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冢(上_下古装)_by_奈斯-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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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灵教明主大权新换,另一半的阳灵教还在暗主手中,这种事想来之前亦发生过不少,慕容笛气定神闲地端过手边的小酒盅慢慢抿了一口,挑眼看向颜送,展出明媚笑意:“些许不知好歹的小贼,让颜佐事受惊了。”
颜送自是没见过这等情景,颇为担忧地看了一眼列潇云夺出的方向,蹙眉道:“慕容教主已知这是什么人?”
“阳灵教暗主手下的豫州残部,三不五时地上我这儿来扑腾,我都烦了。”慕容笛撇撇嘴,神情竟似有几分委屈,自个儿矫情了半晌,蓦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摆手道:“颜佐事请继续,继续。”
颜送只觉脑中被慕容笛已经搅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无法与此人正常沟通,看着慕容笛投向自己的眼中风情万种,更是顿时什么主都没有了。
正自搜肠刮肚地想要如何说服慕容笛跟自己回山庄见庄主,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声,抬头看去,见是列潇云风风火火地回了来,面色却极差。
“少帮主?”邓吉觉出不对,便开口询问。
列潇云却是不答,只神色黑沉地看着慕容笛。
慕容笛也给他这脸色吓了一跳,自宽椅上站起来,一面向列潇云走去,一面道:“出什么事了?”
“这次来的人都是高手,一个都没逮住。”列潇云站定,自手中摊出一份叠成四方的信纸,正中有些破损,想必是被利器刺穿扎挂在了何处:“我觉得蹊跷,四下搜了一通,在洞外岩壁上看到了这个。”
慕容笛一把抄过那信纸展开来看,顿时如被什么击中般周身一颤,俊俏的脸一片青白。
变故一夕之间,颜送哪里反应得及,只好站在一侧静等。
慕容笛抬起眼睛看向列潇云,握着列潇云小臂的手止不住微微颤抖,晶灿漂亮的眼中初时的失措却渐渐汇聚成了可怖的决毒。
颜送被慕容笛转身看向自己的阴狠神采瞄得一凛,蓦然意识到,这个总让人误以为柔弱漂亮的人,毕竟是将黎岱渊取而代之的,阳灵教教主。
但见慕容笛缓缓步近,道:“南叠枫何时回庄?”
长荣七年六月十一日,夜色深沉湿闷。
日间下过一场大雨,午后空气舒爽了一会儿,可一入夜,却又潮重了起来,微风挟来几分水汽,竟似南方一般。
月色晦暗,是个难眠之夜。
南叠枫在榻上翻了几翻,估计动作频了有些闷热,便将盖在身上的薄被掀去一点,平着躺了会儿却又觉得夜风微凉,再扯上来盖住。
如此折腾了一会儿,却到底还是了无睡意,于是干脆侧了身子,闲来便将指尖搭上枕边汪云崇的手腕想去探他脉象,却蓦地被反捉住了手。
“睡不着?”汪云崇将两人交握的手贴到自己胸口,手臂一伸把南叠枫搂近一些,声音仍有些睡意惺忪的朦胧:“我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大半夜的还来摸我的脉。”
“只是伤口外愈而已,内里乱息还一堆。”南叠枫见反正把汪云崇弄醒了,干脆整个人挨上去,枕着他手臂,道:“这么细碎的伤繁琐得紧,要是愈得不彻底,小心留下病根来。”
汪云崇清醒过来,见南叠枫一双星眸依然晶亮精神得很,还真是一直没合过眼,心中一动,翻身欺了上去,道:“既睡不着,就做点助眠的事罢。”说完便含住那对伶薄漂亮的唇厮磨起来。
自芙蓉峰一别,两人已有月余未见,加之汪云崇重伤被困水牢后恢复甚缓,两人已有两月没有亲热,夜夜美人在侧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时一番纠缠,毫无意外地撩起汪云崇积压许久的欲望,不断加深的吻已经无法满足升腾起的索求,粘腻的唇移到柔软的耳根,顺着滑到颈间,在玉色的肌肤上舔吮起来。
细腻的皮肤触感微凉,汪云崇愈发情难自禁,伸手便去解南叠枫的轻薄里衣。
唇手并用半晌,润玉般的身子裸出大半,精致的锁骨处留了深深浅浅一片红痕,汪云崇却忽得住了手。
并非因何事打断,而是自己一腔欲火地挑撩了半天,南叠枫却半点回应也没有。
有些扫兴地直起身,就着撑在上方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双璀璨的眸子,半晌,轻叹了一声:“枫……”
“对不起,不该拂了你的兴致。”南叠枫勾住汪云崇的脖子将他拉近一点,道:“扬心下落不明,我……实在没有心情。”
“嗯。”汪云崇应了一声,翻身取过一个软垫靠在床头,又揽住南叠枫搂到自己肩怀处,道:“听说皇上回京第二日便布置了人手秘密去寻,不知道有消息没有。”
“哼。”南叠枫冷哼一声,显然对这种漫无目的的找法不甚苟同,“早该知道君王之爱最是轻浅。”
“芳仪殿空了整整七年,皇上却独独许了扬心,已算是钟情可表。”汪云崇皱了一下眉,道:“以扬心的武功精明,断然不会吃亏,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她让杜瑞山知道了她是慕容笛的妹妹,我怎么能不担心……”南叠枫摇着头沉默了一会儿,道:“崇,你这世子做得如此辛苦,不如……跟我回百川山庄罢。”
圈住纤细腰身的手微微一紧,汪云崇正要说话,却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一阵胡乱的猛力敲门:“崇哥、崇哥!”
