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倾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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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大脑晦涩,一片空白,张了张嘴几次,才笨拙的发出几个音节:“我…。。”
皇甫道:“我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枭凌的人,你和玉衡卿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是我就是放不下你,伤害你的事,我连想都没想过……”你懂么?我对你的感情?
“……”
见他只呆愣着看着自己,皇甫却越说越激动,只自顾自的大倒苦水:“我知道你长年跟随在玉衡卿身边,你心心念念想要自解冥王之毒也是为了回到他身边对不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不惜性命的都要回去找他!?”
听到这里,伶心底又跳了一下:“等等…。。你说玉衡卿……?”
皇甫见他mo不着头脑的样子,心急之下脱口而出:“怎么?你不是玉衡卿的男chong!?”
原来……他还没有发现……
伶松了一口气,看来皇甫只顺藤mo瓜的猜对了一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误导着他的猜测渐渐偏离真相,但自己身份没有暴露终究是件好事。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男chong?”
“不是?那就是老情。人?”皇甫一脸醋意,“管你以前是什么的,你现在就只是我的!”
伶简直哭笑不得,但也不再解释,说多了只会越描越黑,这样的误会持续着也反而更好,反正自己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就算日后暴露,也不能算自己骗他。
“既然你都知道我是枭凌铁骑的人了……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伶道,“我是因得意外才流落至此的……在此期间绝对不会对你和北凤不利……但是我需要解神医帮我解冥王之毒……”
皇甫皱着眉道:“毒自然我会让他解……但有个条件。”皇甫指指他的鼻子,“解毒之后,你就留在我身边。”
“不可能。”伶冷冷的拒绝,“我必须回去!”
皇甫心底头那点小火苗又开始被伶强硬的态度煽动了,他现在只要一想起玉衡卿甚至眼睛都能冒火:“你不答应我就不给你解毒。”
伶咬牙:“那我唯求一死。”
“你!!”简直不可理喻!!
真的放着他不管让他自生自灭?可能吗?老子这是被你吃死了不成!?
皇甫气极:“你说说,那玉衡卿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做你现在落难至此,他可是一点动作也没有,完全没有来寻你的迹象,难不成是玉衡卿把你玩腻了,就丢了不管了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昏话!?”伶听他那刻薄的语气,一下挥开他的手,不住有些气恼。
皇甫见几乎都没什么情绪的伶居然生气了,以为是自己说中,心里就像堵了快石头般闷得慌,自顾自的接着说:“是了,难怪你还对他念念不忘!还为的他守身如玉!我猜你这冥王之毒,也是他为了摆脱你搞的吧?听他在外头的口碑还不错,想不到也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够了!你和他有什么仇?要那么诋毁他!?”
皇甫感知到了伶的怒火,像压抑在炉中的蒸汽般蠢蠢欲动,那种滔天的怒意似乎使得他这个久经沙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微微的压迫。
内心一阵阵酸意上涌:“想不到这份上了你还在护着他!?有仇?当然有!我和他之仇不共载天!”
怒火一冒上来,就忍不住的口不择言道:“你难道觉得一纸休战协议我和他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吗?你看看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你看看我那些战死沙场的士兵!你知道他的长矛之下有多少北凤的孤鬼冤魂!?难道那些仇就不是仇了吗!?”
这些话太重,重的他几乎承担不起……伶气势一弱,垂下眼:“他只不过是按照君主的旨意行事……君命难违!”
皇甫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压在chuang边,低沉下眼眸看着他,目光像野兽一般散发着侵略性:“错就错在他不择良主!跟了楼世珉那样一个昏君!整日沉迷酒色!让得摄政王冷御云把持朝政……你看看那个表面强盛的南乾已经腐朽成了什么样子!战乱饥荒不断!那些南乾无辜的百姓想要迁居北凤!竟被下令全部诛杀以儆效尤!”
他满脸轻蔑之色:“虽然我承认玉衡卿在领兵作战上很有一手,但对那昏君的残暴手段视而不见!不仅不理国内百姓的哀呼,还助长着冷御云的野心妄图往北凤扩张疆土!简直为虎作伥!侮辱了玉氏一门正直忠勇的名声!”
