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赶尸人-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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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啊,事情是不是太巧了,你只知道她叫云彩。别的呢什么都不知道。”大哥在三猫子的山头呆了那么多年,和那些鱼龙混杂的山匪一同生活,各色各样的人见的多了,而且疑心也比较重,他道:“你想一想吧。你原本是要送她回家的,但是恰恰就是要送她回家的时候,她父亲突然就死了,这个事情,不蹊跷吗她父亲死了,无家可归,就能名正言顺的继续跟着你。”
“这个”我一怔,大哥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信得过云彩,而且云彩父亲是被十里坡的人杀掉的,虽然有些巧合,但事情本身不值得怀疑:“大哥,你不要多心,她真是可信的。”
大哥看我坚持,就不再多说了,只是嘱咐我小心一些。我们回到安身的地方,云彩可能是困了,窝在洞角,昏昏欲睡。
这是我和大哥第二次见面,上次相见,因为情况特殊,匆匆忙忙的就分开了,我就觉得心里有说不完的话,和大哥坐在外面交谈。大哥说起一些陆家的往事,又说起当年陆家没有破败时,几个兄弟跟着老太爷,兴旺发达的日子,我们心里,都有些感慨。
“老六,我记得你小时候最会打弹弓,每天拿着弹弓在附近的山里练,次次倒真的没有空手回来过,总能提些兔子灰獾,叫厨房做了,请我们几个喝酒。那时候,咱们几个兄弟都在,真是很快活。”大哥从怀里掏出一把木叉子弹弓,递给我道:“这手艺,如今都忘了吗”
大哥说的事情,其实我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但是从小五叔教我打弹弓,不敢说百发百中,打出去十颗石子,总有大半命中。只不过大半年奔波在山里,这些小时候玩的小把戏,早就荒废了。
“开春了,野草都冒了头,兔子全出窝觅食。”大哥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老六,去练练你的手,打个兔子回来,我们兄弟两个,喝一杯。”
“好。”我看大哥的谈兴正浓,爽快的拿着弹弓就起身,在周围看了看。山里的野草长的有两寸高了,都是刚冒头的嫩芽,猫了一冬的野兔急于觅食,白天夜里都不断绝,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在夜色里捕捉到兔子吃草的动静。
我悄悄的拿着弹弓在附近的草丛里搜索,许久不玩这个东西,手艺的确生疏了,错失了好几次机会。在周围转悠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打了一只小兔子,兴冲冲的提着就朝回走。
当我快要走回安身处的时候,一阵轻风迎面飘荡过来,我的心顿时一紧。风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大哥云彩”我朝前看了一眼,但是没有燃火,头顶的月光被山挡住了,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我嗅到血腥味的同时,心里预感到不妙,拔腿就猛跑。
我三步两步的跑了回去,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心神一下子就乱了。我看到大哥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有一滩血迹。云彩也躺在离他只有两丈远的地方,满脸满身都是血。
“大哥”我跑到他们跟前,慌忙伸手探了探,云彩身上的血迹很吓人,但是只是昏厥了,间还有息。
但大哥的状况明显很不好,他平趴在地上,我还没翻动他的身子,就看到他的脖颈,手臂上的皮肉漆黑一片。
大哥的身子僵了,已经断气。我一下子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就在我离开的这短短半个时辰里,这边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我心乱如麻,思绪一下紊乱了。大哥的功夫是不用说的,但是一看见他变的漆黑的皮肉,我就知道,这是麻子那帮人惯用的手段。
“大哥”我颓然坐倒在地,大哥气绝了,身子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我全然没有料到兄弟两个第二次见面,竟然就是诀别。
我呆呆的坐了很久,不知不觉之间,天已经要蒙蒙亮了。直到旁边的云彩轻轻的动动身子,我才从呆滞中惊醒过来。
“云彩,你怎么样”我的脑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云彩的身上都是血迹,脸色更加苍白:“云彩,是谁凶手是谁”
“小哥”云彩极度虚弱,眼睛只微微睁开一条缝隙,我不知道她伤在什么地方,一时间也没法救治。我刚刚把云彩扶起来,她就又昏沉着昏迷过去。
