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桃花斩水乱浮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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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你们欺负人!”少年眼圈通红,可怜巴巴地看着那他唤师傅的黑袍男子,可那男人却没半点异议,一脸的云淡风轻。少年低着头,屁股后面那狐狸尾巴露了出来,拖在地上,看上去又萎靡又难过。
吴邪知道有些过了,别敛了敛笑,柔声道,”苏万,过来。”
那少年一惊,一脸恐慌地看着吴邪。吴邪哑然失笑,道,”我不剥你的皮。”
“可是……”
“思正元君让你过去你就过去,犹豫什么?”那黑袍男子嘴角始终凝着笑,轻轻地把那少年往前一推,”我站在你后面呢。”
少年一怔,看着男子的脸,他的脸线条很硬朗,那黑巾蒙住了他的眼,只看得到高挺的鼻梁,还有那薄薄的唇,嘴角始终都微微翘着,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少年知道他蒙着眼看不见,可是还站在那儿像是在与他对视。
半晌之后,少年转过身,看了一眼吴邪,便迅速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他的跟前,瞟了一眼解语花,又看了看站在远处的男子,怯懦地唤了一声,”思正元君……”
吴邪笑了起来,同解语花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便抓过了苏万的手臂,撩起了他的衣袖,只见那儿有一大块烧伤,留下了难看的疤痕。吴邪凝了点气在掌心,伸手轻轻拂过苏万那处伤痕,只见气息在指尖流转,同时苏万发现皮肤在那淡淡的金光之下有些微微发热,更让他兴奋的是,那被吴邪的手拂过的伤处的疤痕竟然消失不见了。
苏万讶异地长大了嘴,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臂看不出任何一丁点的伤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谢谢思正元君。”那黑袍男子站在原处出声提醒道。
“谢……谢谢元君!”苏万那张原先还哭丧着的小脸这时笑逐颜开,那条蓬松的狐狸尾巴也高兴地摇来摇去。
“不错,不错,这会儿再做衣裳就不用再修什么瑕疵了。”解语花饮了一口酒,忍不住继续逗弄着苏万。看他脸上那变幻无常的表情,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吴邪再三保证绝不会扒他的狐狸皮后,白毛小狐狸终于半信半疑地被哄去一边儿玩了。三人聚坐了梨树下饮酒,只听吴邪先开口问道,”镜君为何今日会来我这儿?这会儿不都该去蟠桃会的吗?”
那人轻抚眼前的黑巾,淡淡地说道,”没意思,还不如来你这儿饮酒赏花有意思,就带着苏万来了。”
吴邪笑道,”我这儿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和海棠仙君随意聊聊罢了。”
“你们聊什么?莫不是近日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件事?”
两人一愣,对视了一眼,解语花问道,”何事?”
镜君立刻一脸对两人孤陋寡闻的鄙视表情,”就是河伯与后羿打起来那桩事,听闻河伯还上天庭告上了一状,你们竟然连听都没听过?”
谁说神仙不爱八卦?今儿哪位神女偷下凡与凡人成亲,明儿哪位神仙的私生子闹上天庭。这宓妃、河伯与后羿的三角恋最近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就连住得偏远、不太爱四处走动的吴邪都有所耳闻。
吴邪小心翼翼地问道,”听说河伯还被后羿射瞎了一只眼。”
“看来有人做瞎子也有伴儿了。”
“花儿爷您说话真刻薄。”
解语花不说话没搭理面前这瞎子的抗议,看着吴邪,接着道,”听说是宓妃与后羿有私,河伯盛怒之下与后羿争斗了起来,所以便被射瞎了一只眼。”
“听起来,像是那宓妃耐不住寂寞,不守妇道,出轨在先。”
“花儿爷您能别这么直接嘛!”
解语花斜了那瞎子一眼,道,”无论如何粉饰,这都是事实。”
“她可是伏羲陛下最疼爱的小女儿……”
“那又如何?她既然嫁于了河伯,怎么可以三心二意呢?说丈夫不关心她,待她不好,自可以请玉帝做主,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花儿爷……您可……真敢说……”镜君佯装抬起手用宽袖拭了拭额角的冷汗。
解语花笑了起来,”黑瞎子你这么说话,我倒有些不习惯了。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谨慎了?”
