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纵横-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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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个。。。。。。
头顶陡然盖住一块布,打断了高渐离的思绪。
他抬眼望去,发现是一件有点眼熟的衣服,他侧首睐向紧挨着自己的荆轲,这人,现在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深褐色的外衣正罩在两人的上方,发挥着遮雨的作用。
荆轲倒是挺大方的,回以灿烂的笑容,像是一个等待着夸奖的孩子。
“怎么样?我聪明吧。”荆轲伸手遮牢衣服,语气无不轻松地说道。
凝睇那一双能沉溺人心神的眼眸,高渐离缓缓移开视线,将琴抱紧在怀里,衣服包裹下的一小方天地散发着一种陌生的味道。
“你。。。多久没洗澡了。”高渐离含蓄地问。
荆轲愕语;逐渐石化。。。。。。
他被嫌弃了。。。。。。。
另一侧,素来清冷淡漠的人唇角轻挽。
淅淅沥沥的雨拍打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首次贴的极近的两人偶尔交谈几句,这样难过的姿势迫使他们睡不下去。
“你说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荆轲问,语气中饱含着对雨的不喜。
高渐离摇摇了头,表示不知道。
蹲久了腿脚极其不舒服,荆轲都快麻痹了,于是他干脆该蹲为坐,高渐离见了,也索性坐了下来。
这两个并肩而坐的人影看起来像是在枝上慢语谈心的。。。。。。咳,朋友。
雨势渐渐停了下来,东方的天空也泛起了白,只是昏沉的灰色云层没有散去,显然还要再接着下几天的雨呢。
两人不敢耽搁,雨一停,他们就下了树继续启程。
。。。。。。。。。。。。。。。。。。。。。。。。。。。。。。。
连绵不断的几天雨,果真耽搁了两人不少的行程,待雨势真正过去了之后,两人几乎马不停蹄地赶路。
等入了秦国边境的时候,已是一个月零三天了——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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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渭城城门高耸,城门上站着几名士兵和两位主副将领正严阵以待。
他们不是防备敌人,而是戒备有人前来劫囚。
“将军,要不要阻止旷修弹琴,士兵们听着这琴声愈发觉得冷了。”副将呼着寒气对主将军建议道。
主将军摆了摆手:“不必,将死之人而已,无须再管,就让他弹琴吧。”
城内高台下,寒风猎猎,落叶纷纷飘摇坠。
旷修手足戴着着铁镣,盘坐着弹琴,寥寥琴音,爽飒与空旷,和着北风却让人遍体生寒。
城门开着,似乎张大着嘴等待有人不自量力、自投罗网。
修长的手指停下弹琴的动作,旷修缓缓抬眸,眼眸淡静地看着出现在城门的一抹身影。
风吹起来人的白色衣袖,颇有潇洒出尘之姿,白衣人慢慢走进城门,像一个老朋友来看望友人。
高渐离普一进门,城门就关闭了起来,城墙上立马出现一排排的弓箭手,张着弓弩纷纷对准高渐离。
高渐离神色自若,他在高台不远处停下脚步,望着初次见面的旷修,见他带着铁链,不禁悲从中来。
他想,他们不以琴技取名利,只是用琴声回荡着凄怅的乱世之音。
然而,总有人会罢黜驱逐他们,无情斩杀。。。。。。。
高渐离最后什么话也没说,拿出背在身后的琴,盘坐了下来。
即使在他的心中有很多的慷慨悲凉,抑塞不平,他还是要以一种平等尊敬的姿态送别旷修。
高台上的主副将领两人可不管开始对弹的两人。他们指挥着弓箭手开始放箭就!
