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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梁二少-第29部分

小说: 梁二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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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就算我们联络上尤大将军了,以现在的形式,皇帝即使想对付的是宣世清,尤大将军也没有任何理由帮我们。而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找上门,本身就已经放低了姿态,又是有求于他,他还不抓住机会落井下石啊,还肯送我们这株草药吗?就算肯,也会狠狠地敲上一笔,到时候,不白白给他们机会掉转马头攻过来?”
  
  “这已是下下策中的上上策了。我已经安排人出发去玉龙雪山,病这个东西,现在说不准是好好的,等发病了,拉都拉不回来,尤封忻这边一样要走,时间上能节约太多。而且我能找他要,自然有把握他会给。”宣世隶用力的揉着额头,这是他倍感压力时的习惯动作,可是以前很少做,自从和梁曲轩粘在一起,他做这个动作的频率越来越高。真是命都栽给他了,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简直把血本都讨回去了。不过再想一想,这辈子多赔点出去,下辈子总该是那人欠他了吧。
  
  这世上有些事情,虽然你一直为它烦恼,但有时候它偏偏还能帮你。宣世隶想,幸好,梁曲轩是宣世辰的儿子。幸好,尤封忻是宣世辰的旧部。所以,他在去见尤封忻之前,还要去找梁曲言拿点东西,可以证明曲轩身份的东西。
  
  梁曲轩的身份,是宣世隶心里的刺,常常搅得他寝食难安。
  
  他怕这样复杂敏感的身份一暴露,会给梁曲轩带来太多危险,也会给两人带来太多的阻碍。早在他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开始,就布了各种局,妄想能瞒天过海,压在幕布后面一辈子。而之所以当初要选择远走西南,怕的就是万一身份暴露,这才是真正的安身立命之所。如果他凭一己之力和皇帝拼上了,梁曲轩被搅在其中,才真的是想要抽身都抽不掉。
  
  齐元绍问过他,如果在早两年,他和皇帝对峙上了,是会顶上开战,还是选择远下西南?
  
  在早两年,他没有任何理由选择离开。可是晚了两年,他求的却是万全之全,容不得一点闪失。他求的不是权力,不是名誉,不是金钱,只是时间而已。多一天,再多一天。
  
  可惜天意弄人,当初他死活要隐瞒梁曲轩的身份,现在却要亲口把这秘密透露出去。他用自己的所有来换一段踏踏实实的光阴,现在却要和时间赛跑。
  
  好在,总算给他留了机会。
  
  赢习惯了,怕输。再怕,也要咬着牙把命给抢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撸主要感谢一下一直默默看文的读者和撒花的读者们。
谢谢你们!




☆、新任刺史

  梁二少以为南山赏花已经最令人讨厌的了,想不到那个和稀泥磨时间的新任刺史文大人,又效仿湛王的赏花会,好死不死,办了一场品鉴字画官会,简直比南山赏花恶心百倍。
  
  梁曲轩脑袋都大了,有这时间附庸风雅,还不如多睡睡觉。也不知道这些文人一天到晚在想什么,闲的无聊可以去妓院,那都是活的,可以动的,有反应的。对着一幅幅字画,再好看,也不能看出个仙女来吧。
  
  他这样抱怨也不奇怪,因为,梁二少不学无术,对字画的认识着实有限。至今脑海内印象最深得,就是被梁曲天抢走的那副百鸟朝凤图了。
  
  如果只谈字画,他编几句附庸风雅的半吊子话,还是能够编出来的。梁曲轩心里不爽快的是,梁曲天穿的跟个仙子一样,他却裹了一层又一层,像一团球。他梁二少怎么说在京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到了梧州,就怎么看怎么猥琐龌龊,一点没有风流倜傥的姿态了呢?
  
  喻书佐却不管梁二少心情如何,道:“梁大人,我听说都仓已经安排京城的商行入梧州和那些原商接触了。这要是一步步的深下去,我们是一点力挽狂澜的余地都没有了。大人既然在湛王面前说得上话,恐怕要真正费些口舌,不能让都仓的人再得势了。”
  
  梁曲轩指着结伴三五的官员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能手,只要湛王稍微露出一点苗头,说不定他们又变卦了。但是有些旧官员,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梁都仓的意思走的,这些人才是我们要剔除的。”
  
  喻博文是个聪明人,梁曲轩和湛王的关系,他拎得比谁都清。这是要一网打尽,湛王的领地上,不会允许异党的存在。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事事与梁都仓顶风相对的梁曲轩,未必一定是志在要从都仓手里抢下香料这一块,而是要以此为引把逆党统统逼出来。
  
