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花自飘零水自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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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那侍卫奇道:“这小哥来时就有些癔症,出来怎么竟似更厉害了。”
另一侍卫道:“我看他这长相,别是太子爷的那个罢?”
先头那侍卫笑说:“我瞧着也该是。”
你道花自芳竟是为何这般?
他在大观园角门那里听见人家议论水汭和琪官的风流韵事,已是有些着了慌。他这年纪是极易动情的,和水汭蜜里调油处的这月余里,心中渐生甜意,水汭又做了那般小样儿来讨好他,对水汭早是或多或少有了些心思,偶尔甚至会生些以后就这般也好的想法。这几日里水汭没有来找过他,已是暗自有些失落,听得冷落他的原因竟是另有新欢,当下不自觉的便去了太子府。
那琪官挑衅着让他藏在屏风后面听太子如何和他相处,他本存了些不信的意思,哪成想竟听了一场活春|宫,一时气急攻心,水汭追着来,他尚且还有些想听水汭曲意解释的意思,水汭却说了一番“本就该有几个相好,哪里会为你守身”的话,他只觉得像被扇了两耳光一般,这段时日里,只以为是水汭对自己有情,才慢慢的动了心思,如今看来,竟又是自己一腔热意投错了对象。
花自芳揣着满心的失落自嘲回了家里,兼着白日里有些被晒着,到晚上便发起了热。他自己本就是个赤脚郎中,如今得了病,张氏只得托人又走了两条街请了郎中回来,给他抓药煎服,又怕病气过给赵氏,忙着雇了车把赵氏先送回了娘家。
这一病就是几天光景,期间水汭派了双喜来叫他,双喜瞧他病着也劝慰了几句回去禀了水汭。水汭当天下午就来花家看他,可敲了半晌门,张氏错开一条缝道:“木公子,我家儿子刚吃了药睡下,你要看他就等明日罢。”说着就把门重又锁上。
水汭后来又来了一次,也吃了闭门羹。心里有些惶急,不知究竟是张氏不愿让他见花自芳,还是花自芳自己不愿见他。
到了第四天上,花自芳才觉身上舒服了,披了衣服起身下床到院子里活动了一圈,张氏也搬了把藤椅坐在屋檐底下躲着太阳道:“自芳,你且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花自芳走过去坐在廊下的石沿上道:“妈妈,有何事?”
张氏看了他一会道:“你与那木公子还有来往吗?”因花自芳并未把水汭身份告诉张氏,张氏直到现在还以为水汭是木汭。
花自芳含糊道:“因铺子里生意,还有些来往,况他帮过我许多。”
张氏忽厉声道:“你与我说实话!”
花自芳一惊,诧异道:“妈妈,我说的…就是实话。”
张氏脸色有些泛红,似是气的,语气也颤抖着道:“你当我活了这些岁数是白活的?我早看出这木公子对你存了些不好的心思,才先时就说过不让你和他来往,你如今还推三阻四不肯跟我说实话,难不成你竟是甘愿学那妓馆小倌去做被男人玩弄的兔儿爷吗!”
花自芳慌的跪在地下,口中说道:“妈妈别生气,我…我知错了…”
张氏听他承认,更是心酸,险些落下泪来道:“我进了你家这些年,什么好处没得到,却一直以为自己有个好儿子,哪里想到你竟是这般自甘堕落。”
花自芳低着头听训,心乱如麻。
张氏又道:“你即日就和那木公子说清楚再不来往,你是要做爹的人了,怎么还能这般不懂事!”
花自芳这场病本就是因水汭而起,在病里的这几日里早就思想清楚再不能和水汭继续纠缠下去,否则丢了的不只是肉身,连心也一并被人践踏了去那才是真的可怜。当下磕头道:“我听妈妈的,和他说清楚,今后再不来往。”
水汭连着两次去花家都没能见着花自芳,有些心神不定。他虽和琪官又搅到一起是另有所图,但一贯眠花宿柳成习,即使对花自芳情有独钟也没想过要因这份感情洁身自爱,是以丝毫不觉自己前日行为哪里不对。他也不晓得张氏存了不让他见到花自芳的心思才阻了他进门,却有些疑心花自芳耍小性子,虽心中对他这般在意自己有些窃喜,却另有些觉得他颇有些小题大做。
这日下午在宫中办了些政事,出了宫门思想了一下,又打马去了东街。
敲了花家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面露出花自芳憔悴苍白的脸。水汭一惊道:“你竟病的这般严重吗?”
花自芳却不应他,只把门打开半扇道:“太子先进来罢。”
水汭把手中缰绳扔给身后随从,命他自己在外等候,便随着花自芳进了院内。
花自芳前面走着,也不回头不说话,直走进了堂屋才道:“太子先坐,家里没什么好茶,你随便吃些。”端了旁边一个瓷茶碗从壶里倒了杯茶递给他,水汭接过来一饮而尽道:“我从宫里出来就忙来你这里,听大娘说你病了几日,我只道是寻常中暑,今见你脸色,竟是这般严重,你可有好好吃药?”
