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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瑾然天成-第35部分

小说: 瑾然天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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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出来的?”
  
  “你这变态!”
  
  “顾秦,等到你七老八十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时候,你也许就会明白我想法。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就像是阳光下渐渐化去的残雪,融化是注定的,只是迟早的问题。我迟早是要离开他的。”
  
  “喵了个咪的!别说了,哥起鸡皮疙瘩了。”
  
  “我时常会想,安然如果知道我走了,他会不会为我落泪。”
  
  “没人会为你落泪!”
  
  “说的也是。”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顾秦,你答应我,等一切都结束了,你就对安然说我出国了,不会再回来。”
  
  他一副受不了我的表情:“你这不是还在呢吗?”
  
  “顾秦!”
  
  他不说话了,那张笑起来能倾倒师大九成少女心的脸竟布满阴云,一双明媚的桃花眼移开的瞬间叫我捕捉到一丝泪光。
  
  “你不说话,就当答应我了。”死到临头,还要骗安然最后一遭。
  
  “难得你惆怅那么一回,我就给你这个面子。”顾秦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皓齿,“帮你骗人也没个酬劳。改天把你床头抽屉里那几条中华全拿来,还有前两天人送你的那两瓶Moet Chandon。”他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
  
  “我这不是没死呢吗?给我留两条烟。喝酒伤身,你悠着点。”
  
  “那天是谁喝得烂醉如泥要我送去医院的?都现在了,还嫌命长……”说着说着,我俩都沉默了,他问我,“你后悔过吗?”
  
  “当然。”
  
  一提到后悔,就想起Tina出事那天在医院里的情形。
  
  安然在一边傻了似的看着我,怯生生地问我是不是要当爸爸了,而后立刻道歉。我心里其实高兴得很,一心想把他抱过来好好亲热,却只能板着脸不作理睬,冷冰冰地看着他被医生抽去400CC。
  
  整整400CC!他不心疼我都心疼。
  
  我咬着烟头不冷不热道:“Tina肚子里的孩子七个月了。”
  
  他居然无动于衷。我点燃烟头,胃里又是翻江倒海一阵绞痛。面上佯装镇定,话却说不清了:“看够了吗?”
  
  他讪讪然别开眼,我就立刻掏出那一小瓶止痛药。止痛药其实没多大作用,医生说最好别吃。安然也对我说止痛药不能乱吃,肃然的神情还真像那么回事。
  
  眼前的孩子退到墙角,脸色青白,下唇咬得没有血色,手里却还紧攥着药瓶,像是要捏碎了它。
  
  要我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所有的一切,求他原谅我,回来我身边,陪我一起面对那些连我都承受不住的痛。他还小,怎么受得住?
  
  只是胃痛……这话不是骗人,只不过还瞒了下半句:心也在痛。
  
  我难以相信我说出那些话后,他居然还敢坐在我身边——他真的比我坚强。
  
  方才褪去稚气的脸透着令人震撼的执着,双唇紧紧抿着,妄图藏住一切哀愁。我靠在他冰凉的身子上假寐,清新的气息袭来,他轻轻叫我的名字:瑾——只有他一个人会这么叫我。
  
  简简单单一个字,竟好似千言万语,试探,羞怯,痴迷,恋慕,不忍,沉痛……他在诉说他的内心,亦在诠释我的无奈。
  
  没有杂质的吻不是无味的,是甜的。
  
  差一分,只差一分我就要睁开眼求他。而最终,是以他踏着虚浮的脚步走到中学门口,失力地倒在谢棣怀里落幕。
  
  后悔?一切均是我自己招来的。
  
  ***
  
  我很想矫揉造作地给安然留一封遗书,上面写着:
  
  The fu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
  is not the way from birth to the end
  But using one's indifferent heart
  To dig an uncrossable river for the one who loves you。
  
  我知道他英语太差,一定看不懂的。但他可以找别人翻译,于是这个计划胎死腹中。
  
  顾秦说我死不悔改,我认了。
  
  顾秦还说我不够彻底,我无话可说。
  
  “让他痛也好,让他哭也好,这些都只能让他更加刻骨铭心。你再怎么逼他,他也不会忘记你。只有让他自主选择逃避你,久而久之,就忘了。”
  
  “顾大学士开讲了。”
  
  “痛苦什么的,都不算什么。真正让人受不了的,是空。”他微微一笑,“天瑾,你做不到的。”
  
  “你说来听听。”
  
  “很简单啊。蒙着眼,封住口,绑上四肢,丢在隔音的密室,最好衣服也扒了。唔……一开始会又哭又闹,到后来就不敢出声了。然后再去鞭打,凌虐他的身体,摧残他的意志。以后保准他看见你就逃。”
  
  我吞了口口水:“这不就是性虐吗?”
  
