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第三世界-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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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说道,“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玲官似乎松了口气,看着郎天义,温柔的说道,
“你离开以后,有很多穿着各种各样军装的军人,经常来问我你的消息,还问我你留下了什么,我都没有说,
他们还骗我说你已经死了,我不相信,因为你答应过我,你会来接我去台北的,我怎么会相信他们呢?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好,我只相信你!对不对?”
郎天义面对着面前这个苍老的女人炙热而又深情的眼神,一时间心中竟产生一种莫名的伤感,
然而,他又告诉自己是在演戏,任务为重,他忍住自己的情绪,说道,
“对!他们都是骗你的,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接你了么?你快去拿上我留给你的那串密码,收拾一下,
跟我走!”
第三十一章,郎骑竹马,隔世经年
第三十一章,郎骑竹马,隔世经年
“对!他们都是骗你的,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接你了么?你快去拿上我留给你的那串密码,收拾一下,
跟我走!”
小玲官听完,迟疑了片刻,接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回到老式的梳妆台前,低下身子,
掀开梳妆台下方的一块暗隔,从里面取出一个陈旧的梳妆盒,盒子的外面还带着一个精致的铜锁。
打开盒子的铜锁后,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些用来化妆描眉的胭脂水粉,她从里面取出一支做工精致的用来画眉的笔,
转头对郎天义,温柔的说道,“这个化妆盒,是当年你专门拖人为我从上海订做的,让我好生保管,
长鹤,再为我画一次眉吧,我想再为你唱一次戏!”
郎天义虽然心中很着急密码的事情,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只能顺着她继续做着她的梦,
他走到她的身边,搬了把椅子坐下,从她手中接过画笔,开始帮她描眉。
旁边的老式留声机,安静的播放着老旧唱片,整个过程中,小玲官始终闭着眼睛,像是少女一样,脸上洋溢着幸福恬淡的表情,
就好像被他描着眉,是一种惬意的享受。
描完了眉,小玲官自顾自的对着镜子,为自己的脸上涂上胭脂,又戴上假发霞冠头饰,
缓缓站起身来,拉着郎天义的手,走到屋子中央,朝他莞尔一笑,兰花指轻捻,
接着开始随着留声机里播放的老旧唱片,哼唱了起来。
郎天义从情报资料上得知,这个陆长鹤曾经在小玲官的每一场演出前,都会亲自来为她画眉,陪她练戏,
并在她演出时,坐在台下捧她的场,保护她不遭到流氓的调戏。
随着小玲官婉转的唱腔起落,腰身花影轮转,郎天义似乎也回到了那个风雨动荡的旧时光里,
想象着这对乱世佳人凄美的爱情故事,竟也不由自主的随着她一起入了戏。
这一场戏唱的是“霸王别姬”,在最后一幕,虞姬醉倒在项羽的怀中,流着泪水,静静的倾听着乌江畔上传来的楚歌。
在最后一幕,小玲官转身倒在郎天义的怀里,闭着眼睛,任泪水花了脸庞的红妆。
她喃喃的说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长鹤,你为什么让我等的这么久?等的这么苦?等的这么累?”
“我”
郎天义怀中搂着小玲官,看着她那张被泪痕打湿后,妆容失色的脸,一时间,竟不知怎么与她对答。
“你的东西,还在盒子里面,阿花也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我都没有交给他们,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现在我终于可以把东西和阿花还给你了,我好累想睡一会儿”
说着,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郎天义感觉怀中的小玲官突然变得十分虚弱,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身子,唤道,“官官官官”
然而,小玲官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一样,依然紧闭着双眼,安静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她,睡的很深,很沉,她的灵魂永远的进入了那个几十年前的梦境,再也没有人能够将她唤醒了。
郎天义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红着眼睛,将她慢慢抱起,送到内屋里面的一张床上,
轻轻的安放好,接着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摆在上面的梳妆盒,盒子的夹层下面堆满了一封封陈旧的信封,
郎天义从里面挑出一封,从里面拿了出来,打开信封,可见泛黄的信纸上,用工整的笔记写着满满一篇文字
长鹤!你好吗?
这是你离开大陆的第三年秋天了,外面好热闹,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
听人说,是北京城里准备召开建国大典,就要有一个新的政府,在这片土地上成立了!
