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其实有点坏-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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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挥,粉色丝帐飘然落下,遮掩住了暖床上男女肉体欢愉的身形,却遮掩不了帐内阵阵传出的春情娇啼吟哦声……
次日清早——
欢爱气息充斥、弥漫在粉色闺房,春色荡漾的暖帐内,男人姿态慵懒,薄唇勾着嘲讽笑纹,半合半张的黑眸教人瞧不清他的心思。
姣好、丰盈的雪白女体悄悄攀上精健削瘦的赤裸胸膛,又柔又媚的艳红小嘴兰气轻吐。“爷,夜里红月可伺候得您舒坦了?”
眼皮未曾撼动半分,男嗓带着邪气讽笑。“你想要啥?直说吧!”
这男人太敏锐了!李红月不由得一颤,随即强笑道:“爷,红月不过是……”
无心听她拉拉杂杂一堆废话,宫昊天翻身而起,硬生生地打断她。“你只有一次机会,而我的耐心向来不多。”简洁一句话,表明机会稍纵即逝,别怪他不给。
见他起身着衣,李红月不顾自己未着寸楼,连忙下床服侍他穿戴整齐,同时亦心知眼前这男人说一不二,明白自己是仅有这一次的机会了。
她媚态横生地为他整理服饰,艳红朱唇柔声娇气地说:“爷,红月多想有那种福气能伺候爷一辈子……”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这勾栏女想他为她赎身、当他的侍妾?宫昊天定住动作,深沉的眼定定地凝着她,瞧得李红月心中直打颤,以为自己要求太过了。
沉凝的气氛流转在两人间,久到李红月简直想要挤出干笑表明是说玩笑话,好让自己有台阶下时,宫昊天却突地伸出修长手指,再次抚上她的眉梢,像是在把玩啥宝物般不忍释手。
良久,他诡奇地泛起笑痕。“有何不可!”是啊!有何不可!虽是劣质替代品,买来玩玩一些日子也足够了。
本来以为奢想已无望,没想到峰回路转,最后他竟然真的答允了!李红月喜形于色,娇声燕语地讨好。
“爷,红月一定会尽心服侍您一辈子……”
一辈子?她还没那个资格!宫昊天似笑非笑,诡奇的心思打着啥主意无人知晓,待穿妥完整后,便毫不留恋地跨出了这间整夜被他用来发泄欲望的房间。
直到他身形消失在视线内后,李红月狂喜地陷入未来穿金戴银、锦衣玉食的荣华富贵美梦中……
“小姐?小姐……”宫昊天才一出房门,早等在外头候着的绿荷,便捧着热水进房来准备伺候李红月梳洗。谁知才踏进门,却见她迳自一人笑得脸都快扭曲变形了,瞧起来怪可怕的。
“啥事?”唤了老半天,李红月总算由狂喜中回归正常,当下丢给小丫头一个白眼。怎么这丫头专拣她发美梦时来吵人,还好今天心情好得任何人都破坏不了,否则准有她一顿骂好挨。
“哪有啥事,只是觉得小姐今儿早容光焕发、美得不得了!”无故挨了个白眼,绿荷甚觉无辜,只好先将水盆放下,赶紧取来一件轻衫薄纱为她赤裸的身子披上。久处妓坊当差,绿荷一张嘴早练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甜得很呢!
人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奉承话人人爱听,更何况是李红月。只见她登时乐得眯了眼,坐落在光滑铜镜前,左瞄右瞄,果真觉得自己艳得光彩夺人,否则那浑身沾染着邪佞气味的男人,又怎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愿意替她赎身?
