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指上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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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庙是敬水神的,但自从十八年前梅小小的阿爹犯过事后,这河神庙来的人便少了,加上十几年前这庙里来了一个怪人,来这里的人就绝迹了。这些都是梅小小平时闲逛在镇上时听人讲起的,至于说叔是怪人,那纯属无稽之谈。他是身材高大些,孔武有力了些,眼珠比其他人蓝了一些,模样精明了一些,其它并无不同,只是让她疑惑的是,他为何从娘亲去世后就再也不开口说话了!
“哑巴叔!”梅小小人未到声先至,清脆响亮的声音吓醒了榕树枝上正谈情说爱的一对小鸟,扑闪扑闪着翅膀在白色的阳光下划下两道华丽的影子。
被梅小小称做哑巴叔的男子正盘腿坐在院中央打坐,双眼微闭,神态自若,坚硬凌乱的发丝在清风中轻轻飞舞。听到声音,他并没有回头,只是空气里传来的味道让他平静无波的面上起了一丝涟漪。
“哎呀,累死我了!”梅小小取下肩上的绳子,又帮癞头狗解下,有些虚脱的朝那人招了招手,喘着粗气道:“哑巴叔,你过来帮帮忙,帮我把他弄出来!”
哑巴缓缓睁开眼,露出一对莹蓝光亮的双眸,戏谑的望着梅小小,见他脏兮兮的小手指着粪桶,一脸急色,才瞬的起身。他真的很高大,在梅小小眼里算是个巨人,阿爹常说,七尺男儿如何如何,要她来讲,哑巴叔是八尺男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敢与天空试比高。
哑巴走到粪桶前,看到桶里缩成一团的红衣男子,微微蹙起眉,讶异的望着梅小小。
“哑巴叔,你先别问那么多,快把他捞起来!我猜他早就应该醒了,只不过粪桶里的味道把他熏晕了,一会醒一会晕的,怎么受得了!”梅小小央求着拉了拉哑巴的裤腿,小脸上五颜六色的,好不热闹。
哑巴淡笑一声,大掌一挥,里面那个红色的男子便到了他的手上,只不过那呛人的味道的确厉害,比穿肠毒药还要狠上几分,哑巴眉头紧拧,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脉腕,估计没事后,又抓起他朝河神庙右侧的小河走去,朝里一扔,溅起一串水花,青色澄澈的河水立刻被染成了红黄的一片。
郎是梗来妹是藤(二)
梅小小瞪着眼睛看着那人在水里沉沉浮浮,讶异的望着哑巴,哑巴叔很强,总会做出一些让他惊讶的事。
哑巴冷漠着朝梅小小一指,又朝河里指了指。“啊?叔,你该不会让我也下去吧?河水很冰的!”梅小小面色古怪的说道,千万不要啊,她可以烧水洗的!
“不要不要,叔,求您,不要,我会听话,我……啊——”梅小小还不及说完便被哑巴一脚踹了下去,然后头也不回拐进庙里。
梅小小在水里打了个寒颤,待适应水里的温度后,也不那么冷了,大吐一口热气,犹豫了一下,游到那人的身边帮他脱掉衣服,扔到岸上,拆散了二人的头发,两人黑润莹亮的头发立刻纠缠在一起,融为一体。
一个人是冷,不过两具同样冰冷的躯体缠在一起就不那么冷了,摩擦生热啊!他还昏迷着,在水里浮浮沉沉的,为了方便清洗,梅小小两腿缠在他的腰间,双手替他洗脸,洗眉,洗头发,洗耳朵眼,洗鼻孔,还有洗他的嘴巴,白嫩的手指在他齿间一捣弄!
洗干净上面,梅小小又帮他洗下身,顺着胸膛往下,先是腰迹,再然后是……直接掠过吧!
老实说,这人身材的确不错,不像叔那样的肌肉蓬勃,也不像阿爹那样的瘦削修长,肌肉纠结得宜,肤色因为泡水太久的缘故,泛着不健康的白,皮相嘛!先前就说了,模样甚是俊俏,摸他的手掌就知道,是个富贵公子哥。
风展扬意识渐渐回复,身体由初时的冰冷慢慢变得燥热,腹下更是有股暖流输向四肢,心里一阵悸动,立刻明白了燥热的来源,眉头一皱,两眼一睁,竟然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小脸蛋,滴溜着黑黑圆圆的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他。
“啊——你醒了!你的眼睛好好看!”突然睁开的眼睛让梅小小吓了一跳,不过她随即又冷静下来,自己还救了这人,凭什么要怕他。
“你是谁?”风展扬低头看了一眼二人的姿势,有些怪异,浓眉一挑,声音因为受伤有些沙哑,可这并不妨碍他的威严气势。
“喂!小子,我好歹救了你,你应该先表示感谢,而不是质问!”梅小小也来了火,牺牲自己去帮他洗澡却得这种结果,哼!富家子弟就是富家子弟,想当初就不该救他的。夹在他腰间的两腿一松,想朝旁边游几许,不料两人的头发竟绞在一起,腿上刚一使力,又被他扯了回来,“喂,你的头发!”梅小小恼怒的大吼。
“唔——你别动!”风展扬也是疼的要命,两手在冰冷的水里早已冻的麻木,想从一团墨色的长发里分出自己的,确实有些麻烦。
“废话,不动,就这样任由着它吗?”梅小小猛一扭头,头皮又是一阵疼,只能向他靠近,靠近,再靠近,直到后背贴着他,头才得已转过头看着他。
风展扬望着这个瘦小的人儿,无来由的心情大好,她的脾气还真是暴躁呢!
