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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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笛声嘎然而止,店老板兴奋的道:“香燃尽了,射中的有五十个人,人人都笑了!”
陈潜道:“老板,你的计算能力不错啊,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店老板道:“那是,那是,您……还要不要比?”
他那意思,比了也是白比,不如认输,别丢人现眼!
明言手持了笛子,站在滴水之下,向陈潜微微而笑,这个时候的少年,青衫在微风之中飘荡,笑容有些促狭,让陈潜看得气不到一处来,走到他的身边道:“借笛子一用!”
店老板与那中年人脸上一怔,心想,这个小矮公子,就这么点儿本事,只会拾人牙慧,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明言也怔了一怔,这矮挫子也有音乐细胞?
陈潜挥了挥手,道:“店老板,望什么呢,别忘了点香!”
店老板忙急急的跑过去,另点一只香。
陈潜用衣袖擦了擦笛孔,摆了摆姿势,道:“各位听好了啊,一曲惊天地,涕鬼神,让人黯然消魂的曲子马上又要开始了!”又向明言道,“还没开始射箭,说说话儿,不算犯规!”
明言大方的点了点头,表示了对他的充分的宽容与谅解。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跌跌跌,跌了个满脸土
店老板与中年人呲之以鼻,暗想:原来这小子真是拾人牙慧!
陈潜看到嬷嬷已经安然就位,又见到原来被笛声吸引住的众人还沉浸在乐曲声中,一见有人又要吹曲,还是一位俊美少年,虽然有点儿矮,但还是一位俊美少年,马上想走的没走,不想走的更加不想走!
个个儿瞪大了双眼兴致勃勃的望着。
陈潜心想,幸亏我小学学的笛子还有两下子留在脑海之中,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拿笛子该用左手拿还是右手拿,嘴应该嘟着吹还是应该扁着吹。
陈潜做足了姿态,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才鼓着腮帮子,把两只眼瞪得巨圆,两条柳眉倒竖,一吹……
只听得尖利刺耳,如锅铲刮过锅底的声音冲天而响起,众人来不及捂住耳朵,却看见站在吹笛少年身边的那位护卫扬起了手,人人都看见了那少年袖中露出圆筒一样的东西,正在奇怪,一声铮响,圆筒中忽然间射出无数的黄锋一样的东西,直往身上招呼,他们来不及射避,几乎人人中招,低头一看,一只只小小的去了箭头的短箭或挂在身上,或落在地上。
众人正吃惊奇怪之下,都向屋檐下望去,却见那矮个少年做了一个鬼脸,指向那张着嘴合不笼口的高个吹笛少年,示意大家看过去……奇变忽起,那刚刚还吹着笛的如青竹一般俊美的翩翩少爷不知道被哪位杀千刀的推了一把,一个狗吃屎,向黄土平地扑了下去,半天架的脸朝下趴在地上,起不了身,等他身边的随从手忙脚乱的拉他起来的时候,众人倏然发现,刚刚还俊眉修眼,清秀俊美的少年,脸上糊满了黑黄色的东西,狼狈不堪,只剩下一双乌黑的眼喷着怒火找岔儿般的望着那矮个少年,那叫一个惨啊!
人群之中有人终于忍不住大笑了两声,忙按住了嘴。
可笑有传染,忍是没有办法忍得住的,沉默了半晌,仿如暴风雨前的寂静,终于,轰天动地的笑声忽然间响彻了云霄!
不管是小媳妇儿,大姑娘,大老爷们儿,个个捂着肚子,咧着嘴,笑得旁边的屋顶差点被揭翻了。
陈潜笑吟吟的站在屋檐之下,背着双手,望着明言一张气得姹紫嫣红的脸,感叹道:“阿元,你看吧,你家公子爷我,当真是魅力无穷啊,魅力无穷!想不到如此的魅力无穷……”
就连在一旁板着脸强忍住不笑地店老板和中年人。扑哧一声。望了望绷着一张花脸地明言。笑了两声。忙用手按住。
暗下黑手地林嬷嬷早不声不响地退到了陈潜地身边。陈潜回身望过去。那嬷嬷鼓着个老皱皮脸。故做端庄严肃。可陈潜看见她悄悄地揉了揉肚子。
唯一没有笑地。就是黄坡与他地主子明言了。
黄坡一张脸憋得通红。可还得扮出个担心担忧地模样。仔细小心地拍打着明言身上地灰尘。还想拉高了衣袖。帮他擦擦脸上地灰尘。被他用眼一瞪。不敢造次。心中却疑惑。自己一直站在公子爷地身后啊。公子爷怎么就忽然间跌倒了呢?不光跌倒。还脸朝下地跌倒了呢?不光脸朝下跌倒。还满脸糊得不知啥东西地脸朝下跌倒呢?
这地下原来也没那么些东西啊?
