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任务日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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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状况让本来打算闭眼睡回笼觉的塞因瞬间清醒了,他看不到自己身后,但是能感觉到罗罗卡尔攥着自己的袍子,肩膀和脑袋都贴着他的背,不知是左边还是右边的大腿大概正贴在自己的臀上。
塞因很庆幸那只混血精灵还没能养成早起的习惯,否则被看到大概又得揶揄一番。
已经很久没有在床上感受到别人的体温了——不管是年幼发作时母亲安抚的手,还是当年出门冒险时那些同伴肆无忌惮搭在他身上的手或腿,塞因觉得背上温热的感触很令人怀念。
不过,想到那份体温是来自罗罗卡尔的,他又有点心里痒痒,想主动摸上去,又不愿意叫醒对方结束彼此的接触。
于是他一直静静地躺在床上,动也不舍得动一下,一直到青年在渡轮靠港前长长的鸣笛声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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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星贝港(二) 。。。
渡轮示意靠港的鸣笛声低沉而漫长,罗罗卡尔在塞因身后发出被吵醒而感到不满的哼哼声,也不知是否还迷糊着,脑袋蹭了塞因后背好几下。
感觉到青年终于动了,塞因这才轻轻地翻过身,看青年仰躺着皱眉眯眼的不愉表情,觉得十分新鲜。从结伴组队出门以来,都是他赖床青年来叫醒他的,这还是塞因第一次看到罗罗卡尔刚睡醒的模样。
“好吵……”罗罗卡尔下唇嘟了起来,看起来有些像在撒娇,塞因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罗罗卡尔睁开大眼睛看过来。“好吵。”他又重复了一次。
塞因失笑:“是渡轮要靠港了。”
青年眨了好几回眼之后,似乎终于清醒了些。
“快到星贝港了吗?”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伸长脖子透过床头的窗去看外面的情况。
塞因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筋骨,便坐起身,抓了抓睡乱的头发,然后下床开始梳头穿衣。
“大概还有半小时吧,起来洗漱收拾好东西之后应该就可以下船了。”
“哦,好的。”罗罗卡尔听话地爬起来。
里间有盥洗室,两个人轮流进去洗漱了一番,出来时隐约可以听到船上的嘈杂声大了起来。
塞因一边戴饰物一边看着窗外打呵欠,罗罗卡尔坐在床的另一端穿靴子,背对着塞因边穿边说:“塞因你体温好像很高。”
“那你还贴着我睡?”现在可是夏天,塞因瞥了青年一眼。
罗罗卡尔停下动作,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觉得温度挺高的,可是贴上去觉得很舒服,不觉得热。”
青年说着回过头无辜地看着他说:“而且我也的确没有出汗,好神奇。”
塞因也觉得好神奇,但他只能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原因。他的体温的确一直偏高,尤其是发作之后,小时候还被母亲说过像个小火炉似的。现在想来,母亲虽然这么说,也还是会抱着自己不放手。塞因从来没有想过别人接触自己的体温时的感觉,居然不会觉得热吗?
当事人自己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体温的话题没有持续下去,两个人收拾整齐之后,一前一后走出了里间。
一踏进外间,塞因就停住了脚步。
“费兰还在睡?”罗罗卡尔从塞因身后探出头来,看到半精灵的睡姿之后忍不住瞪大眼睛,“精灵都是这样睡觉的吗?这么的……”青年在斟酌用词。
“豪迈?”塞因接口。
在他们眼前,一只混血精灵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脑袋歪着,下巴略微抬起,一丝优雅唯美的感觉都没有。
罗罗卡尔默默点头,同意了塞因的选词。
塞因无力地叹了口气,不想再看那仿佛暴毙般的睡姿:“叫醒他吧。”
青年大概也知道若是塞因去叫醒,估计会用比较暴力的方式,为了费兰的完好,还是他去叫比较安全。
而且,费兰再怎么也不会比塞因难叫醒的吧?
事实证明费兰几乎是一戳就醒了,因为他被青年一脸无辜地戳在了腋下。
差点弹起来的混血精灵精神不振地晃进了盥洗室,等他出来,出现在塞因和罗罗卡尔眼前的又是那个俊美飘逸的游侠,窗外的阳光甚至还在他脸上打了层淡淡的光,莫名凭添了一份朦胧的美感。
“……这是一种魔法吗?”罗罗卡尔看着费兰,低声问旁边的塞因。
塞因默默盯了混血精灵一会儿,说:“障眼法?”