花自芳点头道:“吃了,好得差不多,谢太子关爱。”
水汭觉得他态度有些不对,问道:“小花,你是否还是不大爽利,怎这般没精神?”
花自芳手里捏着桌上散落的一片橘皮,道:“太子,我们从此不要再见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回 两厢错情深终绝交 三人聚物是却人非
闻听此话,水汭一惊道:“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花自芳沉声道:“我想过了,我家里的有身子也五个多月,我却一直都没好好照顾她,却只尽着和你混在一处,身为人夫我太不尽责,况我年岁也渐渐大些,于取悦太子之事上也力不从心,太子今后…去找别人罢。”
水汭忙道:“你可是还介意那日我和琪官之事才说这般赌气之话?”
花自芳摇头道:“太子那日说得对,莫说太子身份尊贵,即使是寻常富家子弟养三五个娈童相好也是最常见不过的,太子和什么人在一处,本就不是我该管的。只我想以后尽心照管着妻儿并母亲,咱们以后就断了罢。”
水汭全然没想到花自芳竟对自己说了这样的狠绝之话,有些气恼道:“我待你哪里不好让你这般!我既和你在一处也表了心意,自然是想和你长长久久的好下去,你非但一丝情意没有,反倒总想着离开我!前番你和我那堂弟勾勾搭搭我只装着瞧不见,如今我不过是狎弄个戏子被你瞧见了,你就来这样闹,有什么意思呢!”
那片橘皮在花自芳手里已是被揉的一团稀烂,花自芳眼睛只盯着它,慢慢说道:“既你知我对王爷有情,何必非留我在你身边。”
水汭蹭的坐起厉声道:“你竟当真喜欢他?”
花自芳微仰起脸看着他道:“我早和你说过,王爷一向待我极好,且对我有救命之恩,你初时与我在一处就是存了欺瞒之心的,让我对太子你生出情意,那是再不可能的事情。”
水汭胸膛起伏,沉声道:“我与你说过,不要说这些惹我生气的话。”
花自芳重又低下头,叹道:“太子,你就放过我罢。”
水汭盯着他道:“你打定主意要离开我?”
花自芳点头道:“是。”
水汭冷了面孔道:“若我不愿放手呢。”
花自芳看着他眼睛道:“太子,咱们好聚好散,强扭的瓜不甜,你若非要拖拽着我,那我宁可鱼死网破。”
他此刻面色平静,眼神无波,只淡淡看着水汭,却又带着些毅然决然的意味。水汭从未见过他这般样子,立时便知他是铁了心,颓然坐下道:“我对你恁地心意,你却总不能体会。既你死心塌地恋着我那堂弟,那我不再纠缠你就是,你也别说甚鱼死网破的话,我怎么舍得…”忽站起往外走,到了门边停下,头也没回道:“以后你只别让我再瞧见你。”跨着大步走了出去,外面人马嘶鸣,一阵马蹄声哒哒远去。
张氏听得人走了,从里间出来,却见花自芳坐在桌边,桌上几片橘皮均被捏的稀烂,花自芳一只手攥成拳头放在腿上,指节泛着白。她走过去道:“他可同意断了?”
花自芳暗哑道:“是。”声音竟有些哽咽。
张氏有些不忍道:“妈妈是为了你好,看他的气派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你和他在一处,早晚是你吃亏。”
花自芳仍道:“是。”
张氏坐下把他手掰开摩挲着道:“你莫要为年少时这些情爱之事伤怀,这些事情过了就忘了,和你媳妇过日子才是正经。”
花自芳道:“是。”
张氏又劝慰了几句自去准备晚饭不提。留下花自芳一人就着这姿势坐着,心里难过的程度竟比自己预料的要强烈的多。自和水汭初遇到现在之种种像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过了几遍,赫然发现自己对水汭动情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那时在别院里,连着几日相处,水汭扶着他手腕指正笔法,带着羞涩说自己的心意,离开时站在门口目送,后来得知这些温情手段竟都是欺骗时,心中那般失落甚至酒后误认水溶当街撒泼,如今想来历历在目,竟都是彼时心动的痕迹。
呆坐了良久,花自芳长叹一声道:“那又如何,他是太子,你还想怎样。”
日子平平淡淡也是要过下去的,每日里两处铺子照顾着,时不时与贾芸见个面说些花卉之事,转眼就到了七月底。
从早上起城中主街一律戒严,集古轩因刚巧在安业街边上,所以生意也做不得,冷子兴抱着端端站在街门上看热闹。
花自芳匆匆过来,端端远远的就喊小花哥哥,又被冷子兴赏了个爆栗,朝花自芳道:“今日你来的倒是巧,生意也做不得了,你不如也看会热闹算了。”
花自芳问道:“这竟是出了何事,怎么街上这许多官兵?”