心情甚好地让绿荷梳理着乌黑云鬓,瞅着铜镜里的妩媚容貌,李红月喜孜孜地拾起眉笔精心描绘着自己的一双柳眉。
忆起昨夜里的欢爱,心下亦觉奇怪,以往只要有幸成为她的入幕之宾的,不管是啥样的男人皆对她的容貌、身子着迷不已,膜拜似的舔吻着她美好的娇躯,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怕恨不得将她吞下肚。可宫昊天却不同,他不曾吻过她如枫朱唇,亦不曾抚过柔媚勾魂的雪白身躯,可却特别眷恋她的一双眉。整夜的欢愉中,他那魔魅的眼瞳未曾稍离过她的眉梢间,略带粗茧的大掌在男女交欢中一再轻抚着秀致柳眉,似乎极为爱恋不舍,就连方才也好似因为这双眉,他才应了口决定收她在身边……
想了老半天,却总是归论不出原因,李红月懒得再想,直接认定他是个怪人,不过只要他能给她梦想已久的富贵生活,谁理他怪不怪呢!
呵……她梦想已久的富裕生活啊!老实说,以往不是没有恩客想替她赎身,可那些个男人不是老就是丑,不然就是身家底子不够雄厚的装阔少爷,而这些样的男人又怎会让她李红月看上眼?
她李红月要就要最好的,而如今总算有个年轻俊朗又拥有数不尽的财富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她怎能不抓紧机会巴上他、为自己的将来铺路呢?
既然宫昊天爱她这双眉,那她就将这眉描绘得尽善尽美,让宫昊天迷恋得舍不下她!心中千思百转,李红月果然将那秀丽黛眉修饰得更加出色,精心将自己装扮好后,绿荷也刚好将一头秀发梳了个华丽贵气的发髻。
“呵呵……小姐,您这模样可不知又要让多少男人成为您的裙下之臣了。”绿荷笑着奉承,小嘴里灌出来的迷汤可叫人听了畅快不已。
“死丫头,今儿个嘴巴抹了蜜不成?”飘飘然笑骂,心底却恨不得她多说些。
“绿荷句句属实,可没半句假话。”笑眯眯地佯装发誓立咒。
“鬼丫头!”爱娇笑骂,李红月心情好得可飞上天,毫不心疼地从首饰盒里挑了件精美首饰打赏,反正她马上就要被接去宫家享福了,比她手上所拥有的更贵重的金饰珠钗还怕会少吗?届时只怕她身上还不够戴呢!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万万没想到向来吝啬的小姐今日竟慷慨得很,绿荷喜不自胜地接过打赏,忍不住喃喃自语。“今儿个真是绿荷的幸运日呢!一早就得到小姐的赏赐,等会儿过午后,还得赶去‘返璞楼’凑个热闹……”
“返璞楼?”李红月霍地尖叫,因为这名字让她想起羞辱她的男子。
“是啊!听说为了庆祝‘返璞楼’今日重新开张,舒掌柜准备大肆酬客,所有吃喝完全免费招待,到时肯定是人山人海、热闹得紧……小姐要不要请宫爷陪您去瞧瞧?”
完全不知李红月与舒仲之间的过节,绿荷陪笑应答,却不解她阴霾的脸色因何而来,只好抬出她最新的入幕之宾的名号来挡挡,看能不能让显而易见的冲天怒火稍降些。
“找宫爷……”喃喃低语着,李红月满腔的怒火霎时间降灭。
是啊!怎忘了她还有宫昊天这么硬的一座靠山?洛阳首富呢!岂是小小“返璞楼”所能比拟。决定了!就求宫爷陪她去“返璞楼”耀武扬威一番,杀杀舒仲那穷酸掌柜的威风,好生讨回在他那儿落尽下风、饱受嘲弄、失去的面子。
舒仲,你等着吧!
