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王宝藏-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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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海面波涛翻涌。一姝看着船尾翻起的雪浪,突然感到一种恍惚。这个变化让人无从预料。
萧邦眉头深锁。显然,他也觉得事出蹊跷。
二十多分钟后,小艇靠岸。开船的小伙子也不说话,待二人上岸后,便驾驶快艇返回。
雨后的海边码头,浊水横流。萧邦和林一姝好不容易才等来一辆出租车,中途找了一家咖啡馆,坐在无人的角落,要了两杯咖啡。二人相视无语,只是低头啜饮。
当一杯咖啡快喝完的时候,一姝终于打破沉闷:“萧大哥,你认为我们此行,有什么意义?”
“目前看不出来。”萧邦说,“但我敢断定,珍珠屿这个小岛,定然与你祖上的宝藏有很大关联。”
“何以见得?”一姝问。
“种种迹象表明,我们对董商儒是另一个中心的判断是正确的。”萧邦说,“第一,三地四国的寻宝人上岛,表面是冲我而来,实则是冲董商儒而来,所以董突然失踪,他们都措手不及,因此片刻也不停留;第二,董商儒为什么要给我们讲自己的奇特经历?分明是想告诉我们,他已经接近宝藏了;第三,从岛上北院南建的情况来看,与洛阳邙山的建筑近似,加上朴道义和小林中石夜闯小岛受伤,可以断定小岛是董商儒花了心血之地,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第四,董商儒在三天前就将小岛的经管权出让,连常务副总都不知道,太过离奇;第五,关林栖引我们上岛,明显是与董早有预谋,意在获得我们的藏宝线索。”
“可是,这里头有说不通的地方。”一姝说,“如果三地四国的那些寻宝人,其主要目标是珍珠屿,那么他们为何在一开始就装作是冲你而来?在紫小雪上岛后,也同意他们再住下去,何以他们会即刻下岛?再说,你前面分析过,这个小岛是董胖子费了多年心血建成的,他怎么会突然转让?而且恰好在三天前就转让了?他怎么知道三天后必然能够拿到我们的藏宝线索?”
“你问得好啊,”萧邦点点头,“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但我敢断定,那下岛的三地四国客人,仍然会再次上岛。”
“这么说,你也会再次上岛?”一姝问。
“只能这样。”萧邦说,“我十分怀疑紫小雪接收三地会馆的真实性。因为当我们从海边赶回时,夏天无已经看完了紫小雪交给他的转让文书,但我们作为局外人,不可能亲眼看到。再者,他们要交割,犯得着那么急且当着我们的面做吗?这里头或许是夏天无和紫小雪在演双簧。”
“珍珠屿……珍木山……”一姝喃喃地道。突然,她眼睛一亮,“萧大哥,你说这宝藏,会不会就藏在这座小岛上?”
“有这种可能吗?”萧邦问。
“我们来假设一下。”一姝也用手摸了一下鼻子,“第一,费教授讲的《筹海图编》中,稀有的隆庆版中有珍木岛,而且就在泉州,刚才我注意了一下小岛的方位,觉得极有可能;第二,董商儒有可能在他被关押了十年的岛上偶然遇到我祖上的藏宝线索,他没有将这个关键点讲出来,而是藏起了秘密,在收拾了大胡子后,找到了珍珠屿,便花巨资修建小岛,目的是好系统发掘宝藏,不然,他花那么多钱建这个小岛干什么?第三,很可能由于我祖上当年设置的机关太过厉害,尚有关键部分不能打开,所以他才让关林栖引我们上岛,取得重要线索后,再让副手夏天无安排了一出警察查岛的戏,接着又导演了一场海岛转让的戏,让相关的寻宝人自行离岛,他好达到自己的目的——独吞宝藏。”
“一姝,你的假设在思路上没有问题。”萧邦投以赞许的目光,“但任何假设都必须建立在合理的逻辑上。以前我们分析过,首先,道乾公的宝藏不可能藏在泉州,因为道乾公离开大陆时泉州是重兵把守之地;其次,珍珠屿以前只是有几块礁石的小岛,是董商儒从陆上拉了土石扩建的,如果他早就发现了宝藏就在这里,做这个岂非多此一举?”
“我不这么看。”一姝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中国也有句话叫‘灯下黑’,因此我祖上被官兵围剿时,反而将宝藏藏在重兵把守之地,则更显棋高一着;其次,我们所知的海岛扩建,不过是关林栖和董胖子对我们说的,你又没有亲见,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说谎?”
