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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进击的巨人]永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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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提防追兵耗掉里维不少精神力,但比起在墙外所需的体力心力,这几天足以算是多年来的舒坦日子。
  
  日子轻鬆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艾连把毯子枕在头底,仰望星空。
  
  我一直以為值得保护的人类,逐渐变得是比巨人还要令人畏惧的存在。或许我本来就没想著要保护人类,而是对巨人杀人的愤怒驱使我在不知不觉中被洗入这个念头。
  
  无法保留完整尸体的死亡便叫做毫无尊严的死吧?
  在被吓的屁滚尿流的恐惧下,被支解,被夺去生命。
  不甘心的愤怒,是因為哪些死去的人,被认為是好人,被认為人生最终不应该是如此结束。
  
  但是我们真的那麼善良吗?值得去拥有外头的世界?
  
  巨人杀人… …人类也会杀人,对外我们强烈攻击,对内却任其腐败。
  我想终有一天,无需要巨人,人类便会毁其灭亡,而那些因巨人而战死的人们,在天之灵,大概不会原谅任其发生的残喘的人们。
  
  艾连捏了捏发冷的手,道了声晚安,在星空与微风轻拂下,翻身睡去。
  
        
第21章
  他们过上了几天好日子,时而打闹时而亲暱,閒暇时下水凉快玩水,累了在石上晾衣睡觉。就在山裡,抬头便是青色的云与──他自觉那些彷彿是重新注入生命的色彩。
  
  溪裡的每块石、山裡的每棵木,彷彿都有著属於自身的印记,特别的,会呼吸的个体,而他们两就像在林野间嬉戏的同时竖著双耳注意环境的动物,保有自由的警戒始算不上是太大的负担,一天天,他们溶入在这个连空气都轻哼著小曲的背景裡。
  
  艾连披上斗篷,在兵长的注视下撩上帽子,提起搁在门边的背袋,轻快地道:「我出门了!」
  
  里维倒像是个看著孩子刚学步的父亲,犹豫了一会,终究是说,「… …你自己注意一点。」
  
  他扬了扬手上的短刀像在挥手道别,起身坐上小板凳,背著身体说:「… …路上小心」
  少年在身后嗯了一声,脚步在地上蹬著的声音,在里维的耳裡徘徊。
  
  他总认為男孩的表情对自己来说过於灿烂,过於炙热。
  那令他有些不安,他向自己说:没事,是自己多心了。
  而往往内心最坚毅的人最能够骗倒自己。
  
  这座森林倒也不是应有尽有能让他们衣食无缺,两个大男人没有用具也绝对无法凭空补好衣服,再者他们的盐用完了,少了点咸味还真让人无法继续过日子。每隔一段时间就得补货,囤积罐头或肉品。
  他们之前达成了协议要轮流去市集购买物品,当然是艾连单方面提出,里维被囉嗦的受不了才勉强答应,不过在自己的眼皮下离开,总比偷偷摸摸的跑出去令人安心多了。
  
  羽毛还没长齐时怕他飞不出这巢,而翅膀硬了却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里维坐在板凳上磨著小刀,滚滚斗大的汗珠滴在地上,指尖按在刀身上向前一推,比起尖锐更像是刀尖被绊倒在磨刀石上的声音,他举起本该是锐利到折光的刀尖,而如今上头却是一点一点的挫痕,里维垮下脸,这刀反而给他磨钝了。
  
  要重新磨是不可能了,除非找刀匠,要不然这刀估计是废了。
  
  「… …可惜,浪费把好刀」
  
  这麼说著,他没把刀扔掉反而插回腰上的皮扣裡,这下可好,给他找到了下山的机会。飞也似地披上斗篷,几乎是踩著艾连的足跡跟了上去。
  
  过了好几个礼拜,已经快进入九月,入秋之际说冷不冷,说热不热,正值人心懒散,耕作无力的时节。揭示板上的通缉画像也早就残破不堪,没有要重新更换的意思。
  艾连拉了拉帽子,路上倒是看见几个宪兵团的人围圈喝酒,其餘没见多少士兵,他好奇其他人上哪去了,不过多囉嗦的话要给兵长骂了… …
  採购的过程也很顺利,卖家几乎没跟他客套,付钱取货整个步骤俐落的很,正值入秋,他也顺便出售了几张皮草,换到了挺好的价钱。
  『兵长不知道是不是喜欢饭后喝酒的类型哪?印象中都是看到在喝茶… …麻烦的男人…』在茶铺与酒铺间交战了许久,艾连决定给兵长买瓶白酒,儘管这大概会用上他今天换到的所有钱,不过也算是给兵长的小礼物。
  
  『… …儘管臭著脸,兵长还是会很高兴吧?他就是这样,刚开始要习惯还花上了长时间哪。』嘖嘖他几乎能想像兵长嘴硬的说:买这回来干嘛?跟小鬼喝一点尽兴。
  
  称讚我吧!称讚我吧!内心雀跃无比的艾连几乎要跳著进入酒铺,前脚刚要迈入铺子,却觉得后颈一紧,谁拉住了他的斗篷,几乎要将他的帽子扯下,艾连反试射性的就是把帽子往前拉,侧背的袋子随转身的力道向后甩去,打算撞了那人就是跑──
  
  连看都不敢偷看,没想到那个人却直接拉了他的手腕,硬是旋身甩到暗巷裡,艾连全身绷得死紧,心想是要不顾一切暴露身分的逃跑,还是暴露身分但爆打那个人?
  