冷子兴笑道:“自你上月病了一场到如今总是恍恍惚惚,也不听听新闻,今日圣上打从承德回来了,这是准备迎驾呢。”
端端伸手要花自芳抱,冷子兴道:“你花叔叔病才好了几天,手上乏力,你让爹爹抱着罢。”端端只扭着小身子不乐意,花自芳道:“不碍事的,他能有多重。”说着从冷子兴手里接过去端端抱着,也站在石阶上看街上官兵把行人驱至两边,街道两旁人头攒动。
不多时,皇宫方向疾奔过来几匹骏马,远远的就已经瞧见领头马上那人着了黄袍戴着锦冠,剑眉星目,面容英俊,正是太子水汭,一行人马从集古轩门口匆匆过去,不一会就瞧不见了。
到了中午,圣上御驾才进了城,后面几位娘娘并皇子王公大臣的车驾足足排了几里地,一直走了半个时辰才总算都过去了。端端伸着脖子看了半时,此时才有些乏了,缠着冷子兴要回家找娘。冷子兴哄好他对花自芳道:“我先送孩子家去,我估摸着晚上王爷得和咱们见见,你也先家去收拾收拾。”
傍晚时候水溶果差了人到花家去请花自芳,花自芳换了身衣裳便出了门,赵氏挺着肚子帮他理了理衣领嘱咐道:“你晚上少吃些酒,前日里和倪二哥一道那次醉的那个样子,你身子近来一直不大好,可得注意些。”花自芳含糊应了就出了门子。
来人却直接把他带到了北静王府的边门,门口早有侍童等着,引了他穿花过柳走到王府一处花厅,水溶和冷子兴早就坐在那里等着。
水溶似是黑了些,想是路上车马劳顿疲累所致,精神倒是很好,见他来了,极为自然的拉了他进来道:“我和老冷等你半时了,你可得先自罚几杯。”
他忙笑着赔罪道:“家里的身子不大好,故而来晚了,该罚该罚。”说着就端起桌上酒杯准备饮下,冷子兴忙拉住道:“只一杯就可,你如今自己身子也不大好。”
水溶忙问道:“小花身体有何碍?”
花自芳道:“老冷说的严重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上月里中了次暑气,连着发热了几日。”
冷子兴哼道:“可不是连着发热几日?足足有半月之久,再壮的人如此烧法,也得被掏空。”
水溶面上已露出关切道:“那今日你不可饮酒,只陪席就可。”说着命人把花自芳面前的酒杯撤走。
水溶只说了些在承德的见闻,冷子兴忽道:“小花前阵子也到承德去了一趟,你们两个在那里该约了见一次,必是美事。”
水溶看了花自芳一眼道:“随驾出行哪里有那般随意,下次我们几个可单独出去一趟,不拘承德还是哪里。”
冷子兴道:“只可惜小柳儿先自己走了,要不他最爱这种事。”
提起柳湘莲,三人均有些低落,水溶离京时,四人尚都在,常常一处玩耍作伴,如今却只剩三人。花自芳从小到大结交的平辈朋友只这么几个,柳湘莲如今走了,与水溶今后也不知该如何相处,是以心中空落感觉更甚。
水溶打起精神道:“我们莫如此了,小柳儿不是说了他三年五载的就会回来?咱们只把这些年里他欠着的酒都记上,等他回来一并找他讨,岂不更好?”
三人复又闲聊些分开时日里的事情,水溶和冷子兴吃酒,花自芳只端着茶杯细细的喝了几杯茶。
从柳湘莲走后,花自芳不善饮,冷子兴也没旁的知交,已是两月里没有尽兴喝过,一时忘形又喝的多些,到后面又开始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耍酒疯,好不容易将他劝睡了,水溶和花自芳都觉似是回到了柳湘莲还在时的样子。
水溶又命人把冷子兴送回家去,花自芳也起身要告辞。水溶却道:“小花,你先别忙走,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花自芳忐忑的坐下道:“王爷要说什么?”
水溶看他拘谨,便道:“方才席上老冷在时,我看你也无拘无束,如今和我独处,你竟有些不自在了吗?”
花自芳道:“也不是,只是…”只是你我之间发生过这许多事情,又怎么和先时无事时一般?
水溶道:“我知你还介意那些事情,我也正是要和你说这个。”
花自芳正襟肃容,道:“王爷,那些事情如今已是过去,咱们不提也罢。”
水溶苦笑道:“竟是连提起都不愿了?好罢,我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