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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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愈趴愈低,几乎整个人贴在了地上:“乃是娘娘身上的熏香……”
萧鸾斜眉,心中竟觉得有趣。
“那熏香……乃是麝香。麝香催产,才致使娘娘险些发生意外。”
萧竞霍然站起:“混账!”
殿内太监宫女立马跪了一地。
萧竞拖着冗长的朝服,孤兽般转了好几圈:“分明有人心怀不轨,竟设此毒计。全聪明!”
全聪明在地上跪行几步:“奴才在。”
“朕让你速速查明此事,若有差池,提头来见朕!”
“是,是!”
萧竞转身走向内殿,然后坐在顾沐容床边,静静看着她。
她原本阖着双目,此时仿佛感应到了似的,颤着长睫睁开了眼。
双眸一片黯淡虚弱:“萧郎……”
萧竞握住她的手:“我在。”
他捉着她的手,放在唇畔轻轻一吻:“安心养胎。”
顾沐容微微哽咽一声:“你陪我。”
萧竞温柔一笑:“好。”
萧鸾远远站着,看着他们,觉得自己简直要被醋海淹没。
但他偏又伫立在那,不甘心就此离去。
顾沐容元气大伤,不久便沉沉睡去。
萧竞松了她的手,又在旁边怔怔看了半晌,才起身离开。
萧鸾跟着他一起回了未央殿。
帝王换下朝服,坐在宽大的沉香木案牍后头,几乎要埋在堆积成山的奏章当中。
萧鸾坐在一旁,手捧着茶盏。
茶是上号的银针老君眉,汤色翠绿,香气馥郁。
他却心乱如麻,喝得没滋没味。
萧竞忽然推开奏章,看着堆成山高的奏折斜斜倾倒在案牍上。
“你的折子,朕准了。”
萧鸾从茶盏中抬起头,眉眼被热气熏得湿润:“嗯。”
“你越来越出息,知道把折子直接交给林豫之,先斩后奏了。”
萧鸾忍了忍,没说太过分的话,只是微哂:“兄长先前分明是同意的。”
“朕将封地给你,自然放心。”萧竞皱着眉,看着桌上乱糟糟一片的折子,“那帮老臣,拿着你的折子,肆意妄为,也不将朕放在眼里。”
萧鸾看着他,也不说话,静候下文。
果然,萧竞继续说:“竟提出了什么将河内河东划归安西都护府辖管。”
大败柔然后,大梁在柔然设安西都护府,管制柔然诸事及边疆安稳。安西都护所管区域之大,权势之盛,在大梁可谓首屈一指。
恰好,林浥便是安西都护;又恰好,林豫之乃大梁首辅,林浥生父。
若再添了河内河东,林浥怕是要成异姓王了。
萧鸾心中冷笑一声,这林豫之还真是毁儿不倦。
“我看林豫之亦很不顺眼,”萧鸾冷声说,“看我明日好好羞辱他。”
萧竞哭笑不得:“你又要胡闹什么?过来。”
萧鸾闻言温顺上前。
萧竞抚上他尚红肿的脸,轻声问:“是朕鲁莽,还痛不痛?”
萧鸾摇摇头:“不痛。”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萧竞:“边城三镇四将,乃我旧部。我与他们私信,约一同给林豫之小鞋穿……兄长,你说好不好?”
萧竞只兀自笑:“林豫之混将朝廷几十载,哪能这么容易被你们穿小鞋。”
萧鸾垂下眼:“他私吞军饷,流放也是轻的。”
萧竞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萧鸾沉默半晌,然后开口道:“先皇时……我在边疆,他任户部尚书。我为保军饷不被克扣,便贿赂他。允诺一旦下发军饷,便给他两成。”
萧竞沉下眉眼:“你倒是胆大。”
萧鸾勾起嘴角,似乎有点得意:“我到现在还欠着他二十万两的贿银,偏又捏着他的把柄。他该十分恨我。”
“你倒从来不曾跟我说过这件事。”
萧鸾捏住他的袖袍,然后顺势而上,握住他的手:“这种腌臜事,便由我去做……兄长你是明君。”
然后无所谓地一笑:“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够臭。”
不怕更臭一点。
萧竞犹疑着抬起手,然后抱住他:“你受委屈了。”
萧鸾眸子明亮,几乎熠熠发光:“不委屈。”
然后探头,想要去亲他。
萧竞不动声色地避开,尴尬地轻咳一声:“别闹。”
萧鸾咕噜一声,很委屈似的:“我没闹。”
话是这样说,却一口咬住萧竞的喉结,然后细细舔/舐。
萧竞低/喘一声,觉得腿都软了,于是庆幸自己是坐的,不会再被这小崽子压在地上。
他被萧鸾制在椅上,仰着头被动地承受着。
