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伤心留给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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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一怔,他伸手的意思是……
“过来。”见她反应慢半拍,他干脆主动握住她的手,“你这么笨,不牵住你,等等走散了怎么办?”
安安呆呆望住他们交握的手,再偷偷觑了他一眼。
凌韦桀不自然地别开脸。“走吧!电影快开始了。”他咕哝。
安安泛起甜甜的笑、三步并作两步跑跟在他身边。
从他掌心传过来的温度炙烫她的,突然,她发现这种感觉叫作——动心。
“桀哥,你还好吗?”电影曲终人散,两人慢吞吞地从出口处踱出来,安安关心地递上面纸。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干嘛拿面纸给我?”念归念,凌韦桀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他一定是哪条神经不正常才会想陪安安来看可鲁!害他回想起从前因为年纪太大不得不安乐死的“宝贝”。
“宝贝”是条黄金猎犬,真的是他的“宝贝”。
她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
而他难得的休假,却整天心情泡汤了。
“下次这种骗人眼泪的电影别找我,我的假已经够少了,犯不著自虐。”他压低帽沿,碎碎念、碎碎念,“尤其陪你这种没血没泪的女人一起看,更是教人生气。”
安安掩唇偷笑,她怎么觉得一走出片场大门,桀哥的年龄就变小了,和二十多岁的男孩没两样。
凌韦桀还在生闷气,刚刚在电影院里头忍不住掉了一滴眼泪,这实在太伤他男性的自尊心。
“桀哥,下午一点多了,”她故作镇定,不敢让他发现她在取笑他,“要不要去吃大餐?我请客。”
“我的食量很大的,”他重重一哼,“你请得起吗?”
安安眨眨眼,他该不会是不想让她付费吧?没想到坏脾气的他还挺有绅士风度的。
他们找了家美式餐馆用餐,气氛轻松愉快,却没注意到隔壁桌的矮小男人沿路跟拍。
“我们去游乐场玩玩好了。”酒足饭饱,凌韦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要去夹娃娃吗?”大学生活过得自闭无趣的安安蹙眉,“我不喜欢绒毛娃娃,我只对泰迪熊比较有兴趣。”
凌韦桀古怪地瞄她。“游乐场里头又不是只有夹娃娃机,”见她一脸恍然大悟,他忍不住问:“你不会没进去过吧?”
“嗯,老师说里头都是坏孩子,”凌韦桀看她的目光,好像她是从火星来的外星人,“我们校规很严的。”她解释。
“我知道、我明白。”他是真的相信。
依他对安安的了解,就算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也绝对不会去做违反校规的事情。
“没关系,我今天带你去开开眼界,”他一脸的自信满满,“我的射击和赛车所向披靡喔!”
这男人会不会自信的过头了?
“先生,证件。”守在入口的小姐开口,“要满十八岁才可进入。”
安安和凌韦桀纷纷取出证件让她检查。
“等等,”在凌韦桀收起证件的前一刻,安安眼尖,“桀哥,你的驾照借我看。”
“不行,”他拒绝,“我的本名是秘密。”
“我才不是要看桀哥的本名呢!”安安跺足,“桀哥,你到底几岁?”
“二十三啊!”他回得干脆。
这不是公开的秘密吗?
“啊!”安安睁大美眸,旋即气鼓了双颊。
她被占便宜了,他比她小一岁,竟然还要她叫“桀哥”?
“桀弟!”她吼。
凌韦桀左顾右盼,最后才慢吞吞地回头。“你在叫我?”他指指自己。
“对。”
“谁准你叫我桀弟的?”他驳回。
这么难听的名称,还敢在大庭广众大声叫。
“你年纪比我小,”她叉腰,像只茶壶,“你应该要叫我安安姊。”
“安安姊?”他嗤笑。
听起来有点像黑社会大姊头的名字。“你多大?”
“二十四岁要二十五了。”她得意地挑眉。
“女人过了二十五岁,就像过期的圣诞蛋糕,”凌韦桀摇头晃脑无限惋惜,“有什么值得自豪的?”
“你!”说不过他的牙尖嘴利,安安感到十分气闷。
可她的情绪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耶?新机种,”凌韦桀眼睛一亮,“安安,我们来较量一下。”
“我又不会开车。”她闷声回答。
“这很简单就可以上手,和开真车不一样,”他高兴地比手画脚,“你只要踩油门,转转方向盘就可以了。”
看著他专注的侧脸,安安不小心心动了一下。
是不是越过了喜欢那条界线,喜欢心情就会加速陷落?