  暗巷裡的小情侣以為是新增的同伙,发出噰喳喳的讨论声,那人一个劲的跟他们喊,语气裡还带点笑:「──哎呀那个我军人来著的,跟媳妇很久没见了,能不能给点空间呀!」
  
  说著便是把艾连往身子裡一揽。
  
  他被按的老低的额头正巧敲在那傢伙的下巴上给疼的头昏脑胀。
  
  「识趣的年轻人们真可爱不是吗?喂喂可别打我,你这衝动的个性是跟里…那矮子学得没错吧?真是,被拐走后就变得不可爱了呢~小艾连。」
  
  听到自己的名字,艾连紧张得向他作嘘,抬头一看,这不是──!
  「汉吉分队长!」虽然放下了头髮但绝对不会错!
  
  「就说了,不告而别不是好孩子该学的呢~」汉吉摆了摆双手,一脸嫌弃,「嘖嘖,我说那些小兵们眼瞎啦?这麼差的装扮还认不出来?」汉吉双手叉腰俯身探近艾连的脸颊,「瞧瞧这脸不是露出来了吗!」
  
  「你、你是怎麼、我… …」艾连双手用力来回拨了拨帽子,一脸惊讶。
  汉吉一脸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从头到尾──透彻的研究你好几十遍哪!」
  
  她看了看心神不寧的艾连道;「放心,我就是看见你想打声招呼聊聊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艾莲犹豫了会,但如果是汉吉分队长的话… …是可以信任的哪。
  
  他本来是想说:既然见到面了以后再聊吧,他得赶路回家了;没想到脱口而出的却是:「分队长,您还想要再做实验吗?」
  
  他看著汉吉瞪大眼睛,说:「关於我的实验。」
  
  艾连嚥下口水,他从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能耐能够说出来。
  这薄如蝉翼的纸彷彿给孩子的手指沾了水戳出破洞。
  
  与此同时,到了市集却没有认真找刀匠的里维盘腿坐在喷泉旁,回家的路有很多条,他只带著艾连走过这条,也吩咐只能走这条,所以没理由等不到他,索性坐了下来,他环胸如虎般盯著来来往往的行人。
  
  嘈杂的声入耳,这儿人声鼎沸。
  
  有个人坐到了他身旁,同样披著斗篷看不到脸,身形壮硕的男子里维仅是瞥了一眼,便无心在意。男人从兜裡摆下手裡的酒瓶问:「喝吗?」
  
  里维抬起眼,问:「… …难不成你们现在閒到能放假了?」
  
  那男人轻笑几声,「没你说的那麼閒哪,不过是偶尔的偷懒而已。」
  
  里维哼笑,「这世上可有那麼巧的事啊?怎麼你久久一次的偷懒就给我碰上了呢。」
  男人的指甲敲在玻璃瓶上叮噹作响,「那只能说明你邭獠缓茫?锞S。」
  里维伸手取了酒瓶,对嘴饮了一口,酒水辣的他的舌根发烫,「切,你可别给我带衰,艾尔文。」
  他抹了抹同样辛辣的嘴唇,摇了摇酒瓶,「这酒你得请我,我现在可没多餘的钱花。」
  
  「全补贴到家用裡了是吧。」艾尔文睁著眼煞有其事得如斯说道。
  
  里维扯开嘴角,亮晃晃的液体从嘴边液下。
  
  与此同时。
  在暗巷的艾连压低音量如此说道。
  
  「我确实不知道莱纳他们死亡的事情是怎麼来的,但分队长我的身体… …的确有些不对劲。你摸了我的手感觉到了吧?」
  
  汉吉脸色一沉,的确… …
  
  「体温的异常一直持续著,就连现在自己都能感觉出来了,但这还是小事…」艾连突然神色慌张地说道:「不知為什麼,我现在非常害怕变成巨人,分队长… …我有一种如果变成巨人后会回不来的感觉,很可怕,就像是会失去自我--变得跟你所说的莱纳他们一样!」
  
  「变成不会思考、没有意志的巨人。」
  
  艾连止不住地颤抖,无论是人类还是巨人,如果丧失心智,他还是甚麼?
  汉吉问:「里维知道了吗?」
  艾连摇摇头,说:「别告诉他,兵长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徒担心而已。」
  汉吉嘆了口气,「你先来我的地方,我替你抽血后,你再回去吧。」
  
