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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熏风-第53部分

小说: 熏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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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大人。”田福安走到天牢里晏敏住的那一间门前。晏敏盘坐在牢房里闭目养神,神态平和。
  
  “晏大人,我奉陛下旨意来给您送来些宫里的点心。天牢里的食物粗糙,陛下怕您吃不惯……”
  
  “谢谢田公公,不必了。”
  
  “大人这是何苦。”田福安叹气:“天下间有多少人为沐天恩耍尽手段,而陛下一直对大人情有独衷……”
  
  晏敏充耳不闻。田福安也不是第一天识得他,晓得这些话他不想听,多说也无益。只是……
  
  田福安清了清嗓子:“有几人能得陛下亲手替他换鞋,又有几人能让陛下牵手游园。大人昏迷时,陛下片刻不离身边,执手相看。陛下这一遍情真意切换不来大人分毫情意么?”
  
  晏敏依旧不动。
  
  “纳木尔王子已死,大人又何必固执……,欢爱这种东西……”
  
  “公公也懂欢爱?”晏敏不急不缓的反诘了一句。
  
  田福安被噎,无语应答。往牢里看了一眼,摇摇头:“大人心意已决,老奴也不再多说了,请自保重。”
  
  田福安的脚步渐渐远去,晏敏倚着墙,身子萎顿下去。虽然已经到了暮春时节,入了夜依旧清寒,牢房的地面上升起阴冷的寒气,透过草垫直入骨髓。犹记得在斯兰时身陷冰窖时的情形。司马空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晏敏眉头紧蹙,眼角发酸,双手穿过地上的草垫抠住冰冷的青石地板。他当时只回应了司马空一句:匈奴不灭,何以为家。司马空笑而不语。现在匈奴已灭,斯人也没。世事总好像是一抹冷嘲。坚持和毁灭,原都是在一线之间。欠下他的,只用一条命能还得清么?
  
  田福安走到天牢外,看着伫立在夜风中的郦宸风,拱手:“陛下!”
  
  “他吃饭如何?”
  
  “正常。”
  
  “气色怎样?”
  
  “还好。”
  
  “离了朕他便一切都好。”郦宸风阴戾的笑道:“他想求死,朕就遂了他的心愿。”
  
  “陛下……”田福安惊了惊。
  
  郦宸风甩袖坐上轿子回宫。
  
  闻到饭菜的香气,晏敏坐直身体:“奶娘。”
  
  奶娘将小碗鸡汤从牢门外递进来,闷不吭声。晏敏爬到牢门跟前,食盒里还有几样家常小菜在面前一字摆开后,郑武把筷子碗递进来,奶娘倒了一杯酒给晏敏:“敏哥儿,吃饭。”
  
  晏敏心里一紧。自入天牢已经十来天,奶娘和郑武都是头一回进来。一进来奶娘没有骂他,也没有骂郦宸风,只摆好饭菜叫他吃。晏敏吁了口气,接过酒杯将酒一口饮尽,笑了笑。以郦宸风的性子,兴许也该结束了。
  
  “这酒怎么样?”奶娘也笑,淡淡的,像是在掩饰。
  
  “好酒。”晏敏赞了一句。世上最好的酒已经喝不到,余下的,无论是什么酒喝到嘴里统统都是同样的滋味。
  
  “再来。”奶娘坐在牢门外,拿过他的酒杯,又替他倒了一杯。晏敏接过酒杯又一口饮尽。连饮了三杯,晏敏放下酒杯,端端正正的跪在牢门前,对着奶娘磕了三个响头。
  
  奶娘坐在地板上,强作笑脸。
  
  “郑武。”晏敏转向一边的郑武,冲他拱手。
  
  “大人。”郑武跪在晏敏跟前。
  
  “你跟了我也有五六年了,出身入死。晏敏也无以为报,我敬你一杯酒,聊表谢意。”晏敏拿着酒杯将一杯酒敬花郑武。郑武看了奶娘一眼,接过酒杯,饮尽。
  
  “奶娘孑然一身,含辛茹苦照顾晏敏许多年。晏敏本来该替她老人家养老送终,结果看来我是要先她一步了。我去之后,奶娘只有托你代为照顾。”
  
  郑武连连点头:“我必对奶娘如我自己母亲。”
  
  晏敏又倒了一杯酒敬郑武:“谢谢你。”
  
  郑武接过:“大人放心。”
  
  晏敏松了口气,再对奶娘又磕了一头:“敏之不孝。”
  
  奶娘吸吸鼻子,吐气笑道:“这是你们晏家男儿的宿命。也好,日后就再不用被那皇帝呼来唤去,餐风宿露。吃饭吧,把汤都喝光,一会儿都凉了不好热。”
  
  晏敏点头,端起鸡汤喝了个精光,又每样小菜都吃了几口,放下碗筷:“好吃。”
  
  奶娘低头轻轻擦掉眼泪,还要劝晏敏多吃一点,走廊里响起一串细碎的脚步声。奶娘回头看到丁禄拿着一道圣旨朝这边走来,他身后的侍卫端着一只酒壶。奶娘瞪大眼怔忡的看着,丁禄走到牢门前停下,狱卒拿着钥匙打开牢门上的锁链。
  
  “晏敏接旨。”丁禄面无更让看着晏敏。
  
  晏敏跪好接旨,丁禄慢慢展开手里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没有大理寺审案,无凭无据,谋逆罪从何说起?”奶娘扶着牢门大声喊:“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姓郦的皇帝统统言而无信……”
  
  丁禄读完旨,把圣旨交到晏敏手里,清冷的看着奶娘:“轰出去!”
  