“安安,快点,”他就像个小孩子遇到新玩具一样迫不及待,“别拖拖拉拉的。”
“好吧!”安安听话地滑入赛车游戏机内,咬唇专心地盯著萤幕。
她原本以为经过许哲平的事,她的心就死了,永远都不会再喜欢上别人。
不过看来,永远这个词太远。
隐藏在人群中,照相机的闪光灯连续闪动。
“愿赌服输喔!”安安将其中一手的蛋卷冰淇淋递给他,小脸笑得红扑扑的,“来,叫声安安姊。”
凌韦桀漂亮的脸微微扭曲,“不算。”
“当然要算,”安安心满意足地小小舔著冰淇淋,“我又没作弊。”
“没作弊”三个字听起来格外刺耳,摆明是在跟他炫耀。凌韦桀泄愤地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冰得一阵头皮发麻。
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赛车技巧竟会输给连驾照都没有的裘安安?真是活见鬼了。
“快点,不能赖皮,”安安像只苍蝇在他耳边烦来烦去,“快叫!快叫!”
“上回是让你,你别得意过头了。”他嘀咕。
“如果你叫我声安安姊,”安安将小脸凑近他,“你赛车输我的事,就会马上忘得一干二净喔!”
黑眸危险的半眯,凌韦桀盯著眼前不知死活送上门来的笨兔子。
“马上忘记喔!”她重申。
“你非要讨糖吃就对了。”
“当然。”
“确定?”
“确定。”
他点点头,凝住她的眼像道锁,凌韦桀拉近她香馥的身子,俯头吻住她甜美可口的红唇。
安安脑袋轰隆一声,顿时所有感觉都停顿了。
他又吻她了!
薄唇先是轻轻来回刷过她的,点起小小簇火苗,舌尖再灵活地侵入她擅口中,撷取她的香甜。
这次的吻和上回不同,不再浅尝即止,他的气息包围住她,甜甜的、麻麻的感觉在安安胸臆间漫开,手脚虚软使不上力。
“这个奖赏不错吧?”许久之后,凌韦桀放开她,两人额抵著额轻轻喘气,搂住她的手抱得紧紧的,“比叫安安姊来得有意义。”
安安双颊绯红,深怕自己紊乱的心跳被他听见。
她的唇被他吻得红红肿肿地,瞧上去晶莹剔透,更具诱惑性。
“安安。”
“嗯?”笨兔子没有防备心地再次抬头。
“我们再试一次好了。”他俯下头,再次深深吻住她。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坐在光亮的实木桌后,林唯新将手中的八卦杂志扔在桌上。
凌韦桀接过手,眼眉一挑。
煽动人心的标题写得斗大,整篇报导占了好几个版面。
惊爆!偶像凌韦桀和助理在××街头激吻。
上头有数张偷拍照片,其中以两张他和安安拥吻的镜头最为清晰。
耸耸肩,他将杂志扔回去。“就像你看到的。”都证据确凿了,还要他解释什么?
“你和你的小助理玩真的吗?”镜片后的眸光犀冷。
“我不懂你的意思。”
“上面很不喜欢绯闻,”事实上,他今早已经被钉得满头包,“我也很不喜欢。”
“嗯哼。”
“那天你失踪了一天,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你上哪去了。结果……”他冷哼,“原来是和小胖妹幽会去了。”
听见他尖刻的形容词,凌韦桀眉头不著痕迹的一蹙。
他——很不喜欢。
“你要知道,和助理牵扯不清,是本行的禁忌。”
“所以呢?”他罗罗唆唆那么多,还没说到重点。
“你要给我明确的答案,我们才能口径一致的面对那些死咬不放的记者。”
“安安是我的助理。”
“如果她很麻烦就换掉她,”林唯新当下做出决定,拿起电话,“这样也好,免得费事。”
“不要。”想都别想,他拒绝。“助理适不适用,是由我来决定,我记得合约里写得清清楚楚。”
“你拿合约来压我?”拿著电话的手一僵,林唯新反问。
唇瓣勾笑,凌韦桀不语。
“你要知道,我可以捧红你,更可以毁了你!”
“悉听尊便,”掸掸衣尘,凌韦桀起身走人,“不过记住,裘安安是我的助理,你的歪脑筋最好少动到她身上。”
“凌韦桀!”他咬牙。
他到底有没有把他林唯新放在眼里?
“更别忘记,我不是好惹的。”潇洒地摆摆手,凌韦桀关门出去。
听著房门里面林唯新大声咆哮,凌韦桀黑瞳倏地收缩。
他太大意了,竟没发现有狗仔队跟踪,他是无所谓,只怕会影响到安安。
许久未曾响过的手机特殊铃声响起,他接听。
“小桀吗?”是甄铃。
“甄姊,蜜月过得愉快吗?”他笑。
“蜜月?”甄铃冷哼,“我结婚快满三个月了,现在问我蜜月的事会不会太迟了?”
“这么久没联络啦?”
