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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书院的故事-第17部分

小说: 书院的故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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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驹脸色一变,连忙看了我一眼,支支吾吾的说那也不能算是骗,因为对方说不要提……所以才……
  李易谦只哼了一哼,没说什么……
  丁驹便来拉住我的手,急急忙忙的道他真不是故意的,而且也不是他指出是我去告密的,说是那晚他们被林子复叫去训斥,又被罚清扫半个月,回去陆唯安脸色就很难看了。
  然后……他说,周文生忽然就提一定是有人去告密,不然他们回来时,书院根本也没人,谁知道他们出去又让人送回来的事儿。
  他们几个要出去的事儿,只有……周文生说,除了他们彼此,就剩一个人了。丁驹说到这儿,又急切的再道他不是故意保持沉默……
  我怔怔的听完。原来是这样啊……是周文生说的,我觉着有点儿恍惚,也不知什么感觉,但瞧着丁驹好像快哭出来了,赶紧就说:「……没事儿啦,过了呀。」
  丁驹这才松了口气,跟着又恢复了说笑:「小呆瓜你人真是好,你放心,有我在,以后不会让谁欺负你!」
  我还没说什么,就听李易谦哼了一声。
  「喂,你什么意思?」丁驹不快的道。
  「没什么——」李易谦冷淡的说,忽地就横出手,把丁驹拉住我的手拨开,「走路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儿。」
  「你——」丁驹气结。
  李易谦不理会,只是转来对我沉声:「别随便跟人拉拉扯扯,你是想给柳先生瞧见再遭罚?」
  我本来想说没跟谁拉拉扯扯,是丁驹他自个儿来拉的,可他搬出了柳先生,脸色又沉,连忙摇头。
  「小呆瓜别听他唬你……」丁驹在旁边说。
  「——快来不及了,走快点儿吧。」李易谦只又道,一把就拉了我急步,将丁驹给远远地甩在后头。
  我让李易谦给拉着一路,总算赶得及去到讲堂,预备好写字的东西。只是前面,他才对我讲着规矩,回头居然他自个儿就犯。
  简直就是……柳先生说得自打嘴巴。
  要不是怕迟到,路上真该也摆个脸色来说一说他才对……
  我有点儿惋惜的想,就也忘了再纠结考试过或不过的事儿。文先生一来,我就只专心的写完了书帖。
  这书帖光是昨晚,我就写了不下两遍,虽然写出的字还是不算好看,但总是方方正正,不是歪歪斜斜了。
  不过,看着不像书帖上的字……
  这样真行么?上次考书帖,拿去交给她时,她就看了一眼,便直接要我回去罚抄一篇文章来。
  这次……
  我有点儿忐忑,等墨迹干了后,拿去交给了文先生。这次,她也是看了一眼,但眉头微微一动,忽地就拿起来很仔细的瞧。
  一会儿,她放下纸向我看来,开口:「嗯,这次写得还是不算好,可总是能看了。」说着,她提笔沾了朱墨,往几个字的笔划圈了一圈,「这里的长竖、撇、还有捺……都走得不错。」
  我愣了愣,才吶吶的问:「……这次不用罚抄文章了?」
  文先生笑了笑道:「这次不用。」
  我忍不住高兴,可心里又觉得困惑,不禁问:「可是先生,我写得……和书帖上的字不怎么像呀?」
  「当然不会像了。」文先生又一笑道:「我之所以要考你们习书帖,只是想督促你们能练字,好习得前人的好处,然后转成了自己的。」
  我听着,脑中却不禁浮现昨晚傅宁抒的话,他说习字不是依样画葫芦,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字韵。
  唔……好像有点儿懂了。
  「文先生……」我不禁开口:「我这次写的……」
  她不等我说完,就微笑打断:「行了,这就是你的字。」

