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今生-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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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心里有些诧异,错怪了尹征。
“那罗颖疯了,是因为被查吗?”
“贪心会让人走向深渊的。我想,我真是做了一个压垮骆驼的那小根稻草。”
“赶明儿我给你插个稻草,带去大栅栏卖了。”我有些装作生气的说。
“为啥?”
“这个人可恨,从来不把我当自己人,什么都不说。”
“你,从来不和我说你的心里怎么想的,包括很多过去的事情。你总是把你自己的心藏的特别深。”
心想:“深,或者是因为记忆太多,无法磨灭。”
“那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了啊。”
“你那时候离开后,写过信吗?我做梦,梦见自己看一封信,但是看不清所有的内容,就记住了一句…相思相望不相亲。”
那封信,那封信,他居然做梦都梦见了。转头看看尹征,他看着天花板。
“写过。”至今想起,那种油尽灯枯的感觉仿佛就在昨天。瞬间我明白,自己多么庆幸,有着这实在的现在。
“这句词是纳兰的《画堂春》的上阙。‘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不想此生和你两处。”尹征转头看看我。
“对不起,那天我说话太重了。”他把手机按了一下,就在我们中间亮起一盏小小的灯。
“我也不好,应该多问问你,这是我不好。”
他没说什么,伸手握住我的手,用脑门靠着我的脑门。
开始发现尹征已经不是四爷了,因为他道歉的诚恳,让我体会到一种四爷身上没有的东西,但是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知道了,那大师是在告诉我,是一个“泪”字,爱恨之间总有泪。
“唉,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上次去潭柘寺巧遇一个老僧,写给我一个水字边,我在泳池看见你的胎记,那天去他云游去了,今天我终于明白,还有一个目字,就是泪,泪落尽情方明。”
尹征抬手捋了捋我的头发说“莫道男儿心似铁;君不见满川红叶;尽是离人眼中血。喜(…提供下载)欢西厢记吗?”
“恩,你就是夜翻高墙的张生。”
“哈哈哈,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去祭拜呢,嗯。”
“好的。”其实我更加想去祭奠更多的人,他们在我这前世今生里,应该都不再能相见了,所有人都离开我了,庆幸我还唯独有他。
………
一大早朗丰和天洋在家,尹征和张晓到了,陶泽也把车子借来了,大家一起把天洋的轮椅折叠好,尹征背着天洋,朗丰在收拾那些东西,看到张晓,就招手。
“你们两没事了吧。我还担心你不和我们去呢。”
“去的,也没啥。”
“男的就那样,别和他们计较啊。”
“没事了。”
两人提着东西,保姆抱着孩子,匆匆上车了,一家人去给老人们扫墓祭奠去了。
……………
我看着石碑上的四位老人的照片,慈祥宁和。石碑上的字应该是尹征写的。
尹征是他们这辈的老大,我有些一丝尴尬。但是对于老人我无论是谁,都很尊敬。所以,和尹征一起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这一刻我想起那个脱去帽子,跪在康熙床前的那个新君。
我想,这或者是我们至今保留着那传统里,最后一块匾额了。天地君亲师,这个五个字,还有多少人尊如堂尊,静若神明。现在的人,最信的就是自大的自己,连那么小的宸宸都跌跌撞撞地都会给祖宗叩头了。每人都有自己的祖宗,那么这个民族的祖宗在哪里?每人都敬爱自己的祖宗,那么这个国家的祖宗是什么?放眼看大,理解了在天地之下的君王,不是那么容易得来万人朝拜的。所以,家训,家教,家谱,家风。。家国事,天下事啊。。
从山上下来,对尹征父辈们那种好难得的兄弟情谊很感动,过去就听说过,那些大家族的子嗣,都不分家的。一家人在宽大的车里,看着外面。虽然是四月,有的花期早的已经有开了,一路上桃花,梨花很多很多。随着春风一吹,到处是柳絮和花瓣。郊区真是很美。
回到天洋家里,尹征说,因为晚上要去看辛寰宇,所以没有吃饭。我们就离开了。
………
辛寰宇在家里等着张晓和尹征来了,棋盘早早地摆好了。饭菜也做好了。半天不见人来。他左看右看大门都没有人,正想打电话。有人敲门了。
大家吃过饭,张晓和小芬去收拾,尹征去陪辛寰宇下棋了。
“怎么样?老郭头还行吗?”辛寰宇问他。
“他真是一个好官。”尹征边递给辛寰宇棋盒,边说。
“呵呵,老郭头。”
“清之梦五月二十日开始首战巡展,您和郭部长都是贵宾,一定要来。”
“那是当然,我一定要去的。”
“就是台湾的很多展品,最后商榷下来,估计拓本和影印多媒体的可以过来。实物方面,他们还是顾忌。”
“哎,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嗯,法国和英国美国,都是借展的展品。应该没有问题。下一步,就开始向他们追索。”
“好,请君入瓮!”
