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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大唐王妃-第25部分

小说: 大唐王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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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落雁轻轻掀起珠帘走进来,低声在我耳边说:“张总管在外面讨王妃的主意,今晚的中秋夜府里怎么安排?”
  中秋夜,不就赏月吃月饼吗?我扪心问自已,这贞观年间有月饼吗?胡饼倒是不稀罕!不是说朱元璋杀鞑子的时候才有月饼的?再说,我来大唐两年多,以前也没人让我赏月吃月饼呀?
  但又不能什么都不懂,倒让张祥笑话了去,清了清嗓子,吩咐落雁说:“你就跟他说!去年怎么安排的,今年还怎么安排!”
  夜晚,一轮圆月映在天空,桂子飘香,清疏的银光洒着王府的重重檐脊,府内灯火通明,在正堂外铺开茵毯,主位、客席的案桌前摆满各色新鲜瓜果、琼浆玉液,两旁乐师奏着明快的旋律。
  今晚也只是家宴,外客一个没有,谁敢忤逆圣意来招惹闭门思过的吴王殿下,只是张祥按着去年的排场,把中秋宴会给弄大了些。
  吴王殿下孤孤单单坐在主位之上,目不转睛看着堂下绿腰》之舞,我抱着玹儿坐在侧位,身后落雁、闭月等人也是看的目不暇接。韦孺人母女干脆没通知,省得煞风景。前王妃生得两女长年居住在淑景殿,自去参加宫中大宴,是不会来这里的。
  绣满各种花枝的茵毯中,舞女一袭水绿长裙,腰身纤柔,衣袖窄小,酥胸、玉颈微露,发髻高挽的,帔帛长长,如广袖仙子降临人间,她身姿微摆,腰肢轻扭,衣裙飞扬,飞袂如拂云雨,裙裾乱雪萦风,翩翩如兰苕翠,飞去似逐惊鸿。
  那舞女不过十四、五岁,舞姿优美,瑰姿艳丽,张祥也够能耐,不知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妖精。
  绿腰舞罢,换了胡旋,那舞女穿宽摆长裙,玉臂轻舒,旋舞起来,身如雪飘飞,似草迎风飞,左旋右转不知疲倦,身姿如柳絮,舞袖传出无限情意。
  他也来了兴致,起身微笑,和那舞女跳在一起,只见他急速旋转、变幻无穷、节奏鲜明、比那舞女的柔和却是矫健之美,一种回旋竟能跳出两样风格。
  那舞女的纤腰不过盈盈一握,眉目传情,巧笑嫣然,一会儿和他交叠双臂一笑,一会儿又柔柔绵绵向他怀里倒,每每看到这种画面,总像吃了死苍蝇一样恶心!连手里的玩月羹都没心思吃。
  回头一瞥,张祥立在桂树下,正看得不亦乐乎,我放下玩月羹,招招手把他叫了过来,低声嘱咐了一句,他恭敬的冲我点了点头,颠颠跑到乐师那边说了几句,奏乐声嘎然而止。
  “怎么停了!”乐声停了,他和那舞女也不跳了,转头寻问起了张祥。
  “回殿下,是王妃让停的!”张祥只能推到我身上。
  我微笑着立起来,把玹儿交给落雁,踏进绣着各色花枝的茵毯,挺舒服的嘛!跳起舞来一定不累。
  “怕你累着!” 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小心眼儿!”他白了我一眼,直接走了。
  八月十五中秋夜,月华如水,丹桂飘香,金菊芍药开满花圃,暗夜凝香,如此夜色,可惜整座王府静谧无比,出岫阁也不例外,说是一座楼阁,不如是一处角楼,坐落在一片雁来红中,黑瓦绿彩,格外引人注目,只是夜晚看不到。
  夜风渐凉,我给玹儿加了件衣服才抱他出来,出岫阁外有一片人工开凿的大湖,宫灯照映下,起了点点金光涟漪。
  隐隐听到出岫阁里传来琴声,是那位闭门思过的皇子又无聊了吧!这琴棋书画倒还样样精通,武艺也不赖!都能把刁蛮的焉耆公主制服。
  我把落雁她们全打发回如萱阁,自己刚抱着玹儿,迈着细碎的步子上了出岫阁二楼,准备悄无声息的吓他一跳。
  结果却是事与愿违,灯火明丽下,浅青色纱幕后放着一架七弦琴,弹琴的却不是他,是一名绿衣少女,他站在那少女对面欣赏着。
  那少女挽着反绾之髻,拖着长长裙裾,手指纤细柔胰,好一个美人儿,细看之下竟是刚才跳舞的弄玉,好啊!居然不声不响的把她留下了!
