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冢(上_下古装)_by_奈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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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南叠枫没有要答的意思,慕容笛叹气一声,道:“唉,二位还是不信我。我这嘴若是不紧,二位大可将我的踪迹传露出去,我隔天必定没命,也用不着二位亲自动手了。”
慕容笛这话倒是不假,虽然事隔十余年,但黎岱渊若是真的得了慕容笛的踪迹,以慕容笛这身手,怕真是没命活了。
汪云崇看了南叠枫一眼,转头向慕容笛道:“慕容公子,我二人是何等身份,你当是清楚的,既是如此,又怎会如小人一般乱嚼舌根?何况是公子先用计用毒引得我们来此,这才有了方才的那些话,并非是受我二人逼迫。现在慕容公子却又要以话换话,未免过分了。”
慕容笛回头看看列潇云,两人皆是一笑,双双站起身来。汪云崇南叠枫知这两人不好对付,也站了起来。
江风轻拂进来,慕容笛内力不佳受这寒风不住,拢起袖子,一边示意邓吉取过外袍披上,一边道:“我自小跟着几位长老颠沛,学问浅得很,仁德道义这些东西知道得也少。我只知道,但凡有所想要,必定要付出代价。”弯起明媚的眸子轻轻笑了几声,又道:“既然我们一时谈不拢,两位不妨先在我这舫上住上几日,等两位想通了,我们再聊不迟。”言罢微微一笑,拉起列潇云转身而去,向一边的邓吉吩咐道:“你安排一下。”
是夜,月色昏暗,天光阴沉。
画舫泊在江心,舫上只挂着零星的几个灯笼,这个月份河冻水冷,白日里渔船都见少,现在看去更是半只也无,四周空荡荡的浓黑一片。
南叠枫站在雕栏边,瞥了几眼距画舫数丈之遥的三艘船,船身上画着黑底紫墨的蛇形印记,虽不算显眼,但仍是可以一眼就辨认出那是远烈帮的船。几只船离画舫并不近,想是列潇云交代过的,但也并不远,救急是绰绰有余的。
顺眼向下望去,被夜色浸黑的江水映着并不清朗的月色泛着奇异的油光,南叠枫摸出一块铜板丢下去,那铜板发出“滋”的一声响,随即溶化不见。南叠枫蹙眉抿唇——这是蚀骨化肤的毒药。
船上有一个列潇云,一个邓吉,加上一个用毒如此厉害的慕容笛,外面列潇云带来的人早已将附近船只尽数驱赶干净,如影若魅地跟着这画舫,就是如此仍不放心,还在附近的水里下了毒,以免两人跳船而逃。
真是机关算尽……
“别想了,他能摆我们一道,必定早就有了后面的打算,今晚看来是走不了了。”汪云崇自后面走上来,迎着江风站在南叠枫旁边。
南叠枫知道汪云崇所言非虚,望了一眼被重云几乎遮住的月亮,道:“呵,难道真个要帮着他找妹妹,夺阳灵教么。”
“也不是不可啊……”汪云崇也眯着眼睛看那月亮,似乎看得挺陶醉。
南叠枫转过脸来,精致的眉心依旧蹙着,道:“今日从呼延家出来之时,看大人神情,似是有要事要赶着回京的,此时何故又不着急了?”
汪云崇扯嘴笑了一声,道:“着急没用的事情,又何必着急。”
“大人此语,真不像是忠君爱国的为官之人该说的话。”
汪云崇转过身来,挑起了英气的俊眉,后背倚上雕栏,两个手肘撑住身体,笑了起来:“我是忠君爱国啊。”蓦地笑容一散,吐了口气,意味深长道:“但做这个官,也不是出于本意的。”
夜至三更,江上舫上更加寂寥无声。江水轻摇缓拍,细浪拍打船身,发出静夜之中唯一的声响。
南叠枫本就不是睡觉踏实的人,原先在武夷青竹小居时夜里都会莫名地醒转多次,前些日子在呼延家的大船上亦是睡不安稳,此时被人这么半招待半关禁的,更是全然没了睡意,望了望船外不甚明亮的月色,干脆起身坐了起来。
这画舫不比呼延家的大船,内室很小,尤其在这有限的空间内又隔出了三四间,自然更显得拥挤。只是这内室之间不知是用什么隔着,旁边屋子里的动静竟丝毫都听闻不到。
南叠枫靠在床头,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旁边左侧的内室是汪云崇的,右侧住的是慕容笛和列潇云,无论是哪边的动静,自己都实在不想听到。
和他相反,方才汪云崇在甲板上吹了一会儿的冷风就面露倦意,打着呵欠说要回屋睡去了。说来也奇怪,明明该是烦心事最多的人,却看起来比谁都不在乎。
说做官不是出于本意,难道还是被强迫的不成?而且,一做就做到十二卫总领,这还不叫心甘情愿?
