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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致命武器-第4部分

小说: 致命武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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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还在湖北老家农村的姐姐一家人,可又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报答姐姐。两年前自己总算安定下来,用积蓄在广州新开发区新市买了套两房一厅的侨汇房,办了广州市户口。那时暗暗下决心如果再赚到钱的话,就给姐姐寄些回去。只是决心下了一年也没有攒到钱寄给姐姐。

一年前的一天,昌威敲开自己的门,用硬生生的声音喊了一声:舅舅。

那天晚上安顿好昌威后,杨文峰一夜没有合眼。没有想到转眼间姐姐的孩子都十八岁了,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姐姐的信上说:“弟弟,你侄子毕业了,他的没有考上大学的同学们都去温州上海打工,他也要去,被子和棉衣都打包好了。我就想,如果可以到广州不是更好,都不用带棉衣,而且舅舅在那里又是名人。昌威听后也说想去广州,我就是怕给你造成拖累。你侄子很聪明,就是不善于表达,你多包涵点,帮姐姐看着他……”李昌威和自己差不多高,单薄的身体,木讷的表情,和杨文峰每天看到的路边的盲流一模一样,这让杨文峰觉得亏欠了姐姐,如果姐姐当初不是为了自己,肯定可以离开农村,到镇子里去找到事情做的。那天杨文峰动感情地东扯西拉好几个小时,李昌威只是几声舅舅,几次张嘴欲言却终于没有说出什么。晚上,杨文峰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觉流出了几滴眼泪。

“舅舅,过生日呢。”已经坐在桌子对面的李昌威打断了他的回忆。杨文峰笑笑,拿起筷子就先每一样菜尝了尝,连连点头说:好好好,没有想到昌威也会做菜。

于是两个人就默默地吃起来。杨文峰知道,昌威这孩子心眼好,就是不善于表达自己,要想他吃饭前说一句“生日快乐”的话是不可能的。不过,杨文峰心想,生日本身到底有什么快乐,每一个生日就意味着你生命中又失去了一年,一个人一生到底有多少个一年,又有多少个生日呢?如果在自己的生日时,有个人走过来说“节哀顺变”的话,杨文峰一点都不觉得冒犯,因为他自己正是每个生日时都为生命又死去了一年而有些后悔和失落。当然今天有些不同,他已经正式成为一名记者。

“舅舅,我回来住两天。”

“哦,好好,还是你的房间,铺上垫子就可以啦。”杨文峰抬起头,关心地看着昌威。两年前昌威住进一直作为书房的那间小房间,白天到外面找小工打,晚上就回到书房看书。后来和外面认识的同伴一起到东莞台商制鞋厂工作,就住到厂里去。忙的时候,一两个月才过来一次,每次回来就带走杨文峰大包的藏书,下次回来又带回来换新的。杨文峰很高兴这孩子喜欢读书。

“住两天好,可以休息一下,我们还可以讨论一下你读的书。”杨文峰说。李昌威点点头,大口大口地吃,不一会就放下空空的饭碗,说,“舅舅你慢点吃。”

杨文峰吃惊地看着吃完饭正在擦嘴的昌威,又看看墙上的挂钟,真不可思议,这孩子竟然七分钟吃完晚饭,而且中间还加了一次饭。“别吃这么③üww。сōm快,会把胃搞坏的!”

李昌威傻笑着。“我们厂在闹事。”

杨文峰“哦”了声抬起头,原来是这样,不然昌威哪里有时间过来住两天。杨文峰担心地问:“没有什么事吧?”这个工作不容易找,他不想昌威失掉它。台商的工厂工资是按时计,每个月大概有八百元,比以前每天在广州街头等着找杂活零工要有保障一些。

“我们厂是台资厂,有工人两千多人,大多和我一样从内地来打工的。人家隔壁的厂也有台资和港资的,两年前就由工人自动组织了工会。我们厂工人虽然都从农村来,但有好多是以前在乡下就加入共产党的党员。在他们的组织下,我们厂的工人工会是春节后成立的。”

杨文峰吃惊地看着一连说出这么大串话的昌威,心里很有些高兴。他没有打断昌威的话,只是赞赏地连连点头,以鼓励昌威继续讲下去。

“工会里的共产党员带头为我们工人说话争权益。上个星期四在劳资谈判失败后,我们给台商一个星期的最后通牒,昨天时限到了,我们工人开始罢工,堵厂房,闹得挺大的。舅舅,我也是工会的领导,他们说需要高中生,我又会写,我就成了领导。”

李昌威说到这里有些腼腆有些自豪,杨文峰这时已经换了副表情,他对昌威说的事情开始感兴趣,毕竟他现在是记者,又在名牌大学学习过国际关系和国际共运史的。“可是这个时候你怎么回来休息?”杨文峰问。

