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阴阳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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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一片沉默。
　　“麻仓叶王，你已经够强大了，为什么还要追求更多的力量？”终于还是泰山府君大人忍耐不住，提出了这问题。
　　“这样啊，我希望的是……几十年之后我可以带着精灵王以那特殊的身份再次来见您，泰山府君大人。”叶王大人边说着，边转身向着转生的通道迈步。那条通道虽然永远通畅，但是从中走过的，也只会就有那么两个灵魂而已。“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叶王大人微微回下头，目光中如千年不变的磐石，黑暗而坚冷。在然后融进那片通道中，我则尾随叶王大人之后。
　　“可是那么简单的话，我赐予你的力量岂不是要浪费了么？”我晚迈入通道一步，听到了这句满是狐疑和神秘的句子。
　　我顿了一下，“不过那句话总会成真的，对吧，泰山府君大人。”我承认，即使这么多的时光流过去，我还是没有办法忘记。
　　“是呢……”包含着泰山府君大人的浅笑。
　　“哦，那样就好。”我紧接着向前迈出一步，接受我的轮回。再次苏醒的明天，就是我和叶王大人了下一世了吧。
　　泰山府君言：此两吾唯一赐予递至万世无穷尽之灵魂。遥遥不可期，望好自为之。

第十节　新生
更新时间2006…6…18　20：35：00　　字数：3836

　再次看到明媚的阳光，我终于承载着另一个崭新的肉体又回到这个世界。五百年的修炼，这一世一定不要再次后悔。
　　我和叶王大人选择的肉体，是在离那家伙最近的地方，自古承担着通灵者激战的民族，帕契。我不知道叶王大人的用意，因为有个句子一直缠绕在我的脑海中不得消散，“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很滑稽的是，这个三月十日，也就是我和叶王大人这一世的生日，恰恰好是上一世的祭日。更滑稽的是，我的时辰比叶王大人晚几个小时，正好也就是上一世我和叶王大人先后相隔的时间。不过也恰恰可以验证，我和叶王大人是继续着上一世的生命，在这五百个岁月之后，灵魂，记忆，乃至力量。
　　见到叶王大人是在初生礼上。同样稚嫩的肉体，却如之前一样沉稳，令人心安的微笑。
　　——跨越时间和空间，真是不可思议呢，叶王大人。
　　——或许……吧。
　　其实要是能改变，就好了呢。并不乞求很多，一点点的，只要淡淡的一抹温暖，就足够化解一切纷争……为什么你们不相信，为什么呢？或许永远都没有答案，只能用力量来解决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引起了众人的恐慌。帕契每个新生的婴儿，都会接受帕契某个密制工艺的测验。把巫力转化成数值，从而可以知道每个人巫力的大小。叶王大人是八十万，而我是七十五万，帕契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一个婴儿所具有的巫力数值，甚至是成年的长者，也几乎没有达到如此多的地步。恐慌，是难免的吧。我和叶王大人马上成为各自家族中最强大通灵者，不过作为世世代代的通灵民族，没有像五百年前一样惧怕我和叶王大人的巫力，他们反而作为一种荣幸，开始庆祝两个强大巫力肉体的诞生。
　　——叶王大人，这样似乎也很好呢，不是么？
　　——……不啊，小约，你要……赶快长大呢……
　　我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叶王大人的气息。其实婴儿的视力只能看到面前很近的距离。不过谁能想到这承载着五百年记忆的肉体，谁又知道这一世会有怎样腥风血雨的结局。我和叶王大人仓促的第一面，也总算安下了一颗心，希望这一世一切都可以不要再让我，后悔……
　　——叶王大人，您也是啊……
　　我笑盈盈的看着那片模糊的影子，然后感觉到叶王大人气息的消失。
　　——其实，我很喜欢这样……终于可以和您，同生在一个时代了，叶王大人……
　　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叶王大人的气息在围绕着，仿佛很近却优势比天边更遥远的地方。不过或许是错觉，因为其实叶王大人的家族紧挨着我的家族，也就是说的确是近在咫尺。
　　——可是要怎么走路呢？这种肉体还真是麻烦呢……
　　这一世，我叫做龗鹦，似乎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叶王大人则是与我们整个部族相同的名字——帕契。不过不管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会壮大这里，还是为这里带来灭顶之灾，再或者是与麻仓家五百年前相同的结局……
