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修的推理书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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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都拉开着?我是说南面的窗户和东面的落地窗台的窗帘?”
“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啊。”胡一非有点顽皮般地噘起嘴,“那天那时候刚下过雨,空气又冷又阴的,我还被从阳台吹进的冷风吹得直打喷嚏呢,我不可能记错的。那天的窗帘,绝对都拉开着,窗户也打开着。”
“哈。”我振奋地站起来,得意洋洋地伸出我的右手食指,“好了,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没有法官,没有检查员,没有陪审员,没有法警,没有旁听……只有四个警察,三个涉案人,一个私家调查员,一个律师,一个“无业游民”,但这里将要开始的却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法庭审判。我作为这场审判的中心者,站在书房的中心,开始了我滔滔不绝的演讲。
“在这里,我首先要说的是,半个月前发生在这里的案件是一个悲剧。是一桩有历史、谎言、憎恨、误会以及爱交织在一起产生的悲剧。这出悲剧的受害者是我们所知的卢良先生,而制造这出悲剧的参与者却是住在这个屋子里的每一个人。”我的话声音并不响,也不严肃,但起到的效果却很明显。笑,嫉妒,彷徨,恐惧,迷惘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将我定在这张网的中间。
“网维先生,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卢乾一依旧带着那种不合作的神情问我说。
“当然知道了。我知道你在这个案子中不是凶手,你说了谎,而且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说谎。我现在可以十分确定地说这个案子的关键就和杨宝宝小姐左手的手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三张脸同时变色。极其恐惧的卢乾一颓然地倒坐在他的沙发上,轻声地低吼道,“不!”
“怎么,网维先生难道已经找出足够的证据证明卢乾一他不是杀死他爸的凶手了?”
“哼哼……这个说法可是错了。”我冷笑着纠正刘大名道,“我们法律遵循的可是无罪推定原则。难道法官还没有定他有罪,刘警官你就想定他有罪了?”
“难道他无罪?”他还要这么说,这一下可使小泉生气起来了。
“他当然无罪了。”小泉忿忿地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首先在这个案子里面你们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有的仅仅是卢乾一的口供;其次你们所拥有的物证——那个从南阳台上找到的带有卢乾一指纹的空药瓶——根本无法用来证明你们的推论。就如同我一开始所指出的一样:如果卢乾一真是预谋杀死他的父亲,他何必将本已清空的药瓶再多此一举地扔到阳台上;但如果是临时起意的杀人,则在动机上面又有不合理之处——我们从卢良的遗嘱就可以知道,卢乾一开始就知道他父亲将财产分为两份,又何他来怕卢良修改遗嘱,减少自己的遗产,而杀死他呢?综合以上两点,这个案子现在无论是说他预谋还是说他临时起意,都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断定他有罪。相反这两种说法都充满令人不解的疑点,根据疑罪从无原则,我们自然认定卢乾一无罪,他不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
坐在下边的胡一非鼓起掌来,刻薄地对着张刑说,“嘿嘿……还算我离开警队得早。要不然像你张刑这样,碰到这样女律师,你能赢得案子才怪呢?嘿嘿……”
“好在我和江律师合作的案子比对抗的案子多得多。”张刑晒笑起来,“江律师,我记得你办案的名言是:替委托人最好的辩护就是找到真相。”
“不错。”
“那么你们说说本案的真相又是什么呢?”刘大名不服气地挑衅说,“你们口口声声说已经找到了真相,那么就给我一个可以带上手铐的犯人吧。”
“真相么。”我眯眼瞟了他一眼,慢慢地说,“只要你有耐心,你就能听到这整个案子的是非曲折。就像刚才小泉向大家所说明的一样,卢乾一在这个案子上不可能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但是他却承认自己是真凶,他在此案上说了一个明显的谎言。为什么?我们必须问一个这样的问题,他为什么要说谎?是出于被迫的无奈承认了罪名,还是出于保护某人而故意担下了责任?我们没有找到卢乾一被迫认罪的证据,也就是说我们应该可以确定卢乾一是为了保护某人而承担了杀人的罪名。那么他这个想要的保护的人是谁呢?很显然在这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也就是他的未婚妻杨宝宝——杨小姐。”
“是杨宝宝杀死了卢良?”若不是事前被张刑严厉的眼神瞪着,刘大名差点一跃而起。
“耐心。”我又重复了那个词,“我只是说卢乾一为了保护杨宝宝而撒谎,并没有说是杨宝宝杀了卢良。因为在案发现场的地上看到未婚妻的手镯,所以认为是自己的爱人犯下了杀人的罪行。卢乾一犯下的正是这样的错误,当然换了其他人也会同样的这么认为。”
“你果然都知道了。”卢乾一这么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宝宝她没有杀死我父亲。”
“我知道。如果说是她犯下的命案,她会把这个手镯留在案发现场吗?不会的,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那么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有人故意把杨宝宝的手镯扔在现场,嫁祸她呢?”胡一非问。
“不,我也不这么认为。事实上我觉得应该是卢良看到那只手镯而亲自拿着走回的书房。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一个正在苦苦找寻自己几十年前失散的亲人,突然看到了当年留给亲人们的信物,他的心情会怎样?”
