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倾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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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ng口有个地方似乎在一点点的冻结,可身上却完全感觉不到寒冷了,只有脑海里的白茫茫一片……
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在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了……瞬间从溺爱中落入阿鼻,不得不学着用懵懂的双眼去看清现实的残酷,不得不学着用瘦小的肩膀去挑起一切,没有人会在应允他的脆弱,也没有人会在他落泪的时候再将他拥入怀抱……除了那个人……
从假山前面突然探头进来的少年……好像带进了冬日里的第一缕暖阳,即使已经记不起那时那人逆着光脸上的表情,但不可一世的语调所带出的话却永远也磨灭不掉,像在心里刻下的镌痕。
“我需要你,和我走吧。”
霸道的言语,却悄然在那颗孤独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不知追随着他多少日月春秋,直至出征的一日,他骑马立在雒城的门口,轻声又道:“去吧,我只待你的凯旋。”
旧时之事如前世的南柯一梦……只可惜……
梦里不知身是客……
他仿佛又听到了坠。落山崖时耳边风声的呼啸,剧毒在身体里如烈火一般撕扯着蔓延,九十多个日日夜夜在风尘之地的忍耐,只不过是为了有一日履行回归的约定,继续那份忠诚。
头依旧在隐隐作痛,闷沉着发晕,伶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把眼皮撕开一条缝隙,没有预想中的清晰的光亮,眼前依旧模糊一片,他复又闭起了眼,脑袋更是像灌了水一般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些淡淡的草香钻入鼻内,不似柳楼那呛人的脂粉味,被子也好暖,不似之前睡得那么薄……迷茫了半晌,才隐隐有些印象,昨夜,是喝醉了吧……那这里是…。。镇国将军府?
他不悦的蹙了下眉……怎地就如此失了戒心,放流自己喝的酊酩大醉……也不知道,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唔!醒了!?”略带惊喜的男声突然在耳畔响起,打破了伶的沉思,惊得他浑身一怔,竟然有人!
伶僵直着身子坐了起来,冷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皇甫岚萧和衣躺在chaung边缘,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的:“这里是我的府邸,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伶不搭理他,第一反应就是抬起一只手mo索着检查自己的衣服,发现还算整齐地穿在自己身上,隐隐松了口气,皱着眉道:“将军大人,您的府邸穷到只有一间卧房么?”
看来昨夜从天南谈到地北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语气里已经没有那么浓重的戒备了。
皇甫看着他的动作,戏谑道:“我说伶啊,不是我不愿走,是你不让我走的么!!”说完,还坏坏的笑笑,用手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伶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还死死的扯着一块锦缎,用力之大连手都握的僵硬了……他拂开手里的布料,脸上似乎有懊恼一闪而过……
皇甫玩味儿的欣赏着那张素无表情的脸出现一丝裂痕,心里竟大为欢畅,那个遥不可及的美人,总算还是有了几分像人的样子,但还不够,他想看更多,想看这个人在他面前毫无戒备的展现一切情绪,还想看他昨夜喝醉那种柔柔的媚态……
有些坏心思就那么被勾了起来,于是故意接着道:“你还别不信!昨夜还不仅拽着我不让走,嘴里还可怜兮兮的嚷着‘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要不是我死命挡着,昨夜我差点可就晚节不保了你知道么?”
皇甫阴阳怪气的学着那声调,伶心里一阵恶寒……自己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还拽着不让他走!?晚节不保!?你从出生起有过“节”么!?
昨夜的记忆模模糊糊到底有些印象,只怕是自己把他当做了那人……却完全忆不起,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伶只把眉皱的更深,转头冷声道:“胡言乱语。”却没想到,有些微微发红的耳尖透露了他羞窘的情绪……
皇甫心里那叫一个畅快,看着伶一脸冷然,却拉过chuang头的袍子就开始穿,明摆了是心虚的想跑。
赶紧一把拽住他欲往身上套的外袍:“现在还早呢……怎么?不多睡会儿?”