然而,高墙上的弓箭手却纷纷倒地,几乎是同一时间的。
骇然地看着肩扛着剑傲然出现的褐发男子,主副将领立即招来更多的士兵上前捉拿这名男子。
荆轲嘴角上扬,朗声说道:“各位,打扰我朋友弹琴可是相当不好啊。我会生气的噢。”
士兵们兵分两路,一部分往城墙去,一部分包围盘坐弹琴的高渐离。
荆轲轻轻跃下高墙守在高渐离的身边,将两路人马汇在了一处。
高渐离宛若未闻,他闭目轻轻拨弄琴弦。。。。。。。
两道琴声相继响了起来,琴声带着洗尽铅华,自然高雅,清婉之中传出欣然相识的情怀。
荆轲一手抓住袭向高渐离的剑戟,翻身而越的同时,一剑斩杀了士兵。
落地,连环抬脚踢翻涌上来的士兵。
琴声逐渐起伏挫扬,喑呜沉雄,意境更为深远。
荆轲愈发战斗的酣,一手撑地,一手挥剑,每一招藏着利锋,剑气像激起的波澜一波波击倒士兵,凛凛威风。
士兵们无不骇然,此人的动作好快,好猛啊。
意到音随,两相呼和,琴声的境界愈发独特,芳悱铿丽,瑰丽奇谲,意深韵雅,终于臻于自然高妙,不可凑泊的化境。
荆轲战斗得极其畅快淋漓,将高渐离十步之内清理的无一人靠近。
黄褐色的身影在冰冷的铁甲群中,卷舒如火,毫不掩饰英气张扬。
一手持剑,劈、砍、挎、挂。。。剑的声光,似闻如见,精湛技艺,如呈眼前。
越来越多的士兵倒下。
然而,琴声渐沉,近乎清奏,带着琴阑人散的婉伤。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高台上的旷修在最后几个收尾的时候,一抹血丝蜿蜒从他的嘴角流下。
高渐离此时心中平静如水,见到旷修自我了结,心里也是一片恍然澄明。
旷修,已无所遗憾。
看着人群中奋战的荆轲,他眼里的悲伤孤寂渐渐消散。
他缓缓收起琴,拔出水寒剑,转身加入了战斗。
。。。。。。。。。。。。。。。。。。。。。。。。。。。。。
作者有话要说:旷修兄;这是盒饭~~~呜呜。。。偶对不起你。。。
☆、【第三十六章】纠缠的三人
秦国渭城一战,荆轲和高渐离直至黄昏才离开。
黄昏落日与一片浩渺烟波相接,于是金黄色晕染天际和海线。
背靠在海边岸上一块大石头上的两人,衣服上多多少少沾上了血迹,脸上也有了淤青和疲惫。
倒显得是落魄亡命徒——那么狼狈。
荆轲还是没忍住,扭头看了高渐离一眼,递了酒袋过去。
“小高,要不要喝酒?”他张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轻吸一口气,接着说:“酒可是会让人开心的东西喔。”
高渐离平静地转过头,看着荆轲手上的酒,伸手接过,仰头喝了一口。
荆轲靠在石头上,眼睛从夕阳黄云上面溜过去,斜挑着就转到了身后人的身上。
他看着高渐离仰个脖子看天喝酒,余晖照在他脸上,喉结上。
那边,高渐离没有任何感觉的在骨碌的喝一大口酒,喝的有些随意,酒就从嘴角流下来,他毫不在意的随手抹了去。
荆轲觉得这样不同于往日恬静的高渐离也很合适,洒脱的他,还真是很难得。
荆轲这么想着,爽朗笑了出来,拿回酒袋喝了一口。
高渐离听到,心情就莫名的愉快而轻松,然后,他就低着头微笑,浅浅的。
一笑抿去过往浮烟。
寂静并没有维持多久。
“小高,今后你要去哪儿?”荆轲双手枕着脑袋,仰望着天际问。
“山野之人,想去哪就去哪儿。”高渐离起身,将琴抡在后背。
“呐,小高和我一道去齐国吧。”
高渐离垂眉敛目看着他,而荆轲也看着高渐离,略眯着眼睛,有些期待而让高渐离摸不到他心思的样子。
“为什么?”半响,高渐离问。
荆轲眼睛就又大了一圈,从地上挺身而起,哥俩好地搭上高渐离有些狷瘦的肩膀,并步沿海而行,他说:“什么为什么?去就是了呗。”
“嘿嘿。。。好歹我们并肩作战过,算是朋友了吧。”
“我可没承认。。。”高渐离淡淡拨开荆轲的手臂。
“小高,你可不能否认我们刚才喝的结交酒!”
“。。。。。。。”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再拉长,直至两道影子终于合在了一处。。。。。。。
。。。。。。。。。。。。。。。。。。。。。。。。。
半个月之后,荆轲和高渐离出了秦国边境。
刚下过雨的路泥泞且长。两人慢条斯理缓缓走着,并无丝毫嫌弃。
一条河横亘在前方,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不过还好,河边有几艘闲散靠岸的渡竹排。
荆轲向一位老农说明来意,那老农收了荆轲三枚钱后,还保留着伸手要钱的姿势。
荆轲瞪着眼沉默地看着对方,那眼神似乎饱含着丝丝无奈。
高渐离暗叹,拿出三枚钱放在了对方高伸的手。
一个利欲熏心的小百姓,贪婪但是倔强。
竹排缓缓向对岸划去,雨后的湖面在微风的拨弄下波光粼粼,一派青山水秀的美景。
荆轲稳稳地立在竹排前头,风吹起他的衣襟、褐发,说不出的洒脱。
高渐离就坐在不远处,盘坐着依旧在弹着他的琴。
黑发随风飘舞,白衣飘飘的高渐离一声一声用琴音传递着他淡雅的琴音,悠悠的回荡在两侧耸立的陡崖。
这个时候,站着的荆轲看着他就开始笑。
是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笑,但笑的友善极了。
他问:“小高,像我这样从未弹过琴的人可以学会弹琴吗?”