床上两人几乎一齐一跃而起,因这着急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薛骏。
一把拉开房门,但见薛骏满脸是汗,显是一路奋力赶来,脚步尚来不及站稳,便道:“崇哥,宫里进了刺客!”
“刺客?!”汪云崇回身去取外袍,一边手脚迅速地披衣系带,一边道:“希、弦和之冉呢?”
“都进宫去了,却还寻不到刺客人影。”薛骏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道:“刺客直截摸进了九华宫,所幸叶将军当时正从太后宫中回来,路经九华宫正巧瞥见掠过人影直接闯入九华宫护驾。”
“人呢?”汪云崇衣袍穿毕,拉了薛骏就往外走。
“那刺客武功奇高,叶将军跟他交了手,竟敌之不过,希、弦已先入宫分护九华宫和长庆宫,之冉去追了,却也寻不到。”
汪云崇疾走的脚步一顿,事发突然且刺客来势这般凶狠,皇上和叶廷恭却居然都没着人来唤自己,而是直接先找了韩承希和董之弦。
“你来找我,是皇上的意思么?”汪云崇回头看着薛骏,道。
薛骏一愕,却猛然怔住。降此刺客不住自己第一反应便是来找汪云崇,但是,皇上的确不曾发过此令。
这等反应已是答案,汪云崇啐了一句:“混蛋!”却不知是在骂谁,转头又疾步向门口走去。
接过仆从递过的马缰,正欲翻身上马,却猛然被一把扯了住。
能一只手扯住汪云崇的人,这天底下并无几个。
汪云崇回过头,果见南叠枫瞪着一双星辰般的眸子,皱眉道:“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这么多,刚好个起头,想找死?”
轻叹一口气,执拗地脱开他的桎梏翻身上马,却在那人未及发怒之前,一伸手将他也拉到马背上搂在身前,道:“一起走罢。”
本应寂静的深宫被笼火映照得有如白昼,兵刃齐甲的禁军与十二卫卫军神色凝重地来回奔巡,一片噪乱。
汪云崇拉着南叠枫一路奔进了九华宫,殿门外偶有想阻拦的,却见了这二人脸色,到底未敢出手。
九华宫内亦是烛火通明,最里进一室内,金丝锦缎的软椅上云端斜坐着,一只手支着侧颊,意态虽是懒散,眉间却隐隐皱了起来,显然对这半天没有进展的搜寻已然不满。
董之弦侍立在一侧,长剑早已脱了鞘,剑身明晃晃地映着殿内的烛火,剑尖却是凝止不动的,已是真气凝注以备随时出手。除了董之弦之外还有他带来的三个卫军,正在殿内角落处仔细搜索,探查这刺客是否有留下蛛丝马迹。
汪云崇直直走到云端对面,拉过手边一张软椅就着对首就这么坐了下来,道:“没想到皇上竟跟臣弟如此见外。”
云端抬起眼看着汪云崇半晌,眼神稍稍一移,却落在了南叠枫身上,略略直了直身子,道:“小小刺客竟惊扰了南庄主,看来朕的禁军真该好好锤炼一下了。”
“皇上觉得这是小刺客?”汪云崇挑起一边眉来,道:“听说叶将军跟他交了手,都敌他不过?”
“朕不是还好端端地么?”云端听出汪云崇话语中的怒意,摊出双手唇角一勾,反唇道:“这刺客的武功,总不会比扬心和南庄主厉害罢?”
他不说此事倒还罢了,此际一提水扬心,南叠枫一时怒火全劲上涌,上前两步正欲发作,却猛然想起一事,生生顿在半路。
一年前他和水扬心潜入宫中时,因水扬心先前已经数次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馔瑶馆,却是发现了一处宫中守卫搜寻的死角,便是宫城西墙处的一块偏殿檐顶。
“董副领,刺客是往何处而去?”南叠枫思及便问。
“据叶将军说,禁军赶到之后刺客就夺窗而走,大概的方向,是西面罢。”
果然!
不及解释过多,南叠枫转身疾掠出九华宫。
汪云崇微微一怔,已知南叠枫大概猜出刺客去向,于是也连忙跟了出去,只向董之弦留下一句话:“护好皇上,让之冉跟过来!”
