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守灵人-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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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盛装妇女常常用的毛巾,擦了擦她的额头,打开毛巾拎着一头,顺着床走动,毛巾另一头贴着她的眉心往下一直扫到脚尖。
看着绣山林云雾的靴子,我没有迟疑赶紧替她脱了下来,挺小巧的脚很养眼。诡异的是我在做事的状态下,看到诱人的脚居然没有受到梦邪影响,那种画面刚冒出来立刻诡异破碎了。
叠好毛巾,抬起她的脚,把毛巾放到脚跟下面垫好。又拿起沾着魂息的纸片人压到她后脑下,刚准备拿线连着纸片人和毛巾,收手的时候感觉手指有点疼,一看,指腹被针扎出了血。
“大姐,你没事在后脑藏针干嘛?”我随口抱怨一句,拿着桌上那根比盛装妇女个子长一点的线,在手上正反缕直了三下,以她眉心为点,两脚的缝隙为点,直放在她身上,再把线两头长出来身体的线头扎进了纸片人和毛巾里。
纸片人的作用是引生魂回身。毛巾过正身是引导生魂正确附体,以免出现生魂弄反附身,如果真那样,等她醒来可能出现手脚不灵便,严重的会出现像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那种情况。不少人丢了魂回体,变得手指头不灵便、胳膊手脚活动怪异,就是回魂出了问题。
线自然是导气的,至于导的什么气,我也不知道,如果没有这根线,毛巾和纸片人根本没什么用。生魂会随意的印在身体上,运气好会平安无事,运气不好就“小儿麻痹症”了。
我做好所有准备工作,这才走到桌前站正,看着两根蜡烛中前摆放的电筒,吐出了一口长气。
电筒在蜡烛灯光的照耀下,出现了两条叉开的倒影,这两条影子就是出电筒的路。
一条阳路,一条阴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
“焚香烧纸分阴阳。”
我点了一炷香插在香炉里,烧了一叠纸,丢在桌子上,纸的火光冲散了蜡烛光导致的电筒阴影。
等纸烧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电筒分岔的两条影子都不见了。
“嘶!”
按照道理,盛装少妇阳寿未尽,烧了纸后会留下一条阳路阴影,她的生魂沿着阳路就能回体了。就算她恰好命中注定这次要死在我手上,也会显示一条阴路,偏偏一条路都没有。我看着没路的桌面,浑身发抖,倒吸了一口冷气。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她脱离了生死簿,不该天地轮回管,她是无根之人。
拥有无根命数的人是世间的浮萍,活着一生悲苦,不管行善还是作恶都不得善终。死了成鬼,浪荡无依,直到魂飞魄散。无根命数都是后天形成的,简单理解就是该死的人没有死,比如被车撞了本来该死又没死,但生死簿上销了名,这人也就成了无根之人。
无根之人身体死了依旧会变成鬼,普通人能转世,这种特殊的人已经没了机会。这就是阳寿尽了不死,老天爷给的处罚。
“麻烦。”
我从惊愣中回过神,吐出嘴里的镇气钱,用一根香穿着铜板中间的方空,在蜡烛上烧了一会,压到电筒底下,拿刀划开自己的无名指,也就是鬼指,等血流出一些,忍着疼挨着电筒在桌上划了条血路。
镇气钱压气,寓意我这个人就是鬼,事实是我还是人。鬼指放血,放的是阴血,但我依旧是个人。人气与鬼意、鬼血与人血,这两者保持着阴阳平衡。然而血带阳气,血路多了一阳,于是阴阳路开的是阳路。又因为存在鬼意与鬼血,生魂又能走这条带阳气的血路不会受损。
“以血开阳路,引魂归体。”
我拿着香在电筒上敲了三下,旋转的在蜡烛上点燃,插进了香炉。冷息从电筒里出来,顺着血路走了一半,又缩了回去。
感受着这种情况,我差点没哭,等血干了她就没路出来了。我只能借给她一次路,赶紧说:“大姐,您是我亲大姐,您再不出来,真要变鬼了。你要是死了,那七个女人非得扒了我的皮……”
想到云雾山一脉的传统,想到九妹的性子,我真有点担心盛装妇女的生魂不肯出来。
“你回魂,我帮蛊虫出山。”我拿出她最在意的问题,她在血路的尽头游移着,还是不肯走。我看着血迹在干枯,冷厉的说:“你这种状态,谁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你回魂后把话说清楚,如果还想死,完全可以拿刀抹脖子。”说着,我退后三步骂:“贱人就是侨情,你到底出不出来,不出来老子吹蜡烛了。”
好话说了一箩筐,杀我的事也没怪她。一个霸气的大寨主突然耍起了女人脾气,我是真打算吹灯灭了她。
还真是贱人,摸着不走打着跑。冷息以极快的速度摆脱了皮影摄魂从电筒里出来,吹向了躺床上的身体,在生魂印在尸体上的瞬间,我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萝莉躺进盛装妇女身体。
生魂入体的瞬间,幻觉似的见到魂是正常的看到灵魂。
灵魂的样貌绝对与身体一致,我惊骇的盯着盛装妇女,瞪着眼珠子,嘀咕:身体是萝莉的状态?这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五章 养蛊
“嗯嘤!”