  二十四

  回到位子,我将从文先生手里拿回来的字帖,平铺在桌上,仔仔细细的看着,有点儿恍惚起来。
  文先生说,这是我的字。
  不是学哪本书帖的字,也不是……仿照王朔的字,是我的字。
  以前认字,我是跟着王朔在旁学的,写字也没谁特别来教,是因为王朔又跑出去玩儿,让我代他抄功课才写的,平常也没机会特别磨墨写字。
  到了书院里,写起字来也总像王朔的字,拿书帖临习,总觉得很难写好……
  可这次不一样……
  我捏起这张写满字的纸来,越瞅越觉高兴。
  不知道傅宁抒看了会说什么?昨晚我练写了两大张的纸,拿给他看,他都是三个字:再练过。
  但这一张写得比后来练得那些,都要好一点儿,连文先生都说不错呢……
  虽然怎么写……好像都没有傅宁抒写的好看──可其实握笔的人是我,好像也不能说是他的字。
  我隐约想,不知他真正写出来的字是怎么样的……
  「……」
  忽地听见李易谦的声音,不知说什么,我就转头看了去,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上的字帖,口气一顿。
  半晌,他才像是讶异的问:「……这你写的?」
  我不禁得意,嘿嘿一笑,「是呀。」
  李易谦唔了一声,目光还是瞧着道:「我看看。」
  「好……」
  话才出来,李易谦已经伸手来抽,我连忙松了手,以免被扯破了,不禁脱口:「你轻点儿,我还要给人看呢。」
  李易谦便看了我一眼,哦了一声,就把纸还回来,「看完了。」
  我愣了下,伸手去拿。
  只是,才碰到纸角还没捏上,李易谦就松了手,纸轻飘飘的往地上坠去,我急忙的去抓,就抓皱了一角。
  我连忙把它铺在桌上,用手去捂平,嘴上忍不住咕哝:「怎么说松手就松手……」
  「──下一堂是东门先生的课,你再不收拾,一会儿要赶不上。」李易谦冷冷的说完,就拿着自个儿的笔出去了。
  他不提,我差点儿忘了,东门先生的课不在一般讲堂里上的。我把那张纸小心的折好,先收进书箱里,才急急忙忙的去洗笔。
  中间,李易谦先洗完了笔,等我回头,他早早就收好不在了。
  而讲堂内,除了我之外,还剩下两个人也正收拾……那两个就是上回把我的书给画黑的人。
  我怕书箱里的字帖会教他们给弄坏,两三下就收拾好,背了书箱就走。可一踏出门口,差点儿就和人撞个正着。
  我哎呀叫着,让人给拉住才没往后跌。等看清是谁后,我不禁咦了一声,问:「你忘了东西啦?」
  李易谦木木的点头,向门内望了一眼,忽问:「你都收好了?」
  我点点头,离开门口一点儿,以免挡了路,说道:「你忘了什么啦?快点儿拿吧,不然赶不上课。」
  李易谦嗯了一声,却是转身就走,不过走了一步,又停下来,一脸疑问的向我看来。
  「还不走?」
  我愣愣的点头,有点儿困惑的跟过去。
  「……你不是忘了东西么?」
  眼看越走越远了,我忍不住出声,可李易谦就瞥来一眼,开口都没有,只微微地哼了哼。
  什么意思?奇怪……
  都说忘了东西,回来一趟又没拿,这叫什么事儿?
  我又追问了一会儿,他还是没答,后来还干脆走得比我还快,追都追不上。
  这堂课,东门先生讲了礼记中的一小篇,说得是人具有喜怒哀乐,以及感情上的冲动,常常因为于外的事物而造成心中的感受,而音乐则能作为这些感受的表露。
  又说,所以人作乐是为了什么,又以曲抒发等等……
  我在底下听,可只把东门先生柔柔的声音给听进去,那内容……唔,越听眼皮都快打起架来了。
  偷偷地打了个呵欠,我往旁边的李易谦瞄了一眼,他坐得直直,很专注的样子。他听课一向很认真的,可我觉得,好像上到东门先生的课时,又特别认真一点儿。
  对了,他也时常去找东门先生问事儿……
  我迷迷糊糊的想,直到胳膊被推了下,才回过神来。周围吵吵嚷嚷的,似乎是课上完了。
  「上完课啦?」我说,忍不住再打了个呵欠。
  李易谦点头,冷淡的问道:「你睡了一堂课?」
  「没那么多──」我说,瞅着他的脸色,不禁小了点儿声:「……顶多半堂课而已。」
  李易谦像是叹了口气,才道:「……东门先生说,补考订在后日,内容就与上次考得一样。」
  我愣愣点头,不禁又问:「那这样……有比较好写么?」
  「你要能一样都写糟了,那就真的挺厉害的。」李易谦说着,站了起来,手上拿了一本书,「我要去找东门先生,你去书室吧。」
  我才让他前面那句弄得发闷,跟着又听后面……一时有点儿不明白,为什么要去书室啊?我又不想……正要对他说时,他人已经走开了。
  算了……
  不理他,我把东西收了一收,就往书库去了。
  走到一半,忽地瞧见一人由前头旁侧的屋里走出,我怔了一下,也忘了规矩,连忙开口喊了句先生。
  傅宁抒听见,停下脚步转过身,我急忙的跑过去,他微皱了下眉,却语气平淡的说了句廊下不要奔跑。
  我喘了口气才点头,又等不及的去翻开书箱,拿出早上写得字帖,「想给先生看看……」
  傅宁抒接过去瞧了下,便看了我一眼,微微笑道:「哦,过了?不是不想考试么?」
  我点着头,也不知怎地……心里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腆着脸色对他说:「先生,文先生说……这就是我的字。」想了想又说:「那这样也很划算……考试也没什么的,若考坏了就算了。」
  傅宁抒笑了下,「你不会考坏的。」说着,他慢慢的把手里的字帖给折好,递还给我,「收好。」
  我拿过,小心的收进书箱。
  「你后面没课了?」傅宁抒问着,就动起脚步。
  我跟了上去,「没了,我要去书库那儿。」
  他点点头,忽又道:「我暂时没想好考什么,晚上再告诉你。」
  「好。」我忙道,却又不禁奇怪……难道他本来没想考试么?可是每个先生都有出卷子,他可以不出么?
  而且这个成绩……
  再过五日就中秋了,成绩也该有了吧。虽然考差了可以补考,所以想回家里过节的学生也不用太担心,只是……不知有多人要补考呢?
  「先生……」我忍不住开口,「先生知道有多少人要补考么?」
  他开口,只是道:「你很担心么?」
  「没有……」我立即说:「我知道肯定有我。」
  「……」他看了我一眼。
  我不禁有点儿发窘,嗫嚅道:「那个……我有很多都考不好,所以……」
  「哪些过了?」他打断问道。
  我想了想,数着指头:「文先生的,算学……唔……」其实好像不用数的,我放下手,有点儿颓丧,「文学还不知道……」
  他默然一阵,才再出声:「文学考什么?」
  「写一篇日志。」
  「……」
  我连忙说:「我记得,我没把先生写进去的……」
  他看来一眼,像是叹气的道:「……大约你这一门也是过不了。」
  「咦?为什么?」我瞪大眼睛,席先生都还没公布呢。
  「快些准备补考吧。」他没回答,这么说着,手往我头上敲了下:「本书院还没人补考没过的,你可不要变成了那第一个。」
  我捂了捂脑袋,不禁有点儿闷,咕哝道:「才不会呢!」
  「总之,这次好好准备吧。」他说着,往我看来:「补考通常不会太难,一般都是考先前考过的……」
  我懵懵地点头,再考一次,那不是一样么?忍不住就咕哝出声:「可我先前就没考过,而且──」
  说着,我不禁看了他一眼,他面色平淡,却也正朝我看来,这会儿便再不敢说什么,连忙闭嘴。
  忽地,脑袋被轻轻一拍,就听他似乎叹了口气,跟着温和的说晚上回去,再帮我看看哪里读不懂的吧。