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侧头看过去。
大殿边上是侍立的太监,泥人似的,死气沉沉地低垂着头,仿佛毫无知觉。
萧竞推拒:“光天化日的,莫再胡闹了。”
萧鸾缓缓松开他,手却一把探向他的下/身。
那物什竟已然情/动,半抬起头。
萧竞难堪地重喘了一声。
萧鸾抬头看着他,手探将进去轻柔握住,眉目三分含情三分含笑:“光天化日的……”
萧竞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下/身,然后火辣辣地轰然涌到头上,烧得他无法抗拒。
萧鸾跪□,然后将脸探向对方胯/间,用牙齿咬开帝王衣袂,伸出舌头,缓缓一舔。
那舌像灵蛇一般,嘶然作响,一掠而过,激得帝王一个急喘,几乎要从太师椅上跳将起来。
那舌尖勾过铃/口,然后萧鸾启唇,缓缓吞下整个硕大,吞/吐起来。
帝王熏红着脸,双手紧紧捉着扶手,头后仰,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梨花案牍很大,遮住了萧鸾整个身体;又兼之奏折堆砌满桌,遮得帝王只露出情/欲熏然的脸和凌乱衣衫下布满吻痕的锁骨。
这实在太过刺激,萧竞面色潮红,只觉快/感一波波从□传来,激得大脑轰轰作响,全没了正常思绪。
但大殿中又有旁人在,遂不敢发出一丝异响,只余沉重而压抑的喘息。
那感觉一波接着一波涌过来,即将到了高/潮,却戛然而止。
萧竞迷茫着眼,有些无措地看过来。
萧鸾舔了舔嘴角的残留的浊液,勾起一个笑:“想不想继续?”
萧竞潮红着脸,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从喘息声中挤出一声:“嗯。”
“那你告诉我……”萧鸾弹了弹手中物什昂扬的头,“大婚那晚,你有没有跟顾沐容上/床?”
萧竞猛地一颤,不知是羞是怒地低喝:“混账!”
☆、熏香其事
“沐容有身孕,怎能做这种事情?万一动了胎气,如何是好……”他似乎嫌底气不足,于是又怒气冲冲地补上一句,“你当人人都跟你一般急/色么?”
萧鸾哈哈一笑,竟是神采飞扬。
“疯癫模样,”萧竞斥道,“你是魔障了么?”
“我不信,”萧鸾缓缓摩挲着手中的昂扬,话语之中,竟含了戏谑,“她岂会放过你。”
萧竞见他越来越过分,不禁也来了气:“闺房之趣,岂足为外人道。朕自有朕的法子。”
萧鸾火烫的心,被这冰水一浇,也冷了下来,问:“什么法子?”
“自然是温柔的法子!嘶!”萧竞疼得猛抽一口冷气。
却是萧鸾一口咬在他的命/根上,并没有见血,只有细细的牙印。
然后他再伸出舌,细柔地舔/舐。
萧竞只觉又痛又麻又痒,似万蚁钻心,又似茸爪轻挠,直欲人疯魔入障。
他再也管不得许多,一手扣在对方头上,扯住他墨黑的发低声催促:“快。”
萧鸾手中揉搓着两囊沉甸,口中吞/吐不休,舌尖时而轻挑,时而钻旋。
萧竞双腿紧紧夹着他,终于觉得□一紧,汹涌而出,脑中一片白光闪耀,噼里啪啦,全部空白。
他良久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跪在他双腿间的人。
萧鸾吞下满口腥/膻,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
然后捉住帝王的手,引向自己的欲/望。
“兄长……帮帮我。”
萧竞白了脸,浑身不自在地咳了声。
然后犹疑着颤着指尖,握住了对方,轻轻揉捏了一下。
萧鸾将脸枕在他的膝盖上,像只乖顺的猫。
然后那只猫不安份起来,爬到他的膝盖上坐下,享受着他指尖的抚摸,喉咙中咕噜地轻哼一声。
然后凑上唇,吻了上去。
萧鸾唇舌柔软,口中是残留的腥/膻味。
而在他掌心的欲/望炽热,许久终于释放在他的手中。
两人唇舌摩挲,良久才徐徐分开,唇齿间有暧昧的银丝,欲断不断,牵扯不清。
萧竞抽/出手,用绸帕擦拭着。
他专心致志地低头擦拭着手,忽然间兀自说:“你我都对不住她。”
萧鸾趴坐在他身上,用脸颊蹭了蹭他。
他轻声回道:“我要对得住自己……”只能对不住她了。
萧竞声音里带着苦涩:“你莫再招惹她……不要害她。”
萧鸾霍然僵住,然后抬首看着他:“你不信我?”
他伸手扯住他的衣衫,眉宇间带着咄咄逼人的锐利:“我萧鸾,何必跟个未出世的孩子过不去?”