“你还笑!全拜你所赐!”梅小小抬头瞪了他一眼。
风展扬呵呵一笑,“喂,小孩,谢谢你救我!”当初从河边跳下时,已经不抱生的希望,没想到上天对他还挺眷顾。
“谁是小孩?我都十四岁了!”梅小小白了他一眼,抓起两人的头发,郁闷的解着,好像都一样,这该怎么分开?
“唔——你不要乱扯!”风展扬被她粗鲁的动作扯得头皮发疼,不由得惊呼出声。看不出来,她人不大,力气倒不小。
“废话!不扯难道就这样缠着?”梅小小眼睛一瞪,接着又是骨碌一转,抓着他的胳膊往岸边划水,他的块头不小,如果他不使劲,单凭她一人根本拖动不了,“喂,动一动啊!你该不会是只旱鸭子吧?”想到这里,梅小小又是一阵气恼。
梅小小像条游动的小鱼,不过再厉害的小鱼被勾住也蹦达不了多久,风展扬玩味的看着她急躁不已的样子,笑道:“你让我配合,总得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去岸边啊,你没看我要往那个方向游吗?”梅小小别着头,两手叉腰,遇上这么个慢吞吞的人真是无语啊!
风展扬抿唇一笑,一手搂住她的细腰,两腿轻轻一荡,两人便轻松的朝岸边两人的衣服游去。她还是个孩子模样,身形还未开始发育,但是纤细的腰肢格外柔软,像……女人的腰?“你是姑娘家?”风展扬疑惑的问道,言语间带着一丝不置信。
经他这么一问,梅小小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女儿身份,貌似姑娘家不能让男人轻易的碰触,何况是腰这么敏感的部位,想到这里,梅小小柔眉一挑,慌忙的打掉固在腰上的他的手道:“色狼,拿开你的爪子!啊——回来回来!疼!疼!”
风展扬唇角飞扬:“姑娘冒昧了!不过如果要我拿开,你也看到了,我们不可以顺利的游到岸边!”
借口,分明是借口,分明是要占她便宜的借口!梅小小恨恨的想着,却不敢把他的手再次拍开。他的胸膛很温暖,比她的暖,他的胸脯也很硬,比她的硬,他的胸膛还很宽,比她的宽,梅小小很不情愿的判断道。
到了岸边,准备爬上岸的时候,风展扬愣住了,僵持在那里不敢动,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实,他……没穿衣服,全身上下光光,无一件遮体的布料。
“喂!上去啊!”梅小小见他浑身发僵,不由得纳道。
“我是男人!”风展扬有些脸红的提示道。
“废话!我又不是没长眼睛!”梅小小一昂脖子,怒瞪着他道。
“你是女子!”风展扬无奈的深呼一口气,摇头叹道。
“我又不是傻子,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梅小小再次喝道,忍无可忍啊,怎么会有这种默唧的男人!
她的莫名怒气让风展扬哭笑不得,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还是说,她对男女的认知上只是停留在这两个字上?
“干愣着干吗?我说大哥,你该不会就这样傻呆着吧?很冷的哎!”梅小小满头黑线的从上到上瞅了他一眼,当然下面是瞅不了了,被水面遮住了,最后停留在他略微发红的脸上,失笑道:“你该不会害羞吧?刚才你在粪桶里呆了几个时辰,浑身都是污秽,连澡都是我给洗的,浑身上下我哪里没摸过?现在却来扮害羞,切,就算是要羞也该是我吧!”
风展扬瞠目结舌的看着她,那神情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样,她知不知道她在讲什么?她竟然说帮他洗了澡,全身上下都摸过?摸就摸了,还摸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她究竟知不知道女孩儿的廉耻之心,贞节之义是为何物?
“冻傻了?快上去啊!”梅小小真的很想给这个默唧的男人一巴掌,操,她都想骂脏话了!
“我……”许是梅小小给他带来的震惊太大,加上先前受的伤,风展扬竟觉得意识在渐渐远离他而去,按在她腰间的手一软,整个人都朝她身上压了过去。
“啊——喂,喂!”梅小小被他压在下面,刚一张口,就有冰冷的河水涌进去,而他又太重,根本推不动,嘴里都灌了几口水了,如果两人的头发没缠在一起还好,她可以自由活动,现就感觉她被他绑在了身下一样,‘臭男人,你给我记住,这个仇我梅小小一定要报!’