  “错!”他突然按住了弄玉的双手,弯着腰说:“这里该用‘吟’!而不是‘猱’!”
  弄玉抬眼看着他,笑意盈盈,当发现我在这里时,忙惊慌失措的立起来,低着头站在一边。
  还知道我是王妃呀!
  “你怎么来了?!” 李恪一转身看到我,有些惊讶,但看到他儿子时,立马眉开眼笑,“玹儿,让父王抱抱!叫父王!叫呀!父王!”他学着小孩子的音调逗弄玹儿。
  “父……!”
  只有八个月大的玹儿总算叫了一个字儿,同时伸出小指摸了摸他的脸。
  “殿下、王妃,妾身先告退了!”
  见我们一家和乐融融,这弄玉还算识趣,自己倒先走了,省得让人赶。
  “父王教你弹琴!”他抱着玹儿坐在琴案后,握着一只小手在琴上乱拨乱弄,“这是宫!这是商!这是羽……!”
  “你跟玹儿讲音律,他懂吗?不如去跟刚才的弄玉切磋!”我心里酸溜溜,没好气儿的坐在一旁。
  “玹儿,快看!又有人掀翻醋坛子了?满屋子里全是醋味!”他玩笑似的看着玹儿,竟挑起了我的剌儿。又冲我笑道:“幸亏你没跟房夫人成一家!要不一定会被人说,房家竟出了两个醋缸!”
  “你……!”看着他开怀大笑的样子,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我现在跟她一家也不迟呀!反正房遗直那小子对我是痴情一片!”
  “胡说!”这回换他着急上火了,抱着玹儿走到我身边,笑笑,“好了!好了!我们不斗嘴了行吗?弄玉是长安教坊中有名的歌伎,我请她来不过是在一起切磋切磋琴技!过了今天,她就回教坊了!”
  “琴技!我看是‘色’技吧!”我故意把‘色’字说响亮。
  “妒妇!”他向我白了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玹儿,“儿子,你说我们家谁是醋缸?”
  玹儿哪儿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扭着小脸,看看我,又看看他,最后竟咯咯笑了起来。
  “长安城谁不知道,嫂子是醋缸呀!”随着一声轻快的语调传来,蜀王李愔像变戏法似的出现在纱幕后,正嘻嘻哈哈的看着我们三个。
  “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儿!越来越没规矩!”李恪把玹儿交给我抱,又端起了兄长架子坐在一边。
  “给叔叔抱!”李愔歪歪扭扭晃到我们面前,几乎是从我怀里夺过玹儿,“还是我这个侄子好!一见到亲叔叔就笑!”又对冲我们一笑,“这不是过节吗?我特地来看看哥嫂,本以为你们在上面亲热,就没敢上来!没想到却是在议论什么醋缸!”
  “去你的!满嘴里跑火车,就没个正经!把我儿子都教坏了!”我从抢过玹儿,红着脸也坐到了一旁。
  “哟!都不理我!合着我是拿热脸贴你们的冷……!”李愔自知又失言,便不在说下去,慢悠悠歪在绣榻上瞥着我们,“哎!我的好哥嫂!我可是给你们带喜信儿来的!就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你亲弟弟!”