可是不知为何,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欢喜,因为这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
他们说,新的政府成立,要拆除很多旧社会资本主义的东西,也不许我去原来的戏园里唱戏,
我只是个戏子,我不懂得什么政治,我只是想祈求他们不要拆除那些有关于我们的记忆。
每一年夏至,你我相识的日子里,我都会去那条烟花巷陌里的古旧戏园,在那笛声柳色之中,回忆与你相遇的画面,
还记得从前,每一次登场前都是你细细地为我描眉,伴我更衣,你的副官们总是笑你,我也奇怪你那本是拿枪的手,
如何会在我的眉目间,勾勒的这样仔细。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你我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你带着你的副官来听我唱戏,一伙醉酒的流氓上台来调戏我,
你站出来为我解围,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小玲官以后就是陆长鹤的女人,英武的形象,震惊全场,
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来戏园里惹事。
长鹤!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你回来接我去台北的场景,你军装上的肩章,闪着金光,好漂亮,
于是每天醒来,我都要对着镜子仔细的梳妆打扮,
因为我害怕,害怕等你回来接我的那一天,我的脸变得不好看,我每天都要对着镜子练戏,
因为我知道你爱听戏,我怕若是长久不练,等到你想听的时候,会变得生疏。
我每天都会听着你送给我的那部老旧唱机,回忆着以前那些似水往昔,
那支你为我描眉画眼的笔,被我放在书桌的一角,看到它,就如同见到了你
只是,我们以前的戏园,那里已经变成了新政府宣传委员会,院子里到处都是戴着红袖标的军人,无一可以相忆。
我知道以后我再也不能回到那个戏园里了,就去把自己曾经穿过的戏服拿回来,
却被他们说成是前朝余孽,是资本主义祸根,并把我赶了出来,当着我的面烧掉了戏服,
他们唾骂我,说我与国民党特务私通,只是因为我把你留给我的信读上了数千遍,
在信里,你说时机成熟,就会回大陆来接我去台北。
他们的那些话,一句句一字字如针芒刺在我的心里。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曾是这里的主角,我也没有私通国民党特务,因为我知道我的长鹤是个好人,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只是个戏子,一个想为我爱的人唱戏的戏子。
那些红袖标想让我承认私通国贼,把我关了起来,查抄了我的家产全部充公,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钱财,我虽然是个无能的戏子,但是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
我也绝不允许别人污蔑我的丈夫是国贼,不论他们用怎么样的残酷的手段对付我!
他们把我关了一些日子后,有一个很神秘的组织来找到了我,他们的权利好像很大,只是几句话就把我放了出去,
他们的态度也很好,跟那些带着红袖标的军人不一样,把我的房子还给了我,每个月还给予我一定的生活补贴,让我活着,
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你留给我的东西。
我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后,就在心里做出了打算,如果我把东西给了他们,那么他们就不会在保护我,
我不敢想象,在脱离了他们的保护后,那些红袖标会怎么对付我,我不怕死,我什么也不怕,
但是我要活着,因为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等到你来接我的那一天,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不会死,
我还要每天练戏,直到我们的见面的时候,再唱给你听。
我总是喜欢在这样幽静的深夜给你写信,因为白天外面庆祝新政府成立的喧闹,让我感到不安,
长鹤,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是中**人,却要分成两个政府?
你也跟我讲过,你曾经带领你的部下在战场上杀过日本鬼子,可是为什么现在非要中国人打中国人?
为什么你们非要分成两个党派?难道军人不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国家和百姓,守境安民吗?
或许,这些不是我这样的戏子该想的东西,我只是想你,盼你,愿你,在大海的对岸,保重身体,平平安安!
草于民国三十八年,秋天,深夜
小玲官
(关于小玲官与陆长鹤的情节,选自于一个真实的故事,
中华民国时期,一位美丽的戏子,爱上了一位国民党的高级军官,后来内战结束,国民党战败,
军官说要带她去台北,可是由于当时的时局动荡,军官携带着重要的军事情报,奉命先去台湾安排工作,
等着反攻大陆时再来接那位戏子,可是国民党撤退到台湾后,爆发金门海战,解放军加强了东南沿海的戒严,
国民党就再也没能反攻回来,而那位国民党军官也因为思念成疾,终日郁郁寡欢,病死于台湾。
从此以后,那名戏子终日疯疯癫癫的等待着心上人回来接她,每天穿着一件戏服,望着海峡对岸,分不清戏里戏外。
最后向诸位喜欢本篇故事的朋友们,推荐一首伤感的歌曲,
这首歌的内容,讲的就是这个故事,从1912民国建国到1949蒋介石跑到台北,正好是三十八年!
