老了,也管不住她去。这儿女亲事,皆是父母之命,如今她这作母亲既开了口,我也只得命人请了政儿过来,由得他们夫妻俩仔细说去。”
听得贾母这话,王夫人哭声越发凄切,只苦求着贾母饶她一回。
贾母见得王夫人哭得声嘶力歇,又念着贾珠和宝玉,不禁心下一软,只冷哼一声,拍着桌子道:“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今儿若不说个清楚明白,我便请了王家两位老爷过来,让他们趁早领了你回去是正经。”
话说贾母这边正审着王夫人,那边邢夫人也没闲着,她侍候贾赦用了午膳,一边命了王善保家的送了迎春回去,一边拿了个素缎册子,向着贾赦说道:“今儿我听二太太说,王家大老爷好似要外放了,老爷可曾听人说过没有?”
贾赦正端着杯子喝茶,听得邢夫人这么一问,略想了想,只摇头笑道:“我倒不曾听说,不过二太太既这么说,想来**也不离十了。”
邢夫人听了,只忙笑道:“这王家大老爷外放做官,原是好事情,只是我想着琏儿的亲事,难免有些担忧不安,所以才想讨老爷的吩咐?”
贾赦一听,倒明白了几分,只忙笑道:“什么事儿,你且说来听听?”
邢夫人抿唇一笑,只看着贾赦道:“按理说,这外放做官,一去少不得也是三五年光景。咱们家琏哥儿如今已是十六岁的年纪了,早年里又和这王家大姑娘定了亲,如今这王家大老爷一外放,咱们家琏哥儿的亲事该怎么办,老爷心里可有个章程没有?”
贾赦闻言,也皱了眉,只淡淡的问着邢夫人道:“怎么,可是二太太与你说了什么?”
邢夫人听说,哪不知贾赦所问为何,只笑了笑,对着贾赦道:“她倒没说什么。只是我想着,这王家大老爷一外放,少不得几年光景,咱们家琏哥儿的亲事,总不能为此耽搁了去。倒不若趁着如今两家都在京里,提前将婚事办了,也省的日后山长水远的,反而生出些波折来。”
贾赦见邢夫人态度温和,略想了想,倒觉得很是,贾琏的年纪着实不算小了,与他同岁的大多都是儿子女儿尽有了,再拖下去,只怕少不得被人说了闲话去。
再者,这成亲的事儿向来是极麻烦的,挪院子,翻房子,置摆设,哪样不花时间工夫,虽说早前都有预备,但真计较起来,哪是事事都能预备齐全的。
不说旁的,只看贾珠如今这婚事,便能瞅出个一二来,王夫人成天忙的不住脚,可也耐不住事情繁赘,架子虽光鲜亮丽着,但倒底草草了些,难免有不如人意之处。
这么一想,贾赦倒拿定了主意,只吩咐邢夫人道:“这事儿你先与老太太商议一番,瞧瞧王家的意思如何,旁的事儿明儿再说罢。”
听得贾赦这话,邢夫人自是知道,贾赦是同意了,只忙笑了笑,正欲说话,外头帘子一动,王善保家的忙忙进来道:“老爷,二老爷遣人请了你过去,说是有事商议。”
贾赦闻言,便越发皱了眉,只理了理衣裳,往外头去了。
见着贾赦出去了,邢夫人方问着王善保家的道:“二老爷巴巴的遣人唤了老爷过去做什么,可是二房里出了什么事儿?”
王善保家的闻言笑道:“这我哪知道,想来不过是那些官面上的事儿罢了。”
说着,王善保家的又压低了嗓子,瞅着邢夫人的神色小心道:“太太,二姨太太来了。”
邢夫人正端着茶盏欲饮,听得王善保家的这话,唬得手一抖,竟是将大半盏茶都倒在身上,好在茶水温热,邢夫人并不曾烫着。
王善保家的瞧见了,忙不迭的拿帕子擦着邢夫人衣裳上的水渍,不住的问着邢夫人道:“太太可曾烫着了?”
邢夫人也不答,只问着王善保家的道:“她来做什么?”
