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故事-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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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清洗一下。」他说。
我一顿,才局促的喔了一声,让他拉了下到浴池里。
浴池的水极为暖热,虽然不至于烫人,但我脚尖才碰到,还是不禁瑟缩了一下,不过整个下到水里,就忍不住舒服的呵了口气。
「……好舒服。」我脱口。
傅宁抒笑了笑,却道:「你转过去趴好。」
我唔了一声,纠结的瞅着他。
「我说过了,得清洗一下的。」
傅宁抒温和道着,就伸手来揽住我的腰,让我转过了身,靠着池边趴好。
「我……我自个儿来!」
我霎时感觉脸一阵烫,忍不住别扭的脱口。但慌忙要转身,却被傅宁抒按得牢实,半天儿都不能动。
「你自个儿弄不干净的。」
傅宁抒的声音在后头平静的响起。
他的手像是拿了条帕子,从水下探进了方才承纳的入口,那一点一点儿的挤入滑出,牵起些微的痒意,还有些微的……
嗯……说不出的焦虑。
这股焦虑在心里绕起了涟漪……
我兀自困窘,浑身僵硬,一点儿也不敢动,很怕让傅宁抒察觉了。可他的手指在后头浅浅进出,就觉得……唔,很难没有不对劲儿。
我皱了皱眉,想忍住呻吟,可最后还是受不住。
「唔嗯……啊……」
方才脱口,我就吓了一跳,心里蓦地慌张,连忙抬起一手摀住嘴。
这会儿,瞧不见傅宁抒的神情,但感觉他的动作一顿。
「真是。」
他忽出声,语气像是叹息。
「先生?」
我怯怯的脱口,正想侧头,肩颈却被按住,动也不能动。
「我改变主意了。」
傅宁抒说着,倾身贴在我的后背。他的唇靠在我的耳际,又说:「再弄脏一会儿吧,嗯?」
※※※
后头,有些晚了的时候,开始做着清洗,我已是既困又乏,腿软的站不住,身体几乎是靠在傅宁抒身上的。
傅宁抒像是说了什么,我一点儿也听不清。
总之,我是打着呵欠,胡乱的应了,慢吞吞的穿好衣物,就让他揽着离开了浴房,去到一处屋子里了。
去到的时候,里头已点上了一盏灯,火光荧荧,黄蒙蒙的照在半大不小的屋里。
我倦得很,也没工夫细瞧,径自往铺了软毯的椅榻窝去。
「吃点……」
隐约听见有点儿遥远的询问,跟着脸颊好像被一手碰了碰,我感觉自个儿好像点了头,意识就整个儿糊成一片,什么也不晓得了。
九十三
风雨好像越来越大……
周围就听水打在树梢,发出刷啦啦的声响。
不过,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人在说话。
声音有两个,一个很耳熟——唔,对了,是夫人的。很少听到她的声音,但我认得的这个清脆的音调。
另个说话的声音……很低沉。
不是老爷……
老爷领着吴伯,和一些亲友去祖坟地打扫祭拜,王朔也一块儿去了。
每年近到清明时,他们都要去一趟,一去就要两三天。这个时候,家里只会有夫人和吴婶,还有我。
自有印象后,我一直都是不用去,但夫人也从不跟去。当然,她不去,我一点儿都不敢问为什么的。
那……这会儿谁在和夫人说话呢?
两个人好像就在外边的走廊上……
我睡眼惺忪的爬下椅榻,这才发现窗子是开的。
唔,难怪……风雨声会这么大,又听得到外头的讲话。
我走到窗前,踮起脚来,果然瞧见外边廊道里站了夫人,还有……
另个说话的男人,身形被柱子给挡去了大半,只能看到一点儿的脑袋。
他们不知说什么,夫人的模样很……我努力把脚踮高,想看得清楚些。
陡然间,风就大力往里刮来,还挟带了雨水,我赶紧往后退,就一个踉跄,撞到了——唔……咦!是软的。
不仅是软的,还隐约闻到一丝……嗯……像是洗涤过后的清爽味儿。
我恍惚了一下,迟疑的睁开了眼,发觉自个儿的脸正狠狠的捂在被子里。
我喘了一口气,不禁呆了一呆。
这儿是在……
屋中的桌子上头,搁了一盏烛台,火光不停的闪烁,黄蒙蒙的光映在些微斑驳的墙上,感觉有点儿冷清。
斗柜边的窗子开了一扇,随着风嘎吱嘎吱的晃。
我恍惚的坐起身,瞧了一眼,见到外头的天色比早前更暗,雨也下得更大了些。
原来,方才是做梦呀。
这儿不是在家里,是在……
我有点儿困惑。那个梦好像真的,好像……从前,真有一个不知道模样的人,去找过夫人说话。
我打了个呵欠,觉着全身软绵绵的,很想再躺回去睡,可肚子却在抗议了,咕噜噜的叫。
我往旁看了看,屋里头确实只有我一个,傅宁抒不在这儿。
唔,他去哪里了?
