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动凡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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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我可不想明天看到你的尸体。”绿衣男子苦皱着脸,深叹口气,“你忘记了吗?上次白勺就是因为忤逆不屈从,所以才被那个男人连根拔起的,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可是。。。”黄衣男子不情愿的揪着红衣男子的衣袖,“这里你法力最高,也是成精最久的。”红衣男子轻轻拍抚他的后背,顺带给了他一个象征安慰的吻。
“丹。。。。丹。。。丹华。。。你。。。他。。。。”不过是一个清浅的吻,黄衣男子顿时就跟打了鸡血、得了羊癫疯一样直得瑟,一扫之前的萎顿,拉着红衣男子的衣袖左摇右晃,笑得嘴巴都快裂开到脑后了。
红衣男子一时看不过去,又给了黄衣男子一个‘甜炒板栗’,黄衣男子翻脸就跟翻书一样,不到一会又委屈的瘪起嘴,转而向青衣男子诉苦“崇钦,丹华又欺负我,明明我才是老大嘛。。。”
“崇钦,别管这个笨蛋。”红衣男子语气不善,“既然他不去。。。那我去好了。”
。。。。
。。。。
此时,蹲在墙角偷听别人说话的白晓途,眼看红衣男子的身形离他越来越近了,胸腔跳动的心脏也开始大幅度的鼓动,好像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样,好在身后的黄衣男子及时反应过来,拉住了一直前进
的红衣男子,这才让白晓途免去被别人发现的危险。
白晓途单纯但不代表他愚蠢,从这群人的只言片语之中他明白了,这群人要对方他和云青,而主谋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到他觉得安全的距离,旋即转身像风一样快速往屋内跑去。
看到屋子内亮起了橘黄色的光亮时,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里,匆匆推开房门,入眼是一名躺在地上呕血的男子以及一名他从未见过的男子——脸色苍白似鬼,长发飘散未束。
‘???’他张大嘴巴表示惊讶,对于屋内所发生过的一切都表示半知半解,待目光扫到男子身下的地板时,他再也保持不了淡定了——烛光下,除了桌子凳子、还有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的影子外,再
看不到其他的阴影。
那男子背对着云青,面对着白晓途,动作轻柔的擦拭男人脸上的血迹,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长发男子身上的煞气、血味太重,白晓途就算没有靠他太近也觉得一阵难受,身体好像被周遭的什么东西挤压一样,难受得紧,连连退后几步,黑漉漉的大眼睛求救般的望向云青——我难受。
云青倒是悠闲,无视了死到临到还在你侬我侬的两人,走到面露难受的白晓途身旁,伸出手掌揉了揉对方松松垮垮束在头上的青发,身上带着的单薄仙气适时的缓解了白晓途的难受。
跪坐在地上的男子见云青移动脚步,神色开始慌忙了起来,将满脸血迹的男子轻轻的放在地上,转而对着云青所在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说“求求你放过贤壬吧,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为了我
他也不会视人命为苟蚁。”见云青依旧不为所动,他的心瞬间吊了起来,“贤壬以人血为媒介为我重塑身体,本是不该,而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要收就收了我吧,要不是为了我,他早该功德圆满了。
”
男子凄凄然然的望着云青,祈求能得到一丝宽容,只是。。。既然知道罪不可赦,本是不该,那为何当初还是执迷不悟犯下这等错误?
你视人命为苟蚁,却不想‘苟蚁’亦是有亲人、爱人在家中等待。为了一己之私为害他人本就是天理难容,而现在又岂能说放过就放过。
第二十一章
眼看无论如何真情真切的苦苦哀求,那人还是像根木头一样无动于衷,男子迅速将目标投向白晓途,暗中储力,而后猛然一跃,攻向白晓途。
黑色的眼瞳将男子越来越近的身影,倒映得真切,呆愣之间,最后还是反应及时的云青出手揽住白晓途的腰身,险险的躲过一劫。
身体紧紧的贴在云青的身旁,他后怕地拍拍胸脯再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担忧的看向云青。他很少看到云青这么生气,不,不应该说是生气,而是暴怒,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戾气,浓厚的仙气又夹杂着强劲的龙威,令他身体好像被压了一座大山一样,压抑、难受,虽说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云青印上了龙记(龙后的印记),不过到底没有发生过那种(XO)关系,所以云青本身的仙气对他这个妖还是有影响的。
相比云青给长发男子所带来的压力,白晓途那种算是还好的了,突如其来的威压让始佣者双膝跪地,苦苦的支撑着不断下趴的身体,他艰难地抬起那颗现在对他来说沉重万分的头颅,满是恨意又带着祈求的看着云青。他还不想死。
云青面无表情的立在男子跟前,草青色的布鞋离男子的脸不到一尺,他手握剑柄,在白晓途莫名惊惧/长发男子惊愕呆滞的目光下,淡然的从男子身上跨了过去,抬手一挥,手起刀落,万分准确、决断地刺进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的心脏处——不见红,不见腥。
长发男子料想不到会是如此,极力的瞪大眼睛,灰白的眼珠像是随时快要脱出眼眶般,带着腐朽味的黑色液体源源不断从他紧抿的口中溢出。如果不是威压还在,此刻他早就跳起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和云青同归于尽。
随着抽出剑身的动作,空气中不可掩饰的发出一声像刺入破布一样的细微声音,让白晓途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惊惧的后退几步,他如实的看到了长发男子从一个人变成一把浅黄色的骨梳,紧接着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也随着长发男子的变化而变化,最后竟变成一推树枝??他被这个事实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不可思议的望向正将剑插入刀鞘的云青,问“怎么会这样?”