我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回头看看大哥的尸体,那种无数次折磨着我的无力感,重新浮现在心头。
我慢慢走到大哥身边,轻轻把他翻过来,大哥忍辱负重,就因为当年老太爷一个指令,他就远离了石嘴沟,在外漂泊十几年,最后死在这里。
我没有目睹当年大哥离开石嘴沟的情景,但是脑海里却能想象到那一幕。十几年前的大哥,默然背井离乡,从他踏出石嘴沟的那一刻起,冥冥中已经注定,他再也回不去了。
不死扳指能续他阳寿,可是,续他的寿,就要拿陆家其他人的命来换,现在陆家只剩下我和五叔,就算我跑回马牙山,能进入那道阴间的大门,但我又拿谁的命去续大哥的寿
“大哥”我的眼睛酸胀难忍,尽管一直在控制自己,可是把大哥翻过来的时候,我的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滴落下来:“我送你回家”
他回不了家了,回不了那个生他养他的石嘴沟,我就要送他回去,送他回家。
我是赶尸出身,可是我不想用那种驱赶尸体的办法把大哥送回石嘴沟。我想把他的遗体火化了,带着骨灰,埋在陆家的族坟里。陆家的兄弟,活着的时候身不由己,各有各的使命,但他们死了,总要魂归故里。
大哥的身子完全僵硬了,脸上身上,全是被剧毒沾染之后如墨一般的漆黑,走山的人时常会被虫蛇咬伤,所以一般都会带着解毒的药,就算药不对症,不能把毒排净,却至少要有些作用,不会死的那么快。我的心乱且痛,慢慢的看了看,就看到大哥胸口向下的地方,有一个筷子那么粗的血洞。
伤口周围的血都是黑色的,已经凝固了。这是真正的致命伤,大哥就是被这筷子一般粗的伤口,夺去了性命。
我轻轻的擦着大哥脸上残留的血迹,昏沉的目光无意中一瞥,顿时就在大哥平趴的地方,看到了歪歪斜斜的几个字。这是几个用血划下来的字,明显是大哥垂死之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暗中写下来的,字迹被大哥的身体压着,如果不把他翻过来,根本就看不到。
看到这几个字,我整颗脑袋就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嗡嗡作响。眼前猛然一黑,差点就昏死过去。血字只有四个,但在我看来,却那么触目惊心,让我难以接受。
云彩杀我
这是大哥垂死前暗中留下的字,他生命垂危,已经不可能再活着把这些事告诉我,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留下这四个让我警觉的血字。看着“云彩杀我”这四个字,我晕晕的脑袋好像一瞬间就彻底清醒过来。
大哥这么好的功夫,尚且难逃一死,云彩手无缚鸡之力,她为什么就能活下来
我的心顿时冷了,眼神也冷了,冰凉冰凉的心如同被一把刀子割着,彻骨的疼。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我盯着那四个血字,许久之后,才慢慢转过身,望向云彩。
第二百一十章人蛊
“黄三爷这些事情你是从哪儿打听来的”我听了黄三郎的话顿时想起之前一撮毛的供述。一撮毛并未说谎。这件事的真正起因是在东北地区黄三郎的讲述。已经在向真相靠拢。
“书里。”黄三郎道过去很久远的事有一些只存在于古老的孤本典籍中。黄三郎博览群书搜集的最多的是道家以及方外修行者留下的类似笔记或者日记一样的手札。
“在东北封掉阴间大门的人是谁”我继续追问当时一撮毛讲这些事的时候完全是抢救冰块里那个无名者的过程可黄三郎一开口我总是隐约觉得那个冰块里的人一下子变成了故事的主角。
“这个还不清楚。”黄三郎摇摇头他诚心跟我交流不会有所隐瞒说不知道。那肯定是不知道。古代的修行者写笔记只负责把自己所知的见闻完整流传下来所以有的时候在这种孤本笔记里面看到的是事情的过程。没有结局和人物。
虽然黄三郎说不清楚封掉阴间大门的人是谁但他费尽心力搜集线索已经掌握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因为我手里有一枚阴灵玉刻出的不死扳指所以黄三郎也认为是找到了知己对我知无不言。
“那个人为什么要封掉阴间的门”我询问道任何人做任何事情上到杀人放火。小到买菜做饭总要有个理由换句话说是做这件事情的动机。
“我还没查出那个人的具体身份他为啥封门很难说明白。”黄三郎道:“不过。我敢肯定这个人封掉阴间大门的事情估计至少上千年从阴间的门改迁咱们太行之后过去的阴间和现在的阴间已经不一样了。”
我睁大了眼睛这听起来是个很玄的事。
阴间主掌万物寂灭之后的一切它应该是混沌剥离天地初开时产生的产物遵循道家阴阳生万物的规律。人活着在阳间死了去阴间多少年来循环不息。在阴间之门被封以前没有任何人见过阴间是什么样子但位于东北地区的阴间门被封以后出现了不死扳指这样的宝物能够逆改天命让已死或是将死的人再活下去。
这些事情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阴间的秩序隐隐中已经被打乱。
“书上的东西能查的我都查遍了估计再查不出什么只能到处去走走看看碰下运气看看能不能侥幸找到那道通往阴间的门。”黄三郎告诉我他离开东山四处行走的原因这些事情关系重大对每个人来说亦是至关重要的谁不想多活一世
