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清梦-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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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等得了空我再教教你,怎么也不能让你连似云都比不过。”
“这是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春梅端着两碗粥,笑呵呵地走进来。
“没什么,你十三爷饿糊涂了。”我端起一碗放置他手里,道:“快吃吧,省得饿坏了,还会说胡话呢!”
他无语地瞪了我一眼,之后端起冰粥喝了起来。
胤祥不知道从哪儿给似云请了一个女教习,只是每次授课都在我房里,似云乐陶陶地坐在筝前,认认真真地学着。不一会儿的工夫,一些简单的指法她就掌握的差不多了。每当教习夸她的时候,她就拍着手笑个不停,教习一纠正她的错误,她就低着头认真地听,再不多言。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了,如今已经走进了康熙四十九年。经过这么多日子的练习,她的技艺也提高了不少。
“姐姐。”门口的小人儿探出头来唤了一声,我看到似云顿时愁眉紧锁。每当似云练筝的时候,调皮的小静儿就过来捣乱,不是在筝上乱拨个不停,就是拉着似云问个不停。
“静儿,你过来,不许打扰你姐姐练筝。”我叫她,示意她坐到我身边而来。
“哦。”小人儿探出来的头又缩了回去,紧接着跨步进来,坐在离似云最近的椅子上瞧着她,‘呵呵’地傻笑着。
自从康熙四十八年除夕,似云当着大家的面儿弹了一曲我不知明的曲子后,静儿就越发地缠着似云,说长大要跟似云一样,好好练筝,让胤祥和我开心。
一去奏毕,似云抬起头来甜甜一笑,静儿忙又‘姐姐、姐姐’的喊个不停。我朝似云招了招手道:“过来喝点儿水,歇会儿吧!”
“嗯。”她答应着跑过来,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挨着我坐在了榻上,静儿看了,也挤在我们边儿上坐了。似云依到我怀里,轻轻一笑道:“似云练筝的事儿,多亏额娘费心了。”
我拍了拍她后背,道:“净说傻话,况且这也是你阿玛的意思。”
“额娘,一会儿等阿玛回来,似云给他弹一曲可好?”
“好。不过还得等一阵子了。”我笑道。
“额娘,阿玛去哪儿了,怎么好久都没见阿玛?”一旁的静儿拉着似云,歪着脑袋问道。
“他啊,他跟着你们的玛法一起出巡去了。”
静儿‘呵呵’一笑道:“不知道这次阿玛回来会给咱们带什么呢?”
我点了静儿脑门一下,“小精豆子,就知道算计你阿玛那些银两。”
康熙四十九年三月初五“阿玛怎么还不回来啊?太阳都快下山了!”静儿坐在炕上,无聊地敲着炕桌,发出一连串略带沉闷的声音,如同屋内的气氛。
“你是想阿玛了,还是想阿玛给你的礼物了?”似云坐在筝前,掩唇笑道。
“当然是想阿玛了!”小家伙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可眼睛里却流露出些许心虚。
我无聊地望着门外,不经意瞥见胤祥,在夕阳的映衬下步履轻盈地走进来,看向两个斗嘴的小丫头,含笑道:“哪个想我了?”
“静儿想了!”小家伙见到阿玛,自然来了精神,三步两跳地奔至胤祥面前。“阿玛,姐姐要给你弹曲子。”
“哦?好,弹来听听,弹不好可得受罚啊!”胤祥看着似云,慈爱地说道。
静儿拽着他的袖子,道:“姐姐才不会受罚呢,上次姐姐就让阿玛笑了。”
似云双手一架,不慌不忙地弹了起来。声音时而铿锵,时而柔和,浑厚而不失清逸,仿若珍珠般圆润饱满,铮然不绝于耳。临近终了,‘砰’地一声,弦断了,奇Qisuu。сom书在此却又有一种特殊的韵味。
“好,果有进益了,只是这筝不作美啊!”胤祥赞叹道。
“多谢阿玛夸赞。”似云微微一福,说道。而后领着静儿出了屋子。
胤祥脱了靴子,斜倚在软枕上,半调侃道:“这回,你真连似云都不如了啊!”
“这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儿。这次回来,给你女儿带什么了?静儿可是念叨许久了。”我揉了揉有些泛酸的脖子,随即问道。
“五台山那种地方,能有什么?”他拉过我的手,覆在他膝盖上。
我隔着裤子摸了摸,问道:“怎么,很疼吗?”
他慵懒地一笑,“压根儿就没疼过,就是有些酸,你给我揉揉吧!”
