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错by七月流火(古代,be)-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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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过两日,你差人将礼物送来就好了,今儿个,我乏了。”白苏避开他搂着他肩膀的手,淡淡的说道。
司祧眼神一黯,脸上的笑容不变:“也好,我这就送你回去。”
白苏点了点头。
楼船箫鼓、竹肉相发声掩盖了凌乱的脚步声,司祧用眼角的余光瞥着白苏。白苏神情冷漠,面无表情的脸将他的心思掩藏得很好。司祧也拿不准他是不是在生气,白苏除了在比较相好的人前会面露微笑意外,平素在人前皆是不苟言笑、神情冷峻。
转眼,宫门已到眼前。白苏低着头一直朝前走。看着他的背影,司祧一愣,心下一沉,下意识拉住了白苏的手腕。
白苏微微的皱眉,“怎么了?”语气虽然算得上轻柔,但是神情中的防备与不满却分外明显。
司祧握紧了拳头,片刻后又松开,笑着说道:“没什么,你头发上有东西。”说着,便伸手去拨他的头发。白苏无意识的躲开,又发现自己的举动太过突兀,只好红着脸解释道:“我有些不舒服。”
司祧眼神有些冷,脸上却仍是挂着温暖而宠溺的微笑:“嗯,回去早些歇息。”
白苏点了点头,迟疑的看了他一眼,才道:“那我先走了。”
司祧握紧拳头,笑着颔首。他转身就走,毫不留恋。司祧一直看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挂在嘴角上那温柔的笑才彻底的隐去。低了头,摊开手心,血迹斑斑的一片。
第四章:利用(1)
“哐哐哐。”仿若催命一般的敲门声吵醒了戚府的看门人,看门人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一边抱怨道:“谁啊,这么晚还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打开房门,还来不及看清面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便发现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快速的朝屋内跑去。
看门人的瞌睡虫吓跑了一大半,连忙拿起火把就追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嚷道:“哪里来的小贼,还不快给我出去,让我抓到,我立刻将你送交衙门。”
那小贼轻车熟路,才绕几个弯而已,就到了戚君荐的房门口,接着又是一番排山倒海般的敲门声。戚君荐在睡觉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扰。再加上,他本来就有起床气,因此,在戚府内,还没有人敢在他睡着了的时候吵醒他。啪的一声拉开房门,连面前的人是谁都懒得看,就骂道:“敲什么敲,要死人了么?”
越小照一愣,道:“戚太医,你还当真是料事如神,我家爷的痼疾复发了。”
戚君荐没好气的赶人:“走走走,你家爷是谁,我不认识。”
越小照连忙喊道:“我家爷是摄政王司祧啊。”
那原本还推搡着他的人却在一瞬间犹如中了孙悟空的定身法般,呆立在原地。越小照见他还在发愣,连忙说道:“戚太医,我家爷又生病了。”
话还没落音,那个人便浑身一激灵,转身抓起一件外袍,胡乱的套上,“怎么这么晚才来,你又给你家主子吃了什么东西。”又责怪的瞪他一眼,转身提着药箱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爷从外面回来就脸色就不大对劲,做下人的哪里敢多嘴去问主子做了些什么事儿。”越小照慌慌忙忙的跟在他的身后。
“就算不问,你平时也要多留意一点。看他脸色不对,恁地现在才来唤我。”
“主子不让我来。”
他不让你来唤,只怕是还在怨我上次说了不该说的话。戚君荐这般想着,口中却说:“他不让你来,你就不来么,出了事儿,你们府上的人谁担待得起。”
戚君荐到时,司祧真斜倚在床上看书。他不喜欢看文学,不喜欢看兵法,却专喜欢去捡一些别人不爱看的奇闻异趣来读。见到戚君荐时,微微的眯了眯眼,又点了点头,便当做是打招呼。
戚君荐有些尴尬,却仍是全身僵硬的将药盒放下。司祧也不说话,将书搁在一旁,便躺了下去。既然是看诊,自然是免不了要望闻问切的。戚君荐闭着眼睛号脉,司祧的脉象极其的不正常,时快时慢、时重时轻、时缓时弱,湍急的时候仿若奔雷滚动,缓慢的时候却又好似气若游丝。
本来心中还有一些内疚的,但是一想到他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戚君荐忍不住没好气的问道:“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司祧双眼紧闭,淡淡的应道:“没什么?”