“老黄如今你的志向远大佩服佩服。”老狐狸一听可能有好事插嘴跟黄三郎道:“要是你这老王八真走了狗屎运找到阴间的入口可别忘了咱们老兄弟;;”
黄三郎怕极了老狐狸那张嘴不等对方说完赶紧点头答应。我和黄三郎约定如果他真能找到那扇传说中的阴间之门到时候会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作为回报我会把不死扳指借给他用用。
交谈之中时间如水一样的流逝天色黑透以后黄三郎的儿子出去抓了两只野兔烧火烤熟。金黄的兔子刚要离火天骤然阴沉下来远远的天边轰隆滚过一片雷声可能是要下雨了。
雷声响起的同时我的脸顿时变的惨白反身钻进身后的小洞拼了命朝角落里缩。雷声响在天边距离这里不知道还有多远但我觉得心脏一阵狂跳魂儿几乎都要被雷震的离体飞出。
“陆家小爷你;;你这是怎么了;;”老狐狸看我怕的要死不明里赶紧跟过来问。
我紧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这是我的一个秘密死都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从我出生开始对雷霆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天上下雨打雷本来是很正常的事但只要雷声一响我的魂魄好像要被震的脱壳。这是我的秘密也是致命的软肋和弱点五叔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诫我这个秘密死都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老黄你快瞧瞧陆家小爷这是怎么回事”老狐狸把黄三郎叫过来看黄三郎看过很多医书对药理有一定造诣又是炼丹用毒的高手老狐狸有个头疼脑热都是请黄三郎看病用药的。
我缩在洞角浑身瑟瑟发抖片刻间天更阴沉雷声更盛一道一道的雷光在洞外亮起我怕的不能自己脸白的死人一样手脚冰凉忍不住把头深埋在怀里一动不动。黄三郎细细的帮我瞧瞧帮我把了把脉。
“雷雷”我听着轰隆的雷声再看看洞外不时亮起的雷光肝胆俱裂失口大喊恨不得一头钻到地下去。老狐狸和黄三郎的儿子看我怕的厉害赶紧搬了几块大石头把洞口堵上。
“不用怕那雷是雨雷不打紧的。”黄三郎安慰我他说天上的雷其实分很多种有雨雷旱雷渡劫雷惩戒雷阴雷阳雷林林总总此刻天上的雷霆是下雨之前的雨雷。
“陆家小爷老黄说不打紧那肯定是不打紧你松口气这雨下不久很快会过去。”老狐狸端来一碗水道:“先喝口水。”
我的脸色惨白浑身都是大汗如同害了一场大病一样。老狐狸把水端到我面前看我不动手想慢慢喂我喝下去。
轰隆;;
一道雷光在洞外闪起洞口被石头堵住了但雷光无孔不入从石头间的缝隙唰的透来。一缕雷光亮在头顶那一瞬间我看到眼前的水碗上光芒一闪清清楚楚的照出我的脸。
铁青铁青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和活气眼圈乌黑肌肉僵硬如木头像是死人。
“拿走”我一下子打翻脸前的碗转身趴在地面脸使劲贴着洞角眼睛死死的闭上一条缝都不敢睁开。
黄三郎他们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夏天里的雷雨时间都不长下了一阵之后雨停了雷也消散。等到天完全放晴老狐狸慢慢推开一块石头洞外是一片清新的星光。我哆哆嗦嗦的站起身雷已经彻底无影无踪我还在胆战心惊。
“老黄陆家小爷这是啥毛病”
“瞧着好像是身子弱阳火不盛阴气失衡。”
黄三郎的诊断和以前五叔请的大夫的诊断几乎是一样的我从小身子不好而且按照陆家的规矩闻尸油阴气愈发的重。我这样的体质是阳弱阳弱的人不能受惊吓不管什么样的惊吓只要超出承受的极限魂魄很可能会脱体散掉。民间有些人受了惊吓害一场大病之后疯疯癫癫傻了一样只有懂行的人才看得出这人不是真的傻了而是魂魄缺失。我过去经常到外地去看病是为了医治阳弱。
“陆家小兄弟身虚而且八字又是纯阴惧怕阳雷这很正常。”黄三郎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将养将养过几年身子壮了百病全消。”
我心有余悸不知道黄三郎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刻意安慰我稳我的心。可是回想起雷光闪过碗中映射的自己的脸庞时又觉得事情好像不会那么简单。
我昏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黄三郎父子要告别。临行之前黄三郎教我一篇太上忘心经时常诵念可以平心定神。布讨讨号。
“昨天白天跟咱们斗法的那个道士是五仙观的。”黄三郎临走的时候又提醒道:“五仙观当年被剿的不彻底些许首脑漏网了这些人不敢在城里露面大多浪迹群山咱们跟他们结了梁子你们以后要小心。”
黄三郎说五仙观的余孽势单力薄很可能会依附山匪传闻中当年五仙观被剿灭时他们的首领茅天师被打死后烧成一截焦炭但事实上人烧成焦炭面目全非辨认不出到底是不是茅天师本人。有人风传茅天师没死还暗中活跃在大山里。
“老黄你不用担心咱们陆家小爷不是一般人。”老狐狸死心眼铁了心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