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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若早知-洛雁公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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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一般的白衣却溅了点点猩红,如云似锦的褐发下有着俊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颜,挂在唇角若有若无的微笑掩饰不了蓝眸里的杀气,好一个……玉面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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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祝开坑一周年O(∩_∩)O撒花撒花~~

    某人真是能拖呃……




第八十九章 阴云密雨

银罗摩诺轻轻一笑,那时候真的以为自己生还无望了。

    如果不是银罗辉出现的及时,他也许已经成了那人的剑下鬼,而银罗辉救自己也只不过是为了拉拢永王旧部的势力。

    在那场谈及便会令今人色变的“榀宫政变”中,他是极少数幸存者之一。新帝格外开恩,自己又不似那些清正不阿的老臣,自然识时务为银罗辉效忠,而自己仅效命于帝王,对于那个刚刚从中原回来的四皇子,摩诺始终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冷眼看着这年少的皇子在淡笑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整个银罗改朝换代。

    鉴于太子的权欲熏心,他布下了惊天的陷阱,只等银罗烈跳进去然后收网擒获,政变当日用无法估量的速度血洗太子府和皇宫内廷,不到三天的时间肃清太子党羽,那个风光无限的太子的所有骄傲在一夕之间被击成碎粉,最后竟落得个吞金自杀的下场。

    他为新皇巩固正基。表面的示弱,背后的瓦解,软硬兼施的手腕,费尽心机用一年的时间颠覆独权巫相。摩诺清楚地记得当凊王在朝堂上笑着将震惊世人的十大罪状一一揭露时,那个老谋深算的宰相竟然无从反驳,指着凊王大喊三声“生为人身心如鬼”便急火攻心,咯血不止,当场气死。而这只是整顿吏治的开始,凊王亲自翻案查证,改制修法。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连处百名官员,震惊朝野。‘傲年吏改’让银罗清如在十八岁那一年名满天下,亦换来了银罗官场三十年难遇的清明。

    更难得的是皇帝对他的信任。让一个王爷辅政的同时去编制军队,虽然银罗清如将军队实力翻番不止,但身为皇族,且又军政两持,难免遭人非议,眼见日渐堆砌的弹劾凊王奏折,银罗辉的疑心也愈发重起来,而凊王也有所觉察,弃了政权,放手军队,只管教着洛雁阁不知谋划什么,随后便打着游山玩水的旗号径自去了覃国,直到后来覃亚起兵,他借刀杀人灭了亚家政权同时重挫覃国,将亚嘉大片国土收归银罗,天下形势因而巨变。

    这样的人物,不可不谓佩服。

    他足够冷血绝情,政变吏改诛连千余人,单就凊王手刃者不下百人,里面甚至包括皇族——他的血亲。甚至对于自己半个宗族的亚嘉,他依然毫不留情的攻下。人身鬼心,玉面阎罗,都是朝中众臣给他起的绰号,这样一个凊王,谁人都是又羡又怕,民间的传闻更是离奇。

    他工于心计善于谋略,胸有城府之深,心有山川之险。一手遮天的太子落入他手只留了个全尸,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巫相势力也被他蚕食瓦解。更因为他,亚嘉惨败,覃国重创,银罗势强,单这一计就变了时局,不仅是钦佩,甚至是可畏。

    他文名天下,才冠寰宇,他是银罗第一谋士。他俊美如仙,温润如玉,他是无数春闺梦里人。银罗清如在百姓心中早已被神化,民间甚至一直流传‘得清如者得天下’的说法,所以在银罗辉讣告凊王病殁时几乎全城的百姓上街恸哭送丧,叹惋年轻才俊,为国操劳的王爷早早离世。

    摩诺想起来就觉得好笑,他们心中的神早就背叛了他们。

    虽然他自己也不敢全然相信,那个一向以国为重的王爷,那个一向冷血薄情的家伙,竟为一场荒谬的私情弃了高位,弃了亲友,弃了家国,甚至弃了生命去追随!单是这两人纠缠也就罢了,偏偏那个人是敌国的王!当初暗中潜入覃国时自己还不肯信,直到宫将军那边传信覃军中可能有极通银罗军情的人,顺藤摸瓜才发现覃国太尉正在调查许太傅来历一事,摩诺这才知道龙远烟身边的许清如就是银罗清如!如今许清如倒戈相向助敌叛国,可谓银罗大敌!摩诺索性一石二鸟暗杀侯天钧嫁祸于他。

    夜色初降,夏暑渐退,轻轻勾起嘴角,蓝色的眸子透出冰冷的寒意。

    许清如,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夹在两国之间的叛徒如何自居!?