  而到底是谁在背后指点这一切,不言而喻。
  
  他背后突然发出一阵冷汗,从头凉到脚。湛王的心思如此深沉慎密,想来能任他留在梁曲轩身边,也是对他的身份一清二楚的。
  
  喻博文盯着前面梁曲轩的背影,隐隐觉得有些好笑。梁曲言把他安插进梧州,和湛王玩着你知我晓的游戏,然而最应该是局中人,却对这些事情全然不知,全然不晓。应该说这是不幸呢,还是大幸呢。
  
  书法绘画与梁二少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却是梁三公子的心头好。稍微露那么一小手,那便是技惊四座。文刺史办的这个官会,现在看来,就颇有点深意在里面了。
  
  平时在政务上,文大人极尽捣糨糊的作风,而对上字画,偏偏是说得头头是道。对着梁三公子的亲笔书法连连称赞,旁边的官员更是随之附和,一个比一个还要往天上夸去,正可谓是风头无两。
  
  梁曲天提笔写下四个字:勤政为民。字体瘦劲有力,落笔干脆,大开大放,赢得一众喝彩。
  
  文继越大赞道:“好字!不负千金之名!”
  
  旁边有一官员,特别亲近文刺史的接口道:“大人,你可别光赞,还得给我们显一显你通天下地的测字之能。”
  
  原来文刺史对于卜算和测字多有研究,特别是测字,常常是一个说一个准。
  
  “大人既有如此才能,何不露一手给我们长长见识。”梁曲天笑道:“不如就拿我写这四字测一测罢。”
  
  文继越为难道:“我平时不过玩玩而已,根本都是拿不出台面的,只怕误了你们,尽不可信。”
  
  虽然他一再推迟,可一众官员再三要劝,越来越多的人都聚了过来,倒要一睹这个刺史大人如何观字说事。顿时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些圈,梁曲轩也挤了过来。
  
  文继越抵不住众口,才道:“大家听听就过了,真的是不准,胡言乱语罢了。”
  
  他拿起这幅字帖,默默看了一会儿,道:“既是勤政,那就测官运吧。勤为民,自然备受爱戴,爱戴及通达,通达升广阔,按说是官运畅通之象。可惜这个政字,政字分开看,一止文,大约梁都仓卓越的文才反而要制约你仕途的发展。”
  
  说完,文继越把那字帖一卷,对梁曲天道:“不过是随口之言,梁都仓不必放在心上。这四个字,送我可好?”
  
  “刺史大人喜欢就好。”
  
  这一段插曲,很快就被人忘怀了。而这事以后,梁曲天对文继越这个人,由不以为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鄙视,胡叨神念的毫无立场的文刺史在他心里简直是连棋子都算不上的烂泥。
  
  梁曲天在意的,是香料一脉上的成功接手过渡。
  
  京城的商行都是宣世清的人,梁曲天曾经想过要不要插一两个自己的人进去,最后还是觉得不妥。他主动请调梧州,不是他想过来就过来的,临行前给皇帝许了承诺,留在梧州做皇帝的棋子。这是走的一条曲线,在京城,他之前和湛王的事情皇帝是有所耳闻的,绝不可能起复他重用,况且前面挡着一个他大哥梁曲言,要想往上爬,太困难。
  
  但是若能在梧州,给皇帝提供最强力的内应,这功劳之大,非一般可比,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不过,梁曲天太过年轻,太过心急。当初一心跟着湛王,大部分是看准了逆反的机会,然而情况突生转变,湛王竟然愿意远下西南,他不但之前心血付诸东流,连以后的前程也变得岌岌可危。如今要踩着湛王往上爬,梁曲天下意识的认为合情合理,这些不过是那个人欠他的。
  
  他心里有恨,又不择手段,选择和宣世清合作无疑是最快搞垮梧州的路径。一方面,他除了心头之恨,另一方面,他又可以向皇帝交差。不过在交差之前,一定要把自身给摘得干干净净,若是让皇帝知道他和宣世清有过接触,只怕不但仕途全毁,连性命也难保。
  
  这世上,有些人,便如梁曲天,尽管知道自己是在铤而走险,却始终收不了手。
  
  然而当商行的人接触上原商,解除了禁令,准备开始运送香料的时候却发生了麻烦事。
  
  这个找麻烦的人,自然就是一直孜孜不倦的和梁曲天争香料这一块的梁曲轩。
  
  路青遥的时候,香料的押运都是由路大人直接派出得梧州军,或者挂着梧州军名字的商镖护运。多事怕运送途中有些不怕死不要命的山贼来截货。
  
  而现在,以湛王的意思讲,梧州境内无山贼。自然也就不会再派出西南军去专门押送香料,梁曲天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找了些镖局的人来护送,只要出了万情山脉,宣世清自然会找人把这些货给送走。
  