王善保家的停住了手,只叹了口气,对着邢夫人说道:“我听着二姨太太的口气,似是来求太太帮忙的。”
邢夫人听了,只冷笑道:“帮忙,我能帮她什么忙,我尚还自顾不暇呢?”
王善保家的闻言,脸色也不大好,只忙说道:“话虽如此,可二姨太太终归是太太的妹妹,太太若不见她,只怕别人少不得说了闲话去?”
邢夫人置气道:“往日还说少了不成,那些闲话有多少是他们编排出来的,也不怪旁人笑话,只怪我没能耐,没攒下银山来供他们糟蹋。也不瞧瞧母亲过世都多少年去了,这邢家的家底能供他们败几年,一个二个还真当我拿了金山银海作嫁妆,把家私都带到这贾府来了,倘若真有这么多银子,我比他们还会使银子去,都是一个娘胎出来的,谁比谁差了去。”
听了邢夫人这番气话,王善保家的也深有感触,只是她到底是邢家的旧仆,有些话儿不得不说,只忙笑劝着邢夫人道:“话虽是这样。可老太太老太爷去的早,太太是长姐,难免要多担待一些,他们说的这些不成样的话儿,太太只当没听见也就罢了。太太若真同他们理论了去,反了气概不说,只怕便是连地下的老太太和老太爷也安心不住。”
贾珍挨打贾母无奈
邢夫人听了王善保家的这番话,想着过世的父母,一时也不禁心软起来,叹了口气,一边命了丫鬟服侍着她洗漱更衣,一边吩咐着王善保家的道:“罢了,我也不是那狠心的人,你叫她进来罢。”
王善保家的见着邢夫人松了口,当下倒也露出几丝笑摸样来,连声应着,方又出去请人了。
不多时,一个穿青着绿,衣裳陈旧的年青妇人便进了屋来,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打量了一番屋里的摆设,又见邢夫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榻上,手上拨着个金丝珐琅匣子,说不出的明艳端方,一时百感交集,落下泪来,只略带着哭声朝着邢夫人下拜道:“姐姐,我可算是见着你了。”
话说贾赦刚出了院门,还未往贾政的院子去,便见得外头人群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不似正常摸样,当下正欲寻人问话,林之孝便过来了,只朝着贾赦忙忙道:“老爷,可是不好了,观里来了人说,东府大老爷把珍哥儿的腿给打折了,还不许抬了回来医治。”
贾赦闻言便是一惊,只忙问着林之孝道:“好端端的,怎么出了这事来?”
林之孝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说道:“小的先也纳闷,后来听人说了才知道,珍哥儿在观里虽有大老爷拘着,可到底不是个安分人,拿银子诱着观里的小道士与他胡闹,今儿不知怎么被东府大老爷给撞见了。老爷也知道,那府里的大老爷最是个道德君子,哪容得下这样的事儿,当下拿了棍棒便一番狠打,把珍哥儿两条腿都打折了去,如今也不知是好是坏。东府那边的大太太一听说,便晕了过去,如今那府里乱成一遍,尤大奶奶也没个主意,只得遣人过了咱们府来,寻老爷太太想法子呢。”
贾赦听了,只觉心头大快,打他穿越至今,这贾珍惹了多少麻烦出来,一会儿要清君侧,一会儿要开银矿,生怕别人瞧不见他满身的不是,偏贾赦又不能不管,谁让这年头凡事都讲个宗族,这贾珍生的事儿,哪件不是冲着抄家灭族去了。
贾赦好几次都想索性把心一横,了结了这个出了名的祸害再说,可想想,又觉得为了贾珍背个杀人的罪名,着实划不来。
如今听得贾敬把贾珍打折了腿去,贾赦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心里暗道着,贾敬要是把贾珍打成半身不遂就更好了,看他怎么扒灰惹事去,平日白糟蹋了多少好女儿家,如今这遭也算报应了。
贾赦想着,脸上的神色不禁也似笑非笑起来,林之孝瞧见了,颇有些不解,只忙问着贾赦道:“老爷,你瞧这事儿……”
话儿未落,贾赦已是回过神来了,只掩饰着皱了皱眉,对着林之孝吩咐道:“你叫琏儿请了太医到观里去一趟罢,东府大老爷再是生气,也没个不让人给珍哥儿瞧治的道理儿。”
林之孝忙不迭答应了,方往着贾琏屋里去了。
