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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熏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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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落雪和田福安退出御书房。
  
  “坐吧。”郦宸风看着司马空。
  
  “谢谢。”司马空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郦宸风仔细的打量司马空的脸,粗犷不羁,又掺有少许汉人的柔和。
  
  “皇帝陛下找我有什么事?”司马空坐得正而八经得觉得有些不自在。
  
  “朕跟王子还没有好好的说过话。说起来还是亲戚一场,你又帮了朕许多忙,朕心中有愧。”郦宸风敷衍着笑意。
  
  “皇帝陛下太忙了,我又是在野的闲人一个。”
  
  “新房子还满意吗?”
  
  “那么好的房子给我实在是太浪费了,请陛下收回吧。广厦千间夜眠三尺,我对于住在哪里没什么要求。”司马空淡笑。
  
  “那怎么可以,纳木尔王子也是一国王子。”
  
  “我早不是什么王子了,陛下不必那样礼遇。”
  
  郦宸风笑了笑:“虽然这么说,但你终究是上一任斯兰王遗诏中要传位的那位王子。若非撒蒙从中作梗,今天便是国主和国主间的对话。”
  
  “陛下实在是太抬举我了,不知陛下有何吩咐?”司马空耸着眉看郦宸风。
  
  郦宸风也懒得跟他再兜圈子:“王子虽然现在已经离开了斯兰,听说在斯兰国内还有相许多拥戴王子的贵族。”
  
  “呵,都是些脑筋转不过来的老人家。”
  
  “想必王子也知道,朕的皇长子被掳去了斯兰。”
  
  “嗯,有所耳闻。”
  
  “大郢与斯兰必有一战,这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郦宸风的脸变得越来越冷。司马空也明白郦宸风要跟他说什么。
  
  “纳木尔王子是斯兰的王子,却也是大郢的皇亲国戚,这里是你母亲的故国。那时你会站在哪一边?”
  
  司马空思忖了片刻,吁了口气淡淡道:“我已是山野草莽,国家兴亡盛衰都是天命,与我无关。”
  
  “那是否说,就算朕灭了斯兰,王子也不会理会?”
  
  司马空微微蹙眉:“成王败寇,你可以打败撒蒙,但请放过斯兰百姓。”
  
  郦宸风幽幽一笑:“那是自然,朕也非暴君。不过界时,还请王子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司马空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王子可否给朕一个信物?”郦宸风道:“大郢已经被乱臣贼子摆布得太久了,所以请不要怪朕狭隘。”
  
  司马空想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一只玉佩,是锦城公主和亲的嫁妆。云纹上刻着锦城和斯兰王多罗伊的斯兰文名字,是他母亲的随身物品。
  
  郦宸风满意的点点头:“朕相信王子是个言出必行的磊落之人。”




58

请求 。。。 
 
 
  五十八、
  
  “去了哪里?”晏敏坐在房里听到司马空回来的声音。
  
  “幽会。”司马空嘿嘿一笑,走进到晏敏身后勾住他的腰将他揽入怀中。
  
  晏敏眉心又开始打皱。司马空伸手按住:“怎么,吃醋?”
  
  晏敏冷笑:“岂敢。”
  
  司马空捂着晏敏冰冷的手捂在手心里搓了搓又亲了亲,然后闭上眼睛,额头顶着晏敏的额头露出疲惫的气息。
  
  “怎么?”晏敏感觉到一丝异样。
  
  “跟我一起走。”司马空低声说。
  
  “呃……”晏敏不知所措。
  
  “匈奴不灭,何以为家。严淮良已经死了,西戎、白夷一时也不会再来进犯……,你要做的事还没做完么?”
  
  晏敏嚅嗫着嘴唇,有些迟疑。
  
  司马空幽幽的叹了一声,松开手。
  
  晏敏微怔,极少听到司马空叹气。他一向乐天知命,就算是性命攸关也从来都是笑盈盈的。
  
  “司马空……”晏敏慌忙伸手拉住他:“我……”
  
  “大人,该用晚饭了。”下人站在院子里喊。
  
  “哦。”晏敏应了一声,拉住司马空的手:“吃饭。”
  
  司马空跟在他身后去偏厅用饭。奶娘端着热气腾腾的汤替晏敏和司马空都盛上:“这么冷的天,喝些羊肉汤暖和。敏哥儿要多喝。”
  
  “嗯。”晏敏应了一声,端着汤吸了一口。司马空比往日沉默了许多,连奶娘都觉得有些奇怪。吃罢了晚饭,他便起身回他住的那间院子,没听到出来的动静。
  
  “这司马王子是怎么了?”奶娘抱着晏敏冰冷的脚放到热水里。
  
  “不清楚。”晏敏低着头。
  
  奶娘摇了摇头,叫他自己烫脚,抱着手炉把被替他烫被子,一边烫一边唠叨:“娶个媳妇吧……”
  