“你想学琴?”
“不,不。只是问问,像我这样大大咧咧的人怎么弹得了琴这种精细的玩意儿。”荆轲撇嘴,抱怨:“只是旷修那高傲的家伙曾说我手指粗糙,手骨坚硬毫无韧性,一看就知道我是一个不适合弹琴的人,他还说我弹琴就像一头牛在咀嚼牡丹样只会糟蹋了曲乐的美。”
高渐离抬眼看着他那求解期待的样子,而后停下了动作,想了想,说:“坐过来吧,我教你。”
“嘿嘿。。。那我就试试吧。”
他嘿嘿一笑,然后三步并两步坐在高渐离的身旁,活络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准备大干一场。
高渐离看着这样子的荆轲,不禁摇摇头,眼里却盈满了笑意。
将琴移至两人中间盘坐的腿上,高渐离拨了一根琴弦,缓缓说道:“这是商调。”
荆轲跟着拨了一下,再拨了一下邻近的一根弦问:“那这个呢?”。
“羽调。”
。。。。。。。。。。。。。。。。。。
记住琴弦上的宫、商、角、徵、羽五个音调似乎难不倒荆轲,只需一盏茶的时间,荆轲已经记了下来。
于是,荆轲就‘哈’的一声越发得意的笑:“这么简单?!”
高渐离摇了摇头,好奇问道:“旷修没有教你这些么?”
“怎么可能!”荆轲瞪大眼,似乎看见西边出了太阳。
高渐离恍然,不再说什么,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地弹了一首浅显易懂的曲子。
曲子很短,高渐离却反复弹奏。
曲子幽幽的,缱绻缠绵起来。
两侧的峭崖响起飞猿鸣语,清寒的阳光从狭窄的河道上斜照着过来,映照在竹排上的似乎靠在一起两人和一撑篙的船夫。
竹排经过长在崖壁上的条条垂藤,垂藤上的一片落叶落在了荆轲的头发上。
“这是什么曲子,听起来挺忧伤的。”荆轲问道。
“幽兰。”
过了一会,高渐离停下,扭头看着荆轲说:“你来试试,将我之前弹的音调照着顺序弹出来。”
“噢。”荆轲挠了一下头,似乎不知如何下手。
高渐离却凝目,伸手从荆轲的头发上将一片落叶拿了下来,轻捏在指尖上,缓缓摩挲。
荆轲一只手停下了揉着脑袋上乱糟糟的头发,另一只手还保持刚刚向琴前伸的动作,就仿佛定格了一样。
只因身旁人微倾着侧脸,轻嗅指尖上的落叶,仿佛在闻一朵花的芳香一样。
而阳光轻照在他的身上,于那一霎,有着说不出的温柔和俊美。
“果然是香艾。”高渐离平缓,清隽的声音让呆住的荆轲回过神来。
“啊?”荆轲的思维还没跟上。
“只是一种像花一样会散发着香味的叶子而已。”高渐离手指放开,于是落叶飘飘扬扬荡在水面上,离竹排而去。
高渐离的眼神收回来,见荆轲还没动作弹奏,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于是问道:“怎么了?”
荆轲就把脑袋抬起来,看着天,似乎不好意思地饶了下头,笑笑说:“没什么。”
大概是昏头眼花了吧,他怎么觉得刚刚那样子的高渐离。。。。。。让他的心神有种说不出的醉意朦胧,却很快的滑开,可那是真实的。
他抓不住那一闪而逝的感觉,概因。。。他从不是感性的人吧。
“那就开始吧。”高渐离俨然转为了一名认真的听众。
“好。。。”荆轲拉长了音调慢悠悠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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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密布层叠,沉雷在云层里滚动。
盗跖戳在屋顶上瞪着天上的云层,直到几个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他被砸得眯了一下眼,然后继续瞪眼。
似乎和这天气有仇。
简直是不愿相信,于是自欺欺人,盗跖自认自己不是倒霉之人。
不过,这到底为什么?!
“撑得住。”盗跖自我勉励。
他身后一人忍俊不禁:“撑得住?美得你?你这是第几次输在那个女人的手里了?”
“我撑的住。”盗跖一脸的刚毅。
“撑你个猪蹄膀。。。。。。。”另一个人附和。
盗跖只好沉默,沉默中机械地扭转脖子“瞪”着隐蝠和苍狼如瞪另类。
“你个吃货,不要再用这些吃得来骂人!”隐蝠再一次恨铁不成钢。
苍狼不以为意,他骄傲地俯瞰着隐蝠,直看着隐蝠额角青筋直冒。
——别以为长得高就拽!
盗跖叹了口气,咬紧牙关仰视天空四十五度角,那么的深情和执着:“为了能够一亲美人芳泽,让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隐蝠为这句话而挑眉,他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