“没什么?”戚君荐反问一声,又忍不住喋喋不休的念叨起来:“若是没什么,你的脉象会如此之乱。我早就给你说过,叫你在下雪天不要练剑,不要动武,甚至连气都不能动……。”
司祧漫不经心的打断他的话,:“碰巧出了点意外。”
戚君荐冷嗤了一声,道:“摄政王,你的意外可真是多。你若是不想要活命,何须大晚上的来扰人清梦?”
司祧攸地张开双眼,黝黑的眸子如出鞘的宝剑一般寒洌、冰冷。
看着倒影在那双冰凉眼眸中的脸孔,戚君荐有些发憷。
“你若是觉得麻烦,以后我们不会在打扰你。”说完,司祧就冷漠的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看着他的背影,戚君荐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长叹了一声后,无力的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第四章:利用(2)
司祧没有动。
“你若真是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戚君荐知他现在不想多言,可又是在不想就这样回去,叹了一口气道:“我听宫里的人说,过几日陛下就要为二皇子选妃了,这件事儿,你大概也有耳闻吧?”
司祧本就因为白苏的事情,心中郁积,这会儿又听戚君荐说陛下要白苏选妃的事情,心情更加的恶劣,不由低吼道:“闭嘴。”
司祧对待外人虽然狠辣,但是对待戚君荐却是少见的和煦。当下,戚君荐的脾气也来了,忍不住痛斥道:“你以为逃避就有办法了吗?再过几日二皇子就十七了,皇子皇孙们那个不是十三四岁就纳了妃、娶了妾,难不成,你真要二皇子如你一般,二十三岁都还没一房妻室么?”
司祧猛然回头,戚君荐不期然又撞见了一双冷若寒霜的眸子。愣了愣,却听那人说道:“戚君荐,若不是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你早就死了不下百次。”
戚君荐浑身一颤,却也明白,他所言不假。司祧容不得任何一个人用亵渎的眼神看白苏,容不得任何一个人说白苏不好。容不得别人去评价他对白苏的感情。有的时候极端冷酷到让人害怕,有的时候却又痴情缠绵到让人心疼。而他,在认识他的十几年中,从知道白苏的存在后,就没有一天没在他面前说过他傻他笨之类的话,能容忍到现在,对于残暴阴狠的他来说,这也算得上是奇迹了。这样一想,不由又觉得心灰意冷,索性脖子一伸,看着他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动手吧。”
司祧扬起手,狠狠的看着他,眼角下的半点朱砂仿似燃烧着的地狱之火,他想,这把火,会将司祧身边的人一起燃烧掉,这其中也包括他。
司祧狠狠的闭了闭眼,右手在贴近戚君荐的脖子时,最终缓缓的放了下去,低吼道:“滚。”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戚君荐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说:“司祧,你若是想要继续活下去,想要为白苏赢得这天下,你就记住我的话。”
白苏生辰的前一日,司祧进宫帮忙筹备,亲自挑了些白苏喜欢的礼品送入宫内,又命人将他画的烟波楼八景用相框裱好,自己亲自送去。将东西一一的摆放好后,出来时,恰好碰到前来送礼的白锦澜。白尧章说的对,白锦澜自小就不讨他喜欢,长大了之后,更是让他觉得碍眼。虽然,白锦澜总是笑,但他总是觉得那双弯得好似月亮一样的双眼中藏了太多阴谋算计。
司祧有意避开。但是,白锦澜却先一步迎了过来。“皇叔。”他在他面前停下,弯着眼睛春光明媚的笑。
“嗯。”司祧实在是看不习惯那张太过明媚的笑脸,点了点头后,转身就走。
白锦澜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这几日很少见到皇叔进宫,您最近很忙么?”
“还行。”司祧敷衍的答道。
白锦澜又道:“是跟二哥吵架了么?”
司祧眉头一皱,心中已是极其的不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道:“七皇子,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些事吗?”
白锦澜飞快的摇头,“当然不是。我知道皇叔的身体大小就不好,所以,这龙涎香我一直为你留着。”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了过去。
那瓷瓶就是上次在议事厅见到的那只,司祧眯了眯眼,道:“摄政王府虽然很穷,但是买药的钱,我们还给得起。”
白锦澜似乎并没有料到司祧会用如此刻薄的方法拒绝自己,怔了怔后,才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是不是,摄政王府都不需要你的馈赠。”
“皇叔。”白锦澜羞惭的唤了一声他,又忍不住的低低的问道,“除了二哥,其他人,就真的不可以吗?”
