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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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还是想通过巫术的方法,来消解血咒的咒语。他们使用了所知的最兇恶的一
种印第安巫术,来对抗黑巫术的血咒。
为了可以使血咒消解,他们不惜 奚约旱男悦遥鞘棺约夯罨畹乇簧账馈D侵?
印第安巫术,是否能够对抗黑巫术,他们也没有十分把握,可是为了他们的男孩子,他们愿意那样试一试。
结果是,他们两夫妇,在种种巫术仪式的安排下,自焚而死在那间小石屋中。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盛远天当初在一见到那个宝藏,欣喜若狂之际所想不到的!
他得了鉅额的财富,可是自此之后,却连一天快乐的日子都没有过过。环繞着他的,是无数的金钱,无穷的恐惧,无尽的痛苦,和无比的绝望。有时,当他回想起来,他倒并不是未曾有过快乐的日子,至少,在那个漆黑的山洞之中,他和那个黑女郎相处的日子,是充满了心理和生理上的欢愉的。那种酣暢淋漓至于极点的原始欢愉,在他得到了大量财富之后,
根本未曾再经历过。
盛远天的孤僻当然是有原因的。到后来,他自己已成了一个精通各种巫术的巫师,可是他自始至终,也都在怀疑,巫术的神奇力量,是从甚么地方来的?他肯定了巫术的存在,但是不知道何以会如此。
在盛远天的记载之中,也杂七杂八提出了一些见解,都是从巫术的传统观念来看巫术的。讲来讲去,也讲不出一个完善的解释来。
盛远天对他儿子的安排,当然十分妥善。难得的是,苏氏父子,一直忠心耿耿,执行着他的遗嘱,使古托能够过王子一样的生活。可是盛远天却无法阻止血咒的延续,一如咒语所指,古托在二十八岁那年,腿上多了一个每年流血,永远不会痊癒的孔洞!
盛远天自然也料到,不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不能消解血咒的可能,所以他又托了一个信用超卓的律师,要他在古托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去问古托那个怪问题。如果根本没有甚么怪事,发生在古托的身上,那就是说,血咒的力量已不再存在了,当然没有必要使古托知道过去的事。但如果血咒的力量还在,古托就应该知道事情的一切经过!
而事情的一切经过,就是盛远天的记述。
原振侠看完了一切记载,整个人的感觉,像是飘浮在云端一样。他想把自己的思緒,从可怖的、神祕的、黑暗的巫术世界中挣扎出来,但是那并不是容易的事,因为巫术的一个被害者──古托,就在他的眼前!
过了好一会,原振侠才挣扎着讲出一句话来:“真有‥‥‥巫术吗?”
蜷缩在沙发上,看来已经像是睡着了的古托,身子动了一下,立时回答:“这正是他当年问韦定咸的话!”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对任何文明世界的人来说,巫术全是不可思议,不能被接受的。如果真是有着这种神奇的力量,何以这种力量,只掌握在过着原始生活的民族手里?巫师和大巫师,究竟掌握了甚么,才能使这种力量得到发挥?像那个黑女郎,她是通过了甚么,使她的復仇行动,能够在她死后,一直延续下去?
原振侠受过严格现代科学训练的头脑之中,被这些问题充塞着,几乎连头都要脹裂了开来。古托已经坐了起来,望着他道:“问题太多了,是不是?”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是,没有一个是有答案的!”
古托道:“答案不能在这里找,要到巫术的世界中去寻找的!”
原振侠怔了一怔:“你的意思是──”古托道:“他的错铡ぉざ圆黄穑一共幌肮叱扑盖住K碓谑贾詹桓以倩氐胶诜缱寰劬拥牡胤饺ィ遥ィ
原振侠一听,整个人直跳了起来。古托吸了一口气:“我要去见那个大巫师!”
原振侠望着他,本来,他是想劝阻古托的。可是当他看到古托那种坚决的神情,想到古
托生活在恐怖恶毒的咒语之中,心灵一直在巫术黑暗阴影的徽种拢筒辉偎瞪趺矗皇腔恿艘幌率郑溃骸把涫遣荒芟獾模馑坪跻丫玫阶C明了!”
古托惨然笑了一下:“我还想去作最后的努力,或许那个大巫师有消解的法子。不论付何种代价,我‥‥‥都想做一个正常的人,我不要作黑巫术咒语下的 奚罚 ?
原振侠叹了一声:“是的,如果我换了是你,我也会那样做。我十分明白,你的痛苦并不是来自肉体上的,而是来自心灵的!”