　　我并不知晓，也不想知晓。一切都是命运的齿轮，生生不息。
　　——小约，你认为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么？
　　——啊……
　　脑海中竟然会清晰地出现叶王大人的声音，为什么，要用这种力量……？叶王大人……
　　——太渺小了……
　　又一声，叶王大人的声音飘忽着，不是两人间的窃窃耳语，反而似从天地间传来。然后面前“噼啪”落下一支箭。当然不是普通的羽箭，这上面有附着的灵体。箭头扎在了一张符纸的正中，那支箭依然有着向前的冲力，却比符纸坚决的拦着，再然后那箭抖动越来越强烈，终于一下子碎成了飞灰。零零星星的碎片，却也碎到了我的心上，硬生生的疼。
　　——小约……还是一样的，不管在哪里都逃不掉的……渺小啊……
　　叶王大人一阵阵的叹息。
　　——非要，这样么？
　　我几乎欲哭无泪了。
　　——我知道了，叶王大人……
　　一抹粉红色闪过，空中左右摇摆着留下几片淡淡的樱花味道，带着些许清香，而更多的是心中的诀别，数不尽的鲜红，令人窒息的哀伤。
　　——对不起了……
　　我皱着眉头把眼睛闭到最紧。偷袭我的，是家族中我的长兄。现在反而是我亲自手刃了他，连灵魂都不剩……太渺小了。
　　心彻底的凉透。
　　——什么地方，都是一样。
　　因为几乎天成的巫力，所以连长大的权利都没有……还是因为，帕契族自古以来的传统，让他们也形成这样渺小的本性……还是必须毁灭，必须……
　　对于长兄的事情，家族里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波澜，可是灵视这种讨厌的力量总是不断的告诉着我，所有的人并不平静，疑惑都在我身上，包括我非婴儿样的举动，还有超乎寻常的巫力，这种疑惑甚至连带到了叶王大人。
　　——过分了呢……
　　不过还好，风波的结束速度在我的预料之内，毕竟是强者为王，弱者为寇。从那之后再没有谁还敢来偷袭，不管是不是确定，已经没有人再来敢尝试了。只是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之前的计划，我没有读到呢？难道是因为过于相信，连自己的思想都打乱了么？太失败了……
　　我第一次摇摇摆摆的扶着墙壁试着往起站立。对于这个肉体，还是要开始新的努力，重新做一遍自己。然后我很符合常理的摔倒了。
　　——小约，你还是要加油了哦！
　　——叶王大人？
　　叶王大人站在我的门前，笑着看向我。我的脸一下通红，如此尴尬的事情，被叶王大人看到了。而且的是，叶王大人同一天诞生的肉体，只是叶王大人比我提前几个时辰而已……
　　——在叶王大人面前……好……丢人啊……
　　我边这样想着，边不甘心的想再站起来。眼角的余光瞟过去，叶王大人微靠在门口，碎贡般的阳光流淌在叶王大人笑着的脸颊上，如此明媚灿烂。
　　——完全不同，不同……
　　我是一直这样阴暗着的，难以摆脱。
　　——叶王大人，这样的小约，不想让您看到啊……
　　我干脆腿下一软，就此放弃掉了。呆愣着，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如何呢？
　　——原来都没有其它人在的……
　　叶王大人倒是很活泼，把这里转了一圈之后，朝我躲避的那个角落，走过来。却不是那样轻浮的脚步。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我，叶王大人……对不起……
　　——不，不是这样的，小约。
　　叶王大人绕到我的面前，尽管我是对着墙壁。
　　——没关系的，小约。我会等你的呢。你要赶快站起来，我们好去……看景啊……
　　——看……看景？
　　我一下子有些发呆。
　　——为什么呢……看景？
　　——这个啊，一个人去看景色，很无聊吧，小约……？这么好看的帕契族风景，等你一起去看啊，懂了么？
　　抬起头来，叶王大人炯炯有神的目光，炙热的摆在我的正前方，我的眼神没有办法躲开，心里也是一样。这样的目光烤得我，没有喘息的余地……看起来，没办法再说不了……
　　——叶王大人，您真是一抹，阳光，数不尽的，阳光啊……
　　我回头看过去，门外伸入到屋内的光滑线条。
　　——阳光这种东西，是挡不住的啊……叶王大人，您也一样呢！是您的话，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小约？
　　叶王大人反而被我说的有些呆住了。
　　——嗯，叶王大人，小约一定会努力的！
　　我终于也用那无比自信的笑容，迎上叶王大人的目光。要炙烤的话，我们一起成为灰烬吧，叶王大人……
　　——灰烬？
　　叶王大人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我。
　　——啊……没，没有啦……
