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宠-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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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冬奴几个也追了上来,却只见一个窈窕的背影站在马车后头,只轻轻挥了挥手,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兰格眼圈一红,回头对冬奴讲:“少爷你们赶紧走吧,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你们不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冬奴却拉住她的衣袖,呆呆地问:“那……那是我姐姐么?”
兰格抿了抿嘴唇,冬奴松开她的衣袖,紧走了几步跑上前去,激动地叫道:“姐姐!”
燕双飞背影微微抖动,背对着他说:“冬奴,姐姐已经没有脸面见你,你快走吧!”
“姐姐!”冬奴跑到燕双飞的跟前,燕双飞已经泪流满面,看见他,泪珠子簌簌掉了下来。她的容貌已经憔悴地快要认不出来了,再不复当年动人的光彩。冬奴拉住她,说:“咱们一块走!”
“我不能走……”
冬奴红着眼眶倏地甩开他姐姐的手,大声问:“难道你现在还要跟着他?!”
“我们家如今离不开他,我在,他就还是咱们燕家的女婿,这样对咱们家对连城都好。”燕双飞抬起头来,噙着眼泪看着他,哆嗦着双手推了他一把,说:“你快走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姐姐……”
“姐姐无能,害我们冬奴吃了许多的苦。你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到连城来了。”
冬奴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点了点头,说:“我不来……可是姐姐,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留在这里,我姐夫……他就会还像从前一样对我们家忠心了么?如果他要冲你发脾气呢,他要为难你们怎么办,还有关信他们,我这样走了,你们怎么办?”
“总要试一试才知道,我这一辈子已经这样,再也不能回头,你听我的话,赶紧走,你是我们所有的希望了,等你长大有本事了,再来连城接我!”事情瞬息万变,已经由不得他们细细叙述心肠,她见冬奴依旧不肯走,心里一横,皱起眉头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犹犹豫豫地算什么样子!”
冬奴鼻子一酸,后退了几步,桃良和嘉平已经上了马车,扒着窗帘叫道:“少爷……”
“少爷是咱们全部的希望了,您快走吧,有件事少爷可能还不知道,昨天传来消息,老爷他……他已经……”兰格突然呜咽了一声哭了出来,冬奴恍然吸了一口气,呆呆地站在了那里。
燕怀德不明原因暴毙宫中,这消息,只有他在石府里头,被石坚生生遮掩了,无从知晓。
“走吧,赶着送爹爹最后一程,哪怕只是上柱香……”
冬奴的眼泪滚滚掉下来,心里头疼的厉害,他看着他的姐姐,问:“那……那姐姐你……”
燕双飞走过来,亲手替他将他的帷帽戴上,握住他的手,哭着说:“走吧,记着你答应姐姐的话,如果可能的话,回去找个理由,不要管什么三年之丧,也别管爹爹是怎么亡故的,娶了永宁公主,保住我们的家。你们的婚事是先皇定的,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皇上不会反悔的。”
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放到冬奴的手里:“把这个交给娘……不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她……冬奴,你要替姐姐好好尽孝……”
“姐……”冬奴收在手里,他突然转身跳上了马车,站在帘子外头回过头来,用了几乎恶狠狠地语气说:“姐姐,你等着我回来接你!”
燕双飞捂着嘴哭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他们片刻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乘着马车就朝前头奔去。桃良和嘉平把头伸出窗外,大声喊道:“小姐,你们多保重!”
桃良回头看了一眼冬奴,红着眼睛说:“少爷,你回头再看小姐一眼吧?”
冬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他红着眼睛,就是不肯再回头看。桃良哽咽着说:“小姐气色不好……少爷,你就回头看一眼吧,小姐也看着咱们呢……”
“我不看,我会回来接我姐姐的。”冬奴的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使劲擦了,说:“我不看……”
第五十五章 春尽无痕
马车渐行渐远,终于完全消失在夜色里头。兰格抹了眼泪,走到燕双飞跟前说:“小姐,外头天冷,咱们回去吧?”
燕双飞垂下头来,泪珠子一颗一颗滑落下来,发上珠钗摇摇,发出细微的声响:“若是可以,我真想跟着冬奴这样走。”
“小姐……”
燕双飞恢然一笑,握了握自己的袖口,轻轻摩挲了一下,看着兰格说:“可恨我不是个男儿身,这一辈子竟这样苦。”
“小姐还会再见到小少爷的,咱们耐心等着,总有一天,少爷会回来接咱们。”
突然起了一阵风,将墙头上的积雪吹落下来少许,燕双飞伸出子来,接了一片雪花在子心里面,雪花一点一点融化开来,化成了一滴清透的水,她愀然而笑,说:“做人若能像这雪,该有多好。
她将手里的那滴水握在子中,说:“走吧,我觉得有些头晕……”
兰格赶紧扶着她往府里走去,谁知刚走到石府不多久,迎头就有人骑着大马疾奔而来,看见她,慌忙跳下马来,惊慌地说:“禀告夫人,刚才凤凰台那里出了怪事……舅少爷……舅少爷人不见了!”
