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的执事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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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微微一惊,随即放松下来。他玩笑道:“也是,再不走你就不用走了。”
这话自是玩笑,从西门吹雪追杀高涛至今也不过月余,西门吹雪自是要回万梅山庄去的。
西门吹雪忽然也笑了,他看着陆小凤目光认真,像是在讲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让陆小凤的心忽然砰砰跳起来。
“我回庄后林伯才会往酒窖里添酒。”
西门吹雪是会酿酒的,但他酿的那些远不够陆小凤每次来喝的速度。
因为无论西门吹雪的酒酿的有多好,他也只是一位剑客罢了。
也只有林伯总会在每次陆小凤走后在酒窖里重又推上许多好酒,多到连陆小凤也喝不完的地步才停手。好酒不怕陈年,东西总是有备无患。
这大概就是林伯的另一个毛病。
“咳呵。”花满楼没有笑,笑的是石秀雪。
她的情绪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样的个性其实很讨人喜欢。她发现自己真的笑了以后却立刻又忍住了。手习惯的往腰间抹去却摸了个空。地上那被打成蝴蝶结的长剑像是再无声的嘲笑她!
她猛的跺了跺叫,冲着马秀真嗔道:“大师姐!”
马秀真被石秀雪这一声叫的心乱,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宝剑,对着西门吹雪抱拳。“杀师之仇不能不报,但方才西门庄主的人救了我二师妹和小师妹,此恩也定不会忘。”
话说到这里,马秀真又顿住了,后面她该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
是不报仇还是不报恩?
进退两难,却是要她这个做大师姐的来决断。
马秀真不会抱怨什么,只是一时想不到出路罢了。
西门吹雪却是冷冷的开口:“人并非我救,我也不需要你报恩;但你若要报仇就先去练好你手中的剑。”
马秀真第一次打量起面前这个男人。
西门吹雪实在是一个又英俊又好看的男人,但只要你看见他你第一个注意到的绝对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的气质。冰冷的苍白,如剑一样的锋芒,让人看久了眼睛也会针刺一样的疼痛。但绝没有多少人愿意盯着西门吹雪的人看。因为在白色上面你所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颜色,世上有几个是能坦然面对自己的?
马秀真苦笑,她也不能。
但世上又怎么会有如西门吹雪这样的人!
“不管西门庄主认不认,这件事我峨嵋都记下了。今日就此告辞。”
马秀真转身打算离去,石秀雪见此目光不禁凝在花满楼身上,她多想他能开口让她留下;孙秀青却是不敢再看向西门吹雪。她怕这一眼望去她就不想走了!
这两日所有的事发生的太快,她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却就连这一份喜欢也不能再说出口。这一刻孙秀青是羡慕石秀雪的。不管花满楼心里喜欢的人是谁,至少他知道有一个石秀雪,峨嵋四秀的石秀雪喜欢他!
西门吹雪并没有阻拦,他只是忽然看向塞巴斯蒂安。
“请稍等,我想,这是给你们的。”塞巴斯快步走到马秀真身前将人拦下,伸手递出一块并不十分干净的白布。
马秀真微微皱眉,眼里闪过疑惑,她回头看向西门吹雪,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伸手接下,甫一将白布展开,那从昨晚一直强忍着的眼突然红了!无数的泪水划过脸颊一滴一滴不间断地落在那一块明显只是被人随手撕下的白布上。
红褐色的血迹以干,白布上还带着香烛纸火的味道。
“多谢西门庄主。秀真日后定会约束门下众人,绝不来找庄主的麻烦。告辞!”
