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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迷失乐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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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做了一些甚麽,不得而知,录音带上接下来的是大约三分钟的喘息声、喝酒声,豪特的喃喃自语声∶「卓克对!卓克对!他说得对!」

接下来,便是一下汽车喇叭声——那是原振侠他们到了门口之後按响的。接著,是一下金属物落地的声响,再紧接著,就是枪声。和他们两人冲进来的声音。

在听到了有金属物落地的声音时,原振侠和玫瑰同时看到,在桌子边上,就在伏在桌上的尸体的脚旁,有著一块金属牌。

这块金属牌,他们对之并不陌生,豪特生前在酒店讲述他的故事时,就曾提及过,而且还曾把照片拿出来给大家看。

所以他们并不急於把它拾起来,只是互望了一眼,在那一刻间,他们两人想到的一样∶在豪特生命的最後两分钟,他一手握枪,一手一定握著那块金属牌,而在他扳动枪机的同时,他才任由那块金属板落到了地上。

由此也可知,他的死因(连带地,卓克的死因),一定和这块金属板有某种程度的联系!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俯身拾起了那块金属板来,只觉得相当沉重,上面的图案和照片上看到过的一样——一部分,肯定是一苹人类的手,但是另一部分,却无论如何设想,也想不出是甚麽东西,整个金属牌,虽然怪异。可是也绝不恐怖,更加难以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玫瑰叹了一声∶「通知警方吧!」

原振侠把金属板递给了玫瑰,走过去拨电话,然後,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玫瑰举起那块金属板,向原振侠扬了一扬,使了一个眼色,又将之收了起来。原振侠知道,那是要他别对警方提起有这块金属板的意思。

那块金属板肯定有关键性的作用,而且原振侠也相信。豪特的真正死因,警方一定查不出来,所以他略点了点头。没有多久,警车的「呜鸣」声,已自远而近,迅速移近!

由於有豪特留下的录音带。他是自杀的,这一点毫无疑问,所以原振侠和玫瑰并没有甚麽麻烦,办完了循例的手续。他们就离开了屋子,回到了酒店。十一、李文伉俪深夜来访

才一进酒店大堂,就看到小郭手下的那三个调查员,神情十分紧张、慌乱,跟著他们进了电梯。

这三个人都是身型魁伟的大汉。可是这时。由於他们的神情,使他们看来像是无助的儿童。一进了电梯,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一个道∶「听说┅┅豪特先生┅┅自杀了?」

原振侠沉声回答∶「是!」

那调查员吸了一口气∶「原医生,一个人失踪,一个人自杀,我们感到整件事┅┅神秘和不可思议┅┅太怪异了,所以┅┅我们已向郭先生辞职,退出对┅┅这件事的调查了┅┅」

玫瑰像是根本未会听到那番话一样。原振侠也绝无阻止他们行动的意思,可是他却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怎麽一回事,你们连起码的好奇心也没有?」

那人嗫嚅著∶「比起好奇心来,生命┅┅比较重要!」

原振侠闷哼一声∶「没有好奇心,人类的生命是死水,一点意义也没有!」

那三个调查员显然无意和原振侠争论下去,只是齐声道∶「我们决定退出了!」

电梯已直达顶楼,原振侠挽著玫瑰跨出去,他甚至不回头向那三人去看一眼,他也不掩饰心中对那三个人的鄙夷。玫瑰看出了他的心意,低叹了一声∶「何必生气,多数人,嗯,绝大多数人,都是那样的!」

玫瑰的声音那麽轻柔动听,那使得她讲的话,不论甚麽内容,都极其有理。

原振侠低叹了一声,心中的那点不快也就化为乌有。他心想,或许不是每一个人都那麽有好奇心,人类之中,只要有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有好奇心。就足以使人类不断进步了!所有的科学发明、生产方法的改进、种种神秘事件的被揭开,好奇心就是驱动力!

原振侠所佩服的那位先生,好奇心之强烈,使得在他的一生之中。充满了神秘诡异,而同样的事,碰在一个没有好奇心的人身上,一定轻易放过,再也发掘不出甚麽怪事来。

而现在,原振侠自然忍不住想∶在追寻李文医生的下落这件事上,可以发掘出甚麽样的怪事来?具体地说∶豪特和卓克在海中,看到了什麽?