我回以一笑,不在乎地说道:“以后自己在意着些,往后再让我揉,可没今日这么痛快了”
归去
作者有话要说:送文来了,我道歉,上礼拜没有按时送文。大家看吧。。。我闪人。。。五月榴花妖艳烘。绿杨带雨垂垂重。五色新丝缠角粽。金盘送。生绡画扇盘双凤。
正是浴兰时节动。菖蒲酒美清尊共。叶里黄骊时一弄。犹瞢忪。等闲惊破纱窗梦。
——宋 欧阳修《鱼家傲》五月初四艳阳高照,微风吹着一大片白云缓缓地移动着,像小舟一般划过湛蓝的天。
我坐在小榻上,等着胤祥回来。一早,胤祥就被皇上传进宫去了。我不知道这对父子到底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每到年节,康熙就会密召胤祥进宫说话,wωw奇Qisuu書com网连原本我进宫请安的礼都给免了。
我轻轻一笑,并未在意,这本也合了我意。靠在小榻的软枕上,看着外面的天,抚上小腹。想起当日情景,心里不禁又泛起一丝甜。
“怎么还这么凉?”他拉过我的手握着,我娇羞地低着头,并未说话。他疑惑地看了我半响,了悟似的搭上我的脉,微闭上眼静静感受着。
他睁开眼,拥我入怀,“恁大的事儿,怎不修书知我?”抬眼对上他的眼眸,里面有着掩不去的喜悦。
“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我靠在他肩头,幽幽说道。
他的手指柔柔地划过我的腹部,在我我耳边笑道:“它在里面可有闹你?”
我覆上他的手,看了一眼尚未显形的腹部,“他比静儿乖,等他长大,你要教他骑射,把你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他,可好?”
“嗯,只是你怎么知道它一定是小阿哥呢?”他目光柔柔地看着我,疑惑地问道。那柔和的目光,令人如沐春风,顿觉浑身舒爽。
“我就是知道,不信你问问他。”说完,我依在他怀里无状地大笑起来。
“好,阿玛等着。”转过头来冲我魅惑一笑,“你也等着,等他出生后,还你欠我的。”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低下头含糊一笑,糊弄过去。
兀自回过神来,拿起放在一旁的荷包,湖蓝底子,双莲并蒂的图案,相得益彰。装上香料,香气溢满周身,令人身心欢愉。一紧抽带,将荷包将其他几个放在一起。
“春梅,将这些荷包按例给各房送去,剩下的,你们自己拿去图个吉利吧!”一只湖蓝在一群大红荷包里显得异常显眼,我拿过攥在手里,她把其他的拢了拢,拿起荷包,转身出了屋子。
我起身,瞧着手里的荷包,不知道藏在哪里好了。走至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没有了少时的天真烂漫,倒是浮上了一层别样的韵味,说也说不清。
听到推门的声音,我赶紧拉开抽屉将荷包放进去。一抬眸,看见镜里的他,明眸浅笑,亮晶晶地眸子里仿佛能洞察一切。
我讨好地一笑,“我不会瞒你的,时候到了自然告诉你。”
他微微一笑,牵起我的手,没再说什么。
五月初五一早,兰汤沐浴毕,我坐在炕上,看着春梅夏荷忙碌的身影,轻笑着。
“这个吗?”胤祥将手里的东西缓缓松开,仔细地端详着。
我点点头,伸手接过,系在他的腰带上。“本该用秋香才对,结果我擅自做主改了颜色。”
他没说话,只是揽我入怀。不知怎么,如今越幸福,我心里越不安,也许是预知了提前的那个劫,那个我以为是梦的劫。
“想什么呢?”胤祥拿起执壶自己斟了杯酒,轻声问道。
我轻摇了摇头,“也给我一杯。”说着便伸手去取执壶。
“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以后再喝吧!”他覆上我的手,劝说道。
“不,这是时令酒,一杯就好。”抬眸迎上他闪亮的眼眸,他轻轻松了手。我给自己也斟了一杯。
酒杯轻碰,一饮而尽,之后无言。
“陪我去外边走走可好?”我拽着胤祥的衣袖央道。
“好。”他扶起我,缓缓地向外头走着。
“去荷塘看看荷花吧!”我侧目睨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便往荷塘走去。
圆盘似的荷叶伏在水面上,粉红的荷花立于水中,随风摇摆,暗香浮动。
我挽上他胳膊,在池塘边缓缓走着,“还记得你作得‘咏荷花’吗?”