九华宫处在正东,距西宫墙颇有一段路程,汪云崇随在南叠枫后首,却因重伤初愈真气无法尽数调起,始终差他了一大截。南叠枫一路飞掠领在当先,深知此际若是追不上,且不论这人武功是否高到可以摆脱十二卫与禁军的布防,一旦离宫必定有人接应,再想拿人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了。
西宫墙边的偏殿入眼,南叠枫足尖一点,旋身而起跃上殿檐,眼角早已瞥见屋檐上正欲向外跃去的黑色人影,就着旋身跃上之势脚尖踢起一块琉璃瓦片,直打那黑影而去。
但听一声钝响,那黑衣人猝不及防被瓦片后袭打中膝弯,一个踉跄扑倒在檐顶,却反应奇快立时回身而起,与南叠枫对峙殿檐之上。
南叠枫走前两步,弯眉略蹙,灿亮的眸子此时气势迫人,道:“何人指使你行刺?”
黑衣人被南叠枫迫在气圈之中,走也走不得,但见南叠枫移近,于是向后退了两步,自是不肯应话。
南叠枫星眸浅瞬,猛然间抬腿疾扫那人下盘,招式未老,右肘猛然撞出直打那人胸口,黑衣人返招不及却也反应奇快,身子向后一仰,再退后几步,思量着左右无路,倒是攻了上来。
向左肩劈手而来的掌风劲势极强,南叠枫侧身避过,暗道的确是高手,当下不敢轻慢,也斜挥一掌直打那人右臂,引得他撤招来挡,灵动手腕却陡然一转改劈为拍,内劲催动一吐,直直震向那人胸口。
那黑衣人与叶廷恭交手许是小占上风,但南叠枫内力之厚远非寻常高手可比,此时力求速拿此人,一股劲气已然使出九成,那人喉中一甜已是一口浊血上涌,强抑下经脉翻涌,却已失还手之机,只一刹那定神,一柄水色短剑已然架到喉口。
与此同时墨绿身影一跃而上,正是汪云崇。
檐下陆之冉也率了十余卫军堪堪追到,将偏殿四角围了,抬眼见南叠枫与汪云崇将那刺客挟在正中,不由心下微松一口气,有这二人在,谅这刺客插翅也是难逃。
那刺客被两人合围,神色却无分毫紧张,只还在慢慢向檐角后退,南叠枫倒也耐心,短剑半分不偏地抵在他颈侧,跟着他也徐徐步近。
蓦地暗中幽光一闪,汪云崇反应奇快劈手便去拿他袖口,那人却不知使得何法手腕一晃已然多了一支燃起火星的竹签。
阳灵教!
南叠枫、汪云崇两人心中各自一凛。
楼下卫军见此变故一生,纷纷弯弓搭箭,汪云崇连忙回头急喝:“不要放箭!”那刺客借这一息分神,错步横到两人之间。
南叠枫岂是如此易与,短剑一转收到手心,旋即向下划过一个半圆削去那竹签点燃的一头,那刺客手法飞快,顺势将那竹签一丢,左右一开,分掌全力便向南叠枫与汪云崇各自击去。
此处偏殿乃宫中光火死角,檐顶之上更是漆黑一片,这刺客此间这掌几乎是搏命,劲气惊人,而他所站之处刚好挡住汪、南二人望见对方的视线,此一招攻出,二人未见对方是否出招,一时竟不知该挡还是不该挡。
掌风劲气汹涌而来,掌心中隐约泛黑,却是凝毒在手,两人当下立时不敢任他发完此招,同时蓄力反掌而去。
哪道那刺客却在两人掌风及近心口时突然半路合掌撤招,这一招撤得极猛,汪、南二人反应过来待要撤掌,却被这突然停招的强大劲气生生引了过去,一前一后正击在那刺客左心。
劲力一卸,那人立时扑倒在地,动也不动。
无需再探鼻息,心口经脉如此扎实地受这二人其一一掌都多半没命,更何况受了两人合力一掌。
“不对劲。”南叠枫放眼在宫墙外扫视一圈,蹲下身去翻那人衣物,道:“这刺客没有外应,他就是来送死的。”
先是行刺皇上,引了禁军来追,与叶廷恭交手之后又引来十二卫合围,加上叶廷恭的一支骑军,宫中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圈了住,绝对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况且,刺客既是阳灵教派来,为什么要突袭九华宫?
除非……他的目标,并不是皇上。
汪云崇心中一噔,猛得回首向殿檐下的陆之冉道:“谁在卫督府里?!”
陆之冉被他一问,顿时心中也懵了,道:“九华宫遭刺,所有司领都来合围了。”
“完蛋!”汪云崇一声暴喝:“快去叫希、弦,回去琅口大牢!”言罢直接跃出宫墙,向卫督府疾掠而去。
琅口大牢第三进的独立牢房中,尽管壁上的烛火发出犀锐的噼啪声,幽暗的深道中仍旧昏黑一片。牢门半敞,繁复沉重的铁锁垂落一旁,牢房中空无一人。
原本押在此处的,就是叶廷恭年前攻破敌城时生擒的,轩成大将,乐正飞。
汪云崇一手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