  两名狱卒拉着奶娘和郑武往外推。郑武气不过,回手掀翻一名狱卒。晏敏低吼了一声:“郑武!”
  
  郑武顿住。
  
  “奶娘就拜托你了。”晏敏拱手。郑武无奈的搀着奶娘被狱卒驱赶着,离开天牢。
  
  丁禄退了一步,身后的侍卫将酒壶放到桌上,倒了一杯酒递到晏敏手中:“晏大人请……”
  
  晏敏握着酒杯,嗅到里头砒霜的气味。他弯起嘴唇,眼睛又似乎能看到,司马空的脸浮现在眼前。眉骨很高,眼窝很深,鼻梁又直又挺,嘴唇衔着淡淡谑笑。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晏敏心中默念着将酒杯举到唇边。若是能将这酒换成了熏风就再美也不过了。
  
  “叮!”晏敏手中的酒杯被什么东西打翻。众人惊了惊,还没回过神,守在牢门前的四名侍卫硬绑绑的栽倒。
  
  “快快,有人劫狱!”丁禄回过头看到一个黑衣人走进牢房,惊慌失措的大喊。守在他身边的两名侍卫还来不及拔刀,黑衣人刀峰凌利,那两名侍卫没抵抗住两个回合。
  
  丁禄看着面前的死人,吓得摊软在地上,抖擞着下巴:“大……大胆……”
  
  黑衣人提着逼近他。晏敏伸手挡住黑衣人:“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收起刀,没有说话,拉起晏敏的手往牢房外走。
  
  “来……来人……”丁禄摊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喊。
  
  晏敏抽手:“我是罪臣,不能走……”
  
  身后一记重击,晏敏身子软软的滑下去。黑衣人将他扛在肩上,飞速离开天牢。 

作者有话要说:结果还有一章……




74

完结 。。。 
 
 
  七十四、
  
  晏敏感觉身体轻轻的飘摇晃荡,有很重的不实感。撑着手臂身下是木板,坐起来,下边又轻晃了两下。听到船浆激起的水声,才醒悟自己身在船中。
  
  “这是在什么地方?”晏敏伸手摸着四周,厉声问正在划浆的那个人。只是一艘小篷船,船篷不高,坐直身体头就快碰到顶。狭窄的船舱内还浮动着幽幽兰麝香气,不像是寻常渔家的船也不像是摆渡用的船。
  
  那人不吭声,继续有节奏的划浆。晏敏摸摸后颈,还隐隐有些疼痛。按照这个疼痛的程度,他大概昏睡了两、三个时辰。两、三时辰内若是骑马,能到的有水的地方应该是京城以南四百里之外的小满河。晏敏挪动身子走到坐船头坐下,伸着手探到水里。河水还有些凉,刺得人更加清醒了些。
  
  “多谢这位侠士相救,你我素昧平生,为什么要救我?”晏敏靠着船舷斜着身子问船尾摇浆的人。
  
  那人依旧不答。
  
  晏敏伸手进水里:“如果你不说,我就翻身跳下去。”
  
  那人微微吃惊,掠身到晏敏的面前拉起他探进水里的掌,用手指在他湿淋淋的掌中写:“不要。”
  
  原来是个哑巴。晏敏皱起眉:“谁让你来救我的?”
  
  哑巴静静的蹲在晏敏面前,好一会儿才从衣服里摸出一只玉放到晏敏手里。晏敏摸在那块玉,玉质温润,雕工精细。鸾凤齐鸣纹环绕在四周,一面的正中用汉文和斯兰文写着“天作之合”,另一面用汉文和斯兰文写着锦城公主和多罗伊的名字。
  
  晏敏吃了一惊,能有这种东西的人,只有可能是……
  
  那人又在晏敏的手心里写:“不要死。”
  
  晏敏怔忡的坐在船里,哑巴又回到船尾去摇浆。船行了又约摸两个时辰到了一个小小的渡头。哑巴拿着一顶斗笠盖在晏敏的头上,拉着他往在僻静我小路上行走。哑巴好象还有点瘸,脚步一轻一重,身法倒也极灵活。走到路边的一间小屋,哑巴拉着晏敏进去,递给他一身粗布的干净衣裳。
  
  晏敏依着他刚把衣服换好,远远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哑巴冲进屋子拉起晏敏往外跑,刚要上马逃走,一阵乱箭雨点一样的射过来。哑巴用身体护住晏敏,变听到一声闷响,一只箭射破了衣服,划破皮肉。晏敏耸起眉。马蹄声到近前,哑巴腾得站起来一手拉着晏敏,一手挥舞着刀,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他跨马逃走。哑巴的这匹马脚力也极好,负着两个人的重量,还是将身后那些追兵远远的抛在后边。
  
