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守灵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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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车尾灯慢慢远去,活动两下身子骨,提着装东西纸盒到路边坐下。以黄纸为面,香为骨,唾沫当胶水,耐心的糊起了东西。
叠好一样东西,就用香固定在路边的泥巴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扎好了纸棺材和孤灯,以及魂飞魄散的老女人。
绕着纸扎四周撒了一圈外圆内方的冥钱,这才蹲下身体点蜡烛和香。
“阴阳相隔,移形换地。”
跪在纸扎前,给天地磕了三个头,烧起了纸扎。
纸扎烧的差不多,四周依旧黑乎乎的,没有任何变化。眼中的路还是路,树还是树,但鬼眼中会改天换地,以为在吃人谷的墓穴。
喝了半瓶矿泉水,剩下半瓶倒在地上,在湿得点上了一炷香,拱手说:“千里迢迢寻来的老哥,请问有何赐教?”
聚精会神的盯着香,一炷香烧完,香火的明暗度没有呈现出有鬼接受的样子。能肯定它们在旁边,只是它们不肯以这种方式交流而已。
一连烧了四柱香,天都快亮了,它们不走也不肯入局。又点了一炷香,看谁耐心更好?
寒意从香下往上冒,香火暗的像要熄灭,却没有灭掉。
“来了。”凝神注视着香灰,香灰过了好久才变得明亮,似乎对方在迟疑。
“在下陈三夜,请了。”拱了拱手,捂着两块硬币说:“阁下能否先放人?”
硬币丢在地上是两个人头,它不答应。
“阁下能否先放人?”再问。
对方还是不答应。说:“事不过三,您再不放人,们就没得谈了。您找肯定有事,不然也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两枚硬币丢在地上快速旋转,点了根烟,看着不肯倒下的硬币,心有成竹的吸了口烟。
一根烟抽完,甩掉烟头,用脚踩灭。躬身去捡还在旋转的硬币,手快要碰到,钱倒了下去。
虚弱的寒意快速扑到脑后,后颈冷的发麻。龚文画与有因果,她能沾的身,应该是她了。说:“滚回的小棺材。”
寒意委屈的绕了几转消失,笑咪咪的看着香说:“很好奇您是怎么冒充土地爷的?”
“咳咳,它没有冒充土地,它是县城隍。”齐老头阴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啥?城隍?”顺着气。齐老头说:“听师父讲……”
相传乱世的时候,棺老那一伙人挖了不少坟,惹得众鬼闹到了城隍那里。谁知道,城隍还没为鬼主持公道,几位挖坟的大爷做了件城隍袍,埋在打过仗的地下,每次埋七天,反复的转移了七次。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衣服诡异的成了血色,血衣穿在城隍身上,污秽了神职。乱世民不聊生,城隍袍一夜变成血色,可是大凶。几位挖坟的大爷在当地可是有名的先生,经过他们一忽悠,民众拆了神庙,怒骂城隍惹来兵灾,对乱世的不满全发泄到了城隍身上。
民心所向,城隍被推下神坛,棺老等人成功的干了一次屠神壮举。
听的一愣一愣,不敢置信的问:“不会是真的吧?”齐老头说:“不管真假,但他确实是城隍。”
“他没事来找干嘛?”有种人不好的预感。
“自己跟他说。”老头拿出几块令牌插在烧过的纸扎四周,点了一炷香,蹲着马步,嘴里不知道念叨些什么?不一会,他抖了几下,佝偻的背脊奇迹般的挺直了,他看的眼神充满了戾气。
“请神上身?神打?”摇着脑袋,又问:“您是曾经的城隍?”
他瞪眼看着,有仇恨、有唏嘘、更多的却是纠结。过了好久,他叹息着点头。
“怎么相信?”说。
“养父叫陈……亲生父母……”他诡异的把养父、干妈、亲爹亲妈……祖宗十八代全部说了一遍,连带初中偷偷送妹子回家他都知道。
“停!”赶紧问:“您有什么事?能办的一定帮。”
“建城隍庙,重掌神职。”他以命令的口气说着,似乎一定会答应。
“敬是城隍才问您有什么事,别把尊敬当欠的,懂吗?真把自己当神仙了,还想再掌一方,受人香火然后骑在人头上拉屎?”指着“齐老头”大骂。“真当老子傻啊?假扮土地爷,让龚文画通知老子去报道,不就是想让老子走阴,魂魄离体?那样才有办法收拾老子对吧?有本事来勾魂,没本事就滚蛋。”
“别逼老子屠神!没有香火,只是厉害一点的野鬼!”骂完,指着地上烧过的纸扎说:“城隍,呸。没有齐老头拉,能从这里面走出来?”