　　心里面一直在抖抖的笑。这样的想法，太极端了，我和叶王大人这一世，还是要努力实现目标的呢！那个，远在天边却近在眼前的……「圣灵魂」，精灵王。这一次，一定要拿到手才行！
　　——小约，这样可以站起来么？不过我想，应该可以的……吧……
　　叶王大人笑着对我伸出双手。然后便自言自语的，拉过我的手去，慢慢的向上拉提。我也就不自觉的在两条腿上加了些力气，不知不觉的，竟然可以站起来了。而且脚下稳稳当当的，甚至本来应该是一下子就软掉的膝盖，也能硬挺挺的支撑住了。
　　——这……这到底是……？
　　——小约，好棒哦，你站起来了呢！
　　叶王大人眯着眼睛，对着有些惊慌失措又有些受宠若惊的我，笑得那样甜美。就像……无比灿烂的阳光。
　　“帕契？”门外传来的声音，似乎是……我回头，相信叶王大人也同样看到了。那个人是母亲。
　　“龗鹦，龗鹦，你没事吧？”母亲小跑着过来，关切的看上看下。我却一直灰暗的眼神望着叶王大人，叶王大人回望我，也沉默下去了。
　　——叶王大人……不，不是的……
　　——龗鹦，以后只能这么叫你了么？看来，以后我也只会被叫做帕契了呢。
　　我一下子心里震动了，震得我又酸又痛。
　　——叶王大人，不要啊，不要，为什么？
　　“帕契，以后你不要太接近龗鹦……”母亲竟然冷冷的这样对叶王大人下逐客令。
　　“是，夫人。一定不会了。再见，龗鹦……”叶王大人好无生趣的转身，这一刻，阳光都快要碎了。
　　——你总会明白的，小约……我的，小约。
　　——叶王大人……
　　母亲也愣住了，她想不到的小孩子竟然能把语言说的这么流畅。其实我和叶王大人从一开始就懂得帕契族的语言，只是不张口来说，为了不凸现的特别与众不同，才故意隐瞒。叶王大人……您为什么非要如此呢？再次站不住了，我从那明媚的阳光里，又一次跌回到了黑暗的无底深渊。
　　“你一定会……后悔的。”从我的口中，我都不知道自己也会说出如此恶毒的句子，很多年前我听说过，语言，也是一种毒药呢。而叶王大人，应该就是魔法师了，无所不能的魔法师……既然心里阴暗了，也便不用顾及语言了。我不声不响的抬起手，准备召唤笛音出来。很清楚的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行，小约……
　　叶王大人明明不再眼前，却这样打断了我。
　　——为什么……叶王大人……
　　——现在不是展现力量的时候，不能引人注目……刚才你不也是这么想的么，龗鹦……
　　——龗……鹦……
　　我突然发现，我好痛恨这个名字。是它让我和叶王大人一隔万里。紧紧的皱着眉头，牙根几乎咬出血来，指甲已然要嵌进肉里。我，好恨啊。
　　可为什么最后，妥协的还是我呢？不知道，如何去研究了。我还是被叶王大人拉着，一点一点的从脚下迈起。母亲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对叶王大人说过一句话，也就是说她也没有办法再拒绝下去了。让人恐惧的深不可测的实力，无穷的威慑。只是……从那天开始，叶王大人都一直叫我龗鹦。对于我来说，得不偿失啊……
　　——叶王大人，您可知道，其实我也好想好想和您一起，看景啊……

第十一节　麻·仓
更新时间2006…6…18　20：36：00　　字数：4184

　灰黄色的天空，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色彩，所有的天幕之上都铺满了云，如穹庐的盖，紧密地连成一体，重重叠叠，厚实到无所不透的阳光也只能勉强照出些死气沉沉的颜色。
　　——这样的天气已经一个月了。你觉得呢？龗鹦。
　　——我……并不懂这个啊，相比起来，这种天气反而像我的心情。
　　我和叶王大人站在悬崖的边上，任凭着暗灰色的风卷起周身的帛缕，如咒文一般缠绕在身上的花纹，这样飘荡着，继而渺茫。
　　——叶王大人……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仔细想想看，帕契族的肉体在我和叶王大人的身上付诸已逾十年。每天，我和叶王大人都形影不离的转遍了这里的每一寸山川土地，也经常站在这个悬崖边上，吹着肆虐的风，聆听从脚下滚落的碎石那无怨的悲鸣。但即便这样，还是找不到过去，从前的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如果叶王大人变成帕契，小约变成龗鹦的话，那么一切的感觉就都变了，再也，寻不回来了。
　　“叶王大人，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好么？”我觉得自己的语气近乎哀求，却又像是在逼迫。
　　——……
　　“叶王大人，那是您送给我的名字啊，那如果……”我说这便向后转，“这样的话就可以了吧。”我朝向家里的方向，“咻”的飞出一道粉红的色彩。
　　——只要除掉一切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