明言地怒火滔天般地升起。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望着陈潜地模样。恨得咬牙切齿。冷道:“矮锉子。好。这一局算你赢!”
陈潜没搞明白,矮锉子,指的是谁?等他搞明白了,明言早大踏步的往外走了。黄坡在一旁跟着,边走边点闪哈腰的帮明言擦着脸上的污迹。
陈潜皱着眉瞪了陈元一眼,道:“阿元,你怎么能在地上撒锅灰呢?瞧瞧把人家的一张俊脸弄得?你太没有公德心了……”
阿元疑惑的小心求证:“公子爷,那应该撒什么?”
陈潜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颇感叹:“至少你也应该弄几团狗屎来散落在地上,让他滚个浑身是屎才行的嘛!”
阿元决定以后就算得罪阿猫阿狗也不得罪公子,想想自己曾经把剑横在了公子的颈上,心中忽无由来的升起一股寒意。
……
众人见明言往外走,随从在后面跟着,一则见狗啃泥的少年身上穿着非富则贵,二则见这少年脸上虽蒙尘,但怒火从其中哧哧直往外冒,个个儿避走两边,怪只怪明言名气太大,居然被两个经常上花满楼的人认了出来,偷偷的道:“瞧瞧,是明三公子呢,这个是明三公子!”
还感慨:“难怪一首笛曲吹得如此的美,难怪,摔跌也摔得如此的不同凡响!”又感慨,“和明家三公子选女人的目光一样,不同凡响。”
有人就问了:“那矮子是谁?”
“不认识,想必也是某位大家公子吧?”
“和明三公子别上,哪有好结果?“
熟人和不熟的人都散了之后,陈潜美滋滋的带着嬷嬷与阿元抱着三千两银买来的那什么抱日麒麟,回到了陈府。
在他看来,这一仗,自己赢得很漂亮。
等他们走了之后,明言与黄坡从街角处转了出来,望着几人消失在远处,这个时候,明言的脸上已被洗得干干净净,他重又变成了一位浊世佳公子。
只不过脸上阴沉依旧,黄坡小心的道:“公子爷,过程虽然曲折,事情虽然复杂,但说到底,事儿还是办成了,我们还是让他心甘情愿的买下了这尊麒麟。”
明言笑了两声,回头望了望弯着腰的黄坡,想想刚才自己跌出去的时候,他可不就在自己身后站着?道:“你家公子爷摔的这一跌让你很感兴奋是吧?”
黄坡忙弯了弯腰:“公子,奴才哪会这么想?我不知有多担心呢!”
明言道:“那你开始憋红了脸,算怎么回事?”
黄坡沉吟半晌,勉为其难的道:“那也是担心啊!”
明言用扇柄敲了黄坡的头一下,一脚往黄坡的后背心踢了过去,见他也一个狗啃泥在地上滚了一圈回来,消了消怒火,仰望着天,哼了一声:“矮锉子,你等着瞧!”想我自来到了这里,还从未栽过这么大一个跟头呢!
那中年人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无声息的站在明言的身后:“公子爷,如果没有我什么事,那我就走了!”
明言点了点头,吩咐:“你们这段时间别在这里露面了,别让人记住了你们的面孔!”
中年人点头道:“是”
又悄无声息的退下。
黄坡道:“公子爷,这下好了,这样东西被陈公子一送到老祖宗的手里,陈府就会掀起涛天大波,陈府老祖宗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十几天前才买的东西,就被人偷了出来卖了,陈府一阵混乱是难免的了,陈潜就会不知不觉的成为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个送东西出来的,就会以为陈潜故意这么做,有心给他来个难堪,而老祖宗,则会怪陈潜不知好歹,成心把家丑外扬,对他一定会渐成心结,陈夫人与老祖宗一向不合,老祖宗虽心痛这个曾孙子,但有陈夫人夹在其中,再加上这次的事,就会慢慢的冷淡于他,这下子,公子爷,您什么仇都报了!”
明言阴沉的脸色才略露出一点笑意来,问道:“这件抱日麒麟,我一直都想查出来,为什么陈府的老祖宗会如此的重视它?如果查了出来,陈府便又有了一项把柄捏在咱们的手里!”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弟友兄亲,和气满园
黄坡讨好的道:“所以公子才有先见之明,要人千方百计的从陈府偷了出来?再送回去?公子真是一石二鸟啊!”
明言瞪了他一眼:“不用拍马屁,你这笔护主不力的帐先跟你记上了!”
黄坡一下子有些沮丧:“公子爷……”
明言道:“爹不是要派个高手跟着我的吗?你一回府,就向爹禀明了,让他派了过来。”
黄坡奇道:“公子,您不是嫌那高手阻手阻脚,除了向国公爷告密什么用都没有吗?”