这一次马秀真离开的极快,连孙秀青等人都顾不上。
陆小凤摸了摸他的胡渣子,他可以猜到那白布上大概写了什么,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东西怎么会在西门吹雪的身上。以西门吹雪的性格并不会在意这些,独孤一鹤也不会将这东西交给西门吹雪。
塞巴斯蒂安微微一笑,他像是能听到陆小凤的疑问。只看到塞巴斯蒂安将右手置于左胸面向西门吹雪一脸虔诚地说道:“为少爷减少麻烦,这是执事的工作。”
花满楼忽然也笑了,虽然心中的痛苦与难过并没有随着上官飞燕的离去而消失。
他了然一般的感慨:“所以陆小凤你的麻烦这么多,就因为你是个浪子。浪子没有家,自然也不需要一个执事来管你。”
这是今天陆小凤第二次被郁闷到。他不禁翻了个白眼,但很快连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西门吹雪却摇了摇头,他说:“不惹麻烦的就不是陆小凤,麻烦找不到他他也会自己去找麻烦。”
道路两旁是柔软的青草与苍劲的树木。车轱辘滚滚,在官道上扬起尘埃。
此时的陆小凤大概是在霍休的小楼里烦恼那些机关吧。但这些都已经和西门吹雪与塞巴斯无关了。天气渐渐炎热,但马车越往北气候却是越发舒爽。
官道上并不只有他们的马车,零星还有其他的路人客商。只是日正当中,更多的宁愿停在几个茶寮里歇息,哪怕因此而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住宿。
☆、第十四章
走官道并不代表就此安全,这仅是相对于其他偏僻小路而言。毕竟不是皇帝出巡十里长街相迎,官道也只是占了一个官字,并没有衙差沿途。
西门吹雪平日出门只有他一人,自然无论骑马走路,旁人远远看见他就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人。
若是遇见侥幸认得他的,除了陆小凤,又有哪个不是能跑多远跑多远。
但这回他却是坐了马车。
官道走了一半前面的路就被拦了。
这拦的自然不会是西门吹雪,但只要谁想过去都要被那几个拦路的刮一刮身上的肥油。
若是你武功高强自然可以选择打过去,若你只是个寻常百姓?那就只好乖乖把身上的银钱都交出来了。
马车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打起来了,商队里并不只有镖师,那些有钱的有权的有时也会想尽办法招来一二独行的江湖人,但也正是这类人脾气最易暴怒挑起事端。
拦路的只有七八个人,但他们的武功在江湖里也都是一流了。与那十几二十个镖师之类战在一块还能谈笑自若。
除了他们自己大概没人猜的出他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塞巴斯蒂安坐在车夫的位子上,他远远瞧见这头的热闹不禁有趣又苦恼的笑了。他轻轻扣了扣车门,在得到西门吹雪回应以后将眼前的情形禀报给西门吹雪知道。虽然他们并不赶路,但塞巴斯第一次在少爷身边遇见这样的事,他总是要清楚西门吹雪希望他如何。
毕竟,他可是一个完美的执事啊。
不是吗?猩红色的眼眸微弯,琉璃似的眼珠里一瞬红云翻滚。温柔与漠然共存。
塞巴斯蒂安轻声询问着西门吹雪的意见,马车的速度却并没有慢下来。许多停下等着前面事情了解的人被渐渐被抛在了他们后头。
但也有比他们更着急的。
三人三骑,马鞭不断挥打发出“啪啪”的声音。
领头的是一个男子中年,他的样貌虽保持的很好却并不十分出众,但人群里一眼看去你也绝不会忽略过他。并不是因为他的气质,而是衣服。
这个人身上所有的穿戴都是最好的。质料是最高贵的、式样是最时新、手工是最精致。
只要看着他你就能知道最新的时尚风向是什么。
即便如今他策马而去,也是保持着嘴潇洒的姿势。就像一个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
这头塞巴斯得了西门吹雪的命令,驾着马车直直的就沿着官道中央一路向前驶去。至于那些忙着对打的人?
只要不主动犯到西门吹雪头上,塞巴斯蒂安并不介意只是随手挡开他们,而能不能留住一口气就是他们的问题了!
恶魔谦逊的微微一笑,偶尔日行一善,也是不错的体验。没有必要在垃圾身上浪费自己时间。
正在此时,场中又发生了些许变化,但这变化却是因方才那三人所产生的。
只见原本属于拦路的一方中的一位高头大汉一掌拍开他身前的对手,狠戾笑道:“哟,这不是我们的金大捕头吗?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那被唤作金大捕头的中年男子停了马,他微微一笑,“想不到你们会在这里等我。”眼里又浮现几分怒意,虽说无商不奸,但如今与这些人动手的都是无辜,身为捕头不能守护一方安宁反倒连累许多,他又如何能不怒!
说话间这些人全然没有停手的打算。那被唤作金大捕头的人不知从何处掏出折扇,凌空击向那疑似领头的一人。手顺势在马鞍上一拍,整个人同时飞了起来。
那与他一道的两人看他的动作也同时动了。
那商队的人本就不支,此刻明白自己是遭了池鱼之祸也骂不出声,赶着将手里的烫手山芋扔回给正主还来不及。
西门吹雪的马车离战场愈来愈近,但塞巴斯蒂安却没有半点减缓车速的举动。
那些个看热闹与刚退出战圈还没来得及喘上两口气的人眼看着这一辆华车过去,脸上不是幸灾乐祸便是嘲讽。却是没半个人阻拦提醒一声!
没见过这么没眼力劲又嚣张的。
若是单枪匹马自然不会惹来如此非议,但你一辆马车!里面能有几个人?就算你里面藏了七八个高手!但从车里出来难道不需要时间?只这刹那的功夫那对战两方的劲气就可以把这马车轰得支离破碎,就算你马车里坐的都是一流高手,还不如老老实实绕道来的安稳。
眼见马车就要驶入战圈,尤其是那几个商队里退下的护卫,脸上的嘲笑之意越来越明显,几乎到了大笑出声的地步,却在看见马车安然无恙的一刻嘴就那么张着!再也合不起来!