盛装妇女流线型的身体平躺在床上,鼻子嗯出细不可闻的声音。 见她装着假寐,我说:“大姐,你醒了就别装睡了,想说什么的说呗?”
她突兀的坐起身,吓了我一跳。她抱歉的看着我,几次张嘴又纠结的闭上。我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看着她的靴子说:“可以的话,以后别穿这双鞋子,最好拿去烧掉。”生魂出体沾染的阴气都在靴子里,烧掉可以还阴气于天地。
被惊了魂的人康复后,最好别再穿那一身衣服和鞋子。
我交代完注意事项,刚走到门口,她在后面喊:“三弟。”
她喊的很自然,好像我本来就是她弟弟是的。我迟疑的停步,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是发至内心的。
这女人先前还设局杀我,突然的转变让我难以适应。我摸着自己额头说:“大姐,您没发烧吧?”
“如果你怪我帮诸葛先生杀你,我的命你可以拿去,就算之前我不知道你是隐寨的,依旧做出了对不起云雾一脉的事。云雾一脉……”她越说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偏激。话外音就是谁动云雾一脉,她就跟谁拼命,就算她自己动了云雾一脉也不行。
这就是她不肯回魂的原因,因为她无意伤害到了隐寨传人,这是她不允许的。
“我很难理解你对齐奇和齐林的做法。”我说。
“母亲和父亲的事情让云雾一脉损失惨重……我们这一支不管做什么都补偿不了其余八支……”她恢复了气势,不带任何情绪的说着。
她母亲为了发泄齐老头不肯跟她们母女进山的情绪,放蛊杀了人。有人故意煽风点火弄得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引发外界灭苗,导致云雾一脉大伤。她认为欠另外几支的,要用尽一切去报仇,去补偿,替她母亲还债。
她很重义,找不到义气与亲情的平衡点。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我想她一定很纠结。
摸出藏在衣服里烂匕首,我随意的吹了吹,说:“齐林不会有事的。”
“不行。”她看着齐林的烂匕首,又说:“以前能让你成为促使老寨内部团结的外部压力,现在不行。”
“谁说我要帮你拉仇恨?蛊虫很厉害,但别整天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思维总绕着打杀,眼光会变得狭隘。”我白痴的看了她一眼,又说:“解决内部矛盾的方法很多,比如,给寨里人找个努力的生活目标。我已经有了模糊的想法,等整理好了再告诉你。”
盛装妇女坐在床上,皱着眉心陷入了沉思。
这是思维死角,就像有钱人遇到事情会想着用钱解决问题一样。她有蛊虫,有超一般人的力量,做什么自然会围绕着力量谋算,于是想到了用仇杀来压迫内部,达到内部团结的目的。
钱、权、特殊本事都是突出的力量,但要记住是人在使用力量,力量只是一种手段,别迷失在力量里被力量给掌控了。
她的眉头越皱越深,似乎在思维死胡同怎么也走不出来。想让一个人改变思维方式不是一触而就的,我赶紧装着好奇的样子,指着她的身体问:“你的魂看着很年轻啊?”
她惊愣的回神,穿着袜子从床上下来,伸手到脑后连着抽了好多银针,接着她扭动着身体,噼里啪啦像下雨一样,好多针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
在吃人谷见老太婆表演过一次,也见过齐林易,再次见妇女玩大变活人,我已经淡定了很多。
她的身材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成熟的流线型,只不过面部肌肉一阵扭曲后慢慢变成了萝莉脸。秀发披肩的面容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小鼻子和眼角微翘的大眼睛和双胞胎姐妹非常像。
“嗯?你不好奇?”她把头发甩到脑后,见我没多大反应,惊讶的反问。我抓了抓脑袋,说:“我见过齐林易容。”说完,我才注意到她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的,顿时瞪大了眼珠子。
这是个老怪物!
我很想问你是怎么生出双胞胎的?,干咳两声掩饰着尴尬。
房间安静的有些难受,我瞟了一眼她的腿,说:“大姐,九妹答应教我养草鬼,我先走了。”说着,我惊慌的拉开门,做贼似的跑出房间,听到她在后面奶气的咯咯笑了一声,我差点撞到房间外的墙壁,还好没人看到。
出了竹楼,告诉等急了的人已经完事,让她们别去打扰盛装妇女。一群人静静的在竹楼前担忧的等着,看来盛装妇女挺招寨里人尊敬的。
九妹得知大姐没事,借口跟我有事要谈,带着我在寨子后山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山上杂树丛生,一路上九妹就像山间的精灵,走的很自在。我跟在后面,要不是有她帮忙,不定被树枝和植物上的倒刺扎成什么样?