  “不一样。”顾秦正色道,“性虐的本质是奴役。这个的本质是驱逐。当然,相同点就是,都很恶劣。所以我说你做不出来的。”
  
  我弹了弹烟灰,笑而不语。
  
  “对他说清楚不好吗?好歹还剩几天好日子过。”
  
  “他年纪辈分都比我小,让我去跟一个晚辈哭诉乞怜,我做得出来吗?”
  
  “呸——你还知道他是你晚辈?有你这么欺负孩子的吗?”顾秦愤愤道,“让你破镜重圆你不忍心,让你恩断义绝你又不舍得,不如现下找把菜刀往脖子上一抹了事!”
  
  越想越有道理:“嗯,干净利索。”
  
  某天早上,顾秦把喝醉的我送回家,顺便把我家刀刀叉叉什么的全部收了起来。看他四下翻找,我靠在门框上忍不住道:“书房书桌从上往下数第二个抽屉里还有一把裁纸刀。我家没有结实的绳子,这个你不用担心。另外,电话在客厅,悉听尊便。”
  
  顾秦不解:“电话能做什么?”
  
  我笑了笑:“打电话叫人把窗户阳台都封住啊。我这里是十三楼,你懂的。”
  
  “……”
  
  “床头还有几瓶安眠药,一并拿去吧。”
  
  他气急败坏,拎着我的衣领嚎叫:“你他妈从哪弄那么多安眠药?!”
  
  我摇头苦笑:“我家宝贝都那么坚强,我怎能不如他呢?”拍了拍他僵在我领口的手,“手松开,衣服皱了。”
  
  顾秦携一袋刀刀叉叉,风风火火走出了我家,房门砸得惊天响。我理了理衣领,无奈地看见茶几上落下的水果刀。顾秦啊顾秦,呵呵……
  
  素来忌酒忌辣。昨夜沾了少许,今早胃痛到痉挛。
  
  躺下许久许久,门锁响起。定是顾秦那厮回来扰我安宁。
  
  方才的怒气了无踪迹,剩下一脸肃冷。一向不喜欢在我卧床时站着同我说话的人,今天居然杵在床头说了好半晌。一向不喜欢干涉我的私事的人,今天居然正儿八经同我争论那么多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一向难以动摇我的人,今天居然令我连连失态……顾秦其实并不简单。
  
  “行将就木”四字已然出口,收不回来,不知躲在哪处的小家伙兴许已经听得明明白白。顾秦满意地强调一遍:“你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凭什么去伤害他?”
  
  凭什么?凭他的信任和依赖,还是凭我说不出道不来的一颗真心?
  
  拿到那四个脱口而出的字,顾秦心满意足地离去,那些话,安然听去了多少?
  
  枉那千千万万的学生称我一声陈教授,然现今的教授,不比古时的圣贤,私心壮大起来,也是势不可挡。一边苦心隐瞒,一边又愈加期望他的理解,期待他的关怀。我不苛求他伴我一直走到头,只想此时此刻再赐给我一点温暖。
  
  顾秦前脚刚走,安然后脚就来了。洗手间外传来一声久违的“瑾”,险些幸福得晕过去。我的措手不及,从来不能给安然看到。如顾秦所说,我就是这么个爱面子的伪君子。
  
  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我声音的颤抖:“不请自来可不是君子所为。”话音未落,就被扑得退了半步,一双手揉着我肩头的骨头,像是要磨平了那些硌手的棱棱角角。我依然冷淡:“抱够了吗?抱够了请出去。”
  
  顾秦曾问我究竟是如何对安然装出这种冷漠。我答他:“对别人,我不敢断言。但对安然,该怎么装,自然而言就装出来了。”
  
  他抱着我,求我,问我为什么。个头已经及我的鼻子,清秀的脸蛋脱了儿时的稚气,只有一双眼睛依然天真得很,活该被我骗。
  
  果然他一旦知道一切,便会是这副模样。事先早有防备,却还是对他的反应猝不及防。
  
  我最爱的人,求我留他在身边……
  
  “你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我拉开纠缠着我脖子的双手,漠然道,“小时候可不会这么黏人呢。”白净的小脸委屈起来,惹得人心也跟着皱成团,我听见我的声音依旧淡然,“当初是你甩了我,现在又来求我。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他木然看着我半晌,两手又攀上我脖子。我俩身上的酒气混到了一起。我们是臭味相投的小人,始乱终弃,不负责任。我说过,两个完全一样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你真要待在我身边?”他看着我点头。那双眼睛每每望过来,都仿佛一支探照灯,光线直直射进我心里,那些起伏不定的心绪暴露无遗。我迎着他的目光,再次确认,“哪怕以最不堪的方式留在我身边吗?”他依然倔强地点头,“走到我这个地步,已经不在乎感情了。没有感情,你知道还剩什么。”
  
  没有感情,就只有肉|欲——最不堪的方式,不过如此。
  
  “爱情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一字一句里的煎熬要比一剑封喉还痛,“怕就怕,那人连打都不愿意。”
  
  愿打的人是我,愿挨的人也是我,都是我一厢情愿,他只是无端受到波及。这话不就是讽刺我吗?
  