镜君一身黑衣,又用黑巾蒙着眼,说是这天上还有他不愿见到的事,在那些事消失之前,他情愿形如瞎子,也不愿睁眼看到这些。久而久之,便得了个黑瞎子的诨号,私底下常有人不恭敬地这般唤他,他虽知道,却从不恼,总是微微一笑了之。
黑瞎子微微翘了翘嘴角,”倒也不是,只是我还记得当年那事,对宓妃颇有些同情。”
解语花一愣,马上去看吴邪,后者却是一脸好奇地等着他俩接下来的话,并无任何的异常。他长舒了一口气,那双凤眼一瞪,竟隐隐生出了些寒意,口气也不似方才那般平静热络,”过去的事勿须再提,一事归一事,这事是她起得头,她总该负上大部分的责任。”
黑瞎子蒙着眼看不见他的表情,可听这语气知道他像是有些不悦,微微一思量便知一二,于是只是笑了笑,适时地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一时间都不说话了,倒显得气氛有些尴尬。
“诶,宓妃以前要嫁的人是谁啊?”
吴邪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惹得黑瞎子咯咯笑个不停,”元君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解语花看着吴邪却有些紧张担心的模样。
吴邪眨了眨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道,”你方才说宓妃是伏羲陛下的幺女,听说陛下有十个女儿,前九位都嫁给了天帝的儿子们,那按理说,这宓妃也应该嫁于天帝的儿子才相配呀。但天上界只闻‘龙生九子’,莫非帝俊陛下就只生了九个儿子?”
他这一番话让解语花惊得脸色发白,而黑瞎子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
“不,帝俊陛下有第十位儿子。”
“黑瞎子!”
“那为何从未有人提及过他?”吴邪好奇的问道。
“因为……”
“砰——”黑瞎子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只听一声巨响,解语花直接拽着他的衣领将他从石凳上拽了起来,直接推得远远的。他一个踉跄没站稳,向后摔倒在了梨花堆中,沾得满身梨花白。
“别说不该说的,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再变成哑巴。”解语花挡在了吴邪的面前,冲着黑瞎子厉声说道。
“小花……”吴邪拽着他的衣袖小声叫着他,他万万没想到解语花竟然会突然发难。莫不是那十龙子和他有仇?
而苏万早已察觉了这边的异动,看见自己师傅被推倒在地,立刻奔了过去,把他扶起。这会儿他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和礼仪了,冲着解语花就嚷道,”师傅他眼睛看不见,仙君有话但说无妨,何必动手呢?”
“小花!”吴邪也站了起来,把解语花拽到了身旁,”你这气动得好生奇怪,这说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动气?况且提问的是我,到底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让你如此紧张?”
“我……”解语花一时语塞,蹙起一双眉,竟不知该如何答话。总不能告诉吴邪,这所有的一切都同他有关,而且他还是那个罪魁祸首。如今吴邪什么都忘了,活得快活,无忧无虑,这比什么都好,他不想再看到过去那一幕了,今生都不想再看到了。
相比之下,黑瞎子反而并没有太过在意,依然笑吟吟地抬着头。他揉了揉苏万的脑袋,道,”到底没白疼你,不过你可不能和仙君这样说话。”
“徒儿知错了。”苏万吐了吐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反正他蒙着黑巾也看不见。
就在此时,吴邪忽然感到一丝不安,他向外走了几步,道,”此处气息似乎被打乱了,有人来了。”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人腾着云自东边而来,落下后站在院外也没进来,朝他做了个揖,似乎也并不讶异于他身边的解语花和黑瞎子,毕恭毕敬地说道,”娘娘有请三位仙君赴宴。”
来人不是一般仙童仙娥,竟是值日星君。这让三人大为诧异。解语花率先问道,”有劳星君前来通传,只是不知为何要星君亲自前来?”