有九妹在倒是没有毒虫来打扰我们。
我喘着粗气,扶着树干,说:“你说的惊喜就是大姐是萝莉脸?”
“难道你不惊讶?我可是好羡慕的,青春不老!”九妹羡慕的眼波一闪而逝,转而无奈的说:“听我阿妈说,当年大姐被丢进葬尸虫堆经历万虫噬体,可能情绪波动太大身体出了问题,停止了生长。样貌看着很年轻其实老化的速度比我们快很多,她四十多岁心血质量却比六七十岁的老人还差……哎……”
对于养蛊人来说样貌是其次,心血才是最重要的。
“她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我瞬间明白了九妹话里的含义,吸了一口凉气。九妹凝重的说:“嗯,她的情况和外面通过科技整容的女人差不多,对身体的破坏非常大。她最多还能支持五年,所以她急着要报仇。不想她死了,仇恨再压到齐奇和齐林肩膀上。也许双胞胎会恨大姐,但老一辈的仇与怨会在大姐身上终结。你明白吗?”
剪不断理还乱的是人情。
九妹收回放在我身上的蝎子,她拿出一个小盅放到地上,又拿出一包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干枯根茎放到小盅旁边,她滴了一滴血在盅里,点燃干枯的根茎烤起了小盅。“三哥,你为什么让我放蝎子咬你?”
难道告诉她,我之前担心忍不住会对大姐干坏事,想用疼痛来提神?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我有被虐倾向。”接着又说:“你在干嘛?”
“教你养蛊。只有让你见过,才能说清楚什么是什么。”
面对我的敷衍,她不屑的哼了一声,指着一旁的草丛说:“你认真听,是不是有虫子在打架?血液蒸发出来的气息人很难闻到,但虫子非常敏感……”
一听,还真有繁杂的滋滋声。
她耐心的解释了很多,我认真的听着,碰到不理解的地方会用心的请教。
她讲,我学的气氛很融洽,唯一的问题就是我总忍不住偷偷往她腿上看。她或许是讲的太入神,或许是不好意思表现出什么,好像根本没发现我的偷看似的。
过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草丛中滋滋的声音停了下来,少数的虫子慢慢爬过来,爬进已经停火的盅里。
“血气飘散出去是选虫,只要气味覆盖的地方,所有的毒虫都会相互厮杀,只有厉害的虫子才有资格进盅……这是在大姐家后院,如果是平常的山林,选一年的虫也不可能吸引这么多毒物。”九妹指着爬进盅里的恐怖毒虫,等毒虫堆了小半的盅,她把烧出的枯草根茎灰丢进了盅里,里面的虫子相互撕咬了起来。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虫斗,毒虫全部都死光了,我担心的问:“失败了吗?”
“成功了。已经出现了新生的蛊种,只要我再滴一滴心血进去,就能让蛊种留下我的印记。以后就是反复的放心血,吸引毒虫厮杀,毒虫厮杀产生的虫血和剧烈毒素会让蛊种生长,直到蛊种成虫,也就成了蛊虫即草鬼。”
听着她的话,我认真打量着满盅的毒虫尸体,闻着怪异的味道,什么活物都没看到,忍不住惊叹养蛊的神奇。突然,九妹跳到一边,瞪着眼珠子说:“三哥,你往哪儿摸了?”
太诡异了,我把手放到她腿上摸了好几把,自己却不知道,吓的背后全是冷汗。梦邪太邪门了,必须尽快解决“唐生肉”的问题,然后去找龚文画。
第九十六章 问心
“仅此一次下不为……”
九妹寒着脸,话说到一半,发现我的状态不对,转而着急的问:“三哥,你怎么了?”
“呼!”
我喘出一口大气,正巧她走过来一些,热气全吐在了九妹脸上,瞬间,两团红霞爬到了九妹脸上,她又怒又羞又担心的退后几步,说:“你怎么了?”
看到她诱人的样子,我脑子里闪过两条踩在棺材上的美腿,挥之不去的是龚文画那儿。 我咬着舌头,努力集中心神,在心里暗诵正气歌抗拒着梦邪。
“嘶。”
九妹扔了一只蝎子在我手背上,蝎子抬起尾巴扎下来,扎心的疼让我清醒过来。见蝎子又要扎下来,我哆嗦的赶紧说:“停。”
蝎子趴在手背上爬着,尾巴没有再扎下去,看情形也不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