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赶尸人-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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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又估摸着剩下的路程。整条主通道已经走了一大半了。我所担心的危险一直没有发生这并不值得庆幸越是这样剩下的路越有可能千难万险。
叮铃铃;;
骤然间一阵沉闷的铃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突如其来的声响都能把人吓一大跳我来不及分辨声音的来源条件反射般的蹲下身心脏噗通噗通的一阵狂跳。
叮铃铃;;
我刚蹲下身铃声第二次响起除了这阵发闷的铃声。废旧的指挥所里再没有其它任何动静我全神戒备微微抬起头扫了一眼。铃声恰恰在这时第三次响起那声音好像一个小棒槌在敲击生了锈的铁块刺耳难听。
顺着这阵铃声我终于发现了声音的来源。那是靠墙的一张桌子上的一部老电话机。
对现代的人来说这东西再普通不过了然而在当年山里人是不可能认识也不可能接触到这玩意儿的。我曾经在王屋山治过病王屋山紧邻济源帮我瞧病的老先生跟县赈灾所的一个书办是远房亲戚老先生进城找亲戚帮忙办事的时候带着我一起去的。因为这样我才见到了电话机那个年代又是那个岁数不可能知道电话机的原理只是觉得它很神不管相隔多远举着话筒说话对方的声音听的一丝不爽。
看到电话机在响我心里毛了这是一个被封闭废弃了几年的地方难道还有活人我不信有人能在这样的状态下活几年但没有人的话电话机怎么会响
叮铃铃;;
老电话机响个不停一声一声好像小铁锤在心口不断的敲击响的人心慌。我慢慢站起来一点一点走到墙角的桌子边。以前那种老电话机是手摇式的布满了灰尘铃声一响灰尘上下飘动。当年的地底扯了很多电线几个要紧的地方之间都能互通信息但日本人一撤走电路肯定断了。
我绕着桌子走了一圈等走到桌子另一边的时候高悬着的心差点蹦出嗓子眼。
这部老电话机的电线早已经被割断了话机上只留下一尺多长的一截断线垂在桌子下面。我不懂那么多但却知道电线断了的电话机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再响的可事实摆在面前断了线的老电话机响的非常欢实。
是谁打来的这个电话我浑身上下不自在自己恰恰走到废旧的指挥所电话机恰恰响起来这无疑说明打来电话的人知道我的位置。我左右扫视很怀疑不见光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我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可我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打来的这个电话越想越觉得危险又觉得心烦。想来想去脑子豁然一亮真是晕了头了电话机一直在响只要拿起来听听自然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何必还费心去一通乱猜
老电话机几年没人碰过满满都是灰我伸出手但这个诡异的电话机让人感觉提心吊胆伸出手却又犹豫因为不知道接了电话后会是什么后果。刺耳的铃声一直在响好像不接会永远响下去。年轻人气盛又犹豫了一下一咬牙直接把话筒给抓了起来。
刺啦刺啦;;
话筒拿起来的同时我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电流声。这个事情放到许多年以后想想其实是很吓人的断了线的电话能和正常话机一样通话使用根本无法用常理去解释。
话筒在我耳边里头没人说话只有嘈杂的杂音我耐心听了一会儿始终是这样子。我想着既然已经拿起电话了没必要再憋着气。我呼了口气吹开面前飞荡的灰尘对着话筒道:“是谁”
“咩;;咩;;”
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暗中和我较劲我不开口对方也不开口我刚说了一句话那边马上有了反应。一种很奇怪的叫声顺着话筒传入耳中我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但我能肯定那绝对不是人的声音。
“咩咩;;”
这种很奇怪的叫声清清楚楚的再次传来我不再说话凝神分辨着声响。我能感觉到那一定是什么东西在叫然而叫声却模棱两可。尽管还看不到发出叫声的东西然而声音丝丝入耳听的人心里一层一层发毛。
“什么东西”我听着听着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到头顶忍不住对着话筒喝道:“出来见见”
“咩;;”
话筒又传来一声诡异又奇怪的声音我听得出这叫声里好像突然包含了很多可以解读的情绪:嘲讽蔑视挑衅;;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叫声戛然而止所有的声响连同微微的杂音齐齐中断。
指挥所里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在举着话筒的时候我已经用尽全力去感应周围的一切却一无所获。回想话筒里那渗人又神秘的叫声我的第一感觉认为那可能是一种警告发出叫声的东西知道我进入了地下或许在告诫我不要再走半步立即退回去。这样一想我觉得叫声好像没有太多的恶意。
