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迷踪之争:大漠伏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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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说进入沙漠的人没有活着回来的,这是因为沙漠辽阔,极易迷失方向,自然环境十分恶劣,没有能饮用的水,夏季地表温度达摄氏60度,春秋季狂风达9级以上,人类难以抗拒,就是先进的科学仪器到了这里也往往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希斯是个不倦的人,一路上,他总是不断地测量、绘图、记录、收集岩石碎片、骨头、植物和其他所有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的东西。
克洛泽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傻子一样,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当他向希斯提出自己的疑问时,希斯淡淡地回答:“追随前人探险的路,既不困难,也不危险,更无刺激有趣可言是吗?”
克洛泽没有回答,算是默认啦。
希斯说:“我们很快就要进入自己的角色啦,我向你保证,你的一生不会再有比这次探险更危险更令你自豪的啦,你所要做的就是等待。”
当克洛泽他们到达了植被地带的边缘,登上第一座高高的沙丘,一望无限的沙漠突然就出现了,克洛泽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风吹过缓缓移动的沙丘,沙丘上形成了成千上万个波纹。沙子很硬很结实,人几乎不会陷进去。只有植物的身影,当队伍停下时,好像周围突然寂静下来,连脚步声也慢慢变小听不见了,根本听不见有生命的东西发出的声音,没有蟋蟀唧唧的声音,寂静中听不见鸟叫的声音。
他们沿着西北方向前进,那里有着几座黑色的小山,就是喀拉墩。无论是1906年的赫定,还是1908年斯坦因,他们都未能在这里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他们更愿意去更有价值的地方。沙丘上有着两根连接在一起的木桩,形成一个“T”字,那是维吾尔族人立在他们的圣地上的,这样他们的族人就很容易地看到。但这里还是圣地吗?克洛泽他们只看到几棵红柳树,几处孤零零的房子的遗迹,只剩下一些基本结构,很难想像以前这里曾经有过辉煌。
在一个维吾尔牧人的带领下,希斯他们来到一处遗址,里面散布的文物极其丰富,除各种武器,如弓箭,还有一些装饰品和日常生活用品,欧洲的玻璃杯、中国的丝织品及古币、印度波斯式的狮头碗碟,真是琳琅满目。这里差不多所有的房屋都是木头造的,墙垣是柳条编的,然后在柳条上涂上泥巴,有三个地方门框迄今仍直立着,有一扇门开得极大,给克洛泽的印象是:“仿佛还是一千五百多年以前一样,这个古城中所住的最后一个人刚离开似的。”
希斯指挥人们掘出了一尊三尺半高直立的佛像,佛像的木座雕刻着莲花及其他花的装饰。不久,各种怯卢文木板文书也陆续出土,在一间房屋沙土掩埋下,发现了17张上面写字的汉文文书以及87片木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破衣、几粒稻麦和几小块毛毡。
随后德国的另一支探险队一天后跟上来了,而至于英国和苏联的两只探险队显然决心避开希斯。
希斯的发现让专家们兴奋不已,又经过近两个星期的发掘清理工作,大致出土了38座雕像。这些嵌在墙上的浮雕供养人像挖掘起来十分困难,因为地下水渗透已经侵蚀了雕像主体部分,当覆在上面的沙漠层被拂开后,随时都可能坍塌。所以,挖掘工作程序一般是:当雕像大半部被清理出来并被拍照以后,即刻仍旧用沙子遮埋住。有时候为了获得时间用来拍照,希斯指挥人用绳子将雕像上部捆住,因为年代久远,若一阵风将沙子从雕像头部吹去,则头就会掉下来。尽管如此,很多佛雕像还是遭到某些损坏。希斯将所有地下清理出来的雕像的安放位置和每座雕像的具体形状,包括精确的数据,都及时记录下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套如何将雕像从沙墙上挖出来的的照片。希斯令人将那些挖出来的巨大的泥塑重新埋在地下,这遭到了专家组的强烈反对,希斯漠然地说:“尊敬的先生们,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了,你们现在是站在别人国土上,难道你们确信只要能够花花力气就能够将它们运回到柏林去吗?我相信让它们安安静静地仍在其保护层下休憩,直到遥远的将来,直到和田有它自己的地区博物馆时,这是最好的选择。而你们收获也是巨大的,仅拍照胶卷就用了近400多英尺长,这就是最好的明证。”。