  不敢在显眼的地方落脚,两人停在一遍小树林里。夜间清冷,哑巴起了堆火,在火堆边铺了个位置让晏敏坐。晏敏一恍神,恍惚间又记起在萨拉山冰冷的雪峰上。不能生火,司马空捡了好些树枝,把衣服铺在上头让他睡。他也很冷,于是两人挤在一起,相拥暖。
  
  眼角微微湿润,手指落到他的眼角,晏敏蓦得用力一推,哑巴被掀翻在地。哑巴爬起来没有理会晏敏,坐在火堆边拔下肩上的箭。
  
  晏敏摸到从他身上拔下来的剑,上头刻有禁军的标志。他眉毛跳了跳,仔细听着哑巴的举动。哑巴动作有些粗,将金创药整瓶洒在伤口上,又从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来包扎伤口。晏敏摸到他身边:“我帮你。”
  
  哑巴闷闷的抬起头把裹了一圈的布片两头递到他手里。晏敏接过来,仔细的缠好,用力扎紧。哑巴咝了两声。
  
  “疼?”
  
  哑巴拉过晏敏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不。”
  
  晏敏轻轻的吐了口气,哑巴又坐到他身边,继续在他手心里写:“对不起。”
  
  晏敏苦笑:“陛下这是何苦。”
  
  哑巴怔怔然。晏敏拱手:“请陛下回宫吧,晏敏可以跟您一起回去喝下那杯毒酒。”
  
  “你怎么听出来是朕的?”郦宸风幽冷的看着晏敏:“为了不让你分辨出是朕,朕带着麝香混淆你的嗅觉,朕还故意装成是瘸子让你听不出我的脚步。不说话,让你听不出我的声音。”
  
  “陛下虽然做了改变,但从您的脚步依旧判断您的身量。晏敏十三岁进宫至今,陛下总怕晏敏绊倒,喜欢牵着晏敏走路。您手中的掌纹,我了然于胸。”
  
  郦宸风微微一怔,旋即苦笑,举起手掌看自己的掌纹:“连朕自己都不熟悉自己的掌纹,你却能了然于胸。你那么熟知朕了解朕,为什么不可以跟朕一起。只要你能留在朕身边,便是要朕把江山分你一半,朕也毫吝惜。”
  
  晏敏盘坐,双手放在膝上摇了摇头。
  
  “朕到底输他哪一点?”郦宸风暴躁的提着晏敏发髻逼视他的脸:“他可以给你的朕统统都能给你。”
  
  晏敏轻笑:“陛下一定拿不出一坛熏风。”
  
  “熏风?熏风是什么?”郦宸风咬着牙:“朕派人去找。”
  
  “熏风是只有司马空才全酿的酒。”
  
  郦宸风怔忡,良久才呵呵的干笑了一串,将刀抵住了晏敏的脖子:“看来朕只能杀了你。”
  
  晏敏面朝郦宸风宁静的等待死亡。只有死后,才能见到司马空。
  
  郦宸风无力的抽刀:“你以为死了就可以跟纳木尔在一起了?朕偏不杀你。”
  
  晏敏不以为然。
  
  郦宸风收刀回鞘:“你走吧,我朝从来都不曾出现过那个叫晏敏的人。”
  
  晏敏蹙眉。郦宸风又笑了笑,乜斜着眼:“落苍山虽高,你觉得以纳木尔那样的高手掉下去,会死么?”
  
  晏敏微微一惊。
  
  郦宸风瘪瘪嘴:“朕派人下去找过,下头有很多残缺的尸骨。有些被野兽吃掉了脸,有些被虫儿咬空了肚肠。不知道里头有没有纳木尔的。兴许已经被野兽啃食也未可知。”
  
  晏敏全身发麻,额头上浮起密密的冷汗,身体微微颤栗。
  
  “去找吧,也许你能找到他,向他解释当日的一切都是朕一手策划的阴谋。也许你永远也找不到。朕祝你这辈子都找不到,让你活着体会着那种噬骨的疼痛。就像朕每日所受。”
  
  晏敏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郦宸风怨毒的看了他一眼,跳上马背远去。
  
  ***********诅*咒*盗*文*君*吃*泡*面*永*远*没*料*包*,*上*厕*所*永*远*没*手*纸*,*所*有*的*洞*洞*找*不*到*棍*棍*,*所*有*棍*棍*找*不*到*洞*洞*,*已*经*找*到*的*都*会*软*掉*******啊如此华丽的分割线,我头一回用,请大家不要介意**********
  
  司马空呆坐在简陋的屋子里,脑子里那些凌乱的画面渐渐拼接起来。如梦幻泡影,又似真实经历。他回头看晏敏,黑漆漆的屋子里,晏敏的脸上有两道浮光。司马空伸手才触摸到,晏敏退了一步。司马空呆滞的站在屋子里,看着他的脸,心像是被一跟绳栓住,微微牵动。从看到他的那一眼起,就觉得他跟自己似乎认识,却不知道这里头的根已经埋得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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