  晏敏不吭声,奶娘又叹气,不晓得他竟然想怎么样。烫罢了脚,全身热了起来,坐到床上,奶娘替他掖好被子后端着水盆出去。晏敏蜷在被子里,才烫温的被子不一会儿又凉了,像躺在冰窖里。记起在斯兰时,跟司马空一起躺在冰窖时也比这暖和。
  
  “匈奴不灭,何以为家”,当时是这么跟他说的。但眼下虽然内忧外患只是暂时平定,大郢的根基还是太浅,经不起风浪。若是就这样拂袖而去,总觉得还欠了些什么。他起身披上狐裘跳到司马空的院子。从窗子跳进去,便听到司马空均匀的呼吸声。只是听听,心里就是一阵暖。他小心翼翼的摸到床前,立足未稳,司马空握着他凉凉的胳膊将他拉到床上,压在身下用被子严严实实的裹起来:“怎么?”
  
  晏敏脸皮发热:“我是来问问你究竟怎么了?”
  
  司马空将他冰冷的身体捂在怀里,倒是真跟凌落雪说的,像块冷玉似的。不过玉质脆而僵硬,怀里的人柔软带着香气。司马空捋开他的头发,吻着他的嘴唇:“想我?”
  
  “只是问问你怎么了?”晏敏坚持不松口:“吃饭时也不说话,连奶娘都觉得不寻常。”
  
  司马空温热的手伸到衣服里面捂住他冰冷的小腹。晏敏脸皮发热,伸手去推他,两只手都被司马空抓住压过头顶。
  
  “我……”
  
  话没出口被堵在口中,霸道的亲吻每一次都叫晏敏十分被动,整个身体都在他的引导下情&欲贲张,双臂情不自禁抱住司马空的脖子。司马空捻揉着他胸前的突起,托起他的双腿慢慢进入。晏敏咬着唇,不肯出声。
  
  “喊我巴赞……”司马空的舌尖挑逗着胸前的突起。
  
  “巴……巴赞……”晏敏抱着他滚烫的身体。
  
  司马空突然用力,钝匕直没到底。晏敏低声大口的呼吸,情&欲的快感早已压制了心里的羞耻感,随着他迎送进退。
  
  身体蜷在司马空的怀里,温暖的胸膛使得整个身体都暖起来。晏敏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加贪恋司马空的身体。司马空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亲吻,耳鬓厮磨。
  
  “你是怎么了?”晏敏摸着他的脸颊问。
  
  “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如果同斯兰开战,我希望领兵的那个人不是你。”司马空低声说。
  
  晏敏怔了怔。
  
  “我只求你这一件。”司马空在他耳边低声说。这种低声下气的语气,也确是头一遭。晏敏思量了片刻,所有能为司马空做的事情,似乎也只有这件。他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司马空这才将整个肩膀都松了下来,抱紧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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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年关,天气越来冷。司马空坐在天寿山孝景皇帝陵前,对着之前埋下的锦城公主的那个小土包洒了一杯酒:“年关,汉人都喜欢过年。你跟我讲过好些汉人过年的事,这回我就过个汉人的年。”
  
  寒风飒飒,参天古木的叶子都落得差不多,放眼望去,说不尽凄凉。司马空坐在坟包前:“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让你见见他。虽然未必是你喜欢的,但是是我喜欢的,所以你也必须喜欢他。”
  
  寂寂无声,司马空笑了笑又往坟上洒了一杯酒:“改日再来看你,若是能够,我就带他一起来。”
  
  走到天寿山山脚唤来马,正要回去,路边一串急急的马铃声。司马空让开道,看到一辆马车往京城一路飞奔。马车极简陋,跑了一会儿轮子陷到土坑里。马夫很丧气的大声喝斥着马,挥舞着手里的马鞭。突然,一个人被从马车里头踢出来,跟着一个红衣的女人跳出来,手上脚上都锁着链子。她用链子当武器勒死那个被她踢出来的人,把起头看着司马空。司马空看着这张狼狈不堪的脸,又是凌落雪。
  
  “救我。”凌落雪对他大声喊。
  
  马车夫举起刀子从背后砍来,司马空飞出一颗泥丸打落他手上的刀。凌落雪捡起刀子捅伤马夫的腿。司马空提起她横放到马背上,朝着京城飞奔。凌落雪开始还挣扎,不一会儿没了动静。司马空将她翻了面,她嘴唇发紫是中毒的症状。他瘪着嘴看到不远处有间土地庙,便提着凌落雪进了土地庙。看了一下脉象,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他运功将内力灌入她的身体,将毒逼出来。嘴唇由紫变白,凌落雪软软的倒在地上。司马空打量着她手脚的铁链,捡了块石头将铁链砸开。凌落雪睁开眼,冷冷的看着他。
  