尹征没有说话,就是笑笑自己被辛寰宇看破。
“成大事者,谋略其实,胸怀更为重要啊。”辛寰宇感叹地说。
尹征听着,慢慢地落下一子,他在反思自己,想自己。
张晓和小芬收拾完之后,她说她想去师母的佛堂看看,一个人进去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佛堂,她一个人在里面敬上三炷香,跪在了蒲团上,闭着眼睛。小芬一看,就悄悄地去忙别的事情了。留下张晓一个人在那庄穆的佛堂,空气中再次弥漫开佛香的味道。。。
春天的院落,葡萄叶子已经在伸枝吐蔓,日月和天地之间,给予了每个人的十二个时辰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人的心得到了多少时辰。。。
孩子
德懿窝在家里啃着那些厚厚的英文书,他对自己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大哥帮他把那些文章翻译好之后,还特别的给他买了几个专业的英文书籍好字典。
这天康德嗣来到德懿的住所,最近拍卖行又来找他了,原来他一直想走仕途,既然现在这样,随遇而安不是坏事。但是他打算先把等德懿出去,做大哥的责任就是关照好下面的兄弟姐妹,他就一个亲弟弟,或者只有亲自感觉,才能体会,做哥哥的心理吧。
“德懿。学习呢?”
“是啊,大哥。”德懿有些蓬头垢面地抬起头,面前就是一堆书,烟灰缸,烟头。
“别那么玩命,少抽烟,学东西宜融会贯通。”
“哥,昨天收到信了,我得赶快去办签证。”
“我和你一起去。什么时候?”
“这几天吧。”
“唉出息了,哥哥我放心了。以后我的那些玩意也可以和你聊聊了。”
“我不也是受你影响吗?”德懿有些不好意思。
“德懿,我先走了,对了有个孩子来咱们家了,是个女孩子,我担心你嫂子的心病,所以,从东北老家请人帮忙的,你走前过来看看吧。”
“呃,好的啊。几岁了?”
“三岁,孤儿。”
“也好,也好。就是你要辛苦了。”德懿有些心疼大哥。
“先送去幼儿园,一直有保姆。我走了。今天去拍卖行,他们约我去见面。有个孩子也好。”
“你打算还回去?”
“是啊。看看吧。”康德嗣走了,等德懿出来发现桌子上有个厚厚的信封,他打开一看是一摞美金。
他给他哥打电话过去。“哥,你给我那么多钱干啥?”
“别担心,那些都是我历年来,在拍卖行工作的积蓄,都是劳动所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和需要钱的啊,穷家富路,明白吗?好,就这样啊,我忙着。”德嗣把电话挂了。
在辛寰宇的帮忙下,他只能先到英国的一个社区学院先学语言,然后争取一年后再去读一些课程,应该要赶在五月之前到伦敦,他说辛安安最近不在伦敦,他的老朋友会安顿他。
德懿其他事情都办好了。他一直没有再和张晓联系。在家里收拾那些要带走的东西。他就带走了《中国文物鉴赏大系》够自己背的。手机号码也会取消了,他爸爸和妈妈本来要来送他,他说不要了,男子汉大丈夫,让他自己闯一次,居然他爸同意了。在电话里,他隐约听到老爸说:“这小兔崽子,好!”德懿第一次觉得自己没让他们操心了,
看着那个手机上张晓的照片,他看着那张有着一丝忧愁,总觉得和这个人那么有眼缘,他不由地笑笑,或者真是只有眼缘。没有删除这照片,而是起身找了传输线,放进了手提电脑。他拿起电话,给张晓拨了过去。
“喂,张晓啊。我老小啊。最近好吗?”
“挺好的,你呢?”
“我,我可能要离开北京很长一段时间。想和你见个面。能不能安排一个晚上的时间,中午你总是太忙。”
“好的,没问题。你要去哪?”