但是话说回来,汪云崇个性散漫狂狷,身上的江湖气息远比官宦气息重的多,顶着那么大的官衔却仍旧一副浪荡模样,不知是因为他进入官场也不过六年的缘故还是因为十二卫跟江湖武林打交道更多。
南叠枫突然愕住,伸手摸了摸嘴角——想那个家伙的事情……自己居然在笑?
皱了皱眉,用指腹揉揉太阳穴,想理出一点清明来,却发现脑中愈发的混沌,深吸一口气,打算出去到江面上吹吹风。
站起身来来,却听门外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响,刚要喝问是谁,但见门缝之间亮光一闪,一只利器直奔门面而来,南叠枫反应奇快偏身一闪,但见一支尖刀顶上带着一团紫色火焰自眼前飞速掠过,直直钉在身后的壁板上,火焰遂灭。
刀身长约两寸,前端略扁后端修长,虽被去了柄,但仍可看出是万方刀无疑。
如此轻快的手法,且那刀身自门缝之中射入,火焰竟还未灭,这样的暗器当然只有列潇云才使的出。
等等,那火焰……
南叠枫聚气集力,却觉得真气若一盘散沙,散在四肢百骸之中,就是提不起来。
房门被轻轻打开,列潇云推门而入,抬眼看了南叠枫一眼,嘴角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反手将门关上。
“是茶菱香?”南叠枫蹙眉问道。
“嗯,看来你挺了解。哦,对了,你中过一次。”列潇云慢慢走进来,一边道。
“茶菱香只有浸在茶里才有效用,更何况仅剩的两包都在宫中,你怎么会有?”
“身边有个慕容笛,要什么样的毒没有?他说放在茶里太麻烦了,就顺手给改良了。”列潇云漫不经心地笑笑,忽然身形一晃,霎时欺到南叠枫面前,出手便袭南叠枫胸口风池穴。
南叠枫本能地抬肘一挡,但内力未提之下哪里抗得过列潇云?但见列潇云运劲轻轻一吐,南叠枫胸口一震,直直退后三步。
列潇云攻势不慢,又再次欺上前来,再袭南叠枫人迎穴。南叠枫不敢再与他有劲力接触,向右一晃闪避开去,却忽然觉得身体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怎么会?上次在九华宫里中茶菱香的时候,还能跟汪云崇打个难解难分,这次怎么会……
只这犹豫的一瞬间,列潇云又欺上来,再发一掌,南叠枫只好勉力抬手一挡,却实在半分力道也没有,列潇云转拍为拿,扣住南叠枫手腕,左手在他期门穴上发力一按,南叠枫登时全身一软,尚未来得及反应,但觉后脑一痛,已然被列潇云按倒在床榻上。
内力被茶菱香制住,后脑又撞到床榻,南叠枫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但听列潇云的声音徐徐道:“看来你对茶菱香了解还不够多啊,这东西中第一次,只是制住内力而已,但是若中了第二次,你身体之中对香毒已然有了记忆,就不仅仅是内力被封,而是连身体也会绵软无力了。”
南叠枫缓了过来,这才发现周身几大要穴已被列潇云制住,蹙起精致的眉,沉声问道:“你干什么?”
“呵呵呵,”列潇云笑了起来,左手探到南叠枫腰间,道:“论武大典上一见,南公子武艺超群风华绝代,实在是令人仰慕得紧,今日难得又遇上了,在下自然该是要抓着时机好好与南公子亲近一番。”说着手上一抽,将南叠枫腰间束带扯了下来,南叠枫刚喝了一声“列潇云你……”列潇云已然倾身覆了上去,顺手封住他哑穴。
唇压上唇,南叠枫挣扎不得,只能抿紧嘴咬紧牙不让列潇云侵入,列潇云厮磨半天未果,抬起头来,捏住南叠枫下巴,半眯着眼看着那仿若细细雕琢过的眉眼,陶醉道:“果然是绝色。”手指划过他精致的脖颈线条,道:“你若不张嘴,想直接来,也行。”?
说着俯首下去,撩开南叠枫中衣里衣,又继续探向亵裤——
“深夜不眠,列少帮主好兴致啊。”
列潇云猛的抬头转脸,但见汪云崇不知何时推开房门站在门边,看上去一脸惺忪睡眼,目光却炯炯不可捉摸。
不知不觉被他迫到这么近,列潇云心下暗惊。
缓缓起身,也不去整理衣襟,笑道:“打扰到汪大人了?真是失礼啊。”
“呵。”汪云崇挑挑嘴角,一声轻哼,蓦地不知什么东西出手,直直向列潇云面上袭去。
列潇云挥手一挡,那东西“啪”得一声撞上壁板,碎了一地,原来是个小酒盅。
列潇云笑起来:“大人看来火气不小,随手抄个东西就拿来扔在下了。”
汪云崇冷眼看他,道:“列潇云,你真以为强逼强迫我们就会顺你的意?”