  二十五

  可那天晚上,傅宁抒没有回来。
  那天我早早就回去,等到夜都深了,还是没见个影儿。同房这么一阵子,除了他去帮东门先生取东西那次,从没有遇过他晚上不回来的。
  那会儿我边猜边等,越等越乏,才想起隔日有他的课,就算他临时出去,总要回来上课的吧。
  这么想后,我即刻窝上床,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隔天起得晚,匆匆忙忙的,也没注意他回来没回来,就是去到讲堂,一会儿……来的却是文先生,一时就愣住了。
  文先生进来,便说傅先生临时有事儿,所以由她代上。
  那时,不知谁就举手了,问起这一门科考不考试……
  要的,文先生说,卷子出好了,明日就考。
  一时堂内唉声连连……
  文先生一如平常,制止了几句,便讲起课来。
  一整堂课,我都没听进去──虽然平常也没听进多少,可一听说卷子出好了,不知怎地就心不在焉。
  卷子怎么就出好了呀?
  但他没跟我说要考哪儿呢……
  那时,我憋着想了一阵,才忍不住问李易谦,问他考试的卷子,是不是都由该科目的先生出的?
  一般来说是……李易谦道,又疑惑我为什么问。
  我有点儿忘了是怎么回答的……
  只是想,也许他开始就是说说而已,没真的想要泄题吧──虽然我想过这点儿,可他真说话不算话,一时还是觉着失落。
  算啦……我想。
  晚上回去,也不要问了……
  可晚上,还是不见他回来,再隔天也是……
  若把今天先算进去,那就是三天不在了。
  我写完卷子,缴了出去,回头慢吞吞的收着东西。
  后日就是中秋,今儿个许多学生都开始打包了,有些人家里也派来了人来接──早上我就瞧见了,当初把我跟陆唯安的东西搬上来的人。
  当然也看见了陆唯安……
  其实在课堂上,或者早上集会,吃饭都是会遇到,只是那日过后,每次喊他要说话,虽然没再被发脾气,可他也是很快的把头撇过,理也不理的走开。
  不过早上,他也有瞧见我,却没有走开。
  我那时赶着去考试,只能快快的挥了挥手,就急急忙忙的走掉,也不知这样,他会不会又不高兴……
  我收好后,离开讲堂,打算去书库。
  路上不断的瞧见有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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