萧邦一时语塞。半晌,他才笑道:“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感觉重宝埋藏之地,不是这个岛。”
“那你的感觉有何依据?”一姝步步进逼。
“只是直觉,没有依据。”萧邦叹息了一声,“想为感觉提供证据的方法只有一条,那就是亲自去看一看。”
一姝知道萧邦将再次涉险,便说:“我也去。”
萧邦点头同意了:“不过,这个岛不比费教授的院子,潜藏的危险无法预测。你想想,像朴道义和小林中石这样的高手都受了伤,这个岛定然是神秘莫测。”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上岛?”一姝说,“岛上人多,防范森严,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恐怕很难。”
“莫非你想出了办法?”萧邦笑道。
“这种办法有你在,何必让我动脑筋?”一姝也回以一笑。
“我的确没有好办法。”萧邦道,“不过,如果那三地四国的高手们,今夜要出动的话,一定有办法。”
“高手?”一姝乐了,“我没看出他们的手有多高,倒是那朴道义和小林中石,把手吊在脖子上了。”
“一姝,不可小瞧这些人。”萧邦严肃起来,“他们既然敢到中国大陆来,而且明目张胆地寻宝,定有过人之处,不过尚未到危急关头,他们没有显露而已。我办案多年,如果说还有优点的话,就是从不敢轻视对手。”
“我错了还不行吗?”一姝吐了下舌头,“那你的意思,他们怎么上岛,我们就怎么上岛呗。”
“要上岛,无非有三种方法。”萧邦说,“一是直升机降落,二是快船直接上,三是把船开到小岛附近,潜水靠岸。”
“那你准备采用哪一种?”一姝笑道,“莫不是弄个直升机?”
“不是。”萧邦摇摇头,“有一件事我没来得及对你讲。昨晚,在你熟睡之后,我摸到小岛东侧,发现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入口。”
“原来你早就探访过小岛了。”一姝一嗔,“那是个什么样的入口?”
“今晨我与你在海边散步,实际上是在观察这个秘密入口的准确位置。”萧邦说,“就在我们无法前行的海边,你看到了几座礁石对吧?那礁石在小岛正东位置,与海上另一座岛遥相呼应。而此处离小岛主要建筑最远,地势险峻,不易建设码头。但我经过昨天的探访,已发现在这礁石之中,有一个天然的孔洞直通小岛腹地,不过是被一些草木遮蔽起来了。昨夜,我担心董商儒安插了暗哨,因此不敢冒险一探。不过今晚,我想我们必须从此处进入,只身涉险,以求突破。”
“既然如此,那我们何必下岛又上岛?”一姝不解,“况且,我们别说没有直升机,连一条破船都没有,你是想带着我游过去吗?”
“这一下一上,还是有区别的。”萧邦说,“喝完咖啡,你就回宾馆休息吧。船的事,我来解决。”
“好吧。”一姝只得服从,“可是我每次睡觉,你都暗自行动。幸好我没有嫁给你,不然,我恐怕要得失眠症了。”
萧邦没理会她的玩笑。他拿出手机,在查看短消息。
一姝其实根本没有睡着,她在等萧邦。
整整一个下午,她半躺在宾馆的床上,思前想后,思绪繁乱。对于发生的一切,她已经想不出任何头绪,最后居然将全部精力用在了萧邦身上。
她发觉自己有意开始与他唱反调。
这完全是故意的。
难道,自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吗?
想到这一层,她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这几日她与萧邦形影不离,似乎已成为她生活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虽然刚刚进入她的生活,但她乐于接受并很快就习惯了。
这时,她才发现25年的人生旅途走得是那么辛苦,那么孤独。当她身旁突然出现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时,这种孤独才被清晰地映照出来。
她既希望自己的假设成立——宝藏就在泉州湾的小岛上,又希望自己的假设错误——最好这个寻宝的过程漫长些。
这种矛盾的心理折腾了她整整一个下午。
当困意袭来时,萧邦敲开了她的房门。
一个下午,不知他在忙什么,但他的脸色看上去仍然是平静的。
一姝的心,随着房门的开启,居然强烈地跳动了一下。
“准备好了?”她问。
“嗯。”他点点头,表情像一个忙完工作后下班回家的男人。
“去吃饭?”她又问。
“当然要吃饭。”萧邦笑了,“咱们晚上要干的,很可能是体力活。待会儿你得换行头。”说罢,递给一姝一个塑料袋,其间装着一套深灰色衣服,显然是为晚上活动准备的。
于是他们下楼,到二层的饭厅吃饭。饭后,萧邦居然看了会儿电视。
一姝在这段时间里什么也没问。在她的心里,其实更喜欢这种无所事事的平静时光。
此时时针正指向晚上十点,一姝早已换好了那套硬梆梆的“工作服”。萧邦与一姝出了酒店。一辆三菱越野车已停在那里,开车的是一个满脸沟壑的中年男人,表情坚硬,只是向一姝点头示意,并不说话。
一姝随萧邦上车,越野车疾速驶向海边,沿着沙滩行驶。最后,在一片滩涂前停下。中年人下车,领着萧林二人向一艘挂桨渔船走去。