第二十三章 客串送灰员
黑暗中,诡异的老头,脸色变了再变,拳头捏的咔嚓响。 ()
“做鬼要认清楚状态,搞清楚世道,收起的官架子。”冷哼一声。“难道还想动粗?只要抬脚,齐老头就会把镇压,信不信?”
他沉默好久,压下火气说:“再登城隍之位,掌一县阴司。到时,可以在随意游走阴阳,对的好处数之不尽。”
“威逼不行转为利诱了?”讽刺的笑着。“以这种德行,活该被踢下神坛,留着也是为祸人间。”
说完,站正身体,憋足气喊:“齐老头,回神了。”
齐老头恍惚两下,佝偻着背咳嗽好多声。“本想化解一部份棺老和陈家祖辈遗留下来的因果,免得到时候弄得措手不及。哎……把他带走了。”
齐老头收起东西,咳嗽着离开。
“姓陈的一脉到爸爸这绝后了。关铃两姐妹,一个死了,一个阴气冲天也不可能生孩子。两家都断了根,该有的报应都应了,还有什么遗留?”追上齐老头,疑惑的发问。
“棺老探信,诸葛寻龙,陈氏镇鬼,秦武动土。”齐老念完,浑浊的双眼闪烁着精芒。“说完了吗?”
探信,收集信息。寻龙,根据信息寻找确切的坟。镇鬼,负责墓里的邪事。动土,干力气活,挖坟的。
想到爸爸临时前一共交代了三次守灵,剩下的两家,一家姓秦,一家姓武。关、陈、诸葛、秦、武,全的到齐了。退后好几步,说:“您知道怎么回事?”
“老陈教了那么多东西?真以为都是他自己悟出来的?”齐老头摇了摇头说:“当年的恩怨谁也不清楚,一行人进了吃人谷,只有姓诸葛的出来,其余的人都留在了里面。有人说是内讧,也有人说是天收……事情过去太久了,小时候也当故事在听。”
齐老头留下一堆疑惑,他在走之前提醒,千万要小心姓诸葛的老东西。
天蒙蒙亮,王曼守在灵堂边,抱着九节竹睡着了。横死的年轻人,如果没有官司在身,不宜在家久停。县城是火葬,亡者的尸体上午送进了火葬厂,魂跟着尸体进去却没跟着骨灰出来。
“关铃,认识火葬场的人吗?”着急给关铃打电话,说清楚了情况。关铃说:“等等,给一个电话号码,保证在火葬场畅通无阻。”
打通关铃给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们约好在殡仪馆见面。
大中午,和王曼等在殡仪馆门口,王曼用手挡着阳光,看着烈日。“怎么感觉这里的温度比别处要低?”
“一夜没睡,还被鬼上身几次,能感觉到热才有问题。”随口胡说。旁边经过的人,吓的一口唾沫吐在脚上,还说:“童言无忌。”
别人是无意的,郁闷的用纸擦干净,王曼捂着肚子咯咯发笑。
“们谁是陈三夜?”
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过来,一点脚步声也没有。王曼笑容僵在脸上,看着女人问:“是人是鬼?”
不是她不懂礼貌,是这女人画着死人特有的白浓妆,嘴唇红的吓人。
“好,是陈三夜。”礼貌的站正身子点头。红唇女说:“应该死了二十三年。”
“哈哈。”王曼见吃瘪,开心的笑了。没等她笑完,红唇女说:“是小师妹吧?跟着关师傅学过半年,看面相注定克夫。”
真应了那句,有本事的都是怪人。
简单说明来意,红唇女说:“平常不少人在火葬场里迷路,带去火化炉那边,看看找的是谁?”
在火葬场从来不把尸体称尸体,都是当人称呼。
三个火化炉排在一起,启用了两个。走在送尸路上,偶尔有人推着纸棺材路过,王曼好奇的左顾右盼说:“也没见着东西啊?”
红唇女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没说话,王曼尬尴的狂吐舌头。
“那边就是火化间,一般人都怕火,不会在里面停留,大多会在送魂路上等着自己骨灰出来。”红唇女是个合格的导游,到了放骨灰的办公室,温度突然降低,王曼摸着胳膊说:“开空调了吗?”
“见空调孔了吗?这是日积月累下的阴气,普通人察觉不到。”红唇女随口解释,对说:“听说陈先生挺懂行的,要不要客串一下送灰人。”
她嘴角微微上翘,挂着挑衅的笑意。王曼不爽的哼了一声,说:“不好吧,还要找人呢?”
