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修的推理书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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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我说。
“为什么不可能?”雷光递说,“你有什么理由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吗?”
“当然有了。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一点,我想知道那个丁小瑟的口供。我观察过她的脚,在三十五到三十六码之间。”
“今天早上她被李月桂要求去'免费小说'整 理黄宅的屋子。”
“黄宅,就是花园那边的那幢中式小楼?”
“不错。她告诉我们说枪响的时候,她正在扫地。”
“这只是她说的,不是吗?”
“是的,但是李月桂也说是她让那个丁小瑟去'免费小说'整 理黄宅。”
“那么李月桂呢?她今天早上怎么样?”
“她?那个老太婆。病疡疡地躺在床上,今早上还吃了阿司匹林,据说是昨晚上没睡好,浑身骨头痛。”
“这就是说,雷探长你并不认为她可能去行刺丁奉源?”
“不,我不能排除她是不是装出那种身体很差的样子。但是我把她的嫌疑排在某些人之后。”
“我明白了。你还是怀疑丁当小姐。”我说,“不过,现在我想做个实验。也许这样可以证明,某些人的嫌疑比丁当大的多。还有,那个告诉司拉古尼夫人丁奉源被刺的女仆是谁呢?”
“对了,丁小琴跟我说过。报案后,曾看到司拉古尼夫人走到楼梯口,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知道后,就让丁小琴把早餐送到了她的房间。”
“这么说,你在询问的时候就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对,我并不怀疑这个女人。”
“雷探长。”我走到他的耳边,将我的想要做实验告诉他。
“呵呵……如果实验证明你的推理是错误的,我一定会把你女朋友带到局里去好好谈谈。”
“我绝不给你这样的机会。”我笑呵呵地去找丁小琴,要她带我去黄宅看看。
“先生,你要去黄屋干什么?”丁小瑟犹犹豫豫地问我说。
“证明某些情况。”我推开门,走进这幢中式的房子。
没有地板,地上铺的是青砖。没有奢华的装饰和摆设,只有简单整洁的家具。简单来说,整个屋子就是青砖白墙,和一套红木的家具。
“不错,今天早上你的确有仔细清理这幢房子。”
“怎么?先生,你难道怀疑我。”
“我们侦探调查案件就是在一个范围内不断排除不可能作案的人,最后只剩下唯一的凶犯。丁小瑟,你长久以来一直在照顾黄夫人吗?”
“对,我已经在她身边照顾她三年了。”
“那么平时你也住在这幢房子里罗?”
“对,我平时睡在夫人隔壁的房间,有什么事,她就按铃叫我。”
“这么说黄夫人的身体很差啦。”
“对,经常因为关节炎这样的毛病而痛得爬不起床。”
“今天早上她关节炎也发作了吗?”
“她是这么说的。但是,你知道也有可能是发嗲。”
“嗯,丁小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虎起脸问他。
“哦。”她一声轻轻地尖叫,“先生,你要知道。黄夫人的身体其实没有她表现得那么弱。你知道,丁先生很喜欢她,所以当她被儿子要钱而没有时,她就会装出病很重的样子。哦,天哪,我到底在说什么。”
她抽出手帕,轻轻地抹眼眶里的泪水。
这个女人太做作。我抬头看见雷探长正叼着雪茄向这走来,透过窗户,他冲我点点头。我心里一喜,心想这是揭开她假面具的时候了。
“丁小瑟。”我忽然厉声叫道,“你说谎了。”
“说谎?”刚才的泪珠被我吓得缩了回去。她不解而又恐惧地望着我和走进屋子的雷光递。“先生你说什么?”
“你说今早上你在这里收拾屋子时听到的枪声,但是我刚才和雷探长做了个实验。我和你在这里,让他在书房打一枪。结果,我们根本就听不到枪声。”
“啊……”攥住手帕的手抖得像在发癫痫。“先生,哦,不……探长,我……”
“好好的告诉我们事实。”唱红脸的雷光递在她面前的红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事实……”她咕哝着这个词,思想斗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今早上我一开始确实不在这里,听到枪声的时候,我是在车库。”
“和黄仪蒲在一起?”
“你?你怎么知道?”
“这么说我对了。”我摆摆手,“有些事是很明显的。你当时和黄仪蒲在车库里,我不管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听到枪声后,你们做了什么呢?”