伶被他大声的斥吼怔的一钝,表情平缓下来,用手把他紧紧揪着自己的指头一根根搬开,声音却显得有些无力:“够了,别说了……你懂他的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够了……”
他近乎慌乱的想要逃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之间就这么沉默了下来,伶低垂着脑袋,手依旧死死扳着皇甫的手指,但整个脸都埋在了刘海黑色的阴影里,模糊的看不出表情。
皇甫见他垂着脑袋默默无声,四周寂静得使人觉得心跳都一片空洞,心里一沉,又冷静下来……再怎么说,最难过的一定是伶,他刚刚,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我……”皇甫忍不住把他的手握紧了些,即使披着厚实的被子,那只手,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加冰冷。
“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伶打断道。
皇甫深吸了口气,也明白今夜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只好蹙着眉垂眼心疼的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有情
皇甫岚萧坐在思归阁门外的台阶上吹着夜风,他扬着脑袋,手臂搭着膝盖,不住的沉重叹息,活了这二十五年来,头一次在情场上心乱如麻。
一边是北凤的忠义,一边是伶决绝的眼神,天平的两端,他都无法割舍。
他想,去他的玉衡卿!去他的枭凌铁骑!去他的南乾!
两人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里走马灯般的闪过……他知道他的冷清,了解他的骄傲,见过他的冰冷无情,也看过他的温然笑意,听得出他曲里的寂寞,明白得了他表情里的悲欢……
他确实在被这个人吸引着,一开始是皮相,然后再到曲子……不知不觉中,与他把酒言欢多少个日月,他只有在与这个人相处时才能将那份真性情展露无遗,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和伶在某些方面很像,有时听着他的话,就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内心一般,能够理解对方,知悉他的感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比和任何姬妾在一起都要放松,甚至不需要什么肉体的安抚,心里也会觉得满足……
他想要这个人,单纯的想要他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彼此扶持,共度一生。
没有任何的欲。望比这来的更加强烈了,甚至着了魔一般,在他心里凝成一股执念。
皇甫思考了许久,才慢慢的起身,踱着步子,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早,解灵韵在皇甫的催促下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伶正在明涵的服侍下穿好亵。衣,靠坐在chuang边。
解灵韵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搭着伶白。皙的手腕,闭着眼,在感受着脉搏跳动的节奏,时而微微皱眉,时而又抿抿嘴唇。
看诊持续了一将近个时辰,伶面无表情的仰躺着,一言不发,昨夜的事情使他有些尴尬,心底一片浮躁,甚至是看到皇甫的眼睛,他都会略显慌乱的错开。
皇甫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喂!灵韵,到底怎么样了?”
解灵韵眼皮都不动一下。
“你不是昨天就诊过了么!?”皇甫把语调提高了点。
解灵韵这才恍惚了一会儿,一脸淡然的道:“你以为昨日的脉象和今日会一样么?别那么急躁,死不了。”
他敛起袖子把手缩回来:“冥王乃是世间奇蛊,毒性很阴,我不敢妄下结论。”
皇甫皱起眉头:“……那怎样?能治么?”
“治当然可以。”解灵韵敛袖收回手,“只是,就像我之前说的……必须要找到养蛊人的血。”
他蹙眉道:“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将毒性暂时抑制起来,而想要彻底清除毒性……”
“要把那个人先揪出来么?”皇甫抚着下巴接道。
解灵韵点点头。
“这个人……”皇甫眼神撇向伶,“会不会是是玉衡卿?”
“不可能。”chuang上的人直接否认,快而笃定。
“那,你有什么线索么……?”解灵韵边写着药方子边抬起头来问。
伶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没有……”
解灵韵无奈的叹口气:“伶公子……我们这也是为了帮你……我从皇甫那里打听过你的来历,既然你是红妈妈从河里捞上来的,那必定是落水……也就是说,先被下了冥王,然后被推落水中,这又是下蛊又是落水的,总得有个人来做吧?那个人是谁,你不可能一点线索也无。”
伶垂着脑袋,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一下,是啊……怎么没有……
这也是他这几日前思后想,最不能释怀的结症所在。
当年那小鬼在一堆叫花子中间拳打脚踢的抢馒头,那种狠戾的眼神至今还难忘,看他瘦瘦小小,其实不过比自己小两岁,那时自己刚被提拔,就捡了他回去,教他读书习武,自己何时不是给予了他全部的信任!?可是,最后,却是他亲手……
他缓缓的说出一个名字,声音就和平时冷静,但却又像在喉咙里压了块石头似的:“洛青城。”
皇甫一愣:“洛青城?”
