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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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罗姬目光始终停留在床上之人,幽幽道:“我身份低微,入宫时不过是个婢女,后有缘与瑾郎相识,后宫明争暗斗。他表面对我冷淡却是真心待我。人们都说他是昏君,可在我眼中他不过是个我所爱的平常人罢了,只是错生在了帝王家就要背负那些虚华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天下,我和瑾郎想要的不过是普通人家的生活。呵呵,他还曾许愿要在城外置处别院,取我的名字,只属于我们的家。还要生一堆娃娃,这是不害臊。。。”她像是陷入了甜蜜的回忆,“如今我却盼着能这样做对鬼夫妻也是好的吧。”
梵音的事已解决不想多逗留,打算离开,又被罗姬叫住:“你不是想救他吗?我虽放过了他,可还有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他终是活不长的。”
梵音没有回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八章 江山祭(2)
近日宫内人心惶惶,众口难挡,倬王被夭邪附体之说被人传开,大家只敢私下议论都是心照不宣罢了。并且让人诧异的是,墨晻的身体居然有了起色,甚至可以下床了。不少人心里惶恐都认为那是回光返照,极为不利。可唐瑶的心里却升起一丝希望,也许真的会好起来。
墨晻的性情也渐渐恢复往昔的沉静温和。这日天气不错,难得墨晻想出去走走。唐瑶扶他到御花园,两人却是一路无话,坐在亭中许久,终是墨晻开口叫人取了把琴来,对唐瑶说:“在唱一次那曲,可好?”
唐瑶有些惊讶,转而是难以抑制的欣喜。听见从墨晻指尖流出的曲调,他还记得,他还记得那日自己随口哼起的小曲,不由已跟着唱了起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临安城的雨总是细软如丝,她陪小姐出门,却是遇见了这个云淡风轻的男子。只一眼,她便发现自己陷进去了。本以为只是段没有交集的单相思,后来知道那竟是自家小姐的未婚夫,当今倬王。她更是将这份思恋硬生生藏进心底,就如这雨静谧无声却留痕。这门婚事本就是老倬王生前与唐家定下的,天下分裂,诸侯称王,谁都想借助外力强大自己,与武林大家结盟已是最常见的。
当夜小姐从老爷房里出来,一脸的忧愁。从那以后整个人变得越发安静,终日郁郁寡欢,最后染了恶疾就匆匆的去了。从此她便成了唐瑶,嫁进了王宫。老爷和公子的特殊交代才让他明白,原来小姐早已经是生无可恋了吧。她自己的愿望如此轻易的实现了,可是她知道当今倬王是极为厌恶与江湖势力勾结的。谁说不是呢,个个都自称侠肝义胆又在暗结珠胎。唐家早看出墨晻不是良木,生了二心。他身为王妃在宫中好吃好住半点亏待都没有,唯独不曾见到那人。直至有一天,她百无聊赖在院中哼起了这首曲子,也许是上天听见她的心声,第一次他们说话了。
琴声终了,墨晻面带微笑:“你唱的很好听。”第一次他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唐瑶很想哭,也许他并不讨厌自己,只是不愿接受她的身份罢了。但是她却不能与墨晻明说,因为只有真正的唐瑶才是墨晻的王妃啊。。。
墨晻恢复得很快,开始重掌朝政。难得一次的早朝让不少大臣都松了口气。回到辰乾殿,墨晻想独自静静,屏退了所有人,一天的政事也让他有点吃不消。走到案牍前铺开卷轴,他提笔略微思忖开始一点一划极其用心的勾勒,完全融入了其中,像是在精心完成一件平生最伟大的作品,最后盯着画卷良久满意的笑了。
入夜,墨晻睡得很不安稳总感觉有人在床边看着自己。他缓缓睁开眼,激动的坐了起来:“梵音,是你吗?你来了。”
梵音本不想惊醒他,此时墨晻的表情完全像一个得到惊喜的孩子。他顾不得那么多,连鞋也没穿就拉着梵音往案几边走去,兴致勃勃地说:“我好久都没梦到你了,怎么一直没来找我。快来看,我今天画的画,好看吗?一定是你知道我作了这画才过来的,要知道我就早点画出来啦。”
墨晻移过一盏烛台,微微光亮恰好投射在画卷上,整幅画谈不上多么的华丽精湛,最惹眼的只有夜幕下一片花色绯红地桃林,仔细看去隐在林后的还有几间茅屋,简单的紧。看久了却宛若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能听见星光里低低吟唱的虫鸣。
“像吗?你的家,就是梦里你给我看的那样。我本来也想把你画进去的,可是你的模样真的很不好画,美得太不真实我都不知道如何下笔。好看吗?”墨晻讨着邀功似地问梵音,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见他没有回应也不在意,依旧自语道:“恩,这地方一定很美,冬暖夏凉,花开花落,悠闲自在。我真是羡慕你呢。”