  “对待救命恩人就用这样的表情?”司马空捡了点树枝回来燃了堆火。
  
  “不要指望我谢你,我能这样,都拜晏大人所赐。”凌落雪冷眼看着司马空。
  
  司马空耸眉。
  
  “将一个人不留痕迹的抹去,是晏大人最拿手的本事。现在他自己不做了,全都交给我来办。”凌落雪冷笑了一声:“你功劳不小,他这样冷酷的人竟然不想杀人了。”
  
  司马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休息休息,这里到京城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应该没什么大碍。”
  
  “司马空!”凌落雪叫住他:“你就这样把一个虚弱的人放在荒山野岭?你刚才没杀了那个马夫,如果他找过来怎么办?因为不是晏大人,所以你这么不在乎?”
  
  司马空挠了挠下巴:“我去捡些树枝吧。”
  
  把火挑得旺了些。凌落雪坐在火堆边运功调息,回过神来:“冒大将军的表弟囤积粮食,哄抬粮价,搞得陆州饥民造反。本来是要做成他被饥民杀死的假相,结果没想到他请了个高手护卫,把我抓住,要送到京城交给冒大将军。”
  
  司马空兴味索然的拨弄着火堆。
  
  “司马空,你为什么还留在京城?难道你喜欢京城?喜欢这里遍地的血腥,那么多人明争暗斗的地方?”
  
  “不劳操心。”司马空玩着手里的树枝。
  
  “司马空……”凌落雪扶着他的胳膊:“他不会跟你走,他会助皇上除了冒大将军,平了斯兰,他会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我可以啊,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跟你云游四海。”
  
  司马空皱皱眉:“我看凌姑娘也差不多了,可以自己回京了。我先走了。”
  
  “司马空。”凌落雪负气的抓着地上断掉的铁链扔向司马空。司马空身子一偏,避过。
  
  “你会后悔的。”凌落雪咬牙切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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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福安给郦宸风换了杯热茶:“晏大人还跪在外头呢。”
  
  郦宸风皱着脸不吭声。
  
  “今天一杯热水洒在地上都马上就冻上了,晏大人这身子又单薄,怕是扛不了多久。”田福安细声说。
  
  “他自己要跪,让他跪。”郦宸风冷着脸。才跟晏敏说但愿今年风调雨顺再丰收一年,秋季就有本钱跟斯兰好好的拼一场,他就请辞。说等到天稍暖些去岭南接父母的遗骨回老家安葬,再守孝一年……
  
  必定是司马空跟他说了些什么。郦宸风一想到司马空心里就是一抹恨。
  
  田福安看了看郦宸风又走出来看晏敏,他跪在福宁宫门前,脸色白的发青,全身瑟瑟发抖。
  
  “晏大人,起来吧。要是冻坏了,别说去岭南了,哪儿你都去不了。”
  
  晏敏跪在外头一动也不动。田福安挥手,让丁禄抬了只火盆过来。晏敏把火盆推开:“不必。”
  
  话音未落,身体僵直的倒下去。




59

伤 。。。 
 
 
  五十九、
  
  温热的汤从喉咙里灌进去,滑到胃里再慢慢的向四下漫延,身体渐渐有了暖意。晏敏恢复了一点知觉,手被人握着来回揉搓。不像是司马空那样温暖有力的手,搓得手背生疼手心依旧冰冷。他厌恶的抽手,又被拽回去。
  
  “醒了?”郦宸风在耳边问。晏敏皱皱脸,推开身上厚厚的被子撑着手坐起来,摸到丝滑的袍子上绣的龙纹。扶着额头怔忡了片刻,突然回过神,自己不合时宜的躺在郦宸风的怀里。他慌忙从御塌上滚下来,跪在地上:“臣罪该万死。”
  
  郦宸风挑着眉:“起来吧,不怪罪你。”
  
  晏敏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陛下……”
  
  郦宸风一听他这声音,就知道他又要说去岭南带父母遗骨的事。拂袖站起来:“回去吧,天太冷了你这身子扛不住,朕也累了。”
  
  “陛下!”晏敏固执的跪在地上。
  
  郦宸风看着他绝决的脸,明明色如死灰,灰里还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突然恼了,把书案上的折子扔了满地,惊得一边的宫女太监全都跪下来。
  
  “陛下陛下,口里喊着陛下,心里去没有一点念着朕的地方。这么些年朕待你差了么?才不过替朕剪除一个严淮良,退了一个西戎,便觉得自己功高至伟,要急惶惶的急流勇退了?朕以国相托,你却只念一己之私。朕的儿子还押在斯兰,你都当做看不见了,还敢在朕面前口口声声说自己忠心,你忠的哪门子心?”
  
  晏敏紧着眉不作任何辩驳。郦宸风重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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