司祧挑高眉峰,讶异的打量着他。白锦澜长得与白苏有些相似,不,或许是所有白家人都有些相似之处的。只是,白锦澜虽然喜欢笑,但是他总觉得那笑容里面温和不够,灵气不足,反而有些假,有些作。礼貌的后退了一步,笑道:“锦澜,你放心,陛下说过让我多照顾你一些。”
闻言,白锦澜僵在脸上的笑容有终于和缓,他道,“既然这样,那以后,我可以像二哥一样经常去找你吗?”
“不行。”司祧断然拒绝:“我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招待七皇子。”
白锦澜眼珠子一转,笑道:“如果,我跟着二哥一起去,不就不会打扰了吗?”
司祧心中厌烦,却又不好拉下脸面来训斥他,只好说道: “你二哥同意的话,你就跟着来吧。”
白锦澜喜滋滋的点头。
司祧实在是不想在继续跟他纠缠,便道:“若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
白锦澜点了点头,而后,又连忙摇头叫道:“皇叔,等等。”
司祧心中不悦,但表面上却掩饰地很好,依然温和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白锦澜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五哥的事儿吗?”
“白展颜?”司祧微不可微的挑了挑眉:“他怎么了?”
“我觉得五哥他并不是那种会想要谋反叛变之人,你能不能请父皇,放五哥出来。”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去找过父皇,但是我一提起五哥的事儿,就被父皇给赶出了养生殿。”
“哦?”司祧挑眉。
白锦澜点头,而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叔,你有没有觉得父皇他并不像是病入膏盲之人?”
司祧心道,送药是假,探听虚实才是真吧。心下嗤笑一声,口中却道:“这个啊,很难说。我不是太医,又怎么会清楚陛下的身体状况呢?”顿了顿,又道:“你若是想要知道,你就去问戚太医啊,他应该比我清楚。”戚君荐跟司祧的关系,在皇宫内绝对是百分百的秘密,人人只知戚君荐乃是司祧荐举。却不知,他们私下的关系也非比寻常。
听闻司祧那意有所指的话语,白锦澜脸颊红了几分,却又不愿就这样败下阵来,只好悻悻然的解释道:“我知道,这句话我不该问你,但是皇叔是经常见到父皇的人,所以,我才忍不住一时好奇。”
司祧并不打算现在就跟他闹翻,勾唇一笑道:“我知道,你只是关心陛下的身体而已,我能理解的。”
第四章:利用(3)
“多谢皇叔体谅。”一番试探下来,白锦澜已经知道此时在谈下去必定会言多必失,抬首望了望天,道:“这时候也不早了,若是再不把这些东西送进去,可能待会儿就要留在二哥的府上用膳了。”
司祧岂会听不出他话中之意,笑道:“你二哥今日不在府上。”
白锦澜忙顺着他给的台阶下,“那我一定要快些去了,晚了待会儿就要挨饿了。”
就算白苏不在,那一屋子的奴才也不敢饿着堂堂的七皇子,司祧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说:“要是去晚了,这些礼物说不定也没地儿放了,先过去吧。”
白锦澜忙拱手言道:“皇叔,锦澜先走一步了。”
司祧笑着点头。
大雪正下得紧,搓棉扯絮一般密密匝匝的落下,司祧才刚出了门口,这肩上、头上的雪花就堆了厚厚的一层,抖了抖披风,抬头一看,便看见五皇子白展颜的殿门前站着一个人。想必那人已经站了很久,身体几乎与大自然溶为一体。走近一看,他的嘴唇更是因为寒冷被冻得青紫,可是身体却依然挺得很直。司祧解下披风,忙给那人披上,一脸心疼的说道:“怎么呆在这儿?”
“我来看看五弟。”白苏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回头看着司祧问道:“你怎么会来?”
“我琢磨着从这边出宫会近一些。”说着,又一把将白苏圈进怀中,抓起白苏冰凉的五指不停的哈气。
白苏僵硬的“哦”了一声,便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若不是将白苏圈在怀中,司祧还不知道他这会儿正不停的打着冷战。瞬间心疼得只差没落下泪来,“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让个奴才们跟着。”
白苏抽回司祧紧握的双手,拢进袖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