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设计师-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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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若立即开始发挥她伶牙俐齿的狡辩技能：“好了大叔，你就别假装生气了好么？我每次见你都是在医院里，除了消毒水味儿什么都闻不到，怎么会是讽刺你呢？”
帝杰不得不佩服她自圆其说的能力，真看不出平时那么低调随和的一个小姑娘，口才竟然这么好。然后他觉得自己该切入正题了，于是问道：“那就先告诉我，为什么跟踪我。”
说这些的时候，涮火锅的青菜已经送上来了，油菜，蘑菇，粉丝，豆腐，一应俱全，不过全都是清一色的蔬菜和菌类，肉类一样都没有。
这小护士怎么知道我只吃素？还是……她也是素食者？
帝杰不由暗暗好奇。
山若一边将一碟豆腐倒进锅内一边说道：“我想我还是先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讨厌酒味吧。”
“洗耳恭听。”帝杰饶有兴致的说。
山若点点头，又用左手支起了下巴，将目光定格在了火锅上方的热气上，仿佛陷入到了回忆：“大学时代，我有个很好的闺蜜，名叫敏钰。一个原本很阳光很活泼的女孩子，大一和大二的时候她一直都很爱笑，而且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两个甜甜的酒窝，很漂亮，几乎所有的同学，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喜欢她。”
“笑起来比你还漂亮吗？”帝杰自以为幽默的阿谀奉承道。其实他心开始有些捉摸不透，他想不通山若为什么会突然和他说这些，难道这个看上去简简单单的女孩子，身上会隐藏了什么秘密么。
山若却根本没理会他的奉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但是大三的时候这一切突然都变了。敏钰早年丧父，母亲一直单身，那年却认识了一个男人，很快闪婚了。结了婚才知道那男人是个骗子，无赖，酒鬼，赌棍，色魔，暴力狂，几乎所有的坏毛病他都占全了……敏钰和她母亲就像不慎落入魔窟的小羊羔，再也无法挣脱了，她们的生活陷入无边的绝望和黑暗。于是，敏钰的笑容没了，彻底的消失不见了，一个原本那么阳光开朗的女孩子，彻底废了……”
敏钰的遭遇，让帝杰联想到了黑无常那苦难的童年。
“那后来呢，敏钰怎样了？”他关切的问。
“后来她那个酒鬼继父喝醉了酒打架滋事，被拘留了，敏钰趁机和母亲搬走了，连退学手续都没有办。”山若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听说她去了南方的一个小城市，做了一名幼儿园教师……她搬走后我再也没能联系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少坏人，他们因为自己的贪婪和残暴，无耻的祸害别人的幸福，让无辜的人永无宁日。
作为死神团队的老牌队员，帝杰对这样的故事听的太多太多了，但此刻听了敏钰的故事，还是忍不住一阵心酸，一个原本前途似锦的少女，就因为一个酒鬼的出现，人生彻底的被毁了。
“敏钰那个酒鬼继父怎样了？死了没？”帝杰问，他真的很想从山若口听到那人喝酒喝死了，赌博被砍死了之类的。
“从拘留所放出来后，他像条疯狗似的到处寻找敏钰母女的下落，还去了学校好几次，每次都血红着眼睛，蓬乱着头发，身上散发着恶心的烟酒臭味……他闯进我们的宿舍，逼问我们敏钰的下落，把我们宿舍的姐妹都吓哭了，后来校警来赶他走的时候，他还跟校警打了起来，用酒瓶把校警的头都打破了，血在宿舍里洒的到处都是……”
说起这些山若有些激动，帝杰看得出，她对当时的情景还是记忆犹新，有些后怕。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你就有了心理阴影，对酒味特别敏感，而且本能的厌恶喝酒的人，我说的没错吧？”帝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意味深长的问山若。
山若轻轻点了点头，爽快的承认道：“嗯。据说敏钰那酒鬼继父之所以变成后来这样，都是因为酗酒造成的。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酒是害人的东西。”