  “你能有什么喜信儿!”李恪才不信他的鬼话。
  “我可是奉了父皇之命来的哟!”李愔冲我们一笑,“今天不是中秋节嘛!大家伙在宫里赏月时,父皇突然想起了三哥!就叫我来说一声!”
  “说什么呀!”我好像听出点儿门道,兴奋的说:“你父皇终于肯放过你哥了?”
  李愔微笑着频频点头,“对!父皇还让我捎一句过来!让三哥准备好,不是后日,就是大后日,咸阳九猣山射猎!”
  一听射猎,他立时来了兴致,“每年一过中秋,必是狩猎的好日子!前几天我还在数算着呢!父皇这个习惯是改不了啦!”
  “我也去!”这种好事儿怎么能错过,长安城住腻了,正想去外面转转。
  “玹儿呢?谁来照顾?”他的目光移向我怀里的儿子。
  “萧夫人呀!”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玹儿是她的心尖肉,最适合不过。
  “称自己的娘为萧夫人!天下有你这种女儿吗?”他还挑起了我的病语。
  “你带不带我去吧?”什么萧夫人不萧夫人,重点是这个! 
  “只要你肯答应以后不做醋缸!也别管东管西,也别拦着哥找别的女人,我们就带你去!”李愔这小子居然威胁起了我。
  他含笑不语,似是和他弟弟串通一气来逼我答应,那个得意的样子!能不能去咸阳狩猎,全掌握在人家手里,我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好!我答应!”
  先去了咸阳再说!
  

           

第四十七章 咸阳射猎

    九嵕山脉横亘关中大地,与秦岭遥相而望。皇家狩猎的禁苑就设在九嵕山南麓的咸阳境内,山峦叠障,流泉飞瀑,奇石参差。正值秋季,猎物肥壮,苍鹰翱翔于峰顶,麋鹿出没与山林,最是狩猎的最好时节。
  山林间弥漫的轻雾刚刚被金色的阳光荡开,林间秋风阵阵,大唐禁卫军旌旗鲜明,整齐有序,衣甲鲜明,却吓坏了猎物、飞禽,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大概全藏匿了起来。
  靠在马车的窗棱向外看,好大的一片山林,郁郁葱葱,远山隐隐,高天流云,是个好地方!怪不得唐太宗会把他的陵寝——昭陵,也选建在这座九嵕山脉。
  就在我观山望景之际,雉奴骑着一匹黑马赶了过来,穿一件松绿色胡服,马背斜挂弓箭,头发挽成一个髻,也利索了不少。
  他把马儿的速度放慢,低着头向车窗里瞧,眨巴着小眼睛,“嫂子,你怎么不骑马?”
  “我不会呀!”光看马身上的毛儿就觉得头皮发麻,别说去骑它。
  “我教你!”他呵呵一笑。
  “用不着,我才不想学呢!”他跟着我的马车走,当然很慢,又怕他耽误了狩猎的时辰,我伸长脖子道, “你先走吧!别等我!”
  “好啊!一会儿打只锦鸡送给你玩儿!”他笑了笑,策马扬鞭而去。
  遥想狩猎的场景,锦旗飞扬,号角齐鸣,李世民自然是第一把的好手,可承乾太子就……听说他偷老百姓的牛马摔折了腿,走路还一瘸一拐,就别提打猎了。魏王又胖成那个样子,能上去马就不错了!再说人家是典型的文人。再者就是诸王、大臣、武将,说不定真有看头呢!
  当我的马车赶到皇家禁苑时,狩猎早已经开始了,除了守卫在行辕的千牛卫外,皇帝、太子、皇子、文武大臣们一个都不见,秋风在吹动深林,卷起千层的绿色海浪。
  还说要带我一起去狩猎呢!只顾着自己玩儿,却把我丢在后面儿!刚想下车,就被又宽又长裙子绊了一下,十分碍事,又在马车内换了胡服,才无拘无束的跳了下来。
  一直随行保护我的宋参军也从马上跳下来,低头寻问,“王妃,您要去寻找殿下吗?还是末将带人去找吧!” 