“你说呢?”甄铃凉凉地反问。
笑了笑没回答,凌韦桀走出大楼外。
好像自从安安来了之后,他似乎很少打电话烦甄铃,让她安安静静过了几个月的新婚生活。
“小桀,”他不主动提起,不代表甄铃不会问,“我看到杂志了。”
“没想到甄姊对这些八卦消息还挺有兴趣的。”
“别装傻?”甄铃的口气是再严肃不过的。“她不是别人,是我小表妹。”
兔子别吃窝边草,这就是最佳的写照。
“是。”
“你为什么吻她?”
“因为……”
亲亲这种东西还要问理由吗?当时灯光美、气氛佳,一时不由自主就……
“小桀,”甄铃叹气,“安安玩不起爱情游戏,你和她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看出她和一般人不同。”
“甄姊是说她的情绪反应吗?”他一点都不担心,“在我的调教下,她好得差不多了。”
想起安安最近的改变,他不自觉跟著微笑。
“……她会那样,都是因为她的前任男友害的,”甄铃将许哲平如何旧爱新欢、脚踏两条船,又如何扮现代陈世美巴上张氏集团当驸马爷的事全告诉凌韦桀,“她不能再受一次伤害了。”
心房猛然一缩,凌韦桀眸光暗黝。
难怪安安会对自己毫无信心,原来都是那个叫许哲平的家伙搞的鬼。
好好一个可爱细心体贴的女孩子,被他欺负成这样。
“小桀,你还有在听我说话吗?”
“甄姊,我还在。”回话的口气好似无关紧要,其实心中早已掀起滔天怒焰。
“张氏集团在商业界不小,我很担心他们会挖出安安的旧伤口。”甄铃担忧地说。
“甄姊放心吧!”他的语气还是那么轻松自然,“我知道该怎么做。”
“拜托你了。”
收了线,凌韦桀俊逸尔雅的脸难得冷肃,他一定会守护住安安好不容易才绽放的笑颜。
安安将自己关在屋内,大门深锁窗帘拉上,整间屋子里透不进一丝光线。明明是夏天,她却用毯子层层包裹住自己,仅露出苍白的小脸。
她在颤抖,掌心全是冷汗。
一大早,小恩就打电话给她,再三叮咛她别出门,说她和桀哥出游的事被人发现了。
小恩很细心,没追问她和桀哥之间发生什么事,但却抽空将八卦杂志送过来给她。
瞪著那张被放大的照片,安安胃部一阵翻搅,忍不住再度干呕。
她只要一紧张,不争气的胃马上就会出毛病。
将小小的身子蜷曲成一团,安安害怕地咬住唇。
怎么办?她害到韦桀了。明星最忌讳这些负面绯闻,现在他一定忙得焦头烂额。
都是她!都是她!她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女人。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安安一跳,连忙接起。“桀哥,是你吗?”她的喉咙好紧,声音是硬挤出来的,“对不起,都是我……”
“安安吗?”说话的是睽违已久的声音。
“……哲平?”安安愣住,头脑停止运转。
“是我,”许哲平尴尬地清清喉咙,“想问问你最近好不好?”
“问我好不好?”安安喃喃重复,一时觉得千头万绪。
他不闻不问了这么久,现在突然打来问她好不好?
“其实,我是在杂志上看到有个人很像你,所以……”
安安没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安安,”许哲平重重叹气,“我们见个面好吗?”
第六章
流泄著沙发音乐的咖啡厅里,偌大的落地窗旁,一男一女沉默对坐,各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
“安安,你好吗?”已经沉默二十分钟,再不说话不是办法,男人终于先开口。
“不错。”想起这些和凌韦桀在一起的日子,她由衷的回答。
“我听咏絮说,你把支票还给她了。”
“早该还的。”她凝联著眼前应该很熟悉,却又陌生不过的男人。
“我一直惦记著你,”许哲平低哑的说,“……我对不起你。”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崩落。“都过了,再提它做什么?”小小喝口早已冷却的咖啡,安安不自然的笑笑。
许哲平好几次张口欲言,最后又吞回肚子里去。“你变漂亮了。”终于,他冲口而出。
安安意外地抬眸,有吗?
“你真的变漂亮了。”这一次,他用肯定的语气重复。
她的气色变好了、有精神了,不再像跟他在一起时畏畏缩缩小心翼翼……
“有男朋友了吧?”他的语气苦涩,“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的。”
“别胡说,哪有。”安安低声反驳。
但凌韦桀爱笑的俊颜却没来由地跳进她脑海里。
“是吗?”他释怀地笑笑,“有也没关系,我和咏絮下个月要结婚了。”
特地约她出来见面就是为了告诉她婚期吗?安安紧握住杯缘,深怕泄漏出丝毫的脆弱。
“恭喜你。”眨眨眼,眼眶还是干干涩涩的。
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回答。
自从她和许哲平在一起后,她就再也流不出任何眼泪。
“其实我一点都不爱她,我最爱的是你,”顿了一会儿,许哲平猛然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我真的……”
“……学长,”像烫到般缩回手,安安摇摇头,“请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