“他已经回京城了。”燕双飞波澜不惊,抬头瞧了一眼,淡淡地说:“几个时辰之前我已经将他送出了府,你们追不上了。”
那人愣了一下,燕双飞也不理会,由兰格搀扶着继续往前头走去。那人这才慌里慌张地上了马,直接朝外头奔去,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要立马告知了石坚才好。兰格瞧见他走的远了,低声对燕双飞讲:“小姐,为什么咱不把这件事圆个谎,凤凰台不是出了怪事么,咱们就说不知道少爷怎么就不见了,这一件无头公案,他们从哪里查?”
燕双飞摇了摇头,说:“石坚没有那么傻,就算瞒得过他一时,只要他有心要查,早晚会查出来,反倒不如这样直接告诉他。”她说着按了按额头,皱着眉头说:“你陪我去佛堂……他们这么快就发现了冬奴的消失,不知道冬奴他们逃不逃的出去……”
兰格心里也担忧的厉害,她扶着燕双飞到了佛堂,自己也在一旁跪了下来,对着佛祖诚心跪拜。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遥遥地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震耳欲聋,踏的那佛堂的的似乎都有些微微地颤抖了,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惊声说:“是姑爷回来了!”
燕双飞的眉头只轻轻动了一下,便又恢复了清冷的神色,口里默默念着,手里的佛珠有条不紊地拈着。外头已经有人骑着马直接赶了过来,她急忙起身出了佛堂,刚出了门,就见石坚一身黑衣从马上跳了下来,厉声问:“夫人呢?”
兰格也紧张地不行,她慌忙垂着子退到一旁,说:“小姐在里头念佛呢,姑爷您……”
石坚不等她说完,就信步闯了进去,院子里的侍卫越来越多,好多人都挑着灯笼,院子里瞬间亮堂了起来。石坚看见燕双飞一动不动地跪在佛堂里,心里的怒气忽然消弱了许多,他冷眼看了一眼,沉声问:“你把阿奴送走了?”
“阿奴?”燕双飞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却依旧闭着眼睛,说:“我长了这一双眼睛有什么用,你唤他阿奴的时候,我就该看出你的不寻常。想我燕双飞,自诩才智过人,没想到在你面前却落的一败涂地。”
“你以为你这样偷偷地私自送走了他,就是救了他?”石坚沉着气走到她跟前,说:“当今皇上能毒杀了你的父亲,难道你觉得他能放了你弟弟?”
燕双飞缓缓睁开了眼睛,双手合十拜了一拜,握着自己的袖口,直起身子说:“我父亲不是被皇上毒杀的,他是突然暴毙在宫中,不关皇上的事……”
“这种话不过是他拿来堵住天下人的嘴的,这种话你也信,死的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信不信不重要,我父亲是怎样亡故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告诉天下人我父亲是得了急病暴毙宫中……他既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承认他的暴行,他就不敢对我们燕家痛下杀手……”她说着,嘴角突然浮现出一丝美艳的笑来,眼神微微朝他移过去,和冬奴一样有着高傲轻蔑的味道:“而且,你忘了么,我弟弟当初为什么来的连州?”
石坚一愣,脸色瞬间阴沉起来:“你宁愿你弟弟被皇上……”
“那也比跟着你强!”燕双飞突然神色大变,厉声喝道:“石坚,我弟弟是我们燕家独子,谁人胆敢染指!皇上纵然有心,他也懂得顾忌,这点他就比你强,何况,就算皇上召他做了内宠又怎么样,也比跟着你光彩!石坚,你冷落我,拿我当个摆设,哪怕你喜欢别人,这些我都不怨,可是你竟然敢欺辱我的弟弟,这屈辱,我弟弟忍得了,我忍不了。”
她的神色都痛苦地变了形,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石坚握紧了拳头,这样的燕双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也曾有过很好的时光,尽管他并不爱她,可终归是他唯一的妻子,他甚至无耻地想过,多亏他娶了她,才能顺便认识了他最爱的阿奴,他对她是愧疚的,感激的,可有时候又觉得畏惧和厌恶。但是她在他面前,终究也是一个伤心人罢了,他害了她一辈子,这是他永远也不能否认的事实。石坚抿着唇,沉声说:“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并不是玩弄你的弟弟,我对他,是真心实意,没有半分虚假。”
外头的人听见他们夫妻两个在里头说话,都自觉地退到了几丈以外的地方。兰格听见燕双飞在里头哭喊叫骂,心里又急又怕,跪下来哭了起来。燕双飞在里头听见了她的哭声,看着石坚缓缓地说:“你听,我的侍女在哭呢。她也替我觉得伤心。你说你真心喜欢冬奴,可你有没有问过,冬奴是不是真心喜欢你,你喜欢他的时候,又有没有哪怕只有一刻想过我的存在?”