  可这重开商脉后的运送,却在路上遇到了强盗,整个被洗劫一空。
  
  梁曲轩被宣世隶敲打过几次,不敢违纪乱纲拿西南军来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过,他既和之前的地头霸王邢茂算得上半个兄弟,让这些人找些无所事事,身强力壮的青年还是很容易的。
  
  梁二少拿的湛王的秘旨,做起坏事来也有底气。把运送香料的长队,整一个掀了一个底朝天,所有马车箱盒统统全部抢走。
  
  梁曲天虽被气得不轻,但他转而就想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对方在暗,他在明。那就要把这事越闹越大才好,文刺史大人正好在梁曲天眼里就有了用场。
  
  梁都仓把香料被劫一事大肆宣传一番,才禀告给文继越要求彻查到底,事关梧州商脉,谁截的要揪出来重罚,丢了的香料要全部找回来。
  
  文大人满嘴答应,连连点头,表示这个事情一定要严厉查办。
  
  就在每个人都只当这个刺史大人又是在敷衍的时候,文继越不仅请调了西南军把一干强盗全部找出来抓了起来,还把被抢走的香料都给找了回来。
  
  这样的态度,让梧州的官员唏嘘不已,就连梁曲天自己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他试着探了探文刺史的口风,总觉得文继越的这些动作似乎带了些讨好的意味在里面。而且这种好处还不仅仅止于此,只要是刺史大人手上能行使的权力,在对梁曲天方面,都特别的开了后门。这使得梁曲天操作起香料这一块更是得心应手了。
  
  不过,刺史大人还是那个一概应好的刺史大人,对于官员和梁曲天的百般猜测揣摩并不做任何回应,仿佛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公事公办而已。这样无所图,无所求的态度,让梁曲天真正的放了心,有意无意的想把这个他鄙视过的刺史大人当成背后的助力。




☆、不走

  到了四月初,淮州传来急报,尤大将军麾下的先锋部队已经直下到汶州边境,这一万精兵的先行正在破边境重镇武南镇。
  
  战火一点即燃,紧张的气氛蔓延到整个王朝。
  
  “唇亡齿寒,皇帝肯下放王爷到西南,为的也是靠王爷来牵制宣世清。如今皇帝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旦抚平了南方,恐怕西南这一块,皇帝也不可能会放太久。”
  
  这是两难,皇帝一样是在试探。
  
  倘若湛王准备自守梧州,而不出兵与皇帝共进退。那么就等于生生斩断了两方势力的最后一条线,而他和宣世清的立场更加对立,不要说中间还插着个梁曲轩的身份。无论这两方最后胜利的是哪一个,似乎湛王都是两头不讨好。
  
  “出兵勤王。”湛王硬声道。只有抢到手上的资源越多,兵力越足,才有资格守住西南的地盘。谁输谁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进了局,并且要从局中获得最大的好处。
  
  等到人都离开了,冉冲才从人后走进湛王身边,低声道:“梁曲言不给信物。说让我们把梁曲轩送回去,他会亲自去找尤封忻。”
  
  “送他回去?”宣世隶默念道。
  
  “王爷要是不愿意,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这要是真的送回去了,最最怕的就是有去无回。可是冉冲自己也明白,梁二公子的毒没那株草,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真能治好,佘苗胜早治了。
  
  “不了,就送他回去。一来,梁曲言去和尤封忻说更有信服力。二来,我要上战场,未必能时刻顾忌到他。这样最好。”宣世隶叹了一口气,这样退缩的行事不是他的风格,他可以拿自己的命去赌,却不能拿梁曲轩的命去赌。可是这样的软弱无力最不应该出现在对待梁曲轩的事情上,这一次,他的决定充满迷茫和不确定。
  
  该怎么给他说呢?
  
  梁曲轩一连喝了三碗黑糊糊的药,良药苦口。他喝了这么多天了,只觉越来越冷,压根没一点好转的迹象。
  
  “二少,我给你说件事。”宣世隶把茶杯推到他面前,“先漱口。”
  
  “说呗。”梁曲轩趴在桌子上,用手转着茶杯,他一点都不想听宣世隶要说的话,自从被佘苗胜说身体虚之后,两个人爬上床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他心里老是较劲,男人嘛,怎么离得开上床的事情,至少他自己就离不开。所以,推己及人,梁二少老往宣世隶对他的兴趣在减少的方向上偏。
  
  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宣世隶这个人,虽然嘴上没好话,做事情又喜欢掩掩藏藏的,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算上北疆军营的日子,少说也是三年了。过于细节的地方,双方未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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