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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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他明明知道我是装病,还故意这么说。
“好不了!”我紧紧贴在他怀里,努嘴道:“昨天晚上就没睡好!雨一直下个不停!又冷又潮,又踢了被子!你也不抱着我,冻病了!”
终于没了动静,韦琳琅那张嘴也没话可说了!我就是炫耀,反正他每晚都在我身边儿。
“妾身去请杜大夫过来吧!”韦琳琅拉着李媛走了,是没脸了吧!
“有你这么赶人的吗?醋缸!”他知道我在吃醋呀!
“我就是醋缸!”我乐得承认,“你记住了!我才是你妻子,我才是王妃!以后不许你跟她有一腿!”
“妒妇!”他笑了笑,“跟我说说什么叫妇德?”
“妇德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三从四德!”我偏着脑袋瞅着他,好笑似的说:“妻子出门要跟从,妻子命令要服从,妻子讲错要盲从!妻子化妆要等得,妻子花钱要舍得,妻子生气要忍得,妻子生日要记得!”
他大概听懵了吧!愣了半天,才扔出两个字:“谬论!”
第二十三章 撩云拨雨
倾盆大雨依旧连绵不绝,天地都泡在雨水时,心情也像天气般阴沉沉,院子里的花儿全被浇的没了影子,青石台阶被冲洗的干净净。
好在这座王府够大,可以每天换不同的地方欣赏雨景,今天换了小花园里的凉亭,闭月站在远处的廊檐下,我和李恪则在凉亭里说悄悄话,他前天还说要弄一套蓑衣给我穿,到现在也没拿来,我当然不依不饶。
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比起那个失落的世界,是天渊之别。因为有处处刁难我的继母,和听信继母挑唆而疏远我的爸爸,从高中起就我不住在家里,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赚钱,吃泡面,穿廉价的衣服……。
可现在,我是大唐吴国王妃,唐太宗李世民的儿媳,有一个深爱我的丈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不想再回到那个世界,不想再被同学们嘲笑,不想再过那种风里来、雨里去,为生计奔波的日子。
从天际而降的雨珠连在一起形成雨幕,我想永远躲在这串天然而成的幕布之后,要永远记得我是大唐王妃,就算真正的萧泽宣现在出现在我面前,也不会轻易出,就算争个玉石皆焚也无所畏惧。
“想什么呢?”纷飞的思绪突然被他打断。
“想起了以前不开心的事!”
紧紧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永远这样握着,就算萧泽宣回来,也不会放手,哪怕只是爱屋及乌。
“怎么哭了?”
“没有啊!我就是鼻子有点酸!”
一名王府侍卫突然出现在凉亭下,雨水落满油衣,快迅拿出一封被油布裹着的公函递上前,“殿下,权长史快马传来的急报!”
李恪连忙接过翻看,越看神情越焦急,最后把信掷在石桌上,吩咐廊下的侍卫备马。
“出什么事儿了?”看他神情,一定是出了大事。
“沔水两处堤防溃堤!”他顾不上跟我多说,急步冲向雨幕之中。
这么大的雨,他要去哪儿!防堤上?我连忙上前追他,一入雨中便浑身湿透,闭月赶紧将我挡了下来。
“王妃,您要去哪儿呀!这么大的雨!殿下已经走了!您追不上的,小心淋病了!”
是啊!她说的没错!已经追不上了,可……我抬头看了看雨势,一丝也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急促。
“你说他能去哪儿?”我抓住闭月,焦急的寻问。
“奴婢也不知道呀!”闭月想了想,对我说:“也许去了都督府呢!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您别着急!”
她说的有道理,都督府里那么多官员,就算要派人去查看堤防,也不用亲自去吧!他还是李世民的儿子呢!
一直到黑夜,他也没出现,都督府近在咫尺,他一定不在那里!他究竟去了哪儿?难道他真的去了堤防,洪水无情,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我焦急地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派出的闭月也不见回信,又开始胡思乱想。
闭月匆匆进来就被我抓住了衣袖,“你打听到了吗?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奴婢差人去都督府打听过了!权长史和崔司马都不在,他们都陪殿下去了堤防视察!”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大堤决口,万一他有什么不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偏偏要往那里闯呢?
“王妃,您别担心!殿下有那么多人保护……!”闭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我了吧!
十几天过后,纷飞的大雨终于变成了细雨绵绵,院子里的娇花已经被冲刷殆尽,每日倚门而望,就是期盼那个身影再眺入我的眼帘……。
失望之际,回头,一双手蒙上了我的眼睛,温温地,暖暖地,有熟悉的零陵香味道,是他!我拨开他的手,转身搂紧他的腰身,再也不想松开。
“你去这么久!也不差人传个信儿给我!害得我每日担惊受怕!”