游侠先生两枚眼刀狠狠飞了过来。
在塞因与罗罗卡尔一同围观费兰穿衣服的时候,渡轮再次鸣起了笛,同时有更嘈杂的声音传来。
“应该已经入港了。”塞因说,喧闹的大概是岸上港口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一阵轻微的晃动传来,渡轮靠港了。
三个人混在人群当中下船,排队去办入境登记。
不同于较多悬崖峭壁的望海镇,星贝港地势平缓,正对着季风海湾的这个港镇拥有很厚重的城墙,是曾经为了抵御海盗侵袭而建的,城墙上还残留着不少当年战斗过留下的痕迹。如今,层层包覆着港镇的白色城墙已经成了星贝港的标志,与海边高耸的白色灯塔一道,成为了海上船只辨认方向的路标。
星贝港离王城很近,繁荣程度更胜望海镇一筹,物价相对也更高一些,因此吸引了不少商队来此进行倒卖。塞因他们的任务所要寻找的葆拉夫人的儿子,便是长期到星贝港倒卖望海镇特产的商人。
从入境登记处出来,三个人原本打算到星贝港的商会及治安队打听情报,然而刚刚走了几步,塞因便突然身子歪了一下,晃了晃才站稳。
“你怎么了?”罗罗卡尔赶忙扶住他,紧张地问。
银发法师靠在青年身上,片刻后又自己站直,皱着眉头说:“突然很困。”
费兰惊讶地看着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问:“你的魔力不是恢复了吗?”
塞因脸色很白,眼里有着浓浓的睡意,他对费兰摆了摆手,说:“也许是睡得不够。”
别说费兰眼底仍然带着怀疑,就是罗罗卡尔也对塞因轻描淡写的回答将信将疑,但两个人都没再继续问,既然对方此时不想说,再多问也无用,还是先找旅馆让塞因躺下比较实际。
塞因倒是可以撑着自己走路,但罗罗卡尔坚持要扶着,他便没有拒绝。对于罗罗卡尔与费兰的不追问,塞因是感激的,因为他自己也一下子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如同费兰所说,塞因在修补神像时耗费的魔力其实一直在缓慢恢复,睡过一觉之后已经基本恢复了大半,今早起床时费兰就感受到了,自然也认为塞因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刚才,塞因是感觉有一股厚重的睡意突然笼罩住了他的意识,让他一瞬间眼前一黑,陷入睡眠般全身放松,然后又马上因为差点跌倒而猛地醒过来。
这种感觉塞因经历过,那是在许多年前,那个让他的人生从此改变的夜晚,他在一片寂静中,就是被这种厚实沉重的睡意攫住,彻底失去了意识的。
可是那一次,他几乎耗尽了自己的所有魔力。他们告诉他,是因为魔力耗空了,他才陷入了沉睡,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而现在,他明明还有着十分充沛的魔力啊……
塞因反复吞咽唾沫,努力抵抗不停上涌的睡意,百思不得其解。
星贝港有五六家旅馆,罗罗卡尔就近随便找了一家,付了押金领了钥匙就立刻上楼,也没顾上跟老板打听消息。
旅馆的房间感觉倒是很舒适,塞因坐在床沿,不敢躺下,现在靠上枕头他肯定就会睡死过去,在那之前,他必须先安抚自己的同伴,尤其是蹲在自己面前满眼都是担忧的队长先生。
塞因笑了笑,伸手去揉青年的黑发:“我没事,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大概睡一觉就好了。”
“真的?”
“当然,”塞因点头,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费兰,“只是我可能会睡很久,也许半天,也许一天。”
费兰双手抱胸看了他一会儿,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耽误时间,在你睡着的时候先去调查情报吗?”
“守着一个睡觉的魔法师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塞因说的没错,但是前提是他真的只是睡着而已,可谁能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呢?虽然跟对方认识时间不长,但费兰还是相当喜欢这个同伴的,这种诡异的状况再加上塞因一直隐瞒的秘密,让他怎么不担心?
费兰是反对留下塞因一个人的,他觉得要不就轮流出去调查收集情报,留一个人守着塞因,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万一有点不对,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啊。
可他还没开口,本该最担忧的罗罗卡尔却站起身说:“我知道了,既然塞因说没事,那就真的只是睡觉而已吧?”