值日星君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事出突然,我也是从宴上而来。皆因麒麟神君突然苏醒,娘娘高兴,故而请众仙家同乐。原本还以为所有人都到了,这一看竟还有桌子空着,慌忙查来,着小仙速速来请三位了。还请三位移步。”
“麒麟神君?”吴邪重复了一声,似乎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正是。”
“哪位麒麟神君?”吴邪皱着眉问道,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背影,一副冰冷的铠甲,还有一双浓得好似化不开墨的双眸。他只对自己笑过的那仅有几次,无一不是舒展了眼眉,一片柔情,眉宇间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而那天子之位,千金华服亦挡不住他丝毫光芒。
而这一切,却又模模糊糊的,叫人看不清楚。
解语花还没来得及开口,黑瞎子便抢了个先,”元君这就忘了吗?当年可还是您亲手断他情根,助他渡过千年情劫,重归神位。”
黑瞎子这么一提,果然万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刻意遗忘在人间的旖旎的风情、纠缠不休的情仇,如同前生的记忆一般,纷至沓来,将吴邪推入了那场撕心裂肺的往事。
纵使你是威震人神魔三界的麒麟神君,能只手遮天,只要一旦为情所动,就算是有颗七窍玲珑心,也不免为情所伤,惨淡收场,落得个沉睡百年的结果。
“噢。”吴邪轻声应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听说他归位之后一直沉睡不醒,如今醒来也算是桩大喜事,过两日,我会亲自前往道贺。只是今日……”
值日星君不慌不忙地打断了他的话,”神君点了您的名,要亲自向您道谢。”
吴邪皱了皱眉,只得答道,”好吧。”
守得住天宫流年的孤寂,自然也忘得掉凡间的情缠。
一缕青烟自香炉内冉冉上升,熏得满袖清香。神树上梨花刹刹而落,堆在地上犹如一地白雪。
“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一身着红衣的男子斟上一杯酒递予对面那人的眼前,巧笑言道,”欲将君去醉如何?”
那白衣男子拢着古琴的琴弦,乐曲声如高山流水般缓缓流淌而出,引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神鸟在他身边低低地盘旋,合着节拍一同吟唱。
“咣——”指尖一弹,古琴琴弦颤抖地发出了最后那个徵音,余音绕梁,不绝于耳。白衣男子哂笑着接过酒盏,一饮而尽,又瞥了一眼对方,赞道,”绿蚁新醅酒,纵使没有红泥火炉,有绯衣花神相伴倒也不寂寞。”
那身穿红衣的男子正是海棠花仙解语花,与思正元君吴邪是挚交好友。
“也就你觉得不寂寞吧。”
“好哇!你竟然觉得天宫寂寞,莫不是起了思凡之心?”吴邪瞪大了眼,凑到了解语花的跟前,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眼眉清秀,清灵仙气若隐若现,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显得很是活泼俏皮。
解语花那丹凤眼一瞟,就算没情谊也显出了三分含情脉脉。他笑道,”是啊,是啊,不成想竟让思正元君看穿了我宝相庄严,不过既然如此,我倒可大大方方时常来你这里走动走动,绸缪缱绻。”
吴邪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上下打量着解语花,一脸的高深莫测,解语花不语,笑着继续饮酒。
“你不会是见本元君丰神俊朗、风姿卓越、清新脱俗,看上我了吧?恕我冒昧,我和仙君是不可能的。”
“噗!”解语花含着一口酒未及咽下全喷了出来,有些呛着猛咳了起来,咳得眼角都带上了泪,装模作样地上下细细打量了吴邪一番。
“你这样瞧我做什么?”
解语花憋着笑,”元君好是好,可惜是个男人,若是女子,我定娶你。”
吴邪一挑眉,刚要开口说什么,只见解语花立时截住了他的话头,完全猜度出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可是如假包换的男人,这几百年了你难道还不信吗?要不要我解了袍子让你瞧个仔细。”说完,他站起当真作势要去解腰带,吴邪冷汗直流忙按住了他的手,”行了,当我错了成吗?我当时不也是瞧你好看才将你错当成女子的。”
再说了,哪有男人当花仙的?不过这句话吴邪是绝不敢在解语花面前说的,就怕他那凤眼一瞪,自己不知又会被他如何一顿好整。
“说起来,今日蟠桃宴你怎么会没收到请柬?”吴邪悄悄地转移了话题,解语花也没察觉,顺着他的话解释道,”收到了,我没去罢了。”
他说这话显得很是坦然,就好像是推掉了一堂诵经的早课。可吴邪却是大吃一惊。他原以为解语花同自己一样,也是因为神阶低微,依上会的旧规轮不上那千年一回的盛宴,没收到请柬才会来找他饮酒作乐,竟没想到,他是没去特意来自己这儿的。
那蟠桃盛宴说到底就是给众仙家增长功力的,吃了那蟠桃凡人可以长生不老飞天成仙,神仙吃了可以增加修为,这势必是人人趋之若鹜的,所以当年齐天大圣才会跑去偷吃了那么多蟠桃仙酒。
吴邪一脸的不可理喻,解语花却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还听说那人近日便会苏醒,我怕……”解语花说到一半突然没有再说下去,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吴邪,后者却是一脸迷茫的模样,他心中一痛,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你怕什么?”
解语花摇了摇头,”皆是孽缘。”
吴邪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