“走得太急,事情也急!就没顾上!担心我了?”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背,一种温馨的暖流暖意传遍全身。
“你瘦了!”我捧着他的脸,本来英俊的面容现在却憔悴了许多,还带有一点沧桑,是这些天疲于奔波的结果吗?
将我带入怀中,他的吻强压下来,在我的唇舌之间游走着,时而如微澜,时而如骤雨,雨幕就在我们身后降落,滴滴答答落满庭院。
他蓦地将我横抱起来,放在绣帏后的红木榻上,几乎是霸道又迅速褪下我的所有衣衫,抛在床帏下的茵毯之中,半倾在我身上,就这像一寸一寸的看着,窗外仍有细雨声,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伸出手去解他衣上的金莲钮扣,刚解开三只,他已然不耐烦,脱去革带,甩去外裳内衫,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托起我的脸,仔细端详着。
“可儿,你真美!”他笑着对我说,呼吸已经开始急促。
美吗?我怎么不觉得!也许是吧!在那个失落的世界里,我没有太多时间照镜子,没有太多精力打扮自己,更没太多钱来装饰自己……,嗯!我低吟一声,他趁我不注意时,彻底侵入了我的身体,我本能的抓住他的双臂,完全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幸福之中,双手向他的腰际慢慢环抱,身体随着他的节奏律动着,眼前尽是他小麦色的皮肤和健美又柔韧的胸膛。
一时雨消云散,他伸臂将我揽在怀里,眼中尽是爱怜,修长的手指一圈圈绕着我的长发。
“可儿,要不要她们给你准备香汤沐浴?”
“不用了!”我哪里舍得现在的温馨,紧紧贴着他,“哎!堤防怎么样了?真的决口了?”
他抚摸着我的一头长发,“还好有惊无险!开了两个口子,已经堵上了!幸亏权长史防范的及时!”
“那就不用担心了是吗?”我抬眼看着他,生怕他又突然消失。
“怎么不用担心!几万民夫都在堤防上加紧修葺,过几天还要去呢!”
“那你带上我?”还要分离这么多天,我还要望眼欲穿。
“你去干什么?不说别的,那里住的帐篷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你可受不了那个罪!再说……!”他抿嘴而笑,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有我的儿子吗?”
“不正经!”我把他的手拍开。
“我娶你这个王妃是做什么的!”他翻身又倾于我身上,笑道:“白在你身上费功夫!限你一个月之内,必须有我的儿子!”
第二十四章 米珠薪桂
安州城又在蒙蒙细雨之中,如从天而降的银色轻纱,遮住远处隐隐青山,近处荷塘也罩了一层薄薄云烟。
古朴的城阙,山川环峙,涢水纵贯,一座历经沧桑的石桥连接城南、城北,来来往往皆是撑油伞、披蓑衣的百姓。
银杏叶子如一朵朵小扇飘飘落下来,树下有挑担贩卖白花菜的乡民,可做为齑,香味绝胜,是安州城百姓饭桌上的家常菜。
过了石桥就是商市,碎石铺砌的街道也不泥泞,下雨的缘故,人不是很多,有成衣行、幞头行、丝绵行、绢行,远远看见有杂货行,便收了伞,拉落雁进去。
暗沉沉的木楼里百货齐全,一一看过胭脂、香粉、钗钿,对一盒呈桃花色的面膏来了兴致,平日都是白色,着实在手上端详了一番。
店主大概认为我是个买家,赶紧跑过来介绍,“这位娘子好眼光,这面膏是从扬州来的,上好的质地,用木香、白鹅脂、白芷、杜蘅等三十二种材质蒸烤凝结而成!价钱也就贵了些!”
“多少钱?”被他说的的确心动了。
“一口价,五十贯!”店主面露难色,“很公道了!如今城里的人都在抢米,小店难得有人光顾,五十贯也只收了个本钱!”
“抢米?”这倒是头一次听说,失落的世界里有抢酱油、抢盐的,这里竟有抢米的。
“娘子还不知道?赶紧去抢吧!迟了就没了!”店主眨巴着眼睛,“六天前就抢开了!听说沔水决堤,发万卒在抢修,漕运中断,米运不过来!所以大家都在抢,粮价已经飙到了一百七十文一斗,我看过两天还要涨!”
一百七十文!这真是惊悚,平常五文一斗的米立即身价高涨,翻了数十倍。何况沔水的危机早已解决,李恪走了这么多天,就是去视察堤防,怎么可能再次决口。
“谣言!沔水的口子早已经堵上了,现在正在清理淤沙,疏通水道!”
“谣不谣言的,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别人抢,我们也就跟着抢!”店主又看看我手上的胭脂,“娘子,买吗?”