帝杰想把气氛搞得轻松一些，驱散掉敏钰话题带来的阴霾，同时他也想加快一些度，于是耸了耸肩，轻松的话锋一转：“然后你来到了人民医院，你见到了我，你发现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每天浑身酒气醉眼朦胧，所以你讨厌我，但是呢，你父亲山院长，却偏偏又给我开着高薪聘用我，还纵容我的各种恶习，所以你心觉得很不爽，所以……你就跟踪我？”
山若点了点头，却又立即摇了摇头，笑道：“你猜对了一半。我对大叔你的印象极差，这是事实。不过我不会因为讨厌你而跟踪你，如果单纯是讨厌的话，我更应该躲得远远的不是么？”
“那到底为什么跟踪我？”帝杰好奇的问。
山若：“因为我爸爸，还有医院里的同事们，说了你的故事。他们简直把你当做华佗再世，说你的针灸和推拿多么多么了得……我很好奇，一个每天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本事？我一开始觉得你是个骗子，你用障眼法骗过了我爸爸，还有所有的人。”
帝杰不由苦笑：“所以你跟踪我，想找到我的破绽，然后揭露我的骗子行径，把我从医院赶出去？！”
山若：“没错！我跟了你几天，没找到你的任何把柄，然后有几个去找你的病人，你都把他们给治好了，所以……”
帝杰：“所以现在我算是洗清了嫌疑，你相信大叔我的能力了？”
山若：“嗯！不过大叔，我之所以跟踪你，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帝杰：“什么原因？”
山若：“我喜欢医。我从小就对国的医绝学感兴趣，只是后来听了父母的建议，我选择了学护理，而不是冷门的医……”
帝杰得意的指了指山若的鼻子：“我明白了，你崇拜我，想跟我学医！”
山若：“大叔，我崇拜的是你的学问而已……”
话说到这里，帝杰终于明白这小护士今天请自己吃饭的真正目的了——她希望能拜自己为师，跟自己学医！
帝杰立即装作很为难，很不想收徒的样子，引来山若一阵甜言蜜语，糖衣炮弹。
最后，他终于很“艰难”的答应了。
事实上他见过山若的基本功，也很欣赏她的聪明伶俐，又肯吃苦耐劳的拼劲儿，的确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再说了，学问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徒弟传承自己的技术，将来能救治更多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山若见帝杰答应做自己师傅，立即兴奋的欢呼雀跃起来，说马上就给院长老爸打电话，让他安排自己调动岗位。
然后，她又说要请帝杰吃大餐，举行个拜师宴之类的，那喜不自胜的样子和平时低调随和的她判若两人，简直就跟刚了五百万彩票大奖似的。
随后，山若又对帝杰提出了另外一件事——
最近沂蒙那边的农村山区，爆发了一种急性的传染病，感染上此病的人持续高烧，严重腹泻，随后便水米不进，治疗不及时的话会有生命危险。鉴于那里是贫困区，医疗设施非常不完善，所以人民医院接到了上级通知，决定派出一支医疗队，前往沂蒙进行医疗援助。
而山若已经和院长老爸说过了，希望能加入这次的医疗队，出去磨练一下。她还顺便推荐了司仁杰医生，希望司仁杰医生也能一起去。
其实沂蒙爆发传染病的事情，帝杰早在新闻上看过了，最近也在院里边多少听到了些风声。
他迅的想了想，感觉这次去沂蒙应该不会对基地的工作造成大影响，出去走走也好。
当然更重要的，医疗队的人选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如果自己执意拒绝前去的话，会让院方产生怀疑，不利于隐匿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帝杰很爽快的答应了山若加入医疗队，带她一起去沂蒙进行医疗援助。
山若立即兴奋不已的举起了茶杯——
“我就知道您仁心妙手，这种事肯定会勇往直前的！大叔……哦不，师傅！我崇拜你！来，我以茶代酒，敬您老人家一个……”
第163章 前夜
1月28日早上，代瑾萱正式通知殷鹤亭交易详情。
交易时间为下午三点钟，地点，市东区柳家堡芦苇荡。
芦苇荡面积很大，她到时会将详细的地理坐标发给他。
代瑾萱再次申明，交易双方都只能去一辆车，验货满意后要进行现场转账。
接头暗号，是彼此在车后视镜上系上一块红布条。
另外保险起见，双方都必须事先报出自己的车辆型号，款式，以及车牌号。
殷鹤亭爽快的答应了代瑾萱的所有条件，虽然代家的人心狠手辣，不过东营是自己的地盘，他相信代瑾萱不会借此搞什么幺蛾子。
他对这次交易已经胸有成竹。
他很快确定了，自己这边开去的是那辆新买的途观车，前去交易的人有四个，除了他自己外，还有司机光头，枪械行家邢书杰，以及财务刘娜。
然后他立即联系了光头三人，结果刘娜却碰巧有急事要去滨州，要晚上才能回来。
没有刘娜，就无法实现安全转账，殷鹤亭将情况告知了代瑾萱，希望将交易顺延到明天。