  “也好……!”话音刚落,就见李恪骑着一匹白马远远驶来,天青色的胡服衬着苍翠的山林,霎时好看,宋参军和他的手下忙退到一边。
  “怎么现在才来?”他拉紧缰绳,马儿立即在我们面前驻足。
  “还以为你不等我了呢!”原来没把我忘了呀!
  他伸出手把我拽上马,马鞭轻扬,马儿带着我们穿梭于深林之中,青山脚下。花草树木,清泉溪流在眼前飞驰而过,一路飞驰,我紧紧抱在他的腰际,脸颊贴着他的后背,生怕自己会从马上掉下来,他纵马立在一处山岗之上,准备挽弓搭箭。
  他仰天而望,“可儿,看到盘旋在高山之巅的苍鹰了吗?射下来给你玩儿好吗?” 
  向天空中一瞥,犹疑道:“那鹰是飞的,多难射呀!就算射准了,谁知道掉哪儿,多难捡呀!就算捡到了,谁知道是你射的呀!射鹰不划算!”
  “箭上都有名字呢!”他又把弓箭重新搭好,“那我们射小野兔?晚上烤野兔给你吃!可香了!”
  “当然不好!兔子多可爱呀!”脑海里全是小白兔的可爱模样,被人射杀了吃肉多可怜!
  “这也不能射,那也不能射!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他觉得十分好笑,扭头对我说:“害怕了吧?这狩猎就不是你们妇道人家该来的!本就是血肉横飞的一件事儿!”
  “非要血肉横飞吗?那些猎物也怪可怜的!”没来这里之前,总觉得狩猎非常刺激,可现在又同情起了山林间的生灵,不希望它们惨遭荼毒,眉尖一挑,“不如你教我骑马吧!”
  “你肯学了?”他抬腿跳下马,把缰绳给我,嘱咐道:“先抓紧缰绳,用双腿夹住马肚子,腿一动它,它就会慢慢向前走!这马挺有灵性的,来试试!”
  我坐在马鞍上,身体似僵硬了一样不敢动,双手紧紧攥着缰绳,生怕那马一个不高兴,就把我给掀下去,哪里还敢用腿动它的肚子。
  “走呀!”他在前面拉着缰绳,回头示意,“轻轻碰它一下,它就会带你走!”
  这时,就觉得全身向外冒汗,这匹高头大马真会听我的吗?深吸一口气,抓牢缰绳,双腿夹着马肚子,大着胆子轻轻撞了它一下,真的!终于向前走了几步,马尾巴还来回摆动着。
  “没骗你吧!再往前走!”他已经松开了缰绳,在前方招手让我过去。
  照着刚才的样子,用腿蹭马的肚子,它又向前走了十几步,还把头摇了几下,然后就开始吃路边的草。
  原来骑马就这么简单呀!我挥挥手示意李恪让开道路,拉缰绳提醒马别吃草,继续带着我走。我的驭马动作是越来越熟悉,马儿也驮着我走了百十米远。回头一望,远远看到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便想调转马头返回,可无论怎么拉缰绳也不管用,那马只在原地里打转,急得我出了一头的汗。
  “你过来呀!这马不听我的话!”急切之下,我放声大喊。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噌’的一下蹿了过去,从我的脚下,马肚子底下,黑乎乎的,又大又胖,我还没有叫,那马惊了似的腾空而起,长声嘶鸣,要不是我紧紧抓着缰绳,一定被它掀下来。
  那马疯了一样驮着我狂奔,山林、山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连帽子都被卷走,长发凌空乱飞,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儿,都到这时候,怕也没用,我只能牢牢抓住缰绳,闭着眼睛仍它四处飞奔。
  跑了十分钟左右,它终于停了下来,四周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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