“当然买呀!”我朝落雁点点头,示意她付钱。
刚要撑伞出门,远远看到一个小伙子汗流浃背的跑进来,大叫着:“爹!爹!城外刚送来一批粮,已经入了永丰号,我们赶紧去买吧!”
店主也急急忙忙跑出来,连连点头,“好!好!赶紧关门歇业,买粮去!多叫几个人!”
这还真抢呀!这些人怎么听风就是雨,拿着辛苦赚来的钱去抢高价粮,那些粮商也是黑了心,明明漕运没有断,偏偏放出这样的风声,好引老百姓去抢粮,唯利是图的奸商们,古今都一样。
“我们也去南市看看!”
“王妃,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又出来这么久!”落雁握着胭脂驻足不前。
“听我的没错!”
南市就是粮市,没进牌坊,就见里面人山人海,抢购的百姓挤满街道,一涌而上围着几家米店,拿布袋的,拿篮子的挤成一片,大人叫、小孩儿哭,不知道的当是人市。
我自认没那个本事挤进去,只能隔岸观望,又见牌坊下坐着一个抱小孩儿的妇人,赶紧蹲下问她,“每天都这么抢吗?”
妇女看看我,愣了半天才点头,“是呀!你头一次来吧!你一个人不行!我家男人挤了半天也没卖多少,叫你们家男人来吧!”
我笑了笑,指指地上装粮的口袋,“你们已经买了,怎么还在挤?”
妇女长叹道:“你是知不道!这粮是一天一个价,今日都一百九十文了!明日还不涨到二百去!手头上已经没有余钱了!再涨下去,我们一家非要饿死!”
“如今是米珠薪桂,百姓连米都吃不上!官府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我一回头,走来一位青衣书生,肩上也背着一只口袋。
“没人管吗?价钱涨成这样?”听他说话很有学问,上前搭腔。
“管了!知道这一片米店的靠山是谁吗?官府可惹不起!”书生撇撇嘴,不屑道:“安州赫赫有名的士族,蔡氏!恐怕还有许氏!”
怪不得,原来背后有士族门阀的支持,上品无寒族,下品无士族,具是高官显爵,不纳租税、徭役,占有大量田地,在政治、经济、社会各方面拥有特殊优越地位,不恤民间疾苦,做出这样的事儿。
回到府里的时候,夜幕刚刚降临,绵绵细雨也停了,书房里亮着一盏灯,推门一瞅,喜出望外,他回来了!正在翻看公廨文书,一走半个多月,连平安信也不捎一封。
我蹑手蹑脚溜到他身后,猛得将他抱住,歪过头看看脸色,这次没瘦,精神还挺好,依旧是目若朗星,眉宇英华。
“上哪儿去了?你见过哪个王妃整天向外面疯跑!”他都没看我一眼,随手又翻一页。
这句话我不乐意了,申辩道:“我哪里是疯跑!我是去替你调查风土人情!顺便看看有没有作奸犯科,徇私枉法的官儿!”
“调查出了什么?”他转身把我抱在怀里,一脸的笑意。
“米珠薪桂!”我学着那书生的用词儿。
“信口开河!还没有到玉珠薪桂的地步!却也是可恶!”他的脸色突然一沉,“谣言四起,粮价飞涨,奸商囤积居奇固然可恶!百姓无知推波助澜,这要是传到长安城父皇耳朵里,我这个大都督岂不是太无能了!坐镇安州,碌碌无为!”
“你也别生气嘛!”好一顿数落,连带的人全给编排上了,劝道:“你骂奸商我不反对,百姓却是无辜!他们怎么知道这是谣言呀!消息又不畅通,怕没有米粮吃,自然要去抢!不如把领头儿的米商抓起来!”
“崔司马抓了几个,管什么用!总不能把全安州的米商全抓了吧!”
“听说米商有安州士族做靠山,所以才肆无忌惮!”
他点头称是,“这就是关键!我坐镇安州,许多地方需要高门士族的鼎力相助,不到万不得以,表面上不想弄僵!”
他说的也有道理呀!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突然灵机一动。
“我有一个办法!”
第二十五章 宏张开业
“他们不是要涨吗?我们降就行了!粮价降下来,谁还会卖贵的!”
“怎么讲?”他侧目看向我。
“上个月听权长史向你禀报说正仓、太仓、义仓还有什么仓,去岁皆丰实,不如拿出来以五文一斗的平价卖给百姓们!”
“胡说!私卖仓粮,有违国法!”
“那就没办法了!亏你还是大唐皇子,连个粮食都没有!”有粮不能卖,只好抱怨。
他微然而笑,从身后将我抱住,“怎么没有!除却食邑,还有百顷永业田不曾动过,你想做什么吧?”
“百顷!”不禁眼前一亮,那就是就是一万亩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