洛青城和贺遥曦乃是枭凌的两大副将,也是枭凌铁骑的核心。
伶微微的颔首:“他悄悄在干粮中下了冥王,然后在毒发之时将我从风定崖上推落。”
“难怪会落到江里去了……”吹着药方上未干的墨迹,解灵韵一脸了然的表情。
“那你怎么就肯定这不是玉衡卿指使的呢?他不是玉衡卿最得力的部下吗?”皇甫一直对伶维护玉衡卿的态度耿耿于怀。
伶无奈,既然你就爱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就慢慢吃去吧……谁叫你说那么多玉衡卿的坏话:“玉衡卿?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没看到他对玉衡卿有多忠心耿耿么?这次和解结束之后,还亲自带士兵护送玉衡卿回北凤雒城,前几日有消息传出说玉衡卿染了重病,被接入宫中静养,他可是寸步不离的守在chuang前,还亲自端茶递水!”皇甫颇为酸气的皱着眉头,斜眼观察着伶的反应。
不料闻言之后,chuang上躺着的伶却吃惊地从chuang上挣扎起身,用手肘撑住半起的身子:“你说什么?玉衡卿在雒城?”
这怎么可能!?明明……
皇甫抱起手臂:“确实是真的,两个月前回的雒城,倾城迎接呢。”
伶眼底升起一丝暗沉的担忧,玉衡卿不合时宜的出现在雒城……
洛青城,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还是说,幕后另有其人?
他被人算计了,而且还被莫名的ding替,局势已经不能再糟!无论背后那个有心人在谋划着什么,他都必须活着回去,不仅是为了报仇,更要把一切查的水落石出……绝对,不能威胁到义父的安危!
伶一手顺势在chuang边撑起身子,着翻身。下chuang,郑重抱拳一跪:“还劳烦解公子一定帮在下压制冥王之毒,解公子今日救命之恩,在下来日定全力相报!”
站着的两人都被这阵势唬的一愣一愣的。
解灵韵绰绰诺诺的答着好,赶紧截住他把他扶上chuang,皇甫站一边直眨眼,怎么?就这么把他无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无奈
接下来的几日,解灵韵便日日来为伶看诊,冥王这蛊性在解灵韵看来也不算难题,央了皇甫去宫中寻得几味珍贵的药材,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全部压制住,只是几个月的毒发使得伶的心脉落下了病根,内力一时难以恢复,需要每日施针活血化瘀,又要辅助以按摩。
初春已至,只天气还带着些薄凉,成功压下了南宫熠逃跑的消息,兰都的大街小巷,人群依旧熙熙攘攘,可小皇帝一逃家,皇甫的事物不知忙了多少倍,又要时时应付着老丞相一党的阴风鬼火,但还是每日都坚持着来看伶,像个小厮一样的端茶递水,捶腰捏腿,殷勤备至,次次都惹得解灵韵调笑一番。
今夜的月亮很圆,月光毫不吝啬的洒在落画苑的石桌椅上,伶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琴弦,皇甫热了壶酒,倒在小杯子里,抬手自然而然的喂他喝一口,又自己压着那唇印抿一口,就仿佛唇齿都留上了他的味道……
一如既往的沉默,却少了几个月前的尴尬和生疏,此时的一语不发,反而成了一种默契,一种习惯。皇甫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盯着伶淡淡的表情,在月亮的清辉下镀上了一层白光,他身上一席白衣胜雪,银边滚绣,出尘离世。皇甫忍不住抬起手来抚过他耳畔的碎发,伶微微一怔,却没有再阻止。
皇甫得了便宜还卖乖,嘿嘿傻笑两声:“我说,前些日子我提的建议你考虑了没有?毒解了,就留在我身边如何?”
“唯此一条,恕难从命。”伶抿了抿唇角,摆了琴在一边,抬手示意皇甫给他递酒。
皇甫这几日做惯了贴身小厮的活计,熟练地提起酒壶,早料到了他的回答,也不恼怒,边倒酒边调笑:“真唯此一条??那也就是说,央你侍寝你也同意了?”
伶脸一红,支吾了一声说不出话来,只把头扭朝一边,捏着杯子的手微微一蜷。皇甫盯眼前人看似冷静实则无措的模样,突然意识到,这人看似冰冷,其实,出乎意料的容易害羞。
突然就觉得这性格有些小小的可爱……
皇甫忍不住笑了笑,也不再逼问,只转移话题问道:“那等你伤好之后,如果我让你走,你还会回枭凌去么?要去找洛青城报仇?”
“自然要去找洛青城讨个说法,至于会不会先回枭凌,还得看情势吧。”还不方便就这么明着杀回去,也许暗中调查更为有利。
皇甫悄然叹息一声,今日倒是把酒言欢,可到了那个时候,还不知他们会不会在战场上相见,那时,又将是怎样的光景?那夜他独自一人思考良久,也试着想过无数的办法把人留在身边,可是,他却硬不下那份心来亲自折断他的羽翼。
他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