但反过来一想神秘的叫声又很可能是一种诱惑人的好奇心是最容易被撩拨也最容易发作的东西有一种人明知事情可怕却忍不住想要刨根问底非得亲眼看看谜底才罢休。
很不凑巧我是这样的人。
“赶尸家出身死尸见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会害怕这些鬼玩意儿”我一边嘀咕着一边又把装铁盒的包袱紧了紧左右看了一眼抬脚离开指挥所。
我仍旧朝前走当时在封洞之前来不及逃出去的日本人毕竟是少数离开指挥所之后没再发现日本人的尸体。剩下的这一小半路走的战战兢兢身体和神经都是紧绷的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然而走了很远屁事没有憋的人非常难受。
我暗中算了算根据旱烟袋老汉提供的信息这条地下主通道快要到头了。
果然当我从通道中一块小小的洼地翻身走上去的时候前面的地势一下子扩展了很多倍当年日本人是挖到这里感觉有戏所以扩宽了作业面撇开民夫靠工兵干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月。这个工作段对民夫来说完全是隐秘的旱烟袋老汉他们没有来过也不知道日本人在搞什么。
一翻过洼地我嗅到一股气味。地下通道是封闭的没有对流气味飘动的非常慢有些气体比空气重如果没有外力影响会一直贴在地面。这股迎面而来的味道很难闻又潮又臭但我却知道这是死尸堆积在潮湿的地方慢慢腐烂后产生的气味。
气味相当难闻我刚捂上鼻子前面不远的地方轰的暴起一团蓝幽幽的光。好像成千上万颗的火星在半空流动漂浮时明时暗。一看到这个我随手捏住一把血米因为这一大团蓝幽幽的光是磷光。
这么大团的磷光让人心悸因为平时在坟地里看见的磷火都是星星点点的而眼前的磷光一闪一大片除非是那种埋了成百上千人的万人冢里才会聚集如此规模的鬼火。
蓝光在头顶慢慢的变幻悬浮光芒并不耀眼可是借着磷光依然可以看见光团的下面是堆的和小山一样的骨头。腿骨头骨肋骨;;好像很多人死在一起骨头又被拆了堆成了骨山。
我一下子恍然难怪一路上都看不到半个民夫死尸的影子所有的民夫全被带到这里杀掉了。按道理说这么多人被活活打死那怨念几乎要充斥满整个地洞可我连一丝怨念也感觉不到这是个很反常的现象连我这种赶尸世家出身的人一时间也捉摸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咩;;
在我思索的时候一声怪叫从骨山后面幽幽传来一瞬间浑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竖起我听得出这声怪叫是老电话机里传出的声音。
卡啦;;卡啦;;布记坑划。
一颗头骨从骨山上滚落下来骨碌碌的滚到脚边我一脚踩住它抬眼望去。骨山最边缘的几根骨头在动闻声分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绕过骨山朝这边爬来。
第二百四十章暗门
我走到祖祠大门边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空荡荡的村子里,悄悄的摸进来一批人,这批人估计有十来个,但是从他们的举动来看,这批人不是单独而来的。他们还有相互呼应的同伙。
这些人很面生,我一个都没见过,马上抽身撤回祖祠。顺着祖祠的窗户缝隙朝别的地方望过去,果然就看到从村子后面,也出现了几批人数不同的队伍。几支队伍合在一起,人数就不算少了。
这一批陌生的人从四面八方渗入村子,村子已经空了,没有一个葛家人,所以这批人很快就摸到了村子的中心,靠拢至祖祠周围。
我暂时就从祖祠里出不去了,躲到了角落里。外面那些人已经把村子摸索过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暂时在祖祠旁边驻足下来。人群中传来一阵不高的对话声。紧接着,大半人都散开了,继续在村子周围的边缘处不断的搜索,剩下一小半围着祖祠,暂时休息。
“老师,十里坡已经空了。”
就在这些人散开之后,我听到一道声音,那声音听上去不算耳熟,却让我心里一阵警觉。我躲在祖祠角落的黑暗中,看不到发声的人,但是这道不算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就让我联想到了水灵。
这句话说完之后,暂时没有人回应,祖祠外面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紧跟着。祖祠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了,借着大门外透射进来的光,我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大概五十多将近六十岁的年纪。这个人一看就是从山外来的,在山里这么艰苦又恶劣的条件下,他的衣着很整,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饱读史书的老学者。
他身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黝黑的皮肤,相貌粗陋。她跟在老学者身后,在祖祠里上下望了一眼,道:“老师。十里坡的人,以后也会是一块绊脚石,他们是不是嗅到了什么风声,全都悄悄搬走了”
