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阴阳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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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见识一下五百年不变的梦吧，小丫头”这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
　　叶王大人似乎并不急于偷盗或强抢灵魂之火，我虽知道却也搁置不提。就这样，通灵者大战在无所事事的生活中开始了。战斗初期我理所当然的负责沙漠环境的比赛，我没有插手，却也知道这是叶王大人特意的安排。了解我的嗜好，应该讲并不仅仅是嗜好，我所有的一切，叶王大人都了如指掌。
　　我在沙漠场碰到的，我和叶王大人负责区里面唯一通过测验的通灵者——麻仓叶贤。而其他测验者尚未出招就已葬身在他们不明所以的火焰之下。违法族里的规定，把测试办成了纯粹的屠杀，竟然没有遭到族里的派遣，甚至半点批评都没有。一定，又是叶王大人的杰作吧，我叹息。
　　麻仓叶贤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终于吐出几个字，“你就是……”
　　“我是负责此次通灵者大战的十祭司之一，沙漠区的龗鹦。”我绕开了他的话题，因为那问题的答案很明显，我没有点明的必要。麻仓叶贤也似明白了我的意思，点点头走向场地。
　　“那么，开始吧。”
　　麻仓叶贤自然不愧是叶王大人看上的强者，与他对峙的那家伙在不到一分钟内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倒地不起。按规定，现在胜负已分便应停止战斗。我却没有阻止，看看麻仓叶贤能打到什么程度，或者是能狠心到什么程度。却也如我所料的，他并没有继续打下去，走到我站的场地边缘，“战斗结束了，你为什么不喊停？”
　　我顿了顿，“那件事情，你可想好？”
　　“没商量。”语气瞬间强硬百倍。不回头的与我擦肩而过。
　　“那真可惜啊……”我轻声的自言自语。的确很惋惜，不是为了麻仓叶贤，而是叶王大人竟料中一切。那么，您要……怎么办呢……
　　我抬抬手，一阵黄尘卷过，那名失败者的身体便碎成数不清的颗粒，消失无踪。麻仓叶贤却感觉到了巫力的波动，回头看到了全部的场景。我不看也知道他愤恨的咬着牙，心里疯狂的诅咒我，却毫无办法。
　　麻仓叶贤，现在要除掉你很简单。可问题是，叶王大人他让么？可如若我不动手，星星的预示会放过我们么？还是因为这是星星的预示，所以我根本无法改变？
　　实则，梦还在，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与目的是什么了。
　　一段选拔很快就过去，进入二段选拔的是三十多个选手。个个都是强中之强，精中之精。公布名单这天，我终于见到了叶王大人。他看到叶贤的名字，不动声色的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后便要转身消失。
　　“叶王大人！”我居然忘掉了我们一直以来的规矩，不合时宜的叫出了口。叶王大人转身，我被他尖锐的眼神刺伤。但是叶王大人还是很快的走过来，拉着我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迅速消失。
　　我知道这一切不需要解释，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够了。足够压迫操控一切的力量。
　　“小约……”快要二十年了，我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从你口中说出。这一刻我看不到我的泪水，满淌在心中的泪水。
　　——叶王大人，对不起。我失态了。
　　——不，是我的不对。只顾着比赛的事情了。
　　我和叶王大人竟然会抢着道歉，这一刻是多么的滑稽，更是多么的珍贵。我仿佛看到了五百年前那个会对我风轻云淡的微笑的叶王大人，那个让我如此执着的叶王大人。
　　只是，我还是要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也许我就是这样的犹豫不决才会没有足以控制一切的力量吧。
　　我抑制心中的感情，渐渐归于常态。
　　——叶王大人，叶贤顺利进入二段选拔了。
　　——多亏了你的照顾呢，小约。
　　——叶王大人……
　　欲言又止。
　　——你是说叶贤的事情吧。如果，真的是星星的预示，我又能怎么样呢？
　　叶王大人苦笑着，摇摇头。
　　——那么……「圣灵魂」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通灵王诞生的那一刻，也就是「圣灵魂」归属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将会提早zhan有「圣灵魂」。