似是下了某种很大的决心,梅小小暗暗运气,紧闭双眼,被压在水里的脑袋朝上猛的一窜,一道灰不溜啾带着水花的身影从水里一跃而起,伴随着身影的是一道凄厉的叫声,“啊——”
“疼疼疼!”梅小小跃到岸边,狠狠的搓着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待疼痛减轻,小手一抓,那里的头发果然薄了不少,指尖还有一些扯断的碎发,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看着那个雪白的身躯缓缓朝下沉去,梅小小翻了个白眼,很不情愿的走过去把他拖了上来。
“哼,想让我看我还怕长针眼呢!”梅小小瞪了雪白的身子一眼,冰冷的小脸顿时浮上一丝暖意,带着粉红,在河水的映照下,晶莹欲滴。
梅小小闭着眼睛,只是右眼又露出一条窄窄的缝,不知是在看他的身体还是在找衣服,反正她的脸是越来越红,可以和他先前的红衣服相媲美。哆嗦着手,好不容易穿上衣服,梅小小已经是满头大汗,轻轻呼了一口,又回到庙里叫来哑巴叔把他弄回去,她是一点力气都没了。
哑巴叔很厉害,这是梅小小有意识以来第一个觉得厉害的人,他不仅武功好,还会医术,很难想象如此魁梧的男人捏起病从细小手腕凝思时是什么模样!
哑巴放下那男子的手腕,表示并无大碍,又比划着手势看向梅小小。
“啊?叔是问他的衣服?我刚才在河里洗来着,现在应该漂远了吧!”梅小小咬着手指道。
哑巴蓝眸猛睁,梅小小只觉得眼前一阵风,他的身影已经跃到了庙外,半茶盏后,哑巴返身回来,脸上却多了一层凝重之色,梅小小这才明白过来,小脸布满担心,“哑巴叔,这个人是被人追杀至此的,那漂走的衣服会不会把他的仇家引过来?”
哑巴愣了一下,微微笑着摇头,梅小小不知道那代表着‘不知道’还是叹息。
瞅见时辰差不多了,梅小小暗恼一声,拾起庙前的抢的食物,立即掉头回家,此时已是午时三刻了。平日里,这正是她做饭的时候,而这之前,阿爹去镇上打酒。癞头狗一见到小主人,亲呢的跑了过来往她身上蹭,梅小小捂住它的嘴,一边紧张的探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喃喃道:“阿爹回了没?”
“小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癞头狗还来不及回答,便听到一声低沉的男声,梅小小浑身一凛,低头走进里屋,朝窗户边那个着玄色长袍的男人弱弱的喊了一声:“阿爹!”
皓月清风把情依(一)
“早上去哪儿了?”男人淡淡的问道,并没有转头。梅小小抬起头,看着自己所谓的父亲,阳光把他的五官勾勒出一道金边,看不仔细,不过小小知道,他的阿爹是个好看的阿爹,城里人都这样说,虽然他的胡子很扎人,虽然他的衣服有些臭,虽然他的指甲很长,虽然他待自己很冷淡。
“我……在哑巴叔那里!”想到那具充满男性力量的躯体,梅小小又是一阵脸红。
“练字没有?”男人轻叹了一声。
“我……没有!”梅小小的声音又低了一分。
“该不该罚?”
“我去蹲马步!”梅小小委屈的撇了撇嘴巴,慢慢的挪着步子朝门外走去,她期待着阿爹说算了,先做饭,可是没有,那个男人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看着她移出房间,走到院子里蹲起马步。
天气正阴着,不寒却也难过,梅小小曾经自己测过,这样蹲着不动能呆一刻钟不带喘气的,可现在已经过去二刻钟了,腿脚已经酸软,额前因强忍而逼出的汗渍早已湿了头发,忍住,加油,阿爹一会儿就会喊停的。梅小小暗自给自己鼓劲。
“做饭了。”梅达先瞥了一眼院里的梅小小说道。
“是,阿爹。”梅小小感激的扬声道,直起身子,捶了捶膝盖,深呼一口气,晃着脑袋,步入厨房。
简陋的厨房里光线不好,一进屋,梅小小感觉眼前直冒金星,闭上眼仍是通红一片。快速的洗了把脸,然后舀了一碗面粉开始和面。她的动作很娴熟,力道也把握的很好。说起她的厨艺,知道的没有不竖大拇指的,不过数来数去,也就只有阿爹,哑巴叔和老夫子三人。梅小小自己也很奇怪,仿佛自己生来就会做饭一样,知道怎么做好吃,怎么吃才有营养,偶尔心血来潮时还会变着花样的做。好比今天,和好面后,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包子或是手擀面,而是先把面饼揉成一个长条,然后用立拉扯,因为前面已经揉的很劲道,拉起来竟有丝费力,不过越是这样越好吃。
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动静,梅达先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前往厨房看个究竟。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小小的拿着面条舞蹈还是吓了一跳。小小不知道阿爹正在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反而是越拉越起劲,越拉越快乐,那是一种重温过的快乐。
梅达先没有打断小小,静静的站在门口观察着他这个儿子,或者说是女儿。时间久了,他都不知道小小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了,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