  心下一恼,摔开了他,本就站不稳的身子倒在我脚边。我这辈子好歹也任性了一遭:“你当初狠心丢下我头也不回地走了,现在还来有脸索取爱情吗?”覆水难收,我也有我的底线。
  
  “你收下我吧,我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安然你还是那么天真,你可知你哪怕不在我身边,我也已经把什么都给了你——我的身,我的心,我所拥有的一切,倾家荡产,毫不保留地交予了你一人。
  
  脚边的人颓然望着我的衣角,手也不敢碰,头也不敢抬。然而这只是表象。事实上,匍匐在地的人是我,他望着上方,找不见我的真正所在。
  
  “收了。”见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我在触及他上移的视线之前率先移开了眼,“去洗洗,”我膝盖顶了顶他的肩,像在踢一只狗,“我不想和这么脏的东西上床。”
  
  
……》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这三篇番外一点都不虐,囧,乃们还不够满意吧?满意的举左手,不满意的举诱受,不举的自重
小瑾出场费太高,造成存在感薄弱,等后面小白戏份减了,就可以给他加戏了 
                  番外 驱逐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章太狗血,所以迟迟不敢发上来,哪知道最后关头宽带坏了,所以渊少只有满载幽怨地去学校了——住校真不好!
话说乃们上一章的留言什么意思啊?俺问乃们虐瑾虐得还够不够满意,为神马有人一边举诱受一边说舍不得瑾呢?
明儿再来更新~  “去洗洗,我不想和这么脏的东西上床。”陈天瑾看了看手表,“快点!十点我要出门,你只有十分钟。”
  
  安然得了圣旨,钻进浴室刚要关门,一只鞋抵在中间。陈天瑾闲闲靠在门边,周身散发着妖异的气息:“门关着多没有情调。”
  
  安然抿着嘴,衣衫也没脱便僵着身子走到花洒下面,打开开关,冷水铺天盖地地倾洒下来。镜子里瞥见陈天瑾津津有味的脸,便把头埋得更低,闭上眼睛张口呼吸,灌进满嘴的冷水。
  
  蓦然出现一只手按在开关上,水渐渐热了,抬起头,入眼一副沾满水珠和水汽的眼镜,后面那双眼睛看不真切,但必定是湿的。他整个人都是湿的,价值不菲的衬衫,价值不菲的西裤,价值不菲的鞋,还有那无价的人……暖暖的水顺着发梢成股流下,划过清俊的脸庞,双唇微微张开,似乎有水流进口中。
  
  站在花洒下淋水,两个人傻子似的。狭窄的浴室里氤氲着雾气,全身被热水浸润,心中出奇地安宁,一时间,看痴了。不知不觉被一根手指挑起了下巴,又不知不觉地,被吻了。
  
  浅浅的湿淋淋的吻,盼望了多久。毫无疑问,陈天瑾是在报复他的残忍和无知,他想把的心带进土里,让他的下半生活得像具空壳。
  
  待安然回过神来,喉咙已经哽咽了。还想要索取更多,两片诱|人的唇只是浅尝辄止堪堪向后退却,依依不舍地挨了上去,竟被推了一把,呛进了满腔的水。咳嗽平息后,那个为他湿了一身的人已经默然走了出去。
  
  做|爱有两次,同床十数次,同床做|爱却是初次。
  
  安然哆嗦着替陈天瑾解衣扣。身体上方精致的人好似一尊完美无瑕的冰雕,一不小心就会碰碎了。碎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剩下自己一人怎么办?
  
  屏住呼吸,两手抖得更厉害,被陈天瑾冷声呵止住了:“不准哭!”
  
  躺在下面的人深吸一口气,方才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被生生逼了回去。有人对这双隐忍的眼睛心生厌烦,扯断了床头白衬衫的长袖蒙得严实,并低声命令道:“不准揭!”
  
  就要触到衣袖的手顿住了,眼睛在衣袖后面一眨一眨,世界除了黑便是白。一个吻落在唇边,安然立刻侧头去迎合他,却被躲避开了。
  
  看不见他的眼睛才最是恐惧,安然伸出细长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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