也不知是不是那语气太过自然的原因,竟产生了一种夫妻俩才起chuang时问礼的错觉,一向讨厌与人近距离接触的伶更是浑身上下没一处自在,眉头越蹙越紧。
“一。夜已过,恕小人无礼告退。”他头都不回,一把扯过还在皇甫手里的衣服,mo索着就往chuang下爬去……
谁知却因为宿醉昏沉,在快要落地之时被被子猛地绊了一下,一失了平衡,眼看就要栽下去,皇甫眼疾手快,一把就把他往怀里捞。
似乎有浓厚的阳刚的气息缓缓将自己包围,伶只觉得自己的半个脸颊都贴在皇甫滚烫的xiong膛上,他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衣料有规律的传来,还有了加快的趋势……
伶挣扎了几下,几次都没有成功把他推开,皇甫见这人对自己的动作有所抗拒,赌气的撇了撇嘴,立刻手臂一紧,将他一整个的卷入自己的怀抱中,双臂环住了他的腰。
伶却如一头扎入了温水之中,四周对方地气息将他围堵的无路可逃,心里蓦地“砰”一动,耳朵迅速红了起来……
也许是昨天的一番畅聊让他对这人有了新的看法,似乎这怀抱也没有那么讨厌,只觉得有触及心底的暖意悄然渗透进来,有那么一点,让人眷恋。他就那么愣了一瞬,一直处于抗拒状态的身子稍稍放松下来。
皇甫想不到怀中的人一下如此的乖顺,低头瞟了瞟他的脸,白嫩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晕,真是……说不出的诱。人……
一时有些情动,便难以自制了,昨夜那个吻才到一半就被打断,现在正是扳回来的时候!皇甫似受了蛊惑一般,抽出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缓缓地低下头去,四片唇瓣轻轻的碰触到了一起……
柔。软的触感,好似要夺了他的魂般,比昨晚偷吻要来的温润许多,连对方的气息都在唇间纠缠,他甚至感觉到了一股热情破风而来……
“嗷!!”皇甫的左眼瞬间肿的乌青……
好吧,看来那不是热情,而是杀气。
“本性难移!”打人的“凶手”冷冷的骂了一句,挣脱他的怀抱,利索的下了chuang,一路跌跌撞撞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皇甫揉了揉疼痛的眼睛……好歹自己也是个将军……大大小小的战场走了不知几槽,普通的小兵篓子哪里伤得了他!?果真是红颜祸水,祸水啊……这明明是唱曲儿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倪端
一大清早,热闹了一。夜的花街柳巷迎来了它最静谧的时刻,柳楼的一干小倌恩客们春花秋月了一。夜,此刻都早已安分的歇下。
可柳楼的老。鸨妈这一大早却怎地也静不下来,不知是吹的什么风,那大老板竟然老早就亲自跑来端端的坐着,指名道姓的要找伶,可昨个儿明涵跑来通报,说人给将军扣下了,这下可完蛋了,借她十个胆也不敢跑去将军府要人呐!
她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回廊上来来回回走上了几趟,不时地往流芳街哪个方向扫两眼,盼着人赶紧回来。
这不,才见那红漆镶了几条金边,四角挂着铃铛的马车在拐角处露了个头,就赶紧风风火火的招呼了一干人去后院门口候着。
马车细碎的摇晃着停在门口,明涵和染月先钻了出来,想要搀扶里头坐着的人,却不想那一向病弱的伶公子竟自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明明没什么表情,却又好像在隐隐压制着愠怒,让人顿觉一阵森然。
两个壮实的护院赶紧推开门来迎他进来,老。鸨却顾不得多少,凑上去语无伦次的道:“你你你可总算回来了…。。你赶紧的…。。”
伶冷冷的打断她:“王爷在楼上?”
平日里巧舌如簧的老。鸨在此刻却什么花样也讲不出来了,赶紧点头点的捣蒜似的,指着二楼一扇窗户急道:“在你房间里呐!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伶早就料到南宫怜会来等他,竟自穿过院子,快步往楼上走。
在他后头的老。鸨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赶紧闭上嘴一步不落的跟着,后面的明涵染月知道他是在将军府里受了气,也都噤若寒蝉的排成一串走在后头。
虽说这柳楼里最大的除了大老板就是老。鸨了,可撞上这伶公子生气的时候,任是天王老子也不敢武逆他半句话。这倒不是说伶公子有多大后台,他平日里也没什么架子更没什么靠山,对待下人也从不严苛,但就是这冷冷清清的性子,一旦骨子里强硬起来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伶一手推开。房门,就见南宫怜端着个白玉茶碗悠闲地坐在里头候着,见人进来了,这才挑着眉看了看,招手示意伶过来坐着。
伶递给明涵一个眼神让他催促众人退下,反手“砰”的一声扣上了门,也顾不得南宫怜张嘴欲言,就直直打断道:“南宫怜,这可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南宫怜笑笑,起身来翻过一个新杯子,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等等,先别急……你听我解释……”
伶接都不耐烦,只站在那里,直视他的眼睛,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打什么主意,不过就是想通过皇甫岚萧来除掉我罢了。”他沉默了一瞬,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压抑怒火似的用鼻子呼出一口气,接着带了点轻蔑的道,“你还是省省吧,就算是不要我的性命,你妄图通过皇甫岚萧来控制我,我也不可能就此为北凤卖命。”
南宫怜暗自叹气,解释道:“是是是,确实,当年在南乾你救过我一命,为了报答你我自然不会泄露你的身份,还答应在昨夜去将军府献一曲便找人帮你解毒,你要是觉得我想借机用皇甫的手除掉你也是无可厚非,但是,你觉得我南宫怜是那样以德报怨的小人么?”