《第三十八年夏至》
衰草连横向晚晴,半城柳色半声笛
枉将绿蜡作红玉,满座衣冠无相忆
时光来复去
斜屏半倚,拉长了光影
重彩朱漆,斑驳了画意
一出纸醉金迷闹剧
一袭染尽红尘的衣
唱罢西厢谁盼得此生相许
灯下的影粉饰着回忆
老旧唱机轮回了思绪
一封泛黄褶皱的信
一支勾勒眉角的笔
花腔宛转着应和陈年的曲
衣香鬓影掩过了几声叹息
冷眼看过了霓虹几场别离
他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来的戏
他还穿着那件花影重叠的衣
他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
静静合衣睡去不理朝夕)
第三十二章,被神秘力量寄宿的黑猫
第三十二章,被神秘力量寄宿的黑猫
郎天义看完信,心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痛楚,就好像他的胸口堵着一块大石头,让他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他合上这封泛黄的信,又翻了其他的信封,发现最后一封信的截至时间,是民国四十五年冬天,
而陆长鹤的死讯,也是在一九五六年从海峡对岸传回大陆的,一九五六年所对应的年限,正是中华民国成立的第四十五年,
也就是说,得知陆长鹤于台湾的消息后,小玲官从此就疯了,整日疯疯癫癫的穿着一身戏服唱戏,也就不再写信了。
郎天义将这些信整理了出来,发现盒子的最底面的木板上,镶嵌着一块金色的牌子,看上去就像是一种装饰。
他用力将那块金色的牌子从盒子底部扣了下来,发现那金色的牌子背面雕刻着一串细小的字码,
那些字码不同于英文的字母,也不是中的汉字,但是刻工很整齐,倒像是某种古老文明的咒语。
而当他讲牌子扣下来的时候,那只躲在角落里的黑猫阿花,似乎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不安,突然“喵”的叫了一声,
郎天义看了那黑猫一眼,将那块牌子取出后,收入自己的口袋里,又将所有的信封原封不动的放回化妆盒里,拿起摆在梳妆台上的黑白照片,
转身走到躺在床上的小玲官身边,将盒子和照片,安放到她的身旁,抱起趴在地上的黑猫,一声长叹后,走出了阁楼。
庭院外面,赵凯文与金刚等人见到郎天义从里面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咋样?小郎兄弟,密码整出来没有?”
金刚抢到众人前面问道。
郎天义低着头,情绪显得很是低落,似乎还沉浸在小玲官和陆长鹤令人痛惜的爱情故事当中,无法自拔。
“到底整出啥结果没有啊?你倒是说话啊?不行的话,就换俺上!”
金刚见到郎天义郁郁寡欢的模样,急躁的脾气又忍不住了。
赵凯文走上前来,瞪了金刚一眼,金刚本来还要继续问,但是在与赵凯文眼神对视片刻后,
咽了咽口水,耸了耸肩膀,忍住好奇退了回去。
“小天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出来,我们分析分析!”
赵凯文上前拍了拍郎天义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可是当他看到郎天义怀中抱着的黑猫,皱了皱眉头,连忙松开搭在郎天义肩膀上的手,
向后退了两步。
“密码拿到了,小玲官她她离开了!”
郎天义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他本来想说她已经死了,可是那个死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似乎他的潜意识里认为,这样一个多才多艺,才貌双绝的痴情女子,应该永远的活在她的那个美好的梦境中不被世俗所染指,
但是她这样的人,却终于不属于这个现实残酷的时代。
郎天义说完,摘下头顶那顶镶嵌着青天白日徽章的帽子,脱下国民党军装外套,抱着黑猫,兀自的朝着海事观测站的方向走了回去。
“离开了?上哪去了?俺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