明言怒瞪了他一眼:“那矮锉子身边不是有一位高手,你家公子我怎么会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黄坡忙连连称是,腹诽,不是公子您一向标榜动脑不动手,风度要保持优美优雅,不愿意好好的练武,今天也不会吃亏吃得这么难看啊?
回到了陈府,刚放好了买回来的麒麟,就有人咋咋唬唬的冲了进来,大声的叫着:“大哥,大哥,你怎么好几天不去我哪里啦?”
陈潜一看,可不正是自己的弟弟……陈升?
他满脸兴奋之色,一进门就拉着陈潜的手:“大哥,这下你可威风了,明三公子在你手上吃了个大亏,可都传开了,我开始还不知道他们讲的是你呢,只听说有个矮而俊美的公子与明言在某街市打赌,明言大败而输,还被整得灰头灰脸的,后见了阿元,才知道,原来就是你啊!这下子你四弟我可扬眉吐气了。”
陈潜皱眉道:“你不用把那矮字说得那么重,我知道自己矮!而且,这事又关你什么事?”
心想。这传得也太快了一点吧。我才回府。屁股都没坐热。消息马上像长了翅膀。传遍了五湖四海?
看来这富国地公子哥儿地确大部分时间吃饱饭没事做。其手下也没事做。整天架地闲聊闲逛瞎传。
陈升道:“大哥。你是不知道地啦。我以前在明言那一帮人中是多么地憋屈。他们老说你古板呆化。书呆子一名!和明言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潜不经意地道:“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得我是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陈升道:“对。对。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说完喜滋滋地望着陈潜。仿佛第一次认识他这个人。
陈潜道:“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地?三娘不是叫爹请了教席给你。要你每天都要上学吗?”
陈升一听到这个,脸上马上转了个苦色,道:“大哥,干脆我来你这里上学得了,娘亲又一大早在那里骂姐姐,整个院子都闷得吐不过来,我不就来你这里,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陈潜眼前出现那张微带畏缩的脸,自己的二组陈雪柔无论什么时候都力持保持大家闺秀的风度,依他看,陈雪柔很可能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了,三姨娘还有什么不满的?
而他感觉奇怪的是,自己的弟弟陈升对陈雪柔也没有应有的尊敬,看来,三姨娘已经在他的心底灌输了一种思想,那就是,这位陈雪柔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就算你做弟弟的,都不必尊敬她。
陈潜不由为陈雪柔感到悲哀,如果自己真的恢复了身份,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呢?
一想到此,陈潜就想去看看,陈雪柔到底在三姨娘那里受的什么样的委屈。
他道:“四弟,上次看了你那屋子,发现不少好玩的东西,我都没玩过呢,不如你带我过去看看?”
陈升见大哥对自己那屋的东西产生了兴趣,极高兴的答应了,拉着他就往外走,边走边道:“大哥,我那屋里的东西可多了……”
来到黄氏的院子里,陈潜发现院子的丫环仆妇们个个儿绷着张脸,全没了自己上次来的笑意,就算是喜丫,看到陈潜,也只勉强的说了一句,道:“公子爷,您来了?”
经过花园的时候,柳条扶梳,花丛锦绣,陈潜眼利,一眼就看见小池塘边坐了一个,正垂着头在那里暗自饮泣呢,陈升见陈潜望着那边,嘴一瞥:“姐姐每次被娘亲骂完都躲在那里哭的,别理她!”
陈潜冷冷的望了陈升一眼,直把他望得畏惧起来,道:“大哥,你……?”
陈潜淡淡的道:“她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姐姐,哪有做兄弟的这么对姐姐的?”
陈升一见陈潜淡淡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一惊,道:“大哥,你不知道,娘亲她……”
陈潜知道,正是因为三姨娘的不知好歹,所以才造成了这种结果,他叹了一口气道:“四弟,你先过去吧,到你那屋子里等我,我去看看二姐再过来!”
陈升这才知道,大哥真的怪自己没有善待姐姐?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为什么,当陈潜用冷冷的目光望着自己的时候,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
……
陈雪柔望着池塘边一尾一尾的金鱼,眼泪一滴滴的滴了下来,滴到鱼身上,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管怎么做,娘亲都不喜欢自己,每隔一段时间,总是会找岔儿骂自己一顿,难道就因为自己是一个女子?所以,在娘亲的眼里,便一钱不值?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这个时候,有人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递了一张锦帕给她:“二姐,你还好吧?”
她抬起头来,看到一张关切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涌起几分恨意,为什么他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就连自己的娘亲对他都颤颤惊惊的,生怕得罪了他?就因为他是一个男子?
陈雪柔接着帕子,止住了眼里的泪,淡淡的道:“谢谢潜弟。”
陈潜发现,自己这个姐姐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有一点儿疏远,有一点儿冷淡,又有一点儿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