不过,我记得之前是窝在椅榻里的,这会儿却是醒在床上,而且被子也盖得好好的。
我推开被子,往床角摸去,摸到一件外衣,就往身上一披,然后爬下床。我找了一下才找着鞋子,穿好后就去推开屋门。
外头,不仅雨大,风也是,好些雨水泼在了廊道外侧。
我拢了拢外衣,往两边的走廊看了看。
两边都是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底,加上风雨声,感觉非常可怕。
我瞅着黑压压的一头,恍惚的就想起来,以前王朔说过的一个故事儿。那故事儿很可怕,而且还发生在村子里一个很旧的宅院,那里头——
「怎么站在这儿?」
冷不防地一句,我整个吓住,脱口惊叫了一声,跟着眼里才瞧了清楚是谁。
傅宁抒手提了盏灯,肩上披了件外衣,宽阔的衣袖在风里飘。
我拍了拍胸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先生呀……」
「……」
傅宁抒只是看着我,微微挑眉。
我发窘起来,但忍不住要埋怨,咕哝道:「先生走路老是不出声音,我还以为……哎唷!」话还没完,额头就被轻弹了一下。
我抬手摸住额头,有点儿委屈的瞅着傅宁抒。
傅宁抒缩回手,却像是好笑的道:「尽是胡想。」
我摇头,不禁解释:「才没有胡想!先生不知道,以前我们村子里,有个和这儿相同老旧的宅子,那地方一直没住人,也没人敢靠近,但一到夜半,就会有……」
说到这儿,院里的树忽然发出刷啦啦地一大声。
我霎时吓住,惶惶的停了话。
傅宁抒像是往黑漆漆的院中瞧去,平淡的开口:「会有什么?说下去。」
我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往旁看了看,有些怯怯的小声道:「那儿会有个白衣女子,披头散发的,而且……」
「简单来说,便是闹鬼,是么?」傅宁抒打断,往我看来:「这儿没有鬼。」
他停了一停,口气隐约调侃:「倒是你,披头散发跑出来,要是给人瞧见,说不准把你认作了鬼。」
我一阵困窘,尴尬的顺了顺头发。
正弄着,傅宁抒伸了一手过来,帮我把吹开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他的手指有点儿凉,擦过耳朵时,我忍不住缩了下脸。
傅宁抒对着我一笑,手又往上,摸了摸我的头才收回。
我赧赧的笑,忽然想到一件事儿,脱口问:「先生,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倒是没有。」傅宁抒道:「也不过两三个时辰。」
我咦了一声,忍不住说:「我还以为已经夜半了呢。」
傅宁抒笑了一下,就问:饿不饿?」
「嗯。」我点点头。
「厨房灶上温了饭菜,我去拿来,你进屋里等着吧。」
我正要点头,脑中又浮现方才说的事儿,心头就隐约悚然,连忙脱口:「我要跟先生一块儿去。」
傅宁抒像是想了一下,便同意:「好吧。」
我笑了笑,连忙跟到他身边。我不禁低下眼,瞧到他空的那只手,想了一想,就去拉住。
握住的手指即刻轻轻一勾,扣住了我的指头。
我觉得心里陶陶然的,感觉很快乐很安心,又很……嗯……一时之间,有点儿想不出来要怎么形容,总之,就是好高兴有他在这儿。
我抿了一抿嘴,还是忍不住弯了一弯。
傅宁抒像是瞧来一眼。
「开心什么?」
我唔了一声,心里犹豫了几下。不知怎地,就觉得把心里想的那些说出来,太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对啦……」我怕他细究,就说起方才做梦的事儿。
傅宁抒听了没讲什么,正好也走到了厨房。
灶里烧着柴火,整间弥漫一股热气。傅宁抒把灯挂到墙上,让我去坐到一边的一张小方桌旁。
我乖乖的去坐好,瞧着傅宁抒走到灶前,他挽起袖子,手中捂了块湿布,打开了锅炉,再取出温在里头的饭菜。
现在才注意到,傅宁抒的头发只随意的挽起来,发髻有些松散,有几缕发丝垂在肩上。
我怔怔的瞧着,脑里面就隐约浮现几个画面……
我伸手摸了摸脸。
唔,有点儿热……
正出神,眼里瞧见傅宁抒端了饭菜走来,我连忙搁下手。他像是没注意,只是把托盘上的东西一一摆到桌上。
有两碗饭,两碟的菜。苋菜豆腐,青豆炒肉丝。
「厨房里没准备太多东西,今晚先将就些。」傅宁抒说,跟着拉了椅子坐下,「明儿个有人会去把东西买齐全。」
我愣愣点头,才后知后觉到他的意思。
那就是……还要待在这儿两天么?