“我过来给舅舅过生日。另外工会布置我写几个要求,我想正好可以过来请教舅舅,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杨文峰兴趣更加浓了,这昌威果然越来越有头脑,算是找对人了。杨文峰心里急速盘算着,2千名工人堵厂抗议台资工厂老板,本身已经是大新闻了,如果加上杨文峰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熟悉,对中国工人阶级反抗剥削反抗压迫历史的了如指掌,稍微润色的话,一篇好新闻就出来了。没有想到自己当记者的第一天就碰到一篇绝好的焦点报道题材。

“我会结合国内外工人阶级争取权益,反抗工厂主过度压迫的历史给你提一些建议。不过你们自己首先要有明确的斗争目标。这主要是两个方面的,第一,你们需要得到什么?例如你们希望多少个小时工作,多少个小时休息,吃饭需要多少时间等等。第二,工厂主哪些行为是违反劳工法,哪些又是不人道的,哪些是你们最痛恨的等等。你们只要明确这两点,就有了目标,就不会在谈判或者国家法律机关介入时手忙脚乱。知道吗?”

“舅舅,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准备好了。”李昌威兴奋地跑到门口从他带来的小包里拿出一叠材料,“你看,我们早上八点钟上班,下午七点钟下班,中午有一个小时吃饭,中途可以上三到四次厕所,每次算十五分钟……”

他还没有听完,就大声为侄子抱不平:“太过分了,工作十个小时,中午没有休息时间,而且才一个小时吃饭,你们小小的年纪,长此以往怎么长身体?”杨文峰停下来,越想越气,就又以记者的身份接着说:“这样无视劳工法,我会支持你们坚持斗争的。舅舅今天已经正式成为记者了。”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昌威,杨文峰微微感到胸口有些隐隐作痛,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一名共产党员,于是陡然提高了自己批评的水平和层次:“这些资本家剥削工人也太残酷了,好在我们仍然是社会主义国家,不是他们随心所欲胡作非为的地方!”

李昌威木然的表情中夹杂着不解地看着舅舅,当他明白过来时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笑意。看着气愤难平的舅舅,李昌威连着小声喊“舅舅、舅舅”,等杨文峰稍微平静点,他才说道:“舅舅,不是这样的。我们工人罢工、堵工厂不是要求减少工时,我们是想强迫老板延长工作时间,最好让我们加班加点,工厂是按时计工资的。我们身体都好,一天工作十五个小时也可以。再说,中午用一个小时吃饭,多浪费,我们十分钟就可以吃完中饭,你刚才不是看到我只用了七分钟吃完晚饭?上厕所十五分钟哪里用得着,我们可以跑着去上厕所呀。我们要老板增加我们的工作量,延长我们的工作时间,老板却推说什么他不能违反劳工法,结果我们就罢工、游行和堵工厂……”

杨文峰目瞪口呆,那天晚上的剩下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开口。第二天他专门到图书馆翻查资料。厚厚的国际共运历史资料显示:自从英国工业革命后,全世界有料可查的工人反对资本家剥削的大大小小运动达到六千七百八十起,但是只有杨文峰侄子李昌威参加并领导的东莞台商制鞋厂的罢工游行运动,是为了要求资本家加强剥削,延长工作时间。杨文峰知道这个应该是属于“人咬了狗”的新闻,但一想到自己是被人家抓在手里的一条……他打消了写新闻的念头。第二章:血迹

杨文峰成为采编一组记者后的第三天才见到了组长王媛媛。

她一见到杨文峰就像见到了老朋友,省略了一切客套,打个招呼后当着小袁和老康的面把一张机票递给杨文峰:“我们两个下午出差湖北,目标又出现了!”说罢自己就先去总编办公室请示工作。杨文峰站在那里,感觉着机票上她的余温和品味着她留下的“毒药”香水味。为了保密起见,报社记者和编辑在讨论有些独家焦点新闻时都不明说,有时甚至只使用代号,所以杨文峰始终不知道新闻一组正在湖北湖南边境追踪的是什么目标和什么新闻,只是知道这是新闻一组乃至报社今年上半年的王牌。杨文峰刚刚进入一组,王媛媛就带他出差去抓这个大焦点,也难怪杨文峰用眼角瞥见小袁和老康时,发现他们脸上都有难以掩饰的嫉妒。

采编一组组长王媛媛对杨文峰好像老朋友一样大方得体,让他放松下来。在飞机上,杨文峰已经可以找机会偷偷打量坐在旁边靠走道位子的王媛媛。飞机离开地面大家突然都仰面半躺在座椅上时,杨文峰还抓紧时机分别研究了王媛媛的鼻子、嘴巴、嘴唇、眉毛和耳朵等,让他惊奇的是,王媛媛脸上的器官好像都是各具特色惹人怜爱的有生命的小精灵。这使得杨文峰哪怕在偷看她的嘴唇时,心里也扑扑乱跳,深怕被她性感的嘴唇看穿。还有那经常微微扇动的光滑的鼻子,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杨文峰好几次挤压自己近视的眼球都没有看出上面有毛孔,这让他心中惊讶不已。