　　“叶王大人……”我走上前去，把头埋在叶王大人的臂弯间。
　　“不要担心，小约。”叶王大人温柔的梳理我的发，从笛音去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剪过，现在已经长长的垂到腰际。
　　——那灵魂之火呢？
　　我忐忑不安的问。叶王大人被看穿了心思，想必会不高兴吧。可出乎我意料的，叶王大人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那个，出了些许问题。我本来以为灵魂之火如灵魂之地球一般，偷来就好了。后来看到才发现，灵魂之火是一灵双生的。
　　——一灵双生？什么意思？
　　——这是精灵的一种形态，一个精灵却拥有两个灵体，但力量是连接在一起的，各自有力量又彼此影响。最重要的是，若我只取走一个，那么这两个灵缇就都会失去力量，所以……就一直搁置下来。
　　叶王大人低下头，叹了口气。
　　——这样的话，我们各拿一个可以么？
　　——你是说……可以的。
　　——那么，什么时候去拿？
　　我手搭上叶王大人的肩膀，翘起嘴角，自信满满的笑。叶王大人伸手将我拥住，我慢慢闭上眼睛。
　　答案早已心知肚明。
　　纵使路途凶险，我依然会伴你身边，我唯一的叶王大人。
　　经过一月的休整，通灵者激战的第二轮轰轰烈烈的开幕了。
　　二段竞赛在中央场地里举行。古时流传下来的场地，擂台周遭有族里秘制工艺的保护屏障，能吸收一切攻击的力量，外周是很大的观看席。
　　我拿着排好的对战表，眯着眼看。然后看到了一个名字，眼前一亮，换上一身纯黑的夜行服，潜了出去。
　　山田樱。
　　只能怨她命运多舛，刚好排在了与叶贤在决赛时才有可能相遇的位置上。这是一个安静的女子，我也不会让她太过痛苦。一粒带着巫力的石子击穿了太阳穴，我燃起了一把火，焚尸。我想我不会是太过残忍的人。
　　——小约，你以为二段竞赛的胜者如何？
　　——必定不是叶贤。
　　——为何？
　　我狡猾的笑，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参赛安排上的一个名字。
　　叶王大人瞬间明白我的意思。
　　——这样……
　　——由我来拿下优胜，叶王大人您也好放心。
　　我没有料到，山田樱的第一场比赛竟是由我和叶王大人司裁。
　　我穿着白纱长裙，以红纱蒙面，传说中圣女的装扮。我的对手也是个女子，叫莎莎拉。纱巾下，我的唇角翘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诡笑。
　　“什么？龗鹦祭司还没到？”十祭司中的另一位正手忙脚乱的找人。
　　“不必了，她不会来。”这是叶王大人的声音。
　　“可是帕契……”
　　叶王大人不理他，摆摆手，走到莎莎拉面前，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选手请跟我来。”
　　叶王大人足下生风，飞快的登上擂台，莎莎拉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我却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着。
　　掏出随身携带的血红色笛，幽悠的曲调就流了出来。这是笛音常吹的曲，也是我唯一会吹的曲。幽怨，隐忍，淡淡的哀伤，就这样飘散开来。
　　场地瞬时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我站定在莎莎拉对面，拾起一侧裙摆，欠身，行礼。
　　“那么，比赛开始。”叶王大人说完，退到一边。
　　我再次拾起笛，徐徐的吹着，莎莎拉召唤出超越灵魂，我才了解到，原来现在大家都已使用的是超越灵魂。那是一条蛇的精灵，缠在一截蛇皮鞭上，应是它生前自己的皮。
　　“真是合适的媒介呢。”我放下笛，闪过莎莎拉的第一轮攻击。我看向叶王大人，叶王大人眼中什么都没有。蛇的精魂直向我面们袭来，我继续用巫斗遁甲躲着，不做丝毫攻击。
　　我想莎莎拉一定很头疼，因为我没有露出媒介。她的攻击方式是绕开灵体直攻媒介，那尖利的蛇牙无疑是最好的武器。
　　——小约，你不累么？
　　叶王大人站在场边打哈欠。
　　——那就不玩了。
　　我还是有些遗憾的。难得换个身份参加正式比赛。
　　我停下脚步，把笛塞回怀中，顺带抽出一张符纸，我向上面注入巫力。改踏疾风步，以华丽的一个翻身，将符纸贴在了向我飞速射来的蛇头上。
　　我优雅的落地，再回头看，蛇灵的超越灵魂已经解除，莎莎拉由于巫力耗尽而躺在地上再无力起身。
　　所有的事，也只不过发生在几秒之内。
　　全场再一次安静，也许不应说是安静，而是寂静。直到叶王大人走到场地中央，“通灵者激战第三场，山田樱胜。”，众人才反应过来，哄闹起来。
　　以巫力中和巫力的方法，他们必定没有见过。我还是慢悠悠的走下擂台，慢悠悠的离开会场。
　　之后的又一场山田樱的比赛，依然如此。他们不明白，这种伤人于无形的方法，却是最古老的巫力使用方法，因为我至始至终只会五行罢了。