每一道内力剑气在还没有撞上车壁的时候就被风无形的化去,而若是有人被打向马车,无论哪一方都会被一柄银质刀具击飞!
这一柄刀具平平无奇,是每一个大户人家都能随意拿出手的。
它或是打在背心,或是打在脑上,又或是折断刀刃。
每一次的出手主人仿佛从不看落点,随心而发,只要是想打扰马车内人的清净,那刀具的主人出手就不管死活!
在场的每一个人呼吸都忍不住降到了最低,他们都从刀影上感觉到丝丝缕缕残酷的气息。
那种不见人命放在心上的随意,让这些人生怕一不留神触犯到对方。
没有人想死!更没有人想无缘无故的死!
马车内,西门吹雪一手已放下书册,他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淡而无味的白水温温热热,在齿间滑过流淌进喉中。
他的神色既冷又淡,目光如冬日里的流星。然流星却是转瞬即逝,西门吹雪的眼神里透着说不出的疲倦与寂寞。怎么会不寂寞。
外间的杀戮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但西门吹雪未曾开口说什么。
他也不需要说什么。
马车很快驶过了这一小片战场,但场中的厮杀仍在继续,那一名被唤作金大铺头的人在马车离去的时刻抽神望去却正对上塞巴斯蒂安那一双异样红眸!
那领头的同样恨恨的看了一眼西门吹雪的马车,在心中暗自记下今日之仇,恨声道:“哼,哪里来的贼子?!金九龄,今日我若不将你留下!如何对的起我兄弟!”
☆、第十五章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那一段战场的声响再也传不过来,但杀意呢?血腥味呢?
西门吹雪端着杯,水已凉了,那冉冉的白雾不再,但他就这么看着,白水中倒影着他苍白如雪的侧颜。
他忽然开口,竟是第一次主动问塞巴斯蒂安要了物什。这不是命令,只因为是他想做的事情,所以他才开口,至于塞巴斯的答案?西门吹雪并不在意。只听他淡淡的开口道:“我想要吹笛。”
西门吹雪会吹笛吗?自然是会的。
没有人说剑神就不能会吹笛子。就像没有人知道西门吹雪不仅会杀人还会救人一样。
陆小凤在万梅山庄的时候他就听过那一阵阵比春风还轻柔的笛声。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却看不见吹笛的人。
但万梅山庄内,除了西门吹雪,谁又能吹出这样的笛音,又有谁能在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吹笛?
而塞巴斯蒂安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身为少爷的执事,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怎么行!?
虽然塞巴斯既不会隔空取物也不会凭空变出一支笛子。
马车上的重量轻了片刻,但也不过几息。
清亮悠远、洗尽尘俗的笛声不但洗涤杀气,更可以静心。
西门吹雪的笛音如何,没有听过的人绝对难以想象更无法描绘,就如同西门吹雪这个人一样。不曾真正见过西门吹雪的人,永远无法体会为何唯独他会被称之为剑中之神,更无法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独一无二。天上地下,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如西门吹雪这样的人!
但若是一个没有杀意的人,他的身上又怎么会有杀气?你会随时注意你脚下踩死了几只蚂蚁吗?
而恶魔又是否还有心跳?没有心又何谈静?
这些西门吹雪都不知道,他只是想吹笛了而已。
从塞巴斯蒂安的手中接过玉笛,笛身上青白两色如流云翻滚,淡淡的,却如斯高雅洁净。不是竹而胜过竹,玉笛入手温凉,置于唇畔,轻轻浅浅的笛音吹出,如雾如烟。
马车仍不停的向前方驶去。但踏踏的马蹄声却盖不住这笛音。
日渐偏西,此刻却仍是灼灼然挂在天际,间歇能听到几声早起的蝉鸣。
浮华逝去,岁月静好。
塞巴斯挺直的坐在马车夫的位子上驾车。猩红的眼眸慵懒的半眯着。
西门吹雪这不是吹给他的笛声的笛声,让塞巴斯蒂安的心情莫名的很是微妙,并不美好,却也不是糟糕。这是恶魔从来未曾有过的感受。也或是因为这是恶魔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乐曲声?
又不知过了几时,笛声停了。
不知所起自然也不知所终。这一路听到笛声的人都恍惚做了一个不甚清晰的梦。
直至夜幕降临,点燃一丛篝火,西门吹雪坐在马车内等着塞巴斯为他准备的晚膳。西门吹雪一手握着乌鞘古剑,一手握着玉笛。目光淡淡。
他们没有赶上下一个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