一个头发花白的专家说:“希斯先生,请你不要忘记了,你是个德国人,你的民族责任感去哪里啦?”希斯傲慢地回答:“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不是掠夺者,更不是侵略者。国家需要我来这里,并不是要我做个无耻的小偷。我的职责不过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人可怜的性命。我可以在你们的前面为你们披荆斩刺,也可以为保障你们的生命付出鲜血,你们甚至可以背着我做一切无耻的勾当,但请记住,不要在我的眼皮底下做,不要让我知道。”那个专家气得胡子直抖:“希斯,请注意你的言行!我将会将你的一切言行向国家政治部汇报的,你将要为你的言行付出沉重的代价。”
希斯一耸肩说:“请便!不过我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通知你们,明天我的探险队将为你们最后一次服务,因为我的探险队从后天起将不再耽搁,将要继续前进,不过我想这次你们的收获已是十分可观,你们将要花费很多的时间来研究和整理,不一定会再有心情继续前进。如果你们愿意继续跟随我们,那请你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来,因为我们要走的是一条前人从未曾走过的路,当然你们还可以选择沿着赫定的足迹继续前进,直到楼兰古国。”说着他将一卷地图扔在专家们的面前:“这是制图家哈赛施泰因根据赫定的笔记和绘制的地图而整理出的手绘地图的副本,地图上甚至逐个标明了赫定提到的每一根杨柳树,相信虽然过了十几年,变化并不大,不过需要提醒大家的是,因为只有一次定位,所以你们在使用时要注意。我相信,沿着前人走过的路是会很安全的,除非你们会遇到现代强盗。”希斯说到这里顿了顿语调:“当然了,如果强盗遇见了强盗,那就看谁更加强盗啦。”
二、疯狂的人(3…U…W…W)
傍晚,太阳正在下山,沙丘的轮廓变得更加鲜明、生动,所有的颜色都在闪闪发亮,高低起伏的沙丘峰像刀一样锋利,光与影交替变化着,在天空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分明,突然一切都变得暗淡,就像有人突然把电灯熄灭了一样。当月亮逐渐升上天空,它那柔和的银光给沙漠披上了一件银色的睡衣,而沙的表面在银色的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像有几百万颗冰晶在那里跳舞。
一支探险队是要经常建立宿营地的,但永远不会定居下来,做得多啦,所有的事情便早已驾轻就熟:寻找合适的宿营处、让骆驼放下东西、搭帐篷、做饭。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挖井,尽管探险队带了足够的水,但希斯还是坚持挖井,除探明水源外,挖出的水主要用来给骆驼喝和个人梳洗。个人梳洗是希斯特别要求每一个人要注意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这是十分明智的决定,在沙漠的很多地方,虱子、跳蚤、苍蝇这些不起眼的小生物,往往会带来许多麻烦事,黄疸病,白喉,痢疾、沙漠疮这些是最常见的,一旦蔓延,成批的人将倒下,这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隆美尔的北非军团尤为突出,大批的非战斗性减员让隆美尔头疼不已,本来就为数不多的队伍日渐捉衿见肘,这也成为他无数神话后最终还是走向失败的其中一个原因。
挖井的地点往往选在一座巨大的月牙形沙丘的阴面,那里长着几株红柳树,这就很明确地告诉了人们应该从哪里挖起,当挖到半米深时,沙开始变得十分湿润,到一米深时,水就开始慢慢地溢了出来,多的时候,一个个的水泡从沙里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到一米半深时,探险队的向导阿布德就站在一个小水坑里了,等到夜里时,收集到的水多到可以用桶来盛着。人们把水倒在防雨罩上,分给每一匹骆驼喝,不是每一次挖的水都充满了盐水味或碳酸味,很多的时候是无比的清甜,但为了防止细菌,每个人也只喝那么两口。
希斯的帐篷总是建在探险队的最外缘,他是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常常在帐篷处用收集来的牛粪、羊粪,加上一些干枯的红柳树枝以及其他的沙漠灌木,生起一堆火,然后坐在旁边,火光映在他英俊的脸上,他的眼睛有些浅蓝色,就好像秋天的水一样明澈,他的鼻子高挺而富有棱角,他的嘴角常常露出一丝嘲笑,充满了坚毅。他常常用树枝在沙地上划着,然后陷入沉思,有时会翻看一些地图和笔记。苏和哈奇同住一个帐篷,他们总是分两班,正如典型的德国人的作风,他们总是一丝不苟地巡视周围,检查着一切。克洛泽比较随和,他喜欢和向导、翻译们一起,不倦地、抓住一切机会向他们学习中国语言,作为报答,他请向导和翻译抽雪茄,喝酒,并给他们表演一些拿手的绝活,比如说如何将身子最大限度地缩在一起,以便穿过狭窄的空间,又比如说如何闭气达到五分钟甚至更长时间。
克洛泽正和向导阿布德聊得高兴,希斯出人意外地出现,并邀请他一起去散步,克洛泽立即意识到有事要发生啦。两人各带了一把猎枪,然后沿着营地走了一圈后才向西北方向走出三百米。
希斯郑重地对克洛泽说:“以下的谈话将是最高机密,希望你能至死保守这个秘密。”克洛泽有些惊惧,他迟疑地问:“难道说我们的这次探险活动确实涉及到政治吗?”