塞因仰起头,对上青年直视自己的目光,微笑着再次点头:“真的只是睡觉,这应该是魔力自身的调节,大概一下子用太猛了。”
顿了一下,塞因望着费兰说:“毕竟,我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耗掉大部分能用的魔力。”
费兰挑眉,这种情况下,是指禁锢着大部分魔力的情况下吗?如果这种不寻常的情况导致魔力紊乱,引起了魔力的自行调节,似乎也说得通。
混血精灵觉得自己被说服了。而罗罗卡尔虽然不明白塞因话里的意思,但看费兰放松下来的肩头,应该是接受了塞因的说法,作为感受不到魔力的人,他觉得应该相信对魔力很敏感的精灵——虽然是混血。
丝毫不觉得自己被塞因传染了对费兰的习惯性调侃,罗罗卡尔看着交待完毕后躺下,瞬间就睡着了的塞因,不放心地伸手摸到对方心口,感受到规律的心跳之后,他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这才跟费兰一起离开房间。
两个人刚刚出去,门关上的声音刚传来,塞因就睁开了眼睛。
感觉到同伴们已经走出旅馆之后,塞因的嘴唇开始无声地张合,随着咒语吟唱结束,一个结界悄无声息地张开,将整个房间包覆其中。
做完这些之后,塞因看似再次陷入了沉睡。然而,恬静的睡颜只维持了五分钟,塞因的眉毛突然抖了一下,然后开始出现细微的全身抽搐。
两分钟后,塞因身上泛起光芒,那是与布兰托德那晚相同的,流淌在皮肤之下的昏暗而又妖异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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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星贝港(三) 。。。
塞因仍然处于那种泡在温水里的感觉中,体温渐渐升高,不知是否错觉,似乎连带周围的气温也升高了。
被水煮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塞因无聊地想。
他这一次意识很清醒,因为以往发作时贯彻始终、让他几乎无法思考的剧痛感并未出现。塞因觉得疑惑,这真是这辈子最温和的一次发作了。然而当体内熟悉的躁动开始浮现,强烈的热度开始灼烧他的意识时,他又再次陷入了昏沉的状态里。
有一丝很细微、但却无法忽略的剧痛突兀地出现在他的心口,塞因甚至抽搐着蜷缩了一□体,然后,瞪大了被燥热蒸煮得有些迷蒙的双眼——他居然十分清晰地感受到,那一丝剧痛仿佛随着血液从心脏中流出,顺着血管一点一点流经四肢百骸,最后再次回到心脏。
疼痛消失后,塞因一瞬间舒展了眉头,紧接着又皱起了整张脸。
身体里的血液在躁动,心跳的鼓动强烈有力,仿佛下一刻就要撑破肉身爆炸开来。也许是因为没有了剧痛,塞因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股躁动上,他觉得这一次的躁动竟是如此的难以忍受,简直好像连灵魂深处都在跟着血液沸腾,冷静似乎已经被燥热逼到了绝境,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烦躁感。塞因翻滚着不时抽搐的身体,紧闭着眼努力压抑吼叫的冲动,因此没有看到自己身上的红光正在皮肤下快速地流动,并且渐渐明亮了起来,几乎照亮了半个房间。
等到塞因察觉到红光过盛时,让他差点狂暴的血液躁动已经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好不容易能放松下来睁开眼,他急促地呼吸着,看着天花板上映着的红光,又慢慢扭头去看房间另一侧的窗子。
窗帘没放下来,窗外天色很亮,床与窗户的距离也有些远,外面应该注意不到房内有异样的红光。塞因微微有些放心,虽然他以防万一设下了结界,别人不能擅自进来,但是被看到什么不对劲的话,也是会招来不少麻烦的。
是的,在塞因发现自己被强烈的睡意包围时,他就认为这反常的情况一定与魔力有关。他对费兰的解释其实只是他在街上时最初想到的猜测。但当他坐在旅馆房间的床上时,塞因就几乎已经肯定,这不是单纯的魔力的自我调节。
塞因其实没有任何根据,却有种强烈的预感,预感自己睡下之后会发作。因此他将同伴劝离了房间,又挣扎着保持清醒,在他们离开后马上布下了结界。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次的发作与以往完全不同。没有了剧烈的疼痛,却比剧痛更让他难以忍受,体内不断叫嚣的燥热的冲动,让他有好几次差点忍不住想要大叫出声。
现在感觉躁动有些平复,塞因缓了一会儿,然后盯着自己的手,看皮肤下流淌的红光。
他没能看多久,因为那股躁动毫无预兆地又再次袭来。
还不如狠狠痛上一个小时呢!塞因咬着牙想,喉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罗罗卡尔和费兰回到房间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虽然一直担心留在房里的塞因,但既然答应了对方,自然是要守诺的。而且,他们也想分担一下塞因的工作,毕竟不论是情报的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