“当然是激动万分。”胡一非继续接我的话,“难道你的意思是卢良因为突然看到了这个手镯,意识到自己正在寻找的亲人就在这座房子里。于是太过激动而发了心脏病?”
“是的,这是一个诱因。如果我推测的不错的话,这个手镯当时应该是掉在卢良写字台和转椅之间的地板上。卢良死时左手是下垂的。”
“不错。是的,网维先生你推理的一点不错。”卢乾一突然间来了精神,“这么说的话,我父亲真的是因为突然发病去世的啦。”
“可能,但是我并不满意这样一个简单的结果。这里面应该还有其他的隐情,不然就不能解释拉起来的窗帘和那只空药瓶。到底是谁把药拿走了,是谁拉起了窗帘?”我这么一边重复地问着,一边仔细环顾那些人。他们疑惑,他们惊恐,终于有一个人跳了起来。对我大声叫道。
“是我,是我把药拿走的,也是我拉上了窗帘,还是我杀死了卢良。”
“什么?是你,怎么会是你?为什么??”那些人出了小泉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真是太缺乏常识和想象力了。
“为什么,很简单啊。因为王小中拥有塞克赫米特手镯。”我说。
“塞克赫米特手镯?”
“对。古埃及神话中的复仇女神,和巴斯特、那夫姆特同为一组的三联神之一。如果我们仔细研究卢良抽屉里那只放手镯的盒子,就会发现,那个盒子里原本就应该放入三只手镯的。这也就说明了,站在我们面前的王小中女士应该就是卢良的亲生女儿,杨宝宝的亲生母亲。”
缺乏想象力的人用各种奇怪的表情望着我,似乎我刚才说的是选自《天方夜谈》的哪篇故事。
“妈妈?”杨宝宝更是愕然地跳了起来,钉在地上,死死地盯着王小中看,接着又将脸面转向窗外,不再看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一人。
她不敢也无法相信摆在面前的事实。
屋子的里的空气沉静起来,刘大名几次想开口捅破僵局,但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他局促不安地看着张刑,想让他说句话。
“网维啊。”张刑不负众望地开了口,“我想如果你的推论是正确的话,那么那个抢走卢良药瓶,和拉上窗帘都在阳台上的人就是王小中啦。王小中女士,你这么做是因为想要复仇吗?”
王小中不理睬张刑的话,闭紧嘴巴,默不作声。
“这样的说法,也有逻辑上的不合理之处。”我继续我的推断,“我认为王小中并不是为了复仇采来到的卢家。我们知道像卢良这么拥有大量财力的人,委托了胡一非都没有轻易找到他的亲人。更何况王小中,她又有什么能力找到她亲生父亲的踪迹呢。我想王小中之所以到了卢家做保姆,是追随她的女而来。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王小中虽然抛弃了她的女儿,没有尽到一个作为母亲的义务,但她却躲在暗处,时时刻刻看着她的女儿。”
“真的吗?”杨宝宝转过头来,再一次地盯着王小中的脸看。那个女人很是愤怒地转过脸来,对我骂道:“网维先生,你是个混蛋。”
我耸耸肩膀,表示无可奈何。虽然我心里明白王小中不愿让杨宝宝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母亲,但是此时此刻我缺不得不把这些层废纸捅破。
“王小中虽然抛弃了她的女儿,但是她却爱着她的女儿,所以她跟着杨宝宝来到这个地方。本来她想掩饰起这些默默的在一旁关照她的女儿,但是那一天,不同寻常的事情却发生了。杨小姐洗澡时留在盥洗台上的手镯变成了这场悲剧的导火线。卢良先生偶然在盥洗台上发现了这个手镯,意识到自己正在苦苦寻找的亲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这个时候是激动万分,而接着王小中也知道这件事。好了发挥一下你们的想像力,王小中突然知道卢良先生就是她女儿的外祖父,也就是她自己的亲生父亲,她会怎么样?仇恨、爱怜、惊诧、恐慌……”
“恐怕一时间所有的情感都是混杂在一起了吧?”胡一非说。
“那么,到底是哪一种情感促使她和卢良争吵呢?王小中一直守在她女儿的身边扮演着佣人的角色,可以说她的感情全部投在了她杨宝宝的身上,那么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和卢良吵了起来,她应该明白这样的吵架会捅破自己的身份,而这又是她自己所不想的。但是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就是说她的动机是什么?”