    那个神通广大的覃主又能如何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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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天牢其他昏暗阴冷的地方比,这间牢房被显得格外亮堂,何止是敞亮,装饰用具都堪比上等客栈,显然是有人用心安排。

    一人正坐在桌前闲情自若的看书,听得牢外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才缓缓抬起头来,见着来人便淡笑道:“多日不见,侯大人请进。”虽在狱中消息却也还是灵光的,早就听说侯温远高中状元,得帝重用,官居三品。

    牢外站着的正是侯温远,身着官服外面却罩了素服,他还在戴孝期间,看上去整个人消瘦了不少,想必是身心交瘁,这也难怪,侯家几个儿子中,他与父亲的感情最深。

    而铁栏之内,这个有杀父之嫌的人笑着请自己一入。

    许清如放下书,给坐在对面的人倒了杯茶。

    “侯大人怎的有空到脏龊的牢狱里来了?”

    “有封信我想许大人须得看一看。”侯温远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封信来,许清如接过一读,忍不住笑出声来:“这陆宣和怕是好心办错事了。”这信竟是出自陆宣和之手,他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在信中写明,倒也没有提及其他。许清如助陆宣和退敌却因过于了解银罗军情而引起侯天钧的怀疑,所以才有了侯天钧生前调查许清如一事,有人则因此借机嫁祸,让侯天钧以为刺杀自己的是许清如,所以才在奄奄一息之时写下“清”字,这一番梳理看上去确实通顺,但是……

    侯温远敛眉道:“陆将军为许大人辩白本是好事,许大人何出此言?”

    许清如摇摇头道:“陆将军忽略了,侯大人怎会不清楚?若是陆宣和是许某的同伙那又如何?如今侯太尉已去,他取而代之,许某沦落至此也不过是行动不慎露了马脚,这样解释倒也并非不通。”

    “许大人这么说未免太贬低陆将军,也太看轻侯温远了。”对方竟是笑了,“我虽未与陆将军深交,但也知将军为国效力九死一生,是个坦荡的汉子,怎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换来高位?如今大覃外患未平,他又怎会在这时削我朝羽翼,助他人焰气?!何况陆侯两家世代结交同朝为官,若无相互扶持也换不来今日的地位,就算彼此勾心斗角也不会相互拆台,若真有也是有人从中作梗。现在陆家政军两握实为不妥,陆丞是三朝老臣怎会不懂明哲保身的道理?所以若是可以选择他一定不会让陆宣和崭露头角更不会让他代任太尉一职。所以,陆将军不会叛国,也没有伙同你暗杀家父。”

    “如此说来你怀疑的还只是许某一人了?”

    “不,你一直没有离开过覃城怎会远赴奉原杀害家父?若是你手下人所为也不会蠢到将那么明显的证据放在那里不管,更何况我已经亲自检查过家父的伤口,几乎是一刀致命,恐怕是有人先下了迷药……所以家父几乎不可能留下那样的证据,这也可以证明你的清白,再者我本就信你不是邪佞之徒。”

    许清如失笑道:“侯大人怎知许某是不是邪佞之徒?狐媚惑主,误国害民,怎么听也不是个好角儿吧。”

    “我没看出你哪里误国害民,也不觉得你狐媚惑主。”侯温远淡淡一笑,竟有些凄凉的意味,“一曲九殇早就道明了你与陛下的情缘,温远自幼学礼义廉耻读四书五经,却也没得那些士大夫的迂腐世故,也懂得同性之间未尝不能有真情,你们没有错,错的是这世事纲常。”从未想到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竟是当今圣上,若说这世间有何人爱不起恋不得,不是旁的,唯有帝王,不怪那一晚你说你不求比翼双飞,但愿相顾相守……你心境有多明白就有多无奈,这结局不知你何时能等来?

    许清如悠然饮茶,良久才道:“错?若说谁错了,谁也没错;可若说谁没错,谁又都错了。人生在世难得糊涂,何必去追究这真真假假,对对错错?”




第九十章 狱中夜话

侯温远一时怔然,许清如这一番话他竟也没听得明白,对方就自顾自说了下去:“侯大人对许某想必是信七分疑三分,许某自知己身有太多谜,这也是陆丞怀疑我的原因。但是,还请侯大人谅解,现在很多事我还不便告知,时候到了你们自然明白。侯大人若不介怀,许某愿彻查此事,定会擒住杀害武侯公的刺客,我虽身在囹圄,却也还是能办妥此事的。”

    侯温远当然知道他的本事,何况许清如自愿入牢未被剥职,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在狱中办公,更别提追查区区刺客。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真凶自然能被捉到。但温远更想亲自捉拿凶手为父报仇。而且……陛下曾说许大人现在被人陷害成了众矢之的,如果贸然行动会有危险,所以许兄还是暂且待在这里为佳。”