  那少年说。
  
  「这大概是我能替人类所做的最后的贡献了。」
  
  庆幸的是他没有因為抽血的伤口而暴走巨人化,艾连拖著脚步,心想都这个时间铁定要被兵长训了。
  
  「我说你啊,玩得还、开、心、吗?」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里维一脚踏出挡住艾连的去路。
  
  「啊--!」不方便叫兵长那太显眼了,也不行叫出名字唔真是难受死了!艾连支支吾吾了半天,「本来想给您买礼物的,可是一转身就忘了在哪家店了所以… …」
  
  「礼物?」里维捏起眉毛,提高音调。
  「啊、嗯!」艾连点头如捣蒜,脖子都要脱臼了。
  「不需要你给我回家就是了。」
  
  「不过您怎麼会来呀?」艾连小心翼翼悄声地问。
  「… …不為什麼」
  「啊、难不成是在担心?」
  「… …废话多了!」
  
  他已经有好久不主动牵上那个男人的手了,就怕自己的体温给冻坏了这段感情。
  入秋后他的温度也终於能够自欺欺人了吧?
  
        
第22章
  一捲风,色如菊的雪淹没了站在原地的他,昂首。
  
  有人转身了,没给落叶堵住咽喉的他搭把手。
  
  那人,就这样白白地转身了。
  
  他做了场梦却记不得了。
  
  里维从沙发上悠悠醒来,活动活动颈关节,习惯性地看了圈眼前,尔后冷风吹来,一个个疙瘩突起在手臂上,他抓起沙发背上的外套俐落的一手套了进去。
  
  繽黄的落叶给吹进了屋内,他拢高了领口,暗忖:该加一扇门了。
  
  里维走近了他们囤放罐头与乾粮的地方,取了两个小罐头,随后掏出腰间小刀就是撬开上头的铁片,他沉默一会,继续俯身寻找前阵子艾连收起的餐具。里维习惯在艾连之前醒来、起床、準备早餐,怕是给人下毒一样,凡事自己来,而艾连赌气地称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行為。
  
  他想,大概吧?但他会说那是因為情况不够可靠,你小鬼连洗澡都会企图把自己淹死了?还跟他谈安全不安全。
  
  没多久里维找到了汤匙,举著瞧了老半天看样子还能用,木汤匙在这个地方实在不卫生了点,而他们也没有閒钱换金属製的,再度短暂地哀悼了卫生与他们的离别,里维拿起放著汤匙的罐头回过身,準备叫醒艾连。
  
  他想,这小鬼今天是睡懒觉了,平常他们都会在前后醒来,今天却连个动静也没有。虽说是早晨,但天色仍暗了些,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是在地窖裡没甚麼光线能进来,里维以為是自己没看见艾连今回窝在哪睡了?但他仔细地看了,甚至闭住呼吸听了,然而甚麼也没有。
  
  连个吐吶鼻息声都没有。
  
  如果这时他表现惊慌失措,那麼还不如一拳给巨人打死。
  
  他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简直是下意识地,拿著罐头,弯腰探出了出入口──那本该是门的位置,他看原来那小鬼早就醒了,这也是偶尔会发生的事情。
  
  艾连仍穿著他那件破旧的短上衣与长裤,胸前的绳都破了,露出一小块晒得不均匀的肌肤。他坐在树下、地上,身边尽是坠落的黄叶,痴痴地望著前方,看的双眼发直,而里维顺著他的视线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不知他在望向何处。
  
  前方是一片早就枯萎、正化為来年春泥的草原。
  
  里维走向前坐到了艾连旁边,同样是席地而坐,比起自己,他穿得少了,肉眼就能看见手上的疙瘩,他顾不得卫生便把罐头放在地上,但没出声喊他。
  
  因為曾经听某个人说过,有人的魂若是出去了,惊扰会要了他的命。
  
  好多次了,他看著艾连坐在这裡,金色的眼在空洞裡映著枯黄的叶,却不代表任何意思,他只是傻了般地往前瞅,没特别意思。
  
  风吹的冷了,里维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给艾连披在身上,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拥著身体,彷彿能够锁住一点儿温暖。
  
  他对自己这麼说,一个夏天过了。
  
  鸣蝉不鸣,啼鸟不飞。这山像秃了般的寂寥,连水都冻的手又肿又红。
  
  所有的东西都尽是坠落,破碎,秋季彷彿真有点令人大失元气的无力。
  
  这小鬼的走神,印象中已经有几个星期了。起初他以為他是坐在外头睡著了,却发现眼睛是睁著,他先是喊了几声,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两人听见,不过艾连没有应答,那模样令里维不敢触碰他。
  
  事后询问那小鬼也记不得自己有过走神,也是呢,有谁走神是记得的呢。他当他是累了,却发现次数愈来愈多。
  
  里维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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