　　司裁比赛真的是很无聊的事。作为龗鹦的我，心狠手辣。即使比赛已分出胜负，我也不去宣布结束，任打红了眼的选手将已无反抗之力的对手杀死。叶王大人也不反对，随我恣意妄为。冷血裁判组就这么诞生了。到最后长老已受不了我和叶王大人的做为，取消了我们的司裁资格。我却正乐得如此，叶王大人也就随我去了。
　　我知道，叶王大人不在乎这一切，只有……
　　通灵者激战接近尾声，我越来越清闲。每日在沙漠中虚无度日，光阴就如同我指间的细沙，悄悄然的溜走。
　　曾经去看过一次灵魂之火，我背着叶王大人去的。如叶王大人所说，灵魂之火，双生的灵魂，里面映刻着地球诞生之日起激烈而炙热的记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驾驭它。叶王大人依然没有动作，关于笛音，关于叶贤，关于我，我都不明白。对于我来说，我只能顺应自然，我只能顺着安排好的我的命运，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山田樱在第二阶段赛分赛区的最后一个对手，将会是麻仓叶贤。只靠巫力的中和，我的确有些担心自己的实力。可不管是否有持有灵在手，我都一定要胜利，我必须不回头的前进下去，否则回头背后我看到的只有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不得不承认，我发觉自己身体里似乎是住了两个人，一面温柔懦弱，一面冷酷无情。我时常矛盾着，不知如何是好。我每天在与自己做斗争，什么才是我所追求的，我已经不明所以。
　　我该如何是好，叶王大人……
　　终究到了与叶贤决一死战的日子。这一天，我盼了好久。我要为叶王大人扫平成为通灵王道路上的一切障碍，这应该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我固执的认为着。
　　我早早到了比赛场，站在赛场中间，感受到清冽的风微微浮动我的素衣，有些许的寒冷。从怀中掏出血红色的笛，我却没有拿到嘴边。因为身后我已经感觉到了巫力的强大压力，麻仓叶贤。
　　“你来的真早呢。”我在面纱下翘起嘴角，妄图亲切些许。
　　“你也很早。”换来的是冷冰冰的语气，“龗鹦。”
　　“被你看穿了么？”我背过身去，继续微笑。
　　“我不会，让你把我的脚步停在这里的。为了麻仓家的使命，我一定要成功阻止麻仓叶王，并且将他永远的封印。为此，即使付出我的生命乃至灵魂也在所不惜。”比赛尚未开始，麻仓叶贤已然一副准备赴死的样子，向我咄咄逼来。
　　我微微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吐出。悠扬的，这是笛音可以沉沦所有灵魂的曲，我在这赛场上的观众与对手见证了每一次的这一切。曲调如可以看到的音符，漂浮过耳际，有如绕梁的余音，三月不绝。
　　曲终。
　　“叶贤……”我放下血红色的笛，抬头望了望天，“其实，你并不恨麻仓叶王，只是……你为什么执著于此呢？”面向叶贤，我依然淡淡的笑着，“旧人的仇恨，麻仓的使命，对你来说真的如此重要么？”
　　我看到叶贤的呆愣，眼角闪过一丝光芒。
　　新月初现。
　　这场比赛的开始时间定为新月初现之时。这样偷袭一点都不算卑鄙。我要的，只是达到我的目标，为此，我也可以不惜一切。叶贤却是一等一的高手。我明白的很，在巫力攻来的一瞬间使出的巫力无效化，如果内心有一丝的动摇就会被破解。
　　我一个翻身，跳出距离叶贤三丈之外。
　　“《超&；#8226；战事略诀》……么。”我自言自语。
　　“你怎么……？”叶贤的耳朵似乎要好于常人，这样的小声也可以听得到。我读的到叶贤内心的疑惑。
　　“叶王大人……”我换了个角度，继续强攻上去。
　　五百年前，我不想回忆起五百年前。一切的温柔、决心和悔恨，瞬间在我已然埋藏的记忆中觉醒。
　　“咳……”麻仓叶贤勉强的挡下我这一记攻击，他咬着牙，把将要吐出的血咽进肚子里。
　　我把巫力凝聚在笛上，化出一把殷红的剑。凡剑所过之处，有巫力者皆被其反弹伤之敌身。“巫力无效化是没有用的！”第三次攻击，直直的刺过去。之后，凄厉的一声惨叫，叶贤终于忍耐不住，口中的血液飞溅而出。
　　叶贤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他已经再无法做出巫力无效化了，他连超越灵魂都还没有拿出。而全力攻击的我，满心无处宣泄的哀怨，和无法覆灭的决心，纵使巫力体无法伤及肉身，纵使是钝笛，这样的一击也充满了威力。
　　“你为什么，不拿出持有灵呢？”我终于停手，站在一边看着叶贤。
　　“我的持有灵……岂是那么容易让你见到的……更何况，还有麻仓叶王在看着……”叶贤胸口一阵颤动，终究无法忍耐的一口鲜血涌出。纵使如此，他依然努力支撑着，用倔强的眼神盯着我。
　　“比巫力的话，你比不过我的。”我对于他眼神的回应。
　　我看到叶贤身上的伤渐渐恢复原状，他缓缓站起，低着头下着什么决心。
　　“这样啊……用巫力治疗肉体使其完全恢复……”我勾起嘴角，轻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