眼看着这个相貌粗陋的女人,我就感觉说不出的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看她的样子,应该就是大山里土生土长的山民,但是她一开口说话,就总让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水灵的样子。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陌生,但是越听,就越有水灵的影子。我修阴罗密咒已经有一定火候,借助自己重阴身的优势,潜伏在祠堂阴暗漆黑的角落里,几乎和黑暗融为了察觉不出的整体。我仔细的躲在暗处观察着对方,想来想去。猛然间就恍然大悟。
水灵当时被我杀掉之后,道同抢先一步收走了她的魂魄。魂魄离体时间太久,就会变成孤魂野鬼,他们没有时间再给水灵寻找庐舍,只能临时找到普通的山民,把水灵的魂魄安置进去,以此救下她一条命。
当我猜测到这一点的时候,也随之知道了这个老学者的来历。他就是水灵那位久居南京,随后又跟随新政府迁至北平的知名学者。
水灵的老师不仅是知名学者,而且长期混迹于政坛,有很大的能量。我心里顿时明镜一样,水灵的老师才是幕后的老板。除了他,没人能调动那么多的人进入深山,围剿大蛮山。
“有些人不剿除掉,后患无穷”水灵望着祠堂对面那副悬挂着的神像,对老学者道:“十里坡,陆山宗,都在名单之列。”
“不。”老学者摇摇头,道:“留着他,还有用,没有他的话,这片天地间,有我们对付不了的对手。”
我暗中听着他们的谈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是剿灭大蛮山的真正元凶,如果不是他们,银霜子和黄三郎老狐狸也不会被迫逃走,下落不明。
我衡量着周围的形势,看看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把对方击杀在祖祠里。道同正在大山别的地方招揽帮手,没有随同,来到十里坡的人数不少,全副武装,其中不知道还有没有和道同一样的高手。
彻底隐忍还是冒然出手我左思右想,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老学者和水灵在祠堂里呆了片刻,转身就要离去。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一想起大蛮山遗留的一片废墟,还有麒麟峡里被烧死的老狐狸的子孙,胸膛里的血就像是要沸腾了一样。我轻手轻脚的放下背上的小毛孩儿,让它呆在原地不动,然后做好了扑杀的准备,在老学者和水灵将要靠近祠堂大门的时候,唰的一下从角落中猛扑出来。
我的身形快如闪电,一下从角落冲到两个人身后,老学者是个文人,水灵的功夫本来就不高,现在又换了一副普通的躯壳,更加无力。等我冲到身后的时候,水灵一声惊叫,随手拔出腰里的枪,毫无目标的砰砰放了两枪。
这两枪没能打中我,但已经让老学者有了防备,他不要命的朝祠堂大门外跑去。我被子弹阻了阻,动作稍稍一慢,跟在后面一脚踹过去。
这一脚正中老学者的后腰,几乎把他踹飞了。老学者没什么功夫,但是他手下的随从却都是精悍又强势的好手,祠堂里动静一传出来,守在门外的人立即警觉,恰好老学者被踹出门外,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就把他给拖了出去。
一瞬间,十多支枪对准祠堂,砰砰的乱响。我在地上滚动着,躲回角落中。
“陆山宗”水灵认得我,在昏黄的光线下,她一眼辨认出我的身形,趴在祠堂门槛外面,忍不住大声叫道:“是陆山宗”
尽管我发动攻击时有些仓促,但那一脚几乎要了老学者半条命,众人把他抢回去之后,老学者已经昏厥了。
水灵对我恨的咬牙切,可是老学者吩咐过,要留我一条命。她只能强行压住心里的愤恨,抬手让周围的人停止射击。
祠堂的门轰然被关上了,四面八方的窗户后,都伸进来黑洞洞的枪管。我躲在角落中,对方看不到我,只能全力防备。
周围的门窗都被堵死了,我在寻找出路。老学者被我踢的昏死,外面的人急匆匆的开始救他。
“陆山宗”水灵趴在门外,从语气中就能听的出,她恨不得把我乱枪打死,但迫于形势,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道:“过去的恩怨,我们可以就此揭过不提,现在的形势,你心里大概也有数,跟我们合作,大家各取所需,谁都不会吃亏的。你出来,我保证你的安全。”
“我只后悔,当初没把她彻底杀绝”我对水灵的话不可能再有任何信任,她的样子虽然变了,但魂魄完好,依然还是原来的心性。
水灵不断的在外面喊话,要我投降。我一动不动,却能感觉的到,外面那些围困的人已经开始想办法,要把我逼出去。
“陆山宗你再不出来,我们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水灵见我始终不给回应,外面的人立即捅开窗户,把成捆成捆浇了油的柴火丢进来,一瞬间,整个村子里存储的柴火几乎全被丢进了祠堂,把祠堂的地面都铺满了。我知道,对方要在祠堂放火,把我硬逼出去,只要我出去,面对的会是几十支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