他紧紧拉着梵音的手,“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每晚入睡前,因为那样就可以在梦里见到你了。宫里的日子真的很难熬,幸好有你能陪着我,虽然你只是我梦里的人但也是唯一最懂我的人。我很开心,你看,现在我都和你一般高了”墨晻边说边踮着光脚抬手在头顶比划了一下,这会的他神采奕奕,似乎还有点难掩的雀跃。
梵音突然将他抱起轻轻地放在了案边的卧榻上,为他披上被毯。墨晻伸出双臂环住了梵音的腰,在他身上撒娇般的蹭着:“我让你写下名字时,多么希望你是真的存在。可惜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留下。我知道,天一亮你又要消失了。虽然你从未和我说过半句话但我当你是唯一的朋友。梵音,我多么想跟你一起离开,但我是王,我更要让倬国变得强大起来。”
梵音缓缓坐到墨晻身边,四目相对,满眼的笑意和怜惜,将他揽入怀中。墨晻将头深深埋入梵音的胸前,有低沉的啜泣,“你不知道,我要死了。他们都要我死。为什么,梵音,我好累,我应该死去的。”
墨晻将自己蜷缩起来,紧紧贴着梵音,生怕稍不留神就没有了唯一的依靠,梵音的衣襟湿了一大片,仍旧不语,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另一只却死死攥着,有殷红从指缝淌出,恰如画中的一点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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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外,路上人影寥寥无几,街道旁的商贩们早都收拾了东西回家与妻儿团圆。却见转角还有一家酒肆,里面唯一的客人正是须臾,已在这帐下坐了许久,旁边的老板也不说什么只管收拾自己的。越来越寂静,须臾老远便看见那个人,穿透氤氲的月色,手中薄酒泛出寒光。
“你的确是闲得慌,有空就回去多练练,也好早点成了你心愿。”
须臾也没想到会遇见梵音,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还在王宫里吗,面色看起来很不好,连笑起来也只剩疲惫。“嘴馋了,谁知道你都把酿的酒藏哪儿去了只好出来找找。”
梵音将就须臾的碗抿了口酒:“这东西的确是个浇愁的好玩意。像他这样看不见反倒过得简单。”原来这家酒肆的老板是一个瞎子,应该已失明许久,不然动作怎会如此利索很难让人发现。
老板看起来年纪不算大,却已发染霜白,身子倒还十分挺拔,不像平常酒贩市井,想是听见了便随意回了句:“酒的确可浇愁,不过醒来后又什么都记得了。”他说的轻也不知是否听得见。
须臾早见过墨晻,什么都知道。其实每一次他都看的很清楚,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梵音从未向他提过,他还是问出了口,“原来你也有愁。但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为了什么?他到底是谁?谁都看得出来你爱他,可为何不去告诉他一切,每次如此你就不累吗。看他那样你很好受吗?凭你的本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留在身边,为什么。。。。。。”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我可以当你没说过这些话,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我是不想多管闲事!你这个懦夫!”
梵音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二人只一拳头之隔,眼中尽是寒意:“不懂,不问,不说,这才是你该做的。。。。。。”
酒肆终于没了客人,老板独自收拾着桌上残酒,摇摇头笑道:“痴人又何止我一个?没了双眼不过是想还他的,然后什么都可以忘掉了。可惜呀。。。什么都看不见时眼前反倒只剩他了。。。。。。”********************************************************************************
墨晻难得连着两夜都能梦到梵音,自是高兴的不得了,还想给他看看最近自己对待朝中事物的见解,却见梵音抓住他肩膀竟然开口说了话:“墨晻,我带你离开可好?你不是也很想去我住的地方吗?”
墨晻先是为他的开口而惊喜后才听清话中意思,“离开?我又能去哪儿?我是这的王啊。”
“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熙墨。”
“你叫我什么?”