他们没有一个能回答出来了,即使是小泉,在眼睛里也透着一丝不明朗。我看了一眼毫无表情地王小中,“其实一开始我也找不到这里面的关键,但是后来胡一非的一句话,却使我茅塞顿开。”
“哦,我说了什么啊?”他微笑起来,露出一脸好奇的表情。
“你说:‘难不成卢良那未来的儿媳妇就是他的亲生孙女?天哪,这太疯狂了。’”
“对,我是说过这话?”
“是什么使你感到疯狂了呢?”
“哈哈哈……”胡一非笑着说,“我一开始不知道卢乾一是卢良的养子,听了你们的话当然吓了一跳。孙女嫁给儿子。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嘎然而止于周围严肃的气氛中。一时间,他们都明白了:王小中在案发的那天也不知道卢乾一不是卢良的亲生子。而这个就是她会和卢良争吵,并引发这场悲剧的导火线。
“王小中为此和卢良争吵了起来,而原本就因为过于兴奋而激动不已的卢良中央诱发了心脏病。接着,这里面有一个细节:我不知道药瓶里的药到底是恰好没有还是被王小中抢了去。总之,接下来卢良死了,而这个时候卢乾一正好回到家来,并且径直向这个书房走来。王小中一时间没法逃离这个房间,于是就将窗帘拉了起来,人躲到了阳台上。”
“呵呵呵呵……”一阵冷笑传了过来,王小中转过身子,说,“网维先生你真是太聪明了,可是你也太爱管闲事了。”
“这个我知道,”我说,“我知道你是撒谎的理由,因为你不想让杨小姐知道有你这样一个母亲。但是在这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那个药瓶里,当时里面到底有没有药?”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我牵牵嘴角,如释重负地说,“那么你应该问问张局长,而不是我。我所要做的现在已经做完了。”
“哈。”张刑晒笑道,拍拍他的手,“网维啊,你真是个混蛋。大名,收队。”
“怎么,张局长,难道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那你是想带卢乾一还是王小中,跟你回去?网维那家伙在他的推理里面已经给他夫人的‘疑罪非罪’辩护埋下了炸弹,你不至于蠢的要去踩它吧。与其去打一个没把握的诉讼,还不如我回去认认真真的写份结案报告。”
于是,在我们看到那只“复仇女神”的手镯后,这个案子彻底落下了帷幕。
<完>
美国丝袜之谜
我三十岁了。真是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我恍惚地望着泉那对深黑色的眸子,大声问她:“没有搞错吧,今年可是二○○二年。”
“对啊,我知道。”
“可是我是一九七三年出生的。”我掰着手指给她看,“这就是说我是二十九岁,不是三十岁。”
“可是我们这一直是过虚岁的啊。”泉嫣然而笑,像骗小孩一样的对我说,“我到了一月份也三十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啊?”
“我的心态还很年轻嘛……”我嘟嘴,“我觉得我今年才十八岁而已,不对不对是十五岁。要不我过了生日减一岁,二十八怎么样?”
“你。”泉涨红了脸,想笑又笑不出来,最后干脆装成生气的样子。下旨道:“总之这个月底,农历正好二十六,给你过三十岁生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说了要好好摆几桌。你自己挑地方吧。还有你的那些狐朋狗友,要喊谁,你自己打电话。”
“可恶,就找那帮家伙来笑话我。”我想起了一头青发的橘右黑、尖牙利嘴的狄斌,还有看似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的陈尘。“唉,人啊,为什么老是喜欢自虐呢。”
“没的商量?”
“没的商量。”
不得已,挂起了投降的白手绢。
三十一号的晚上,在我家附近新开的湖滨酒店里,我预期地成为了众矢之的的受“迫害”对象。丝毫没有同情心的老同学们彼此默契地在我面前卖弄起他们从高中时代练就的铁嘴钢牙。
橘右黑说:“你不知道我们的网维先生是多么的有心计,当年为了追我们的江泉小姐,愣是在文理分班的时候选择自己成绩较差的文科,而放弃了优势明显的理科。也不知他从哪里探来的情报,知道江泉选择的是文科。”
“这个么……”当年唯一知道真相的叶月说,“网维他那时候请我吃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