“我想去学些东西。估计很快就走了。”
“哦,那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看吧。”老小问自己,“北京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特别留恋?似乎有,似乎也没有。”
“那,明天晚上好吗?我请你吃饭,算给你送行,好不好?”
“好。”老小痛快地答应了。
他吃了点东西,继续埋头看书了,有时候一个人的命运触发点,或者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件事情,或者是内心某个电光火石的醒悟,但是一定是你自己去触发它。德懿自己触发了这个命运的点。
………
我坐在那个真皮的转椅上,有些发懵,德懿怎么要远走他乡了?他算是我在北京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一直以来,都是我的紧急呼叫人,发现我有些不适应,想起那次在他的家里酒醉,悉心照顾我的老小。
拿起电话,我又给他打过去。
“你要去哪里?去留学还是工作?”
“我要去英国学文物修复。”
“嗯,我想去看看你大嫂,你能陪我去吗?”
“这个,为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去看看。行吗?”
“好吧,什么时候想去?”
“那就明天下午,看完我请你吃饭?”
“好。下午先来我家,我一直都在。然后我们再去吧。”
其实最近很忙,那两个文案尹征看了给我了很多意见,已经马上是四月中旬,月底之前,所有的准备工作要完毕。尤其是晚宴的设计,我已经假公济私地干私活好几天了,好在平时功夫做得好,所以,工作还能应付,自从老板走了以后,新老板还算ok ,不过也能看出他在配置自己的亲信,只等江山稳定之后,不知道如何呢?
前几天还有猎头给我电话,我暂时不想动,因为毕竟收入不算大问题,差别不会太大了,但是去新公司,我就没办法做私活了,先这么着吧。
………
天洋被尹征接到了公司,因为很多东西哥俩要商量着做。这几天就在尹征的办公室里,两人对做,到处是图纸,文案。
“哥,你知道吗?台北故宫和北京故宫,整了一个高仿瓷的研讨会,里面的仿瓷都是两个馆里的珍宝,据说是几十个老昨天老严和我说,庄主和窑哥真是可惜了。”
“是吗?”尹征停了,没有说什么。而是铅笔在手里一转,停了,他低头想想什么。继续在图纸上画着。
手机响了。
“尹征,明天我要下午去看看康德懿的大嫂,你知道,她,她。还有康德懿要出国留学了,我想送送他,如果没有他,我没法做那个茶杯,你知道的。我会晚点回来。”
“嗯,好吧。”尹征放下了电话,他只是觉得张晓真的很善良,她总是希望每个人都好,可是世间之事古往今来,哪有完美。他笑笑。
“怎么了?”
“你觉得张晓这个人心底怎样?”
“非(…提供下载…)常好啊。还有个事情没和你说呢。想起来了,你去美国的时候,有天她有个朋友好像是被人打的脾脏破裂,住北医医院,我过去时候,她在那里和一个朋友,正在教训那个男的,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凶,有些诧异,那个人也不地道,被那个男的打了,好像那个男的就是康德懿,我见过康德懿的照片不是。”
“哦,还有这事?”
“我感觉她挺仗义的。”
“她啊,呵呵。”尹征没说啥。
“对了,她刚才说,这个康德懿要出国留学了,明天去送送。”
“也难怪,家里发生那么多事情,谁都想换个环境。”
“那个杯子,就是你见过的木兰杯子,就是康德懿帮她做得,而且是庄主和窑哥做的。”
“啊?!这,这个,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了。老天爷的安排啊,谁参得透呢?”
“这,说不定。。”尹征心里闪过一个想法,“说不定这个康德懿上辈子和自己也有些渊源。”他不禁有些自嘲自己,“那又如何呢,芸芸众生,过了此生,谁能认识谁呢?”
“赶快看图纸,这好几个展区呢。”尹征催着天洋。
“嗯,干正事要紧。”天洋说。
弟兄两人和其他人在办公室忙忙碌碌地,方云买了饭菜,大家随便吃了点,又开始加班,天洋被尹征叫人送回家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加班。大家都走了,他一个人上了阁楼,手里抓着一摞文件。一手拿着手提。
他在书房,再次看到那个装着残片的盒子,他翻出来细细看着,心想,月底带着这个,叫上张晓去看那幅画,自己有些激动,那副画上会有什么吗?想到这里,他想起陆业羲的那两个字,他是要叫两人都放下吗?还是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天意,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冥冥中的注定。
轮回中的因果,难道就是简单的相报因果?! 还有什么是需要参透的?陆业羲如此通晓天机,冒着死的危险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