“不过是一把累积了上百年积怨的骨妖罢了”云青毫不留情地一脚踩碎那把脆弱的骨梳,本来这种东西留着也是没用倒不如毁了,落(lao)个干净。
“这样啊。。。”白晓途有些可惜的瞄了眼那把碎成一块块,本来很精致的骨梳,而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他在前院看到的那群人,“刚才我去**的时候看到前院有一群人,好像在说什么。。。额。。。”忘记了事情的他撅起嘴巴,苦恼的敲敲脑袋,低声呢喃“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云青好笑的制止白晓途‘自虐’的动作,“想不起来就算了。”他望向屋外刚泛白的天际,“反正天也亮了,我们赶快抓紧时间启程吧,再过不久就要到钟灵山了吧。。”不知道到时候是否就可以向你的爹娘提亲。当然,他不可能会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现在小白兔还没真正拐到手,可不能让他跑了,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云青那么说,白晓途也不去纠结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赶紧把桌子上的小糕点(虽然凉了。)抱起来塞进怀里,然后才屁颠屁颠的拉着云青的手,走出屋外。
前院内,超乎寻常的安静,连一般的鸟鸣虫叫声都没有,种在院内角落,那些看起来被精心栽培的鲜艳花朵无风也在起舞,摇曳着,如果是正常人看了一定会被这诡异的一切吓到。
但。。。。云青不是正常人,他是上仙,不过是因为下错了雨量被罚下凡间的上仙,可。。。就算是如此,也无损他本身所具备的仙力,不过是几只小小的花妖,还不足为惧。
从之前开始,他就没有刻意将自己身上的仙气隐藏起来,如果,它们没有修炼修到连是妖是仙都不清楚的话,那他不介意再开杀戒,杀除这些废物。
一路平安无险的走出院子,白晓途不甘心的回头往后,???又是那几个人,急急忙忙的拉扯住云青的衣袖,手指向刚才出来的那间屋子,“你看。。。?。。怎么又没了,我刚才明明看到的。”白晓途不信邪的再度揉眼睛,直到把眼睛揉红了还不罢手。
云青看不过去,无奈地制止住对方那近乎偏执的动作,他不明白好端端的这个小白兔怎么关心起这些了,如果真的有人又怎么样?难不成还打算打包带回家?。。。等等!!带回家?。。也不是没有可能,云青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危险的眯起眼睛注视着还一脸单纯、执着的望着那间屋子的小白兔,心里打着小九九。
还不知道自己快要被人算计的白晓途在云青刻意的诱惑下(栗子糕),老老实实的跟着云青上路。
一路上老老实实,只专注的吃着手中那袋栗子糕,对于周边的环境根本不去在意,就连云青一路上的刻意‘引导’也不去理会。
云青从所未有、彻底的感觉到了挫败感,难道他在小白兔的心里还不比一袋糕点重要?