列潇云站起身,一边理着衣衫一边朝汪云崇走来,道:“叫大人顺在下的意,自然是妄想,在下只不过是夜深无聊,想顺便偷个腥罢了。”言罢指指尚且躺在榻上穴道被制的南叠枫,向汪云崇道:“既然大人来了,我们这等小小草民只好让出位来,呵,大人慢用。”说着漫漫一笑,迈出门回去了。
汪云崇看着列潇云回屋,这才反手锁上门踱了进来。走到床榻边,缓缓倾身下去,慢慢接近那伶薄的唇。
忽然动作止住,汪云崇眉梢一挑,道:“你怎么不怕?”
南叠枫瞪他一眼。
汪云崇笑笑,伸手替南叠枫解开穴道。
南叠枫坐起身来,吐出一口气,动手将里衣中衣穿好,一边道:“列潇云是故意的。”
“废话,这我也知道。”
南叠枫愣了一下,抬头奇怪地看了汪云崇一眼,汪云崇话一出口也发现这口气有点重,撇撇嘴,脱去鞋袜爬上榻来。
南叠枫缩了一下身子,道:“你干什么?”
汪云崇无所谓地往南叠枫身边一坐,指指床榻道:“看不懂么,自然是睡这里啊。中过一次茶菱香还不知道厉害?你这三个时辰是半点内力也无,再加上你连中两次,连筋骨都是软的。”伸手捏捏南叠枫胳膊,道:“枉你一身漂亮功夫,这几个时辰里也与完全不会武的凡人无异。本大人可不想你提早挂掉耽误了本大人查案,除非——”挑眉轻笑,道:“你希望列潇云再转回来,跟你把剩下半套做完了?”
南叠枫抽回胳膊白他一眼,偏头靠上一边壁板,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转回头来,见汪云崇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汪云崇牵牵嘴角,道:“茶菱香只要事先吞点防毒护气的补药便不会侵入体内,这种药你身上难道没有?”
“……有。”
“碰上慕容笛这么个用毒厉害的人,你也不想着防着点先吞一颗?”
南叠枫脸色一窘,道:“我想他有求于我们,应该不会……”?
汪云崇无奈地吐了口气,后背靠上壁板,道:“世上人心险恶,防不胜防,哪里来的‘应该’之说。就算你决定日后要浪费这身武功去守着你那茶坊,眼下到底身在江湖,你与人客气,谁又会对你客气?”
汪云崇学武时随师父游历多年,十八岁入十二卫之后也跟江湖绿林打了六七年的交道了,这一番话倒是发自肺腑。南叠枫自知确实大意,当下也便不回嘴。
两人同时不出声,窄小的内室里顿时只剩下呼吸声,连外面的江水拍动的声音都变得隐约,气氛有些不对劲。
“汪云崇。”南叠枫打破沉默。
“……呃?”汪云崇应了一声,挑了挑眉——南叠枫好像突然不管他叫“大人”,开始直呼其名了。
“呃……这内室将声音隔断得如此干净,你是……怎么,呃,发现列潇云在这里的?”
汪云崇微微蹙起俊眉,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可以感觉到你的气息内劲?虽然的确听不到半点你这里的动静,但我刚才醒转时,却突然发现你的劲力我感觉不到了,我觉得不对,就起身过来看,这才发现列潇云的。”
南叠枫怔住,早在百川山庄时,他就已然发现单凭气息就可以感觉出汪云崇的存在,想不到汪云崇竟然也有同样的感觉。
汪云崇见南叠枫没有反应,以为他中了茶菱香之后内力被制精神不济,于是道:“你先睡罢,我今晚就呆这儿。”哼了一声,道:“你这个飞贼真是不让本大人省心,半夜三更的害本大人惊醒起来救你,现在还得给你守夜。”
南叠枫看了汪云崇一眼,也耸起好看的弯眉来——之前在百川山庄和呼延家大宅,数次吃自己豆腐的是这个人,眼下救自己居然的也是他——南叠枫嘴角一翘,轻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差点被人上了还笑得出来?”汪云崇没好气道。
“呵,你恼什么?”
汪云崇给他问得一愣,撇撇嘴角,道:“别废话了,你要睡不着,闭着眼调调息也会恢复得快些,别再给本大人多事。”
南叠枫笑笑,抱着膝,头靠在窗边,闭上了眼。
汪云崇也松下身子,盘腿微微闭眼,打算运气打坐一会儿。
小周天转过,已过了近半个时辰,再睁眼时,见南叠枫就着方才蜷着的姿势就这么睡着了,借着昏暗的月色,仍然可见清俊如画的眉眼,瘦削挺拔的鼻梁和薄润的唇。长长的睫毛轻轻盖着,鬓角的几缕发丝垂在脸畔,完美得如精雕一般。
汪云崇这么看着他,没来由地生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来,天上的乌云渐散,月光慢慢流泻进来,洒在两人身上,仿佛命运的手轻轻拂过。莫名的,汪云崇想起了南叠枫在悠莲馆吹的那支曲子,更加莫名的,接着那支残曲,哼起了一段仿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