“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帮找。”
红唇女把话说到这份上,报出亡者的名字,刚要说生辰,她说:“行了。”不悦的皱了皱头说:“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她让专门送骨灰的人脱掉工作服给,穿上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火葬场的格局,特别留意了送灰要走的路,以及拿着骨灰上亲属等候大厅的电梯。
等人捡完骨头,装进骨灰盒送来。
恭敬的接过骨灰盒放在桌上,退后三步向它鞠躬,点上一柱子香说:“过门是客,吃两口,送您出去。”
香几乎在瞬间进入了忽明忽暗的状态,一股寒流绕着骨灰盒打转。王曼瞪着眼睛,红唇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拿起骨灰盒,脚跺在地上踩响。
王曼不明所以,红唇女收起了戏谑的笑容。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靠着送魂道右边,以四十九步为步伐节奏,一直走到电梯前,坐电梯到亲属等骨灰盒的大厅。
好多人在外候着,站在电梯里面喊了一声名字,挂着袖章的孝子在旁人的陪同下接过骨灰盒,旁边那人递给一个红包说:“辛苦了。”
带魂脚踏实地靠右走,鬼是认右边,也只跟脚步声;送魂不出门,免得把鬼带回去。等他们走出七步,说:“慢走,不送了。”
懂行的知宾明白是对死人说的,不懂的还以为在送他们。陪着孝子的中年女人明显是个外行,回头说:“客气了。”
面无表情的关上电梯下去,回到等骨灰的办公室。红处女拿着一只口红说:“要的人在里面。”
“这是红包。”说。
王曼来回打量们两一眼,说:“两位高手,们能先别斗气吗?那啥大白天的跑这来干嘛?”
“哪啥?”问。红唇女拿着化妆镜在地上照了几下说:“只是有人没完全断气,被送进了火葬场,勾魂的黑无常来挥完钩子就会走。”
突然,火化炉那边传来惊恐的尖叫,们走过去。
拿着记录本的女人吓的脸色苍白,旁边抬着纸棺材的说:“人烧的坐起来很正常,等时间长点,运气好还能见人打滚拍门大声喊疼。”记录员差点没吓哭。
女记录员颤抖的指着火化炉说:“尸体不是坐起来了是站起来了,还……睁开了眼睛。”
两个抬尸的老油条脸色难看,红唇女冷着脸说:“没人教过吗?别提那两个字,有些事别在这说。”她没管女记录员的害怕和委屈,连忙对着四周拱手作揖说:“新来的不懂事,各位大哥大姐叔叔伯伯爷爷奶奶莫怪。”
红唇女说话的瞬间,短暂的看到黑色身影飘进火化炉,它带着一个白色的虚影出来,又丢下白色虚影,潇洒的消失不见。
王曼兴奋的比划着说:“好帅,铁勾一出,谁与争锋?”
敲了下王曼的后脑,摇着口红说:“走了,们还要送它下去。”
红唇女伸出修长的手说:“叫秦霜。”
姓秦?
瞪着瞳孔,浑身发抖的看着她。她摸了摸脸说:“刚教人化妆,又不能亵渎死者,只好在脸上化了。”王曼莫名其妙的踩了一脚,不爽的说:“老娘肚子疼,走回去吧。”
“哎,等等。肚子疼和走回去又毛的关系。”赶紧拉住王曼的胳膊,又对秦霜说:“希望们不要太快见面。”
秦霜还伸着手,拉着王曼快速的离开。
“不就是胸大了点?手指长了点吗?”王曼开着车,狠狠的吐槽。“卸了妆,也许比化了死人妆还难看。”
“爸应该认识她爸,而且她家里应该会在近期死人,死的还是男丁,最后会来找守灵。”想着齐老头说的五个姓,结合爸爸留下来的三个遗愿,最重要的是陈、关已经断了根,忍不住做出了判断。
“什么?说什么?”王曼结巴的问。说:“没什么,瞎想而已,哪有这么巧?”
天慢慢阴了,等们赶到墓地,乌云滚滚,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呼呼的大风,吹得一行送骨灰上山的人东倒西歪。
新娘紧紧抱着哭泣的奶娃,单手代替奶娃替亡者抬灵。
“这天气能开阴阳路吗?”王曼双手挡在前面往前走。抬头看了看天说:“有点玄。要是打雷,说不好亡者会魂飞魄散。”
“要不改天?”
“怎么改?没看到墓都开了?骨灰放进去的瞬间,只要定的葬期没错,阴阳路会自动打开。”拿着装亡者的口红,凑近王曼耳朵大声说着。
王曼抖了抖,猛翻白眼。
第二十四章 关铃欲出手
轰隆。 ( )
乌云压着树稍,云层中雷浪滚滚。
“您先等等。”
墓地的工作人员拿着工具正要开坟,赶紧上前制止。
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说:“天正在打雷,以免惊着魂,找几个人帮忙压压惊,住进去也会舒服一些。”真说开阴阳路送鬼下去,打雷可能会让鬼魂飞魄散,别人还不把当神经病。
委婉的交流几句,让亡者父母回避,又找了五个结过婚的女人过来帮忙,分别让五个女人各自拿了一炷香围着坟墓站着,留了一个空给。
雷越来越响,就像炸在人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