伶依旧姿势不变,沉寂的看着他的眼睛。南宫怜可是朝堂上的老狐狸,心思兜兜转转的绕百八十个弯,自己带兵打仗行,可最讨厌的就是和人玩官场的心计,他自知自己在这一点上玩不过南宫怜,只等他继续说下去。
南宫怜接着道:“当然也不是说你想的就不对,我昨夜把你骗去,确实存了点让皇甫注意到你的心思。我杀不了你,却也知道你这人的能耐,你的存在是一个变数,而我身为北凤的王爷,自然不可能放弃北凤的安危尽心助你。”
他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坦荡,伶知道他还有下文。
果然,话锋一转,南宫怜一个“但是”,又道:“你身上中的这毒乃是苗疆毒王的秘药,一般太医根本没法子解的,不过有一个人却可以,你知道的,就是皇甫那个好兄弟……”
“那个解灵韵?”伶微微一皱眉,想到了一个人。
南宫怜点头:“不错,解灵韵早年在江湖上便很有名气,他‘医仙’的称号想必你也听过,从四年前起他与皇甫结拜为兄弟后就一直呆在岚军里做军医,现在也跟随着皇甫一道回到兰都,经他之手,你身上之毒定能根除。”
伶皱了皱眉,似乎在考虑他提议的可行性。
南宫怜见快要说动了,又接着趁热打铁:“这解灵韵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都请不动他,你若是接近皇甫,定能有机会遇上他,到时候再随意编上一个理由让他为你解毒,岂不是美事一桩?”
话是说的好听,但伶也不是傻子,冷道:“我可不会忘了还有皇甫岚萧在一旁盯着,我与他作对那么多年,自知他不是善茬,他对我来说,也是变数。”
南宫怜却笑了,嘬一口茶:“伶公子啊,你也不想想,我这里无人能解你的毒,你性命便只有四个月不到,而现在受毒的压制,你内力连两成都不到,在这才签了和平条约兵荒马乱的时候,要穿过重重戒备回南乾谈何容易?”
他转着手上的玉扳指:“假如被皇甫认出的几率是九成,你得以解毒的可能还有一成,若是你不去接触皇甫,那回南乾的的可能便是零。这么简单的道理,伶公子不会不懂吧?”
伶也自知他说的是对的,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一想到要去接触皇甫,就是……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别扭!
南宫怜看着他那厌恶的表情,不禁心思一转,露出几分耐人寻味的表情,道:“怎地?提起皇甫让你那么恼火?难道是昨晚……”
昨晚发生了什么伶在醉中自然不知,但今早那个忘情的吻还历历在目!他被那个男人给亲了!那男人还不知廉耻的把舌头也……
他苍白的脸上迅速泛起一片可疑的红晕,看得南宫怜一阵了然。
南宫怜狐狸一般的笑笑,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放心,我们都不说谁会知道?到时候你回了南乾,皇甫岚萧便和你八竿子都打不着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么一点小小的清白算什么?”
伶一怒,几乎是反掌就想把这人打出去,但身上内力已散,又虚弱无力,只得狠狠放下了手,转身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生硬回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考虑。既然无其他事,王爷请回吧!”
见他赶人,南宫怜也自知不可再触他逆鳞了,把喝完水的杯子轻轻扣回盘里,抱拳告辞。待信步出了房门后,看见伶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立着,背影透露出一股无力的颓然。
南宫怜掩上房门,叹了口气走下楼去。
何苦还在对南乾念念不忘呢?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疑虑
皇甫派了人去皇宫告假,没有上朝,理由是日夜兼程回京,舟车劳顿,需要好好休息。满朝文武哪有一个信的,只心里暗道,昨夜喝酒还喝的神采奕奕的,哪会说累就累呢?个个小心翼翼的抬头瞄着皇帝的表情,只见南宫熠笑得一脸暧。昧,又联想到昨日皇甫岚萧把伶公子给安置在府里,顿时心中了然,唯有暗叹皇甫不浅的艳福。
文武百官理所当然的认为皇甫还沉醉在温柔乡中,哪知此刻陪伴他的只有一条湿毛巾……
解灵韵把那块冷却的帕子拿下来,又重新从铜盆里捞起一块,拧干了水,掼在皇甫的左眼上。
他猝不及防,被那一下子惯的结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