却说贾政因事命了人请贾赦过来,正在外书房里踱着步,忽听得外头不少人忙忙乱乱,奔跑不休,方欲喝止,却听得下人报知贾珍挨打之事。
贾政颇觉无奈,摇头叹气的寻思了一遭,吩咐了身边的下人几句,便往着贾母院里去了。
到了贾母院中,贾政见着四下无人,不免略有些惊奇,待得走到窗下,听着里头传出嘤嘤哭声,不觉唬了一跳,刚欲抽身离开,贾政又觉着里头的声音不对,只侧耳一听,当下气得目眦尽裂。
王夫人一边拿帕子抹着泪,一边朝着贾母诉道:“我本也没想将元丫头许给他们家。只是柳太太说,他们家匡扶着废太子,只要圣上一去,太子登基是名正言顺的事儿,他们家再怎么也是封王裂土的大功劳,到那时候,元丫头少不得也是个王妃。”
王夫人话还未落,贾母便怒不可止的骂道:“你想得倒好,他们家既打了主意要尚主,这封王的事儿,八成不过是口上说说,当不得真的。人家嘴皮一翻,你就信了,这话儿说出去,你敲着心问问自个儿,能哄过谁去。”
王夫人一听,便急了,只忙不迭的哭说道:“我原是想着,他们家若是封了王,元丫头过去,便是个侧妃,也比嫁到寻常人家风光体面。若是他们家尚了主,有几个公主是能容人的,咱们家再央人说说,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元丫头是我亲生的,我哪有不为她着想的,好的坏的,我都想遍了,只是哪料着,会出了如今这事儿?”
贾母听着,经不住一声冷笑,只恨不能敲开王夫人的脑袋,看个清楚明白,只咬牙骂道:“你都想遍了。我瞧着你是蒙了心了,那缮国公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不清楚我倒明白着,见风使舵,吹风引火,这些招数儿,他们家比你们王家会使唤,若没几分能耐,他们家能在这京里压了众去。你那些小心机小算计,蒙着政儿还行,可和人家柳太太较起来,没把你卖了,已经是瞧在咱们两家祖上交情的份上,手下留情了。”
贾母这话一出,王夫人如闻惊雷,当下唬得瑟瑟发抖,只失声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元春啊,是娘对不住你啊……”
贾母听得越发烦躁,只冷哼道:“行了,你在这儿哭破天了,元春也听不见,真论起苦命来,那李家小姐怎么说。若不是瞧在宝玉和珠儿的面上,只为这李家的事儿,我就能让政儿休了你去,我们贾家几辈子行善积德,倒不料竟娶了你这样的毒妇过门,真是把祖上的脸面都丧尽了。”
王夫人听得贾母提起李家小姐,心里一紧,当下也不敢再哭元春苦命了,只拿帕子抹着泪,听着贾母吩咐。
贾母见得王夫人这般作势,心里越发添了几分不喜,只又朝着王夫人骂道:“你自个说说,珠儿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李家小姐,我也是命人打听过的,是个贤良淑德的好人儿,倘若珠儿有个好歹,你又作下一桩孽事来。亏你还成天的念经念佛,就是念上几辈子的经,也消不了你作下的孽去。”
贾政听得贾母这么一说,哪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当下如堕冰窟,只觉得自己识人无能,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枕边人,竟然是如此的蛇蝎心肠,一时心寒无比,茫然的出了院子,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不觉中,贾政走到了赵姨娘屋前,见着赵姨娘靠在软椅上,正做着针线。旁边的小丫头,一边帮着赵姨娘捶腿,一边笑说道:“这花样儿真好看,还是姨奶奶想得好,就是不知三姑娘穿在身上是怎么个样子?”
话儿未落,那丫头抬了抬眼,忽见得贾政站在门口,忍不住脱口而出:“老爷—”
赵姨娘闻言,抬起头来一看,只朝着贾政嫣然笑道:“老爷,你怎么过来了?”
且说贾母狠狠发作了王夫人了一番,略消了消气,方才看着王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