缓缓地,她漾起一朵艳丽至极的算计微笑。
乱烘烘的一片吵杂中,“返璞楼”内人声鼎沸,小菜、好酒任凭客人自取,人来人往热闹得紧,尤其管菜刀、了凡、玄青三人更是满场飞舞,到处找人拚酒、划酒拳,喝酒像灌蟋蟀般毫无节制,就连平日不喜沾杯中物的舒仲亦被熟悉的老主顾们硬是强逼喝下几杯。
宫素心悄悄掀开布帘一角,瞧见大厅里闹成一团的众人,她微微一笑,并不出去凑热闹,反而缩头转回厨房内,盯着桌面上堆满各式蔬果鲜肉,心想,管菜刀大概是没心思回来整弄这些了,而外头供人自取的小菜又几乎快被吃光了,不快些补上可不行啊……
嗯……虽然厨艺没管大厨精湛,又不曾一次炒煮供应如此多人分量的经验,调味可能无法抓得很精准,不过外头那些人只顾着喝酒,小菜只是陪衬,应该不会介意她弄些不若“返璞楼”平日口味的家常菜色吧?
一再踌躇,又探头瞧向不远处本来盛着满满菜肴,如今却几快见底的大盘子,她下了决心来到炉灶前生火,拿起对她而言显得有些儿过大的锅铲开始煎煮炒炸忙络起来。
不一会儿,因旺盛的灶火与翻炒大分量食材而使尽全身力气的交互作用下,她全身马上冒出细细薄汗……
“素心妮子,你在干什么?”才进厨房,就见她忙得浑身大汗,舒仲不禁拧起眉。
“舒掌柜,这盘菜才刚炒好,你先端出去。”侧首朝他绽露一笑,她才盛起热呼呼的抓炒腰花,又忙着朝锅里丢下其他翠绿色的鲜蔬。
见她端着大盘子的纤手略显颤抖,可见重量不轻,舒仲连忙接过往一旁的桌子上放,沉声低喝。“你先别忙,我去叫姓管的进来弄。”
“没关系的!别去坏了管大厨的玩兴,这些我来就行了……”未曾歇手,她忙着翻炒,末了还顿了下,难得俏皮地转头笑道:“当然,前提是你们不会嫌弃我做的菜。”虽然自认厨艺也不差,不过和专业的管菜刀相较,当然是没得比。
“他们敢!有得吃就不错了!”瞧她满脸的笑,似乎真乐在其中,舒仲只好顺着她,端起抓炒腰花准备送去外头给那群闹成一团的蝗虫。临去前,他还特地回头叮嘱。“自己小心些,别烫着了。”
“我知道。”抬眸给了个保证的微笑。
点点头,他掀开布帘出去了。
怔怔瞅着消失在布帘后的身影,宫素心忽觉心跳加速……最近舒掌柜好关心她,教人不由得……不由得……
蓦地,粉脸微热,她暗声责怪自己胡思乱想,深吸了几口大气,这才稳下心神,注意力回到锅铲上头来……
“啊——糟了!才一不注意,菜都焦了……”
“哎哟!这地方又脏又吵,怎配宫爷您的身分?我瞧咱们还是换家干净又优雅的酒楼用膳吧!可别在这儿吃出毛病来。”一道又亮又响的刻薄讽笑声在“返璞楼”门口前引爆,霎时间让里头欢快畅饮的众人静了声,纷纷转头将目光投向门边。
见自己确实引来所有人的注意,李红月得意洋洋地勾唇媚笑,柔弱无骨偎着身边的男人。
这勾栏女打得是啥心思?娇言软语将他邀了来,却又在这儿大放厥词,语中带着挑衅意味,似乎是耀武扬威来着?宫昊天神情慵懒,魔性的眼瞳波澜不兴。
“喂!臭三八,你是啥意思?”容不得人家上门嚣张,管菜刀、了凡、玄青三人气呼呼地跳出来,指着李红月就是一顿好骂。
正巴不得有人回应,她趾高气扬地鄙笑道:“啥意思?就是方才话中的意思……”
“发生啥事了?”从厨房端菜出来、却见本该喧哗吵闹的场面一片宁静,舒仲感到不对。俊目微瞟,在看到李红月时,心下已了然。“原来是红月姑娘,真是稀客啊!”唇畔含笑,慢条斯理地迎上前去,在瞧见她身边气势十足的陌生男子时,不由得多瞄了几眼。
喝!这男子好邪气啊!浑身上下散发着诡谲的魔魅气氛,教人有种打自心底窜出来的战栗感。舒仲忍不住打量着他,非常确定自己未曾见过此人,否则以他这种特殊的气质,很难不对他印象深刻。
“舒掌柜,恭喜你开张大吉啊!”李红月假笑,溜了他一眼,讥讽嘲笑。“你们‘返璞楼’这般穷酸,请不起新的小二,只好连掌柜都要帮忙跑堂啊?”