“朕自然是信你……沐容娇气,言语若有失,你多包涵,不要跟她置气。”萧竞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小弟的背脊,“今天真是……吓到朕了。”
萧鸾低下头,心想,这妖女当真心狠,竟以身为饵。
也不知打着什么鬼名堂,想要栽赃陷害谁。
萧鸾跨坐在兄长膝上,萧竞也不赶他。两人正自各怀心思,衣衫凌乱地挤在一张太师椅上。
忽然间有人走了进来,喊了声:“启禀陛下——”
大概因为看见兄弟俩这幅悚然的情景,尾音被惊恐地拖长。
萧竞一惊,一把将萧鸾推了出去。
萧鸾猝不及防,一下便跌倒在了地上。
跌倒在地上的还有全聪明。
全聪明匍匐在地上,声音兀自抖着:“陛下,麝香一事,已经有眉目了。”
萧鸾从地上爬起,很是风淡云轻地掸掸衣袍。
反而是萧竞不敢看他,只一本正经地咳嗽一声:“说。”
“是熏衣宫女出了纰漏,竟让外人帮着熏衣。奴才找到了几个人,皆是当事者,现下正在殿外候着……”
萧竞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衣衫,一派帝王威严:“宣。”
进来的是一个宫女和两个太监。
三人年纪都不大,畏缩着,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然后扑通一声一齐跪在地上。
咚咚咚响头乱磕一气,口呼万岁。
全聪明依旧撅着腚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陛下,此女乃是椒房中的宫女,专事熏衣焚香。”
帝王威严地嗯了一声。
那宫女颤着声音开口:“娘娘衣衫,向来由奴婢打理。有一日事忙,便让小墩子帮衬奴婢一下,回来的时候,小墩子便说衣服都熏好了。今日娘娘穿的那件绯色云裳,就是当日小墩子熏的其中一件。”
其中一个小太监开了口,带着惊恐至极的哭腔:“陛下,奴才万死,当日奴才亦有事在身,只是姑娘是娘娘面前的红人,奴才不敢违逆,只好应允。但手头上的事没有做完,又恐被总管公公责骂,恰逢另一小太监路过,奴才便叫住了他,让他帮忙……求陛下饶命,饶命!”
萧竞将视线落在了最后一个太监身上,问:“便是你了?”
那小太监浑身发抖,狠狠磕了几个头:“不是奴才……不是奴才。”
全聪明伏在地上,半撑起头看向萧竞:“那个奴才名叫小林子,本不是椒房的人,奴才已经派人去喊他,想必已经在半路上了。”
萧鸾眼中杀气一闪。
萧竞敛眉:“这名字倒是耳熟。”
“他是前总管李公公的干儿子,本来一直跟着李公公,服侍陛下左右……李公公死后,便一直呆在岐鸾殿。”全聪明及时地插话道,“前几日不知为何,竟调去了椒房。”
萧竞看着余下的那一个小太监,问:“那他呢?”
小太监跪行几步,磕首在地:“启禀陛下,奴才张三行,亦是岐鸾殿里的,一直跟小林子处在一起。李公公死后,小林子不甘心呆在岐鸾殿,便一直偷偷地向椒房的总管公公塞钱想要调过去……但调过去后,却又时常回岐鸾殿。奴才好奇,便留意了一下。直到——”
那小太监说到这里,惊恐地抬起头,乞求地看着萧竞。
直视天颜,真是大不敬的行为。
萧竞皱眉,耐着性子问:“直到什么?”
“奴才不敢说,不敢说!”
萧竞怒喝:“说!”
“奴才看见一个人……那人嘱托着小林子什么,两人商讨了好一阵……奴才不敢靠近……只听那人大笑几声,说了一句什么。奴才伸长脖子,凑过去听,只隐约听见,不可让他人知晓,什么性命难保……”
萧鸾心里已经一片冰凉,冷透骨髓。因为太冷,也没有什么怒火,反而出奇地平静。
他转头去看身旁的兄长,但见萧竞紧握拳头,双目一片烈烈怒火,一字一咬地问:“是谁。”
“是王爷。”
“是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惊恐欲绝,一个冰冷如常。
作者有话要说:偶写这篇文,完全是心血来潮,图个乐子。。。但看见自己文那么冷,玻璃心有点小碎。。。咬牙填土,快点完结它吧,再开个欢快的坑~
☆、审案
萧竞不可置信地转首看过来,双目赤红,带着目眦欲裂的味道。
“我没有害她。”萧鸾说,声音依旧平静。
萧竞赤红着眼,又缓缓将头转回去:“希望如此。”
大殿中便沉默下来,偶尔有啜泣声零碎想起。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人。连尊贵的皇帝也不例外。
一个姗姗来迟的……太监。
萧竞蓦然间将案上花瓶一扫而下,怒吼:“人呢?!”
一众人立马跪在地上,原本跪着的埋首更深,众口一词的陛下恕罪,陛下饶命。
殿外忽然传来喧嚣。
有太监跑来对着全聪明耳语几句。
全聪明从地上抬起头:“陛下,小林子来了。”
萧竞一扫长袖:“宣!”
却是两个禁卫军,压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个太医。
一松手,那小太监便痉挛着,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