他轻轻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道:“银塘珠露三月更,风静荷香远益清。为是出尘心不染,亭亭独立迥含情。”
“你竟然记得?”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那是自然,因为……”我刚要抬眼看他,一抹金属的闪亮晃进我眼里,离我俩只有几步远,抬眼看他,镇定自若,半点异常也无。我快步跑去挡住他身后,与此同时,箭直直地冲进背里,觉不出疼,只觉得心安,还好他没事儿。
“凝儿,你这是做什么?我可以应付的,你怎么如此不信我?”他抱起我,嘴里嗔怪着,眼里却流露出无比痛楚。
“我不是不信你,那箭里必是啐了毒的,我不想你有事儿。”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如此对他?脑海里闪出的人居然是明德,回想起他那句话——“跟着他,你会后悔的,一定会……”
原以为守着他就是幸福,原以为,那些烦心事儿,只要不去想便好。到如今,才知道,过往一切,没有淡忘,只是不愿提起。不愿提起他的身份,不愿提起他的众多责任,不愿提起他为臣为夫为父的一切一切。只愿想起平平淡淡,只愿忆起甜甜蜜蜜……
“我不会有事儿,你也不能有事儿,答应我,答应我。”他紧紧地攥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着。“来人,快来人……”
“陈凝静,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你走后,这副身体不会死。如果有缘,你们自会再见。”莫名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中,回去,回去,也许真的是时候回去了,十三年,终究一梦……
“胤祥,你听我说,听我说。”我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摸上他紧皱的眉,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可竟没想到如此得快。记得你曾问过我从哪儿来的,怎么跟别人不一样。我,我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这个身体,不是我,这个名字也不是我,我叫陈凝静,长得可没有现在这副身体好看……”
“凝儿,你别吓我,上次也是这般,不也好了,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主子,这是怎么了?”张瑞过来一瞧,顿时慌了手脚。
“胤祥,手镯,手镯……”我急急地喊着,可在别人听来,却单薄得紧。望着手腕上的镯子,顿时无言,唯有水汽氤氲……
以为至少还有十年的时间,以为可以在胤祥最失意的时候陪在他身边,谁曾想会如此?
“胤祥,照顾好自己,还有那些福晋,也要善待她们。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见到我,我会等着你找我。答应我,好不好?”我攥住胤祥的手问道。
“嗯。”胤祥坚定地答道,掩不住内心的苦。痛心的凝视,痴痴的对望,很久很久,仿若直到地老天荒。
康熙四十九年五月初五,伴着荷香,在这云淡风轻的午后,我带着不舍离开了。这一切,仿若一梦,淡雅芬芳,萦绕我心……
番外之胤祥(二)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我自己都嫌少,对不住大家了啊。。。
因为俺一会儿去学校,先写这么多吧,明天回来就开始写现代篇了,然后也就快完结了。。。
雍正八年五月初四晨,自觉身上爽利了不少,自知大限将至,万般情感堆积在心头,却没有对死的畏惧。
康熙四十九年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如今的我,是雍正朝半个顶梁柱,是替皇上分忧解劳的怡亲王,可再也不是原来的我。
坐在凉亭里,瞧着那随风为摆的荷花,我有些怅然,不自主地想到二十年前的早晨,那天在荷花塘畔,你告诉我你奇特的故事,甚至连那个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听说。300多年后,自那时起便是我的一个期待,我期待着去看看你所说的地方,那个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也许你不知道,那天把你送回房里,我轻轻握住你的手,跟你说着我们的过往。
还记得初见的那天吗?一面而已,就成就了我们的婚姻,原以为那是一见倾心,其实不然,那是所谓的注定。
如今看来,过往的一切太过美好,如梦似幻,让我分辨不清。
命运的轮回,捉摸不定,我只能如履薄冰地过着每一天,一寸一寸地数着我们相见的日子。如果一天是一寸,我们要过多久才能相聚?
我不信你就能那么毫无留恋的走,我知道,也许你在吓我,就像上次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你果真醒了,可开心地把你圈在怀里,一遍遍地唤着你的名字,连我自己都知道那声音里有着难掩的激动。
顿时,恐惧烟消云散,只是我高兴得太早了,当你的眼眸里闪现出惊惧的时候,当你那句“你是谁”说出口时,我的心像是瞬间碎裂,往后在不会激起涟漪。不,那不应该说是你,因为那本来就不是你,我甚至不知道我爱得几分是真实的你。
我只知道,自那时起,你走了,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了你的任何痕迹。虽然模样没变,可我知道那不是你,她没有像你一般灵动的眼眸,她不会开玩笑,不会像你一样叫我胤祥,不会一边儿气呼呼地说不许我去别人房里,一边儿认命似的给我张罗收房的事儿。矛盾,任性若此的你,带给我多少快乐,却也在这时让我心疼不已。
原想提笔给你画张像,却连你到底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只得作罢。
凝儿,你看见了吗,我们搬了大房子,有了一片更大的荷花塘,每每暗香浮动,我就能想到我们的荷逸斋,我们的那些过往。
明德死了,就在你离开的那天,他也随着你去了。
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回到屋里,我抬眸扫视了一眼众人,嫡福晋,侧福晋,庶福晋都来了,还有跪在地上的儿女们,却没有我们的静儿,没有半点儿与你有关的痕迹。只有跪在一旁角落里的那个富察氏的儿媳,让我想起了弘暾,却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暾儿。
“坟茔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