古托道:“是的,身体上的痛苦我可以忍受,但是我不能忍受我和文明脫節,不能忍受那种‥‥‥禁錮。我像是被关在一只玻璃箱子之中,在闹市供人观看一样!”
原振侠望了古托半晌,道:“祝你成功。”
古托沉声道:“祝我们成功!”
原振侠刚才在整个跳了起来之后,已经准备坐下来了,可是一听得古托这样讲,他再次跳了起来,盯着古托,讲不出话来。
古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答应过我,我如果再要你帮忙的地方,你一定会答允的!”
原振侠感到喉咙里有一只大核桃塞住了一样,想讲话,可是却一句也讲不出来。古托学着当时原振侠的语气:“答允就是答允!”
原振侠陡然叫了起来:“那可不包括到海地去见大巫师在內!”
古托坚决地道:“一切需要帮助的,都在內。”
他一面说,一面用挑战的眼光,望定了原振侠,原振侠倏地转过身去,不愿和他的目光相对。古托冷冷地道:“当然,你不去,我也不能绑你去,算了!”
原振侠是性子十分冲动的人,古托显然了解这一点,知道原振侠必然不能忍受自己语意中的轻视。果然,原振侠立时转回身来,大声道:“我去!谁说我不去?”
古托长长吁了一口气,原振侠则因为自己的冲动,而苦笑了起来。
半个月后,古托和原振侠到了巴拿马,古托可以运用的大量金钱,发生了作用。
在巴拿马停了一天,私人飞机把他们送到海地的首都太子港。在太子港,他们本来想雇请能干的嚮导,可是不论古托出多少钱,来应征的人,一听说是要深入山区的,全都掉头就
走。
古托发起狠劲来,道:“我们自己去,最多一路上,尽量学当地的土语!”
原振侠瞪了他一眼:“土语精通如韦定咸博士,还不是成了一具风中摇摆的乾尸?古托,这是我最后一次表示我的意见,你所能运用的力量,只是金钱,对于土人来说,金钱是不发生作用的。他们自己就有着价值连城的宝庫,你凭甚么去和黑风族的大巫师对抗?”
古托紧抿着嘴,不出声。他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可是这是他唯一可行的路了。他在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地道:“好,我不是不听你的劝告,但是我可以不再勉强你跟我一起去。”
原振侠十分生气:“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好吧,就算大家都变成乾尸,也比较好!”
古托惨笑了一下:“我运气其实还算不错的,至少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原振侠有点啼笑皆非,大声道:“谢谢!”
他停了一停,又叹了一声:“如果那天晚上,我不到小宝图书馆去,见不到你,现在还好好地在当我的医生!”
古托道:“我不以为平凡而安定的生活,可以令你满足。你天生有一种寻求刺激、追求未知因素的性格,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想起自己过去的几项经历,他不得不承认古托的话是对的。
当天他们的对话到此为止,第二天,他们就开始出发。所攜带的装备之中,有两支古托通过了关系,買来的最新M十六自动步鎗。古托曾狠狠地道:“我就不信巫术致人于死的力量,会比这种先进的鎗械更甚!”
原振侠当然不准备去进行屠杀,但是在必要的时候,自卫似乎也是必须的!
他们在行程之中,双方说话都不多,靠着一张简陋的地图,一直向山区进发。沿途的情形,和盛远天的记载,几乎没有分別,虽然时间已过去了三十多年,但这里的土人,根本是与世隔绝的。在印第安人聚居的村落中,印第安人比较友善,古托有一半印第安人的血统,和印第安人相处,更是融洽。
黑人聚居的地方,黑人见了陌生人,別说是理睬了,连看都不看一眼,根本当他们不存在一样。在这种情形下,会使人感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不單是一个死人,根本已经在
空气中消失一样。那种心理上的壓迫,再加上入夜之后,沉重的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原
振侠和古托都感到了身陷魔境之中!
一连七、八天,都是如此。虽然恐惧感越来越甚,但是也没有发生甚么危 3ǔωω。cōm险。从盛远天的记载中来推敲,他们离黑风族的聚居处已不远了。
那天下午,他们又经过了一个小村子,两人也已经习惯于土人对他们的不理不睬,所以也懶得进村子去,只是在村子边上走过。几个赤裸上身、十分健美的黑人少女在他们身边经
过,同样地不看他们,只是在她们的神情上,看出她们心中的想法。她们在想:这是两个死人,不会再有可能离开山区,何必多费精神去理睬他们?
古托和原振侠两人,相视苦笑。而就在这时候,他们呆住了──在路边,一大叢芭蕉树
下,有一个人坐着,正向他们望来。儘管那个人的肤色也十分黑,可是一望而知,那是一个白种人!