她是故意来找碴的!舒仲古井不波,依旧斯文淡笑。“可不是!敝店小本经营,利润不多,赚的是辛苦钱,哪有红月姑娘您一夜春风快活所赚来的多!”语气轻淡,话锋却利若宝剑,真是标准笑里藏刀的最佳典范。
“你……”又落下风,李红月恼极。“舒掌柜,你休得再瞧不起人,如今的我已非妓坊花魁,而是洛阳首富——宫家当家主子的宠妾。”
呵……原来是来炫耀自己攀上富贵世家的。舒仲心下冷笑,禁不住再次瞅了她身边的魔性男子一眼……唉,挑女人的品味真差啊!
宠妾?这劣质替代品未免也太抬举自己了。薄唇勾出一抹嘲讽诡笑,宫昊天像是无感于舒仲投来的眼光,诡邪目光迳自落在他手中捧着的菜肴……
那香味是如此熟悉,就像以前夜阑人静小酌时,常出现在他桌上的下酒菜……
“抓炒腰花?”出乎众人意料,开口第一句话如天外飞来一笔,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冷冷命令。“拿双筷子来。”
身后一名护卫马上取来竹筷奉上。
接过竹筷,宫昊天无视众人讶异,直接自盘中挟来一块腰花送入口中,就在那一瞬间,他向来慵懒妖邪的脸庞猛然变色,阴闇黑眸底异彩大炽。
缓缓吞下口中美食,炽亮眼眸紧紧地凝盯将厨房与吵杂大厅隔绝的布帘,久久不曾转移……
“娘的,他发啥愣?”这抓炒腰花有好吃到让这怪男人当场变傻了吗?管菜刀一边疑惑问着,一边抓起一块腰花塞进大嘴里……嗯,是不错啦!不过还比不上他的手艺就是。
舒仲亦觉他的反应颇为奇特,一时之间倒也理不出个原由来。
就在众人想开口问个明白时,宫昊天却突然转身偕同护卫离开,只在临去前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瞥。
“啊——宫爷,您等等红月啊!”莫名其妙被抛下的李红月见靠山走人,完全没招呼她一声,不由得也赶紧追了上去,深怕自己还没享受到荣华富贵就先被抛弃了。
“这、这算啥么?”玄青傻眼,高声怪叫。“把咱们‘返璞楼’当啥了?说来就来,说走便走,真没将咱们放在眼里。”
“当啥么?当然是吃饭喝酒的地方啦!”了凡爽朗大笑,吆喝着大家再次拚酒畅饮。
霎时间,“返璞楼”内满座的宾客回复喧哗欢笑,全然将方才那段小插曲忘了个精光,只有舒仲仍立在门口,总觉有啥事即将发生,心底隐隐泛着难以形容的诡奇感……
夜凉如水,玉兔高悬,舒爽凉风徐徐拂来,也带来一阵隐含阴谋的对话——
“舒、舒掌柜,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宫素心良心非常不安,紧紧跟随正扛着烂醉如泥的男人的舒仲身后。
来到大门口,将肩上的男人丢到一旁早已备好的马车里,让他与里头另两名酩酊大醉的难友手脚交缠、相亲相爱,舒仲爬上马车执起缰绳,拍拍身边空位要她坐上来,斯文脸庞露出白牙森森的狠笑。
“快上来啊!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呵……别怪他不义,是这三个小人先对他不仁,怨不得人的。
思及他打的主意,宫素心忍不住想笑。这四个男人,根本就像是还没长大、动不动就转歪脑筋、彼此互相陷害的小孩子。
“快啊!”再次拍着身边空位,催促她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