天空浓云密布,海面黑沉一片。中年人开动机器,小船摇晃着向海上驶去。一姝双手牢牢抓住船舷,只担心随时会掉进海里。然而中年人的技术显然十分高超,在波翻浪涌的海上如履平地。大约半个小时后,可以依稀看见珍珠屿的轮廓,但岛上不见灯光。小船靠近萧邦所说的石礁,中年人停船,萧邦便和一姝下船,踩着齐肩深的海水,向石礁行进。中年人掉转船头,重返海上。
一姝上得岸来,见萧邦掏出他的特制手电,用手拨开乱草。电光所及,果见几座礁石中间有一个不规则洞口,直径约1。5米,被一块巨石挡住。
萧邦在前,绕过巨石,径直往洞中行进。此洞虽然曲折,但大小能容人弓腰前行,似为人工修凿。行约二十米,洞势一转,呈十五度坡斜斜上行。此坡约有十几米,洞势突然急转,呈四十五度下行。
坡行约二十米,陡见平地,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几十米的大洞穴出现在面前。萧邦加强了手电光的亮度,但见洞穴约有三米高,其间空无一物;四面均为垂直石壁,且有龙腾凤舞的书法隽刻其上,密密麻麻,难觅余地。
一姝心下一动。她突然想起董商儒讲过的“以指刻字”的传奇经历,不由心里一寒。难道,董商儒将当年刻在壁上的唐诗宋词,转刻到了此处?
正狐疑间,但见萧邦将手电光在一首古诗上晃动:
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
侧见双翠鸟,巢在三珠树。
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
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恶。
今我游冥冥,弋者何所慕。
突然,身后传来异响。萧邦立即回身一照,但见一块石板凌空而落,恰巧封死了入口。
一姝一惊,正要说话,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二位夜闯死穴,真的把生命视作儿戏吗?”
第四十二章 命悬一线
萧邦立刻灭了手电。
洞内顿时一团漆黑。
一姝虽然早就做好了涉险的准备,但身处黑暗之中,还是觉得脊梁一阵发冷。
那个奇怪的声音再没出现。一姝陡觉眼前一亮,旋即双目有刺痛之感。原来,悬于洞顶的一盏足有千瓦的白炽灯突然亮起,将偌大的洞穴照得亮如白昼。
萧邦站定,迅速向四周扫了一眼,见脚下是平整的沙地,四周均为石壁,其上镌刻着唐诗宋词。
一姝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与萧邦已陷入一个早已安排好的圈套,但当她侧目看到萧邦气定神闲的表情时,心头顿生安然。
“萧先生恐怕早就想到这里来了吧。”那个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姝细听,这声音阴冷沙哑,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萧邦对着空荡荡的洞穴回应。
“因为你今天凌晨到这个洞口探视过。”那声音道,“也许你对自己的侦查颇为自信,以为没人注意到你。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可是你用了个‘早’字。”萧邦忽然露出了微笑,“你说我早就想到这里来,说明我早就知道这里一定有不可告人之秘。那么,知道我早有此意之人,普天之下只有两个。”
那声音似乎沉默了。半晌,那声音继续响起:“哪两个?”
“一个是远在北京的人,你我都知道他是谁;另一人就是你!”萧邦说。
“我?”那声音说,“我是谁?”
“宁海强。”萧邦说。
“何以见得?”对方并没有否认,而是颇有耐心地问。
“因为我们是昨天突然从北京赶到泉州,我只将这个行动告诉了一个人。”萧邦说,“而这个人是我绝对信任的,他绝不会将这条信息透露给关林栖。为了便于我在泉州行动,这个人将信息传给了你,你再将小岛的大致情况以及昨晚上岛的人的情况告诉了那个人,那个人再告诉我,但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那个内线是你。可是令那个人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将那个人对你的信任抛到九霄云外,叛变了组织,导致了岛上的变局。”
“我没有叛变谁。”那声音冷冷地道,“我就是我,有自己的信念和行为准则。甚至,一开始我就不是你们那边的人,只不过为了深入了解情况,才打入你们内部。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不过是利用了你的上司和你们的组织而已。如果连这个都想不明白,你还当什么警探?”
“看来你真是宁海强。”萧邦叹道,“如果你不嫌哑着嗓子说话累,或是认为隔着墙壁谈话很舒服,我们就这样进行吧。”
“我是宁海强。”那声音变正常了。“不过我们见不见面都一样,因为你这次只有死……”
“死”字刚一出口,但听一姝尖叫起来,整个身子向下坠去。
萧邦错步一闪。他看见,一姝所立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