对于木子序来说，少了刘娜就等于任务完成的不干净，留下了个尾巴，计划其他环节都已就绪，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所以木子序当然比殷鹤亭更希望计划顺延。
他查阅了29日的天气预报，发现风向风力什么的都很理想，于是让代瑾萱告诉殷鹤亭，交易改在29日下午三点进行。
木子序原本起了个大早，精神亢奋的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计划最**的来临了，可是却又临时改了时间，这就像搭上了箭拉满了弓瞄准了靶子，却被突然取消了射击一样，神经从高度紧绷到突然松弛，让人感觉很不自在。
不过也好，多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木子序正好可以在眉雨的帮助下，将计划的所有细节考虑一遍，做好更加充足的准备。
当晚木子序安顿好了助手团队的成员们，却发现睡意全无，在冰冷的农家炕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很久，始终也无法入眠。
于是他索性爬起来，穿了衣服走出门，在院子里透气。
这里远离市区，到了晚上一片寂静，连狗吠都听不到，空气格外的清新，夜风刺骨，带着犀利的寒意。
木子序抱紧了双臂，有些出神的望着空的点点繁星。
现在他身处的是一个简陋的农家小院，周围基本没有居民，眉雨也是白天过来帮忙，晚上就回城里去住。
木子序一个人静静的想了很多事情。
思绪乱七八糟的四处乱飞，在这个寂静的黑夜延伸蔓延。
他想起了第一次接到老板电话，完成第一个香水杀人任务的情景。
那时候自己忐忑，恐惧，忧虑，而现在呢，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自己对改命任务却变成了期待，希冀。
当初从咖啡厅偷个杯子他都紧张的不行，而现在，自己却要亲自执行一个大手笔任务，要一次性干掉四个人。
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还对此充满了激情和期待，将其当成一项伟大而完美的杰作来进行……
看来，当初那个小小的按下回拨键的动作，真的是改变了自己的一切。
信仰，性格，价值观，世界观，道德观，乃至……
整个人生。
那么接下来，会怎样呢？
将来会有更大手笔的任务吗？
会杀更多的人吗？
杀人偿命，如果按刑法论处的话，自己足够被枪毙十次了吧？
不过，木子序发现自己并不迷茫，也并不后怕，因为有一个信念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
自己杀掉的都是坏人。
他们本就是罪该万死的人。
自己的杀戮代表了正义，是替天行道！
……
而与此同时，殷鹤亭的住所内烟雾缭绕，四个人正围坐在茶几旁，商议着明天军火交易的事情。
刘娜是晚上七点多钟刚从滨州赶回来的，回来刚吃了饭，就被殷鹤亭紧急召唤了过来。
听了明天交易的大体过程后，生性谨慎的刘娜表示有些担忧——
“既然选择交易的地点那么偏僻隐蔽，代瑾萱又为什么特意要求我们只开一辆车去？这不明显是控制我们的人数吗？”
“代家是干什么的你也很清楚，她可比我们可狡猾多了，这次交易的东西毕竟太危险，车多了人多了肯定目标大，容易暴露，她这么做是为了安全考虑，不难理解。”殷鹤亭弹了弹烟灰，不以为然的说道。
刘娜思索了片刻，又说道：“那……我建议我们现在就派人去柳家堡芦苇荡蹲守监视，以备万一，如果代瑾萱耍什么小聪明的话，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破解！”
“我说娜姐，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你能想到的事情，我们老大早就想到了！”光头肆无忌惮的盯着刘娜那高耸的胸部，咧着嘴大笑道。
“就是，老大从早上接到代瑾萱的电话后，就已经派人去芦苇荡盯着了。”一向不喜欢多说话的邢书杰也冷哼道，显然他很讨厌刘娜一个女人，却非要费心管男人之间的事情。
殷鹤亭也点了点头，宽慰似的对刘娜解释说：“我派了六个小弟过去，他们就蹲守在芦苇荡的各个方向，如果发现代瑾萱多带了人手，或者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还是鹤亭哥想的周到。”刘娜由衷的叹服道。
“还有，我们车里都带了家伙，有我们三个绝顶高手当护花使者，保你娜姐万无一失！”光头豪气冲天的笑道。
事实证明，殷鹤亭的确是够谨慎够小心的。
但是，风影和代瑾萱早就考虑到他的这个小伎俩，而且她们决定利用殷鹤亭的小心谨慎，给他营造交易真实可靠的假象。
明天，代瑾萱将会真的开一辆车去交易地点，做出真的准备好了军火要进行交易的样子，演一场好戏给殷鹤亭蹲守在现场的那些小弟们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