我心里开心极了,脱口道:「不要紧的,我能吃饱就好。」
傅宁抒微笑,拾起筷子,「吃吧。」
我点头,拿了筷子,捧起饭,专心的吃。
吃饭的中间,周围只有灶火燃烧的动静,以及越来越小的风声雨声。
傅宁抒用饭的时候,一贯是安安静静的,我也习惯了,同他那样,不出声慢慢的吃。
桌上的两碟菜,大多进了我的肚子,当然了,饭也是吃光光。我觉得不太好意思,想要帮忙清洗。
不过,傅宁抒却说不必,有人会收拾,带着我又回到之前睡的那间屋里。
这会儿,等傅宁抒多点了一根蜡烛,我才又把里头瞧得更清楚了,这儿真是没摆什么。
中间就一个圆桌和椅子,靠墙的斗柜也有些旧,架子上没放东西。
竹制的屏风,看着也不太行,就别说墙面有点儿凋落的粉刷。不过幸好,窗上的糊纸是牢靠的。
对这些,傅宁抒像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可是,我不禁就想起过年时,在傅家庄里,专门给傅宁抒住的那处屋院,还有到朔州城的月照楼,那时住的地方……唔,这儿和那些根本完全比不上。
这里……又破又旧,虽然还算干净……
要是只有我一个,那还说得过去,可是……就觉得这样的地方,屈就了傅宁抒,他是适合那些好的跟漂亮的。
晚些,躺到床上睡,我忍不住抱在他身上时,脑里不禁想,等考取功名后,不知道能不能变得有钱一点儿,这样……就能……嗯……
唔,能怎么样……后面脑子晕糊糊起来,我就没法儿再想下去了。
九十四
到了隔日,我才知道,昨儿个走上来的路,其实是一条隐蔽的,很少人知道的小路,一般都是走另一条山道。
一出那处宅院,往来时相反地方向,就是比较宽阔平坦的路。不过前晚下雨,坡地还是有点儿湿滑。
我跟着傅宁抒慢慢的走。
山道旁有小溪,潺潺的水流回荡在宁静的山间。
傅宁抒说这一条溪水,最后是汇流到渭河里的,所以我们走到山下,就瞧见河口泊了两三条撑船。
傅宁抒带着我上了其中一条船。
等我们坐好了,船夫就慢慢的把船撑离岸,往中间水道上走。开始的时候,两边都是树柳草坡,没什么人家,到后头才逐渐看到瓦檐,等草岸变成了青石岸,也进到了城中,可以瞧见,岸上集市里人来人往。
撑船停在中间的一个渡口。
傅宁抒给船夫钱,就拉了我上去,往集市的方向过去。
这儿的集市只有大清早才会摆出来,里头没有什么稀奇的花样儿,倒是不少卖菜卖肉的,还有卖鲜鱼。
经过的时候,我瞧见在篓子里的鱼,还不住的一蹦一跳。
除了这些,也有不少热腾腾的吃食。
其中有一摊,老板正把一条条发了的面团,搁往装了热油的锅炉里,登时哔哔剥剥的响,香味儿也跟着炸了开来。
傅宁抒领了我过去,先点了东西,才往旁寻位子。
坐下没等上一会儿,东西就来了,有两根炸得香脆的油条,和热腾腾的烧饼,以及两碗白花花的豆腐脑儿。
「我喜欢吃这个。」我一瞧,忍不住说。
傅宁抒微笑,把其中一碗挪到我面前。
「别吃太急。」
我喔了一声,拿起汤匙,慢慢的吃起来。
这处摊子的生意很好,空了位子立即有人补上。我正吃着,不经意的瞧去,发觉前侧不远的桌子,坐下的两人好像也是书院的学生。
那两个人正说着话,没往我这头注意。
「怎么了?」
傅宁抒像是察觉,问着就也瞧了过去,然后又道:「这儿是寻常地方,碰著书院的人也不算稀罕。」
我愣愣的点头,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脱口问:「先生平时也会来这儿么?」方才一路,他看着对附近很熟悉。
唔,不对……
不只这儿的,整个城里面,好像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
傅宁抒面色仍旧一样好,温和的答道:「平时倒不会特意来,不过,最近有一些事儿,因此时常过来,但,也未曾这么一大清早就来。」
我听到后头那句,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这会儿一大早到这里来,是因为我昨晚没吃什么,又醒得早了,他怕我肚子饿,不然就算要出门,也不会是现在的。
不过,我这时才想起来一件事儿。
还没放假前,他似乎忙了好一阵子,有时候还会休课,让文先生代上……
方才听他提到了,我不禁有点儿想问,但又觉得犹豫。
「想些什么?」傅宁抒忽问。
我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