    许清如点点头:“许某自有分寸,不过这次行刺虽说是针对武侯公和许某,但应该不止于如此,所以你我不妨双管齐下共商共查,以便早日捉拿凶手。”他又何尝不知有人加害,青远烟和陆崇宇都看到了这点,才会顺势将自己囚于天牢,日夜看守,连饮食都有专人负责。看似危险,却是覃城中最安全的地方。当然,陆崇宇也是对自己心怀芥蒂……思及此,好看的秀眉微微皱起。

    侯温远点点头道:“好,那我就不打扰了,天牢苦寒,许兄多保重。”

    许清如苦笑道:“龙庆客栈怕也无法比我这牢房,哪里受得了什么苦……另外许某还有两件要事相托。”

    “许兄请讲,温远定倾力而为。”

    “陆将军那封信劳烦你转交给陆丞,另请转告陆将军让他注意防范。”

    “好,对了,说道防范……昨日云骞倒是与我讲了件怪事,说北安门的门卫曾问起他家为探花庆贺一事,云骞还很诧异,因为正好前些日子他家老妇人病逝举行大丧所以根本没有庆贺一说,但门卫坚持说前日有一队云家在俅西的商团曾入城拜贺……”

    “但他们根本不是云家人是么。”

    “是啊,云家在俅西的分号因为战乱已经封店了,这堆人就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一样,云骞也是心中起疑才与我说的……”

    “什么人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进城?”许清如脑子转的飞快,俅西……等一下,奉原……奉原就在俅西!

    难道他们就是刺杀侯太尉的人?如果事实如此,那么这么多人费尽心机混进城不可能是特地来杀我的……那么他们的目标……

    “侯大人,请速速告知缉查司要他们调查这队人。住处,人数,这些人在做什么,什么人接应他们……都要一一查清。另外请禀明皇上加强覃城特别是皇宫的防卫,皇上身边不能有一个可疑之人!”

    “你是说……”侯温远瞪大了眼睛道,“这,他们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许清如摇摇头道:“以防万一,我等必须慎重,莫忘了先帝的事情……”连后妃都能买通,更别提区区禁卫。

    侯温远恍然大悟,见他只是通过寥寥几个线索就推断至此,不禁叹道:“你被取消国考资格当真屈才了……”

    对方却只是不在意的一笑,提笔疾书,将写好的信交到侯温远手里道:“请将此信交给陆丞。”

    侯温远慎重的将信收进袖中道:“好,温远告辞了。”转身走出了牢房,许清如见他已走远便甩袖放出血燕,只见那红色的鸟儿犹如离弦的箭,倏的蹿出了天牢,消失在天边。

    未到一刻,任天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牢房外。

    “公子有何吩咐?”

    “洛雁阁中原部能有多少人为我所用?”

    “至少五百人。”

    “覃城这里有多少人手?”

    “一天以内可调集百人。”

    “好,就用这一百人,有件事情马上去办……”

    看着对方面带清浅的笑容细细筹划,听着清冽的嗓音有条不紊的下达一个又一个指令,任天洛终于见识到了洛雁阁主银燕的本事,也终于信服了这个曾经翻覆银罗的凊王。得清如者得天下,绝非虚言。

    许清如将各处细要交代完毕,便掏出青远烟交与他的武林盟主的印令和信函,道:“陛下如今登基为帝已不适当这盟主,按他的意思是由你继承。”

    “这……任天洛恐难当重任。”

    “莲教已不复昨日,四大家族也只剩下应天派和你的易鸿山庄,柳浪既然已经和莫原退出江湖远走高飞那么应天的实力必然削弱,放眼天下能一统江湖的人只有你任庄主,何况你苦心经营多年不就是为了辖制中原武林么?”

    “……担任盟主一统武林非我本愿,之前所做是御命难违。任天洛既已追随了公子自当为公子效力,何况任天洛名薄德浅,难以服众。”

    对方笑了笑道:“如果让你出任盟主是我的意思呢?”

    任天洛猛地抬起头来:“天洛愚钝不明公子深意。”

    “覃国如今外有明患内有隐忧,不堪一丝动荡,我是希望你能镇守武林,莫让人借机兴风作浪。”

    “公子大义,天洛明白了。”

    “名薄便去立名,德浅便去修德,将此信交与乔之景他自然会立你为盟主,你威势在此又如何不能服众?!至于他人微词,你堂堂易鸿山庄庄主,洛雁阁的统御司难道这等小事处理不不来?”许清如说着将信和印令交给任天洛,他知道青远烟在里面写了很多,关于灭莲之行,关于死去的阮逸辰和猗兰宫主,关于重莲和月影的故事,关于柳浪和莫原的下落,关于今势之分析和他的让贤……

    任天洛,你不要让他白费一番心血,也不要让天下武林失望……

    郑重接过许清如手里的物件,任天洛终于点头:“既然覃主和公子这般看得起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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