第二十二章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街边小贩吊高嗓子叫卖“新鲜的蔬菜水果哟——”“上品胭脂水粉,走过路过莫要错过——”,连绵不停,起伏不断,新意穷出的叫卖声为朦胧睡意的早晨平添一股活力。
久不久经过的马车传出咕噜噜的车轮声,安静乖巧的蹲坐在街边的小石头上的白晓途,手里拿着一团棉花糖,嘴巴里咬着一个糖葫芦,既好奇又怯怯的四处张望——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其中不时有手
上拿着零食的商贩路过。
黑辘辘的眼珠滴溜溜的转,时不时的将视线投向对面那家糖人小摊后的那位白发苍苍、脸上布满沧桑皱纹的老大爷手上的那个成了型的糖人身上,蓝色的人面身,黑白分明的小脑袋,只是。。。远远一望就
瞬间获得了白晓途的喜爱,想也没想就一蹦一跳的跑到小摊前,白嫩嫩的葱白手指指着小面人,软声软气好似撒娇一般道:“我要你帮我做一个!”十几岁的孩童模样,软糯糯的嗓音,让老大爷误以为跟前这个嘴里含着糖,鼓着腮帮的少年,不过刚过舞象之年。
苍老的脸庞布满了慈祥的笑容,粗大的手指意外利索的按照白晓途说出的要求捏造出一个小面人——高高簪起的长发,简单的灰色衣裳。因为条件有限,所以老大爷只能捏出个七八分像。
对此,白晓途倒没有什么不满,心满意足,笑靥如花的对着老大爷说了声“谢谢”,然后从怀里掏出云青之前拿给他的银两,一股脑都丢给了对方,老大爷措手不及的接了个正着,待看清手中的银两后
,连忙吊高了嗓音喊住白晓途道“小客官你先等等,这面人只需五铜板就够了,不需要那么多。”
白晓途不高兴的撅起红唇,“你捏出来的面人我很中意,所以我欢喜给多少你便收多少就是了。”反正道士有的是钱给我花。老大爷破旧的衣衫满是补丁,只要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他当前的窘镜,白
晓途嘴拙,不懂得说好话,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
他对钱这个字的概念很模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好比他知道钱这种东西可以买东西,却不知道具体的概念是多少,一两银子是穷人家两三个月的费用,他那一袋银两少说都有七八两。
出门在外,钱财不可随意外露,老大爷那一喊话恰好被一两个当地的赌徒给听到,随即便给白晓途引来了麻烦。
白晓途回到之前的地方,蹲坐下来,手中拿着面人自顾自的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前面有两道阴影覆盖在他身上,他先是欢喜的抬起头一看,而后又泄气的沉下脸色。
两个赌徒见面前这个水灵灵的少年没有理会他们,也不知道先如何发威,倒是旁边的那一个比较机灵,贼溜溜的眼睛只需一转,就立马想到了办法,笑眯眯的佯作和颜悦色状“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里,是等人吗?”
白晓途既不耐烦又警惕的盯着那两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我不认识你们!”说完,站起身子想要拨开那两人然后离开。
那两个中毒已深得赌徒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金主哪里肯罢手,偷鸡摸狗这种事情他们没少干,强抢强夺更是常事,见少年想要离开就连忙伸手拽住少年的胳膊,既然来不了软的就来硬的。
白晓途被逮个正着,气恼的瞪大眼睛瞪着抓着他的男人,“你们要干嘛?”
“要干嘛?”比另一个男人稍矮的矮个子,哟挪的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高个子,“他问我们想干嘛!”
“大爷我想要钱!”高个子男人捏着白晓途的下巴说,“拿出钱我就放过你,要是拿不出就脱了身上这件衣服,大爷‘怜香惜玉’不想划破你这张好脸蛋。”
“我没钱!”白晓途实话实说,他的钱早全部都给了那位老大爷。
“没钱?”矮个子接过话,“没钱就脱了这身衣服。”
早在他们抓着白晓途的时候,周围就围上一群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只可惜看热闹的多是多,但就没有一个人肯出来帮忙,因为他们怕惹上麻烦。人心冷漠——
“不行,不给!”这件衣服是云青买给他的,他可喜欢这件衣服了。他手揪着衣领,活像被人轻薄的良家女子,眼角余光四处张望,密密丛丛的人群中,他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故作妥协的垂下脑
袋,趁着男子放开他的那一电光火石之间,卯足了力气,横冲直撞的冲出人群。
突生变故,让那两个赌徒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才发现——人跑了!长腿一拔马上追上去。
白晓途看见小巷就钻,看到哪里人多久往哪里去,跑到气喘吁吁,浑身脱力的时候才甩开了那两个坚持不懈一直跟在后头追的赌徒,小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得不像再跑一步,但他还是坚持想再拐弯角
停下来。
“哎哟喂——哪个没长眼睛的撞到了老娘~~”像极了被捏着嗓子的公鸡一样,令人鸡皮疙瘩毛骨悚然的声音,从一位跌倒在地的妇人口中吐出,刻薄的咒骂在妇人见到白晓途的容貌后突然温柔得好似要
滴出水一般,“哎哟~这位公子真是俊俏,清隽,可爱得让妈妈我的心都要软成一团了~~~”
被妇人热情的抱在怀里的白晓途手足无措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七手八脚的都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好不容易脱出妇人窒息的怀抱时又发现自己好像迷了路,忘记怎么回去了。
白晓途惶惶不安,毫不知道怎么掩饰的神色,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