飞机平稳后,王媛媛转过头,对他说:“时间好紧,我看只有利用飞机上的空档,把这个新闻背景向你通报一下。”

第一次这么近盯着王媛媛的眼睛,39岁明年就到不惑之年的杨文峰差一点迷失了自己。他迅速把眼光移到王媛媛嘴唇,那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杨文峰却听不见声音。于是再把目光移开,这时耳朵才听见她悦耳的声音。

“三天前目标在接近跨过湖南湖北边境时进入小树林,然后就没有出来。这也怪我们的记者没有经验,掉以轻心,我们这个焦点是跟踪了六个月的,绝对不允许功亏一篑!在分析了所有的线索后,我们认为现场留下的血迹是最值得紧追不舍的。结果他们昨天晚上,顺着血迹仔细跟踪,最后找到了目标。目前目标离目的地只有两天路程。吴力超总编交待我亲自过去部署一下。并且,我决定由你来负责完成这个焦点追踪的初稿。”

“王组,”杨文峰小声说,“你看我能够胜任吗?”

王媛媛笑着说:“你一定可以胜任,我了解你。是我要你到我们采编部的。”

杨文峰怔住了,自己刚刚还在偷偷观察王媛媛的鼻子下巴和眉眼的,觉得是那么新奇和美丽;而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的女人,刚刚轻描淡写地说出“我了解你”,而且还告诉他,是自己要他过来的。这让杨文峰心中出现一重从来没有过的滋味。他立即压下这种慢慢涌上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滋味,竖起耳朵听王媛媛介绍今年报社最大焦点报道的来龙去脉。

“湖北随州市万和镇高家湾农民高大林三年前随着打工的农民来到深圳。由于他已经48岁了,所以并不像同乡一起过来的盲流一样找到工厂打工的固定工作。他靠在路边等小工的办法,帮人家捅下水道,搬家和临时打扫垃圾为生。这样勉强过了一年,口袋里也有了两千多块积蓄。他高兴了,决定再接再厉,积蓄多一点就回去娶个媳妇,开个小卖部什么的。两年前一天,他在帮人家搬家具时砸伤了腿,伤并不十分严重,但他舍不得花钱到医院,于是就到江湖郎中那里擦了点药。结果伤口一直化脓,下腿肚子都烂掉了。他失去了工作能力,口袋里的积蓄也越来越少。不久在同乡的劝说下,他开始一瘸一拐地来到东门天桥边乞讨。可是那里虽然行人如潮,并没有几个人停下来看高大林一眼的,更不要说有人愿意给他零钱。

“后来一个河南来的小乞丐路过这里,看到他可怜,就点拨了他一下。于是高大林就把那条烂掉的腿肚子的裤腿卷起来,把胡乱缠在上面的破布片撕开。果然他那条几乎露出骨头的小腿和阵阵恶臭确实让一些过路的少男少女们捂着鼻子远远地丢过来几个硬币,不过好景不长,伤口由于日晒雨淋,竟然变成了腊肉的颜色,也流不出鲜血,丢钱的少男少女也就失去了像玩套圈一样丢硬币的兴趣。”

王媛媛快速地讲着,杨文峰一边听一边享受着王媛媛的表情。

“高大林在山穷水尽的情况下,想到那位河南的小乞丐。于是找到他,小乞丐问了一些情况,就约他第二天再来。高大林第二天被小乞丐正式介绍给河南丐帮深圳罗湖口岸的帮主。高大林那时才知道在这里乞讨是一定要加入丐帮依靠组织才有前途的。但是湖北在南方丐帮的势力非常小,深圳的丐帮主要是河南、云南和贵州为主;罗湖口岸的乞讨主要是河南丐帮把持。一般按照帮规,河南丐帮是不收外省乞丐为弟子的。由于湖北和河南一衣带水,罗湖口岸的丐帮经过高层商议,决定网开一面,接纳高大林为丐帮弟子。”

杨文峰渐渐被王媛媛的故事吸引住。

“能够进入河南深圳丐帮成为弟子,高大林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因为丐帮会根据深圳市改革开放的总体形势,结合丐帮弟子的具体情况,为每一个丐帮弟子安排适当的乞讨地点和乞讨方式。当然他们在研究高大林的个案时也伤了些脑筋。高大林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的年纪,唯一可以作为卖点的就是那条像腊肉干一样的残疾的腿。不过在丐帮中,每个人都可以撩起衣裤,露出一两处残疾伤痕,有些是天生的,大多是人家打的,还有些是自残造成的。所以丐帮领导层认为,让高大林瘸着腿去乞讨所得可能连他自己的温饱都无法解决,更不要指望他能够讨得结余上交丐帮,为丐帮弟子奔小康作贡献了。”

飞机进入气压不稳定区域,开始颠簸得厉害。杨文峰一直以来是害怕坐飞机的,但王媛媛平静温柔的声音却让他异常平静。而且,他想,如果现在真要出事,他一定过去抱住王媛媛,这样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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