“黄先生他听到枪声后,跑出了车库。后来我跟出去,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说没什么,是公路上的汽车爆胎了。他把我推回车库,又过了一会儿,他就叫我去'免费小说'整 理屋子了。”
“你第一次走出车库的时候,黄仪蒲他在看什么地方?”丁小瑟的口供使我心中的那个模模糊糊的想法越来越明兮,我知道,我就快抓着这个案子的关键了。
“他看着别墅。”
“哈!!”雷光递激动地跳起来,“这个骗子,我就知道他有问题。”
“怎么,现在雷探长不认为我的丁当有嫌疑了。”
“不,只是我把她的排位靠后了。”
“但是你也说过黄仪蒲穿不下那双芭蕾舞鞋,他的脚足足有四十二码呢。”我给八字胡泼冷水。
他的眼睛里闪着光,然后咄咄逼人地向丁小瑟走去,“丁小瑟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不,没有了。先生,我保证,我什么也没有隐瞒……”面对凶相毕露的雷光递,丁小瑟就像发抖的小猫。不过我才不管他们这些呢,我现在要确定的事那间屋里其他女人的证言。
“是的,先生,今天早晨我和柳妈一直在厨房,后来我去叫丁先生吃饭,发现他被人枪击在了书房里。”
“再后来,你们小姐就下楼了。她让丁兆一和丁沧浪把门撞开,对吧。”
“是的。”丁小琴捏着围裙的下摆说。
“那么你们当时有没有看见花园的门是开着的呢?”
“看见了。一开始丁兆一和丁沧浪想从花园里进屋。但是小姐她阻止了他们,说不应该破坏那些脚印。”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心里又一次啧啧称赞这个聪明的女人。
“江先生。”柳妈像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吓了我一大跳。
“怎么了?”我不满地问她。
“小姐来电话了,找您。”
“哦,是吗?”我很开心地吹起口哨,去接“女朋友”的电话。
“盗洋,快和雷探长来医院。爸爸苏醒了。”
“什么?”我自知失言,忙改口说,“那好极了。我们马上就来。”
“哼。你一定很不希望我爸爸现在就醒过来吧。你的调查恐怕都白费了。”听筒里传来嗔怪,我真他妈的爱死恨死这个姑娘了。
“丁奉源醒了?”雷光递听到这个消息,露出和我刚才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显然他心里想的也和我半斤八两。
“你应该高兴才对,就快结案了。”我阴损他。
“哼。”雷光递反白我一眼,点上他今天的第六根雪茄。
我向来讨厌西方人的医院,阴森、黑暗,还有那莫明其妙的治疗方法。拿着刀子,把你放在案板上,那不是救人,那是杀猪。厌恶地望着白墙白顶的圣母医院,我有放火烧了它的冲动。
“你们来了?”丁当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双手正不停地反复搓着。
“嗯。”我发现雷光递仔细地瞅了丁当大概有半分钟,才慢吞吞地问,“丁奉源先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已经取出了爸爸胸口的子弹。很幸运,伯父的心脏有些右偏,所以几乎没什么事。现在爸爸已经醒了,只是他好像情绪不好。”
“哦,那么我们能进去见他了。”雷光递有些自作主张地推开病房的门。屋子里面的护士瞪着走进去的我们。苏醒了的丁奉源说,“你们是想来问是谁对我开的枪,是不是?”
“是的。”雷光递举着帽子致意说,“请你告诉我们吧。”
“不,我不知道是谁对我开了枪。”他这么对我们说。
“什么?”雷光递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你不知道是谁对你开枪?”
“是的。”丁奉源闭起眼睛。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不允许你说?”雷光递多了个心眼,回头瞥了一眼病房门问。
“不是。”丁奉源说,“我不知道。”
雷光递的眼神凶狠起来。他怒道,“丁先生,你要配合我们警方调查案件。”
“雷探长。”他说,“如果我死了,你们是不是还会问我,是谁开的枪呢?”
“这……”雷光递哑然。
“丁先生,好好休息吧。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上前对他说。
“是吗?”
“当然了。我想你那个案子我无法继续胜任了。”
“为什么?”
“先生,您应该明白为什么。”
丁奉源缓缓点着他那颗白头,把三个下巴变成了五个。
雷光递狠狠抓着他的帽子,走出病房。一出去就对着丁当大声说:“丁小姐,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想谈今天早上的事吗?”丁当微微一笑,对他说,“我听到枪声时,正在房间里。然后我准备下来吃早饭,走到楼梯时看见了惊慌失措的小琴。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才知道爸爸遭到了枪击。”
“那么你就是说你听到枪声时,并不认为那是枪声。”
“是的,我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可是你不是经常打枪吗?你竟然会听不出枪声?”雷光递挑衅的问话,说的我非常恼火。
“雷探长,你不能这么说。”
“不能那么说。为什么?”他反诘我,“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丁奉源不说出开枪打他的人是谁呢?”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我说。
“我也知道为什么。”雷光递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看着吧,江盗洋,你的女朋友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纯洁。她一定有什么秘密隐瞒着我们。”
废话,这还要他告诉我吗?我生气的想。他当然有她的秘密了,不过这个秘密我已经知道了,和本案无关。
“雷探长。”我抱歉地对他说,“我恐怕在这个案子上你要栽跟斗了。”
“真的吗?那我们走着瞧,现在我要回局里一趟。江盗洋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我想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随便你。总之你自己也说过,必须先解开那组神秘的鞋印的秘密。”
“不烦劳心,那组鞋印的秘密我已经想通了。”
“哦,是吗?那我祝贺你。”此时此刻,我的心里不是滋味,虽然我已经知道谁是真正开枪射击丁奉源的人,但是却没有证据,只有推理。
我站在医院的门口,望着顶上那个十字架。厌恶地点上一支烟。
“盗洋,你准备怎么干?”丁当拉着她的披肩,走到我的身边。
“干什么?”我问她。
“追查开枪打我爸爸的凶犯啊。”她从我手里拿过那包白金龙,自己抽了一根出来。我给她点上,看着她站在我面前吞云吐雾。
“如果我问你是不是你干的,你怎么回答我?”