“你是熙墨,只是你自己不记得了。那桃林也是你亲手种下的,你忘记我们在那里生活了多久。我会带你离开,不管怎样,也要带你逃离这荒诞的一切。”梵音像是给墨晻又像是对自己说,他拉住墨晻,下了怎样的决心。
墨晻有些糊涂了,嘿嘿一笑:“看来真是在做梦。梵音,我知你对我好。的确我很想去你说的地方,也许我们真的前世有缘。可是我不是什么熙墨我只是墨晻,倬王墨晻,我从病痛中挺了过来,我知道了谁在害我,我很难过总觉得无依无靠,可这些也说明我不能放弃。父王待我不好可我不能背弃了倬国的子民,我只想让这个国家变得强大起来,好好报复那些着急盼我死的人。”他话语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梵音将他揽入怀中又低声问:“你真的这么想?如果离开就不用再忍受这些,不必害怕,我们可以快快乐乐想干什么都行。”
墨晻也伸手环住梵音,竟像在安慰他:“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也只有你了,所以我才会在你面前抱怨,对你承认我的怯懦。但你不知我从小都在观察,五国分据,那一个不是靠结交外界势力来巩固自己,于是父王才为我定下们亲事。从那起我便想若有一日我登上王位,定要竭尽所能统一这乱世,不再有权力的角逐,没有了利用与被利用。呵呵,后来我才发现并不是那么简单,我被那么多人算计。我为何忍气吞声只希望能熬过来。不管怎样我都要凭自己的力量去改变着一切。。。。。。”
“别说了。。。。。”梵音打断了他的话,与墨晻拉开距离,四目相对,“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墨晻不语,但从他的眼神中梵音已经找到了答案。他突然失笑:“哼哼,我又是在所什么?既然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就帮你去实现它,也许这一次不会那么糟糕。”
☆、第九章 江山祭(3)
陈国与南国势均力敌,又常常发生争执,小战不断打不起来也都不会好受。可是这一次陈国派去的使者居然没有回来,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现在使者莫名失踪南国又没有个说法,陈王大怒,自觉受辱,决定出兵讨伐南国。战书一下,陈国的七万骁骑军居然几天便已整装待发,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事出突然,南国慌张备战,完全落入被动,只能死守城门。
骁骑军不是最强的,却占了速度快的优势,气势一路大振。然而南国也不肯示弱,半月来负隅顽抗也让陈国吃了不少苦头,况且翻山而来粮草有限,眼看两国分庭抗礼陷入僵局。南国士兵则死伤众多,不得以向最近的倬国请求援兵,希望能共同抵抗陈国。
墨晻坐在大殿之上,翻开加急送来的求援,“各位大臣有何见解?”
有老臣进言:“唇亡齿寒,若不保全南国,下一个便是我倬国了。”
“哈哈,孟老严重了,我倬国地势优越又怎会怕他陈国。若这一次能灭掉南国也定为我们减少了许多担忧。”
下面讨论的激烈,墨晻沉思片刻终于下了指令:“铁甲将军听令,明日申时出兵五万赶赴南国援救。并且本王要亲自挂帅!”
浩浩荡荡的军队正行进在旗山山脉,墨晻兵书看过不少却还从没有打过仗,一路面色沉静心中却慌乱得很,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
三国交界处是旗山有名的天险,深谷狭窄不利大军前行。偏偏探路的来报前方谷口被滚落大石挡住,事已至此墨晻也无他法,只得命人加紧时间清理障碍。这一耽搁就是一天一夜,曙光将至,墨晻登高而望只瞧见远处南国城门大开一片死寂,而路上卷起滚滚黄沙似乎有大军朝这边而来。“怎么回事?!”墨晻顿觉事态严重。
道路已被打通第一时间派去南国的使者急匆匆返了回来:“禀大王,南国已破,陈国大军正在折回的路上,不出两个时辰就会路过天险。”
“王,事已至此我们出兵也没有意义了。不如在和骁骑军撞个正着前撤兵吧。”
“等等”墨晻打断将军的话,只是追问使者,“可有看清骁骑军兵力如何?”
“似乎折了大半,也受挫不小。”
墨晻突然冷笑,“好,那我们便在这里送他们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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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陈国突袭大败南国,却在返回途中遭遇倬国援兵,双方交战,陈国最厉害的骁骑军不抵埋伏全军覆没,尽数葬于旗山天险。这一场大战竟是让倬国不伤一兵一卒成了最大的赢家。
倬王年轻有为,谋略过人,蛰伏多年终于展露锋芒。旗山一战让墨晻成了倬国街头巷尾人人称赞崇拜的王上。加之年纪轻轻,容貌姣好更成了不少闺中女子爱慕的对象。甚至有人听说墨晻身子一直很虚弱,便四处寻医求来各种偏方。倬国的百姓都像是看到了希望,沉浸在喜悦之中,愿意跟随他们年轻的王使倬国重新繁盛起来。
自从墨晻率兵出征,唐瑶的心便一直悬在半空。最终大家盼来了胜利的喜悦,而她收到的却只有一封休书。这原因荒唐的很。唐瑶不甘心,她跑到辰乾殿用从未有过的语调大声质问:“为什么?”不是生气抱怨而是恐惧。
墨晻批着奏折连眼皮都没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