希斯说:“你确实是个思想单纯的人,由于地理考察与政治军事密切相关,所以在时间上和行动方向上,凡是对某地的地理探险考察大致与其军事推进是同时进行的。历来,所谓的勘探、探险总是离不开军事这一事实,特别是涉及到另一个国家的资源时,就是伟大的赫定也不能排外,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啦。”
克洛泽说:“我是个热爱自由的人,没有政治取向,我从来我不希望卷入政治的斗争中去。”
希斯说:“太迟啦!从你进入中国的那一天起,你就已同政治再也不可分割啦。作为我们,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不能见光的人,要不然,我们也不必那么麻烦,取道印度、西藏,然后来到这里。如果不是新疆政局的混乱,我们不可能如此顺利大方地进入,而一旦被抓住,如果不能解释,很可能会被当间谍投放进监狱。”
克洛泽抱着脑袋,发出一阵呻吟:“为什么?为什么会选择我?”
希斯说:“你还记得维希?汉斯吗?”
克洛泽想了一下:“你是说汉堡的那个著名的登山高手维希?汉斯吗?”
希斯点点头说:“不错!你之所以能够来到这里,正是因为他的极力推崇。必须告诉你的是,维希?汉斯其实和我一样,都是冲锋队的队员,苏和哈奇也是。”
克洛泽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冲锋队?你们不是在骗我吧?好吧,请你告诉我,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希斯说:“这也正是我找你来的目的,简单地说,我们将由且末出发,沿一条直线,真正地贯穿整个塔克拉玛干沙漠,最终到达库孜勒克。”
克洛泽立刻睁圆了眼睛:“你疯了!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疯狂的念头!你决不会成功的,不用一个星期,你就会丧身沙海,成为一堆白骨!我是不会跟着你这样的人去发疯的。绝不!就算你拿着枪逼我,我也不会屈服的。”
(王俊轻蔑地一笑,望了望放在旁边的那支卡宾枪,但克洛泽并没意识到什么。陈卫国皱了下眉头:“这确实是够疯狂的啦!”他本想提醒克洛泽,希望他说清楚如何来到这里就够了,但克洛泽的故事太吸引人啦,让陈卫国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是什么原因能够让希斯这种十分理智的人也做出如此疯狂的决定?而克洛泽之所以愿意说这个有些巨大秘密的故事,是不是因为这个秘密在他的心中沉淀得太久,以至成为他心中最大的负担,所以他十分想找人诉说,以发泄自己的不满,或者说想借此来减轻自己的某种负罪感。”)
希斯缓缓地说:“我是个军人,一切以服从命令为准则,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任务。只有在我尝试了,确实知道无法完成时,我才会放弃。其实每个人都会面临困难的选择,许多看上去无法完成的事情,只有在尝试后才能知道,我们不能永远躲在前人的荫影下。当唐朝的玄奘独自一人行走在丝绸之路上时,有谁会相信他能完成抵达天竺的壮举。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1300年前的事,毫无疑问,无论什么条件,我们现在都要比当时好得多,面对困难我们反而要退缩?”
克洛泽沉默不语。
希斯说:“你有一天的时间来考虑,记住,你的决定也许会改变历史!”
克洛泽小声嘟囔地说:“我不做要什么伟人!”
希斯的耳朵十分敏锐:“那请你做一个疯狂的人,做一件疯狂的事吧!”
三、热气球
希斯的祖辈曾是德国大容克贵族世家中的一员,而在这个贵族世家中最出色的子弟莫过于“铁血首相”奥托?冯?俾斯麦啦。希斯的父亲极其平庸,而且早早过世,母亲改嫁,因此希斯从小在伯父家长大。
希斯的伯父卡尔是德国有名的摄影师,是德国各大报刊图片新闻的首席记者。这一年也就是1925年,德国莱茨公司改进了巴纳克照相机,生产出采用埃尔玛镜头的平视取景的135照相机,并命名为徕卡I型。徕卡135照相机便于携带和抓拍,对新闻摄影的发展和摄影的普及起了极其巨大的推动作用,而对于许多习惯于使用大画幅相机的摄影师来说,还持怀疑和不接受的态度。这种相机片幅似乎太小了,但它可以装在口袋里,具有很大的诱惑力,它使摄影师能够以一种新的、动态的方式拍照,而不必受三脚架的约束。卡尔对这款相机如获是宝,因为这正符合他多动的个性,他敏锐地意识到相机的灵活性可以使得他有更多的活动范围,从而也得拍出更多的绝伦的作品来。11月,卡尔应其朋友劳伦期基探险队的邀请来到中国新疆的鄯善迪坎尔村,他的身份是作为对新疆罗布泊进行考察的随行记者,英国《每日镜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