原振侠和玫瑰都在想著同一问题,因此,当他们一抬头,目光接触时,两人异口同声说∶「要知道在海中发生了甚麽事,在这里设想,是没有用的。」

他们在这样说的时候,神色都十分凝重。因为他们都已决定了再到海中去探索。未知的是不知海中有甚麽,已知的是有两个人在海中不知遇到了甚麽,而觉得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那位先生┅┅在他早年的经历之中,有一次,在海中看到了一个怪现象心而令他发疯,在疯人院中住了半年之久!」

玫瑰的声音之中有著掩不住的恐惧∶「是,他只不过看到了一搜沈船中,有一个需发怒张的活人┅┅就吓成这样,人的神经难道那麽脆弱?那位先生已经是极坚强的人了!」

原振侠侧著头∶「奶的意思是,蒙特和卓克在海底看到的景象,其实相当普通,只不过由於意外,所以才感到极度的震骇?」

玫瑰的声音迟疑∶「有可能。」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能不能根据所知的线索,推测一下在海底发生了甚麽事?」

玫瑰把那块金属牌取了出来。放在桌上。原振侠去斟了两杯酒来。递了一杯给玫瑰,两人都盯著金属牌上的图案看著。

玫瑰指著金属牌∶「那苹手看来十分有力,和那个怪东西┅┅好像是互握著!」

原振侠喝了一口酒∶在酒带起一股暖流顺喉而下之际,他心中突然一动,指著金属牌上的那怪东西问∶「如果把那怪东西也换成了另一双手的话——」玫瑰立时接上去∶「那就是两苹紧握的手——」然後,是他们两人的异口同声∶「通常,两苹互握的手。代表互助、团结一致或友谊。」

他们的想法一样,这令原振侠感到十分高兴,他伸手在玫瑰的手背上轻轻碰了一下,并且一副准备迎接玫瑰呵责的神情。

可是玫瑰却浑若未觉,这反而令原振侠感到失望,她继续道∶「如果一苹手是黑色的,一苹白色,那就像黑人和白人的互相合作。」

原振侠点头∶「可以用任何颜色的手来替代,如果是一红一白,那就表示白种人和印第安人之间,从此再也没有冲突了。」

玫瑰缓缓吸了一口气∶「可是如今,一双手,却握住了一个不知名物体,根据我们刚才的推理,这图案可以代表」手「和怪东西的合作。」

原振侠明白了玫瑰的暗示,不由自主震动了一下,以致杯中的酒也溅出了少许来。

他望向致瑰,她也有骇然的神色。

原振侠大大喝了一口酒∶「手是人类的手,怪东西不知是甚麽,那┅┅这块金属牌上的图案,是代表了人类和一种怪东西的合作、团结?」

玫瑰微低著头∶「看来只能是这样,那怪东西┅┅可以假设是一种异星人。」

原振侠低呼一声∶「异星人和地球人的合作团结!」

玫瑰一扬眉∶「那使你联想起了甚麽?」

原振挟苦笑∶「日本帝国和所谓满洲国的合作团结!」

玫瑰也苦笑∶「一方面太强,一方面太弱?」

原振侠点了点头,突然,又在心中冒起了一股寒意,以致他的声音听来也有点走调∶「卓克在醉中曾告诉豪特说,他宁愿死,所有的人都应该死,也比做那种奴隶好!他真正提到了」奴隶「这个词,是不是在海中,他看到了地球人遭奴役?」

玫瑰的脸色煞白∶「一大群地球人在被奴役,被奴役的情景,一定凄惨之极,可怕之极,所以才令看到那种情景的人,觉得这种命运极有可能降临到自己的身上,真有那一天,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原振侠喃喃地道∶「一大群地球人┅┅会不会就是我们在追寻的那一群?」

原振侠在说了这句话之後,静了下来,玫瑰也抿著嘴不出声。

玫瑰早就说过,她感到福沃海峡中发生的怪事,和他们在进行的事有关连。但是当她那样说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直到这时。原振侠的那一句话,才将之具体起来。

两人都迅速地转著念。把已知的线索整理了一遍,玫瑰不由自主握住了原振侠的手p她的手冷得可以,原振侠把她的手握在手心中,玫瑰道∶「我的父母┅┅父母┅┅如果正在接受那种可怕的奴役┅┅」

原振侠的声音坚决之极∶「不论力量多麽悬殊,都可以令情形改变,至少。他们那麽怕人发现,一直在保守秘密,这就证明他们没有明目张胆的条件,不是那样全无敌手!」

原振侠的声调十分慷慨激昂,简直有点像向异星人宣战的味道。

玫瑰的神情也十分严肃,他们两个人的手,也握得更紧,刹那间,他们想到的是,地球上,知道有了这样可怕、严重危机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想到这一点,两人在心理上的距离,自然而然拉得极近,他们都可以在对方的眼神之中,感到这一点。

然後,他们又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怎麽办?」

真要向异星人宣战,那应该由谁来主持?地球上有将近两百个国家,虽然有一个组织叫做「联合国」,可是联合国真的能联合起来做什麽大事?地球上的国度与国度之间,在为了各种不同的观念,为了争夺利益而争斗不休。甚至在同一个国度之间,也因为不同的观念和争夺利益权利。而残杀不休!