古托和原振侠盯着他看,那人也缓缓站了起来。看来他大约有五十岁左右,他一定长期在这里生活,因为他的装束,已经完全和土人一样了!
在这样的地方,外人,即使是印第安土人,进来之后,也等于进入了死亡陷阱一样。居然会有一个白种人在,那真是不可思议之极的事情!
他们感到詫异,那人也感到詫异,他站了起来,双方慢慢走近。那人先开口,语调听来有点乾涩:“你们‥‥‥说英语吗?”
古托伸手加额:“天!果然是西方人!”
那人一口英语,一听就可以听出那是英国人。当古托说那一句话之后,那人也高兴莫名,伸出手来,握住了古托和原振侠的手,连连握着,道:“到我的屋子去坐坐吧,你们到这里来干甚么?除了我之外,怎么还会有人到这里来?”
原振侠反问:“你在这里干甚么?”
那人沉默了极短的时间,才道:“家父是一个探险家,多年之前,他死在──”他伸手向前面重重叠叠的山嶺,指了一指:“死在山里。我来找他,却被这里土人的巫术迷住了,于是我住下来,努力研究巫术,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那人说到这里,神情显得十分兴奮:“我的研究,已经很有成績了!”
古托和原振侠当时,还不明白他所说“很有成績”是甚么意思。等他们来到了那人的住所──那是和土人的茅屋一模一样的一间茅屋──看到了厚厚的一叠稿件,打满了文字之际,才知道那人把他研究的结果,用文字记录了下来。
那人请古托和原振侠,在地上的乾草墸献讼吕矗且恢钟械闼嵛兜娘嬃稀T裣佬⌒囊硪淼匚剩骸傲钭鹗翘较占遥壳胛适遣皇俏ざㄏ滩┦浚俊
那人陡然震动了一下,望着原振侠:“不错,你不可能知道的!”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在一个偶然情形下知道的,你可知道令尊的死因?”
那人默然,低下了头,伸手指在他那只殘旧的打字机上,一下一下按着同一个字。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我的名字是马特,马特?;韦定咸。”
原振侠和古托也介紹了自己,马特才道:“我不知道你们两人对巫术的了解程度,所以,你刚才的问题,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原振侠刚想告訴他,自己两个人,尤其是古托,对巫术的了解,可以说已经相当深。可是原振侠还没有开口,古托已一下子把裤脚撩了起来,把他腿上的那个孔洞,呈现在马特的面前。
马特发出了一下惊呼声,接着,又发出了一下呻吟声,闭上了眼睛,身子发着抖。好一会,他才喃喃地道:“血咒!血咒!只有血咒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你‥‥‥你做了甚么?”
古托淡然道:“我甚么也没有做,只是因为我的父亲,杀死了黑风族大巫师的女儿──”马特立时接了下去:“而且还盗走了黑风族宝庫中的一些珍藏!你的父亲,就是当年和我
父亲一起,到这里来的那个该死的中国人!“
古托冷冷地道:“除了最后那句话之外,其余你所说的都是事实。要说该死,不知是谁更该死些!”
马特叹了一声,挥着手,道:“不必再为过去的事 幝哿耍」磐邢壬绻忝跋盏秸饫吹哪康模窍胂庋涞闹溆铮俏胰澳悖谀阄丛饺魏魏诜缱遄迦酥埃s快离开吧!”
古托不出声,马特又用十分低沉的声音道:“许多巫术是只有施术的方法,而不能消解的,血咒是其中之一!”
古托道:“这就是你研究的结果?”
马特陡然恼怒了起来:“別用轻佻的态度来看我的研究结果!”他指着那叠文稿:“我的研究,是有人类历史以来,对巫术的唯一解释!”
古托和原振侠两人互望了一眼。对巫术的解释?那么神祕恐怖的现象,也可以有解释么?他们都不说话,只是注视着马特。
马特的神情,刚才还是极自傲和充满了信心的,可是在两人的注视之下,他多少有一点气餒,他道:“当然,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人提出了这样的解释!”
古托沉声道:“好,你的解释是甚么?巫术的神奇力量来自甚么?”
马特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显然是他假设了这个解释以来,第一次向人道及,因此他的神情,看来有点兴奮得像一个告訴人家,他正在恋爱的少年一样。他一字一頓,道:“巫术的力量,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充塞在我们的四周围。巫术,就是利用这种能量,或多种能量,去达成种种目的的一种方法!”
马特已经尽量放慢语调,可是他的话,还是叫古托和原振侠两人,想了几遍,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古托冷笑道:“这算是甚么解释?甚么能量?要是存在的话,为甚么只有通过巫术的方法,才能运用?”
马特十分严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