“我会回答说不是。”
“那么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她不答。喃喃地岔开话题说,“我想事情很快就会有新的进展了。”
被她说中了,就在我们两站在门口抽烟的那会儿功夫,一个电话追到了医院。
“小姐小姐。”司机丁兆一飞奔了出来。
“怎么回事?”
“黄夫人她……”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死了。”
“什么?”我被烟呛得连咳了十几声。“你说李月桂死了,怎么死的?”
“不知道。”丁兆一慌慌张张道,“柳妈现在管不了事了,她想要赶快小姐回家。”
“好吧。”丁当点点头,转身问我,“盗洋会开车吗?”
“当然。”
“好的,把你的车钥匙给江先生,我和江先生这就回家。还有让柳妈报警。”
“是,小姐。”丁兆一从衣服口袋里把车钥匙掏出来给我。
二十分钟后,我们赶回了虹桥路上的丁家别墅。这个时候,再次接到报案的雷光递已经在别墅里查看他的尸体了。一见我们两,就满脸的愠色。
“李月桂她怎么死的?”我站在房间门口问。
“氰化物中毒。”
“毒药哪来的呢?”
“除草剂,从储藏室里的拿出来的,放在了她的茶里。”
“这么说又是一起谋杀案啦。”我得意洋洋道,“看来你的想法错了。”
“哼。”他哼着鼻子,执拗地说,“你也不见得正确,要知道我们走之后,没有人进过这个房间。而我们离开之前,她还活着。”
“这只是你说的,并不能确定。谁能证明这件屋子的人,没有偷偷地穿过舞厅或者走廊,进来放上点除草剂呢。”我说,“还有,你的黄仪蒲又跟踪得怎么样了?”
“他?”雷光递摸摸鼻子,轻声地哼哼道,“我那个笨蛋跟丢了。”
我暗笑。丁当把柳妈她们叫了过来,要她们再讲述一遍今天上午的事情。
“小姐,今天上午江先生他们离开后,我们就吃了早饭。然后我开始到二楼收拾屋子,丁小琴和丁小瑟他们两在楼下'免费小说'整 理屋子。后来我听到丁小瑟在楼下的惨叫,奔下楼,就听她说黄夫人死了。”
“这么说是丁小瑟是你发现的黄夫人的尸体?”
“是的,小姐。十点钟,我帮小琴姐姐一起收拾好了餐厅,她说要准备午饭。我就去看黄夫人,我想问她是不是要回黄屋去。结果进屋就见她死在了那里。”
“哦,那么这茶,”丁当拿起那只摔倒在桌子上的茶杯,“又是谁泡的?”
“小姐,茶是我叫小琴姐姐帮忙泡的。”
“小姐。”丁小琴急叫道,“我没有下毒。”
“小琴,你别着急,这茶你是在厨房泡的吗?”
“是的。”她神色黯淡地说,“小瑟她让我泡茶,我就泡了一壶给了她。”
“小姐……”两个女仆相互对眼起来,相互怀疑。“对了,小姐。”丁小琴急急忙忙说,“夫人这茶在我离开时曾喝过,那时她没有中毒啊。”
“你确定?”身旁的雷光递和我同声惊呼。
“是的。我不骗两位,夫人叫我倒茶给她吃阿司匹林。”丁小瑟急急忙忙的掏出杀手锏,为自己摆脱嫌疑。
“那么……”雷光递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个俄罗斯夫人今天上午一直在哪?”
“那位夫人……”丁小琴说,“好像一直在楼上没有下来过。”
雷光递迈开他的两条长腿,向二楼奔去。丁当也不迟疑,跟着往上跑,当然我也不可能落下。
司拉古尼夫人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手里正捧着一本书,是程小青先生翻译的《希腊棺材之谜》。
“夫人。”我彬彬有礼地向她行礼,还未开口,她先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