石坚默默地,说:“你的弟弟……他也是愿意的……”
“你胡说!”
“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我……我并没有强迫他……”
“冬奴才有多大,他不过是个小孩子,懂得什么情爱?你不顾我们的结发之恩,做出这样令我生不如死的事情,是无情,你勾引我年幼的弟弟,让他堂堂燕府公子也生生被人玩弄,是无耻,你罔顾我爹对你的信任,毁了我们姐弟二人的一生,是不义,你只想着自己一己私欲,完全不顾这事带来的后果,更是让万千百姓唾弃,你这样禽兽不如的人,哪里配活在这世上!”
燕双飞声泪俱下,哭得几乎虚脱。石坚也红了眼眶,他站在佛祖的目光里头,沉沉地说不出话来。他罪孽已深,他早已经知道,可是这样一一被燕双飞挑破出来,却声声都刺在了他的心坎上。他握紧了拳头,背过身看着外头的烛火,轻轻地说:“事已至此,我来这也不是请求你的原谅,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我对不起你是真,深爱阿奴也是真。我囚禁着他,并非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也是怕他知道了岳父大人的事,会急着回京,落入皇上的子中。皇上已经执意要铲除燕氏一党,恐怕连我也不能幸免,但连州远离京城千里之外,阿奴呆在这里,总比呆在京城要安全,他这一回,你可知道凶多吉少。皇上喜欢他,对他无非只有两个处置办法,一是杀了他斩草除根,要么就是贪图他的美色,召他入宫侍奉。你的弟弟,他脾性如何,你这个做姐姐一定也知道一二,他怎么肯屈身去做一个娈宠。你想救他,反而害了他。”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燕双飞泣不成声,指着他说:“你哪怕有一点人性,我也不至于送他出去,我们燕家的男儿,哪怕是死了,也不能受你这样的侮辱。就算我弟弟遭遇了不测,我想我们燕家的列祖列宗也不会怪我。”她说着瞧佛像看了一眼,语气突然弱了下来,说:“归根到底,我们姐弟两个,终生都被你给毁了。”
石坚长叹了一口气,说:“我刚刚派人严审了府里所有可能知情的人,也知道阿奴他们走了没有多久,可我知道,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京城的事,纵然现在我亲自追上去,他那么烈的性子,也是不肯回头的。我已经放了阿奴从京城带来的侍卫,并派了几个手下,跟着追往京城去了。皇上下一步要对付的,可能就是连州城了。你说的对,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情,害了连州的百姓将士,如今这里也离不开我。燕双飞,我欠你的,已经数也数不清,但你害我痛失所爱,我也无法原谅你。你就在这佛堂里,替你们燕家祈福吧。”
“石坚!”
“你伤透了我的心!”燕双飞突然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石坚刚要转过身来,就见她举着一把匕首朝他刺了过来,佛堂里光线昏暗,光影交错里头,他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刺骨的疼,沉沉呻吟了一声,便被燕双飞扑倒在地上。外头有人尖叫了一声,燕双飞浑身颤抖,神色已经狰狞,哭道:“我恨透了你,恨透你……”
他皱着眉头,瞧见佛祖慈悲而幽然的眉眼,似喜非喜,似悲非悲,他本色情之人,只是披了一张君子的皮囊,只是这皮囊再好,他到底还是有一颗虎狼的心,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眼前有光影在晃动,他眼前浮现出冬奴那张青涩又包含倔强的脸,他捂着胸口,吃力叫道:“阿奴……”
冬奴的两只眼睛噙着泪珠,问他:“你敢要我,知道我会要什么吗?”
他看着他,恨恨地说:“我迟早会要了你的命!”(第七十五章《代价》)
那是那个迷情的夜里,他曾对他说过的话。没想到一语成谶,他到最后,竟然真的要用自己的命,来换一段露水姻缘。
第五十六章 还魂舍忧
冬奴忽然捂着胸口,难受地喘不过气来。眼泪不受控制地从他眼睛里流出来,桃良看出了他的异常,紧张地问:“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冬奴只是不停地掉泪,他捂着胸口说:“我心里头好难受,桃良,我心里头好难受……”
他捂着脸哽咽了起来。嘉平和桃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可是他那样的伤心,仿佛即刻就难受的要窒息掉。他抓着窗户,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心里忽然被那一种生离死别疼痛扯的无法喘过气来,这样的情绪也影响了她们两个,桃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