做为生活在一个星体上的人,地球人只是一个总称,在那个总称之下,不知包括了多少人性丑恶所造成的分裂,若是外星人想奴役地球人,比奴役一群蚂蚁更容易——蚂蚁由於本能的驱使,会前仆後继,不顾一切地去反抗,而地球人不会,反倒会帮著外星人来对付自己人——这种例子,在国度和国度的争斗中,人们在历史上,已经看得太多了!

他们的神情都很沮丧,他们本来都一直知道地球几乎是一个不设防的星球,但从来也没有像现在那样,感到过地球是那麽脆弱——地球人不能好好地掌握自己的命运。就会由别的星体上的人来掌握!

过了好一会,玫瑰才道∶「到现在为止,还只是我们的设想,我想,再到海中去探索一下,十分必要——卓克和豪特看到的是甚麽,我们也有机会看到。」

原振侠苦笑∶「我就是担心这一点,要是我们两人,一样无法承受著到的可怕景象,也产生强烈的速求死亡的意念,那麽——」玫瑰紧抿著嘴,过了好一会∶「我们的神经,会那麽不堪一击?」

原振侠叹息∶「别忘了那位先生,也曾疯了半年!」

玫瑰扬了扬眉∶「事情发展到如今。还能停止?我看可以折衷一下,不要两个人一起下水,我去!」

原振侠睁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玫瑰这样提议,是什麽意思。玫瑰补充∶「那样,我受不住震栗。想寻死,你却保持清醒,可以设法阻止我,总比两个人都想死好一些!」

原振侠用力挥著手,笑得有点凄然∶「这算是甚麽办法!别说我无法防止你自杀,就算能,我能不再去探索?结果还不是一样,倒不如两个人同时感到不想活了,反正是死,或许还可以在死亡之前,做些疯狂的事,追寻临死前一刹那的快乐!」

原振侠在这样说的时候,双眼之中,还射著异样的光采,直视著玫瑰。玫瑰自然熟知原振侠浪漫的性格,这种性格,若是没有了羁束,可以到近乎疯狂的地步,说不定他还会有意去追求那种死亡!

而他急速的呼吸,那样直接逼视对方的眼光,他心中在想著的「死亡前一刹那的快乐」是指甚麽而言,再明显也没有,玫瑰的心中,也不禁一阵狂乱,心跳得十分剧烈,她先把目光移开去——不那样做,她知道自己必然会受原振侠狂热情绪的影向,然後,她调匀呼吸,勉力便自己镇定下来。原振侠又开了口,他的声音并不很高,可是他的话,却震得玫瑰的耳际嗡嗡作响。

原振侠的话,那麽直接,那麽咄咄逼人∶「说!总要作最壤的打算。而且有卓克和豪特的例子放在那里,不算是杞人忧天。说!真要是我们两人都感到非死不可了,你想做甚麽?」

原振侠并没有甚麽动作,他绝不会把玫瑰的身子扳过来,可是他的话,却令玫瑰缓缓转身,又和他的目光相接触。

原振侠目光灼热,而玫瑰知道自己的目光多半也相类,所以,才会在她诱人的朱唇之中,吐出这样的话来∶「你想做甚麽,我也就想做甚麽!」

玫瑰的话才一出口,刹那之间,像是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地球停顿了?)他们互相注视著的目光,由狂热而渐渐变得平静,原振侠有极度的舒畅感,玫瑰显然也一样,因为他们两人竟不约而同,同时伸了一个懒腰,发出了一阵轻笑声。

刚才在他们两人之间,进行了一次真正的心灵交流——全然没有安排,没有刻意。

没有做作,只是在那样的情形、那样的条件之下,自然而然迸发,这是真正难得之极的经历,只怕一生之中,再世不会有第二次这样的经历了!

原振侠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双手交叉,托在脑後,玫瑰也全身放松地坐著,姿态优雅动人,两人又互望著,各自浅笑,他们向对方伸出手,中指和中指抵在一起,炫③üww。сom书身体只有那麽一点接触,但心灵却是毫无保留的交融!

他们两人齐声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没有甚麽可以害怕的了!」

原振侠「呵呵」笑著,补充了一句∶「本来无怯心,何处有害怕?」

玫瑰微笑∶「明天一早?」

原振侠点头,表示同意,他又伸了一个懒腰,时近午夜,他真的有点疲倦。

玫瑰仍然用优雅的姿势坐著,突然之间,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两人不约而同一起皱了皱眉——刚才的气氛十分奇特,奇特得有一点暧昧,虽然不能言传,但是两人都可以意会。

他们都很享受沉浸在那样的气氛之中,可是电话铃声却破坏了一切。他们各自皱眉,无可奈何地笑,玫瑰欠了欠身子,按下了身边一个电话的掣钮,一个有礼貌的声音传来∶「原医生,有一位访客,坚持要见你,由於正是午夜,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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