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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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还是用了别的办法,她用力的掐青羽的手臂,青羽立刻哼了声,似乎有些庆幸。倾晨忙给他喂药,另一手上也不停歇的掐着他逼他暂时清醒。青羽如此被倾晨虐待着喝了几口药汁,喝的过程中眼角不停渗出泪珠,倾晨不知道他是被掐的疼的哭,还是被药汁苦的哭。也心疼,可总不能不喝药。虐招起初还好使,到最后青羽也还是昏睡了去,倾晨无论怎么掐,他都不给反应了。
中药还有大半碗呢,倾晨又苦恼了。她用力掰开青羽的嘴,往里面灌,他却全部咳出来,最后还呛到了。倾晨真的觉得她在虐待他了,看着青羽的脸连烧带呛的红到几乎发紫,眼泪流的更凶。这样搞下去,他会死。
放下药碗,倾晨跑出木屋向山下看,斑驳一片哪有人影儿,叶冷风什么时候回来啊?再这样下去,她会把他义弟折腾死的。倾晨急的紧,跑回床前,她真恨古代,这要是在现代,一针扎下去啥都不用管。
青羽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她贴在青羽的肺部,老疑神疑鬼的觉得里面有杂音,听青羽的心脏,也觉得好像跳的跟骑马打仗似的,她看着青羽的脸也都开始觉得有些痴呆相了。担心到极点,倾晨终于再次扶起他。她自己喝了口中药,却哇的全吐在了地上,好苦。
她觉得很郁闷,但还是又喝了一口,忍着继续吐出的欲望,捏开青羽的唇,什么害羞什么伦常,她只想快速的把自己口中的中药吐到什么地方。她迅速对上青羽的唇,将口中的中药全数渡进他嘴里,然后便堵住他唇,顺着他的舌帮助他咽下。
青羽咽下后,倾晨忙扭开头咳了起来。那股药味几乎堵住了她的呼吸,看了看青羽,总算那口药还是喝了下去。真是小色狼,这样喂就喝。心里虽然骂,倾晨还是继续了下去。喂了七八口,倾晨觉得自己舌头都被苦麻了。再喝第九口时,刚对上他的唇,睁眼间竟望进了一双迷蒙的眸,倾晨吓的差点喷,她扭过头将口中的药再次吐在地上,呛到了,她猛咳一阵,扭头见青羽仍望着她。她转手抹了下唇边的中药,又抹了抹眼角的泪,扶着他的头,将碗碰在他唇上,“来,自己喝。”
青羽很乖,他垂下眸,低头喝了起来,那么苦的药,像喝白开水一样喝干,中间歇也没歇。
她将空碗放在一边,随后扶着青羽躺平,在青羽雾气的眸子注视下,竟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好像刚才是偷吻被逮……
好啊,她看了他除重点部位外的身体,还吻了他,这小子病好后最好全数忘掉,不然还真是尴尬。
她跑到水壶边给自己倒了碗水,漱了好几次口却仅仅是减淡了口里的苦味。又盛了碗糖水,自己先喝了一口,才踱步到青羽身前,“喝点糖水吧。”
青羽也不说话,乖乖的又被灌了一碗糖水。他的乖顺让倾晨心里无比舒坦,她怀疑自己喂他毒药,他也会一声不吭的全喝光。
给青羽擦了擦嘴,她又换了凉手巾放在青羽额头。青羽被手巾凉的颤抖下,神智却总算清醒了。他咬唇睁眼盯着顶棚。
倾晨靠着床柱发呆,好几次回眸去看青羽时,都逮到他在偷看自己。
“我……”青羽突然发声,倾晨扭头询问他,他却红着脸快速躲闪她的目光,然后便又没了动静。
随即青羽欲言又止多次,倾晨眼见着他脸上汗珠逐渐如豆般躺下,而且脸色也越来越红,他身子也微微抖了起来。
“不是渐好了吗?哪里又不舒服吗?”倾晨急问,都清醒了,怎么好像又严重了呢?
青羽却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几次欲开口都还是憋了回去。他自己企图支起身子,却又双臂无比,每次都跌回床上,然后脸色便更加难看。
倾晨在一边急的要死,最后终于狠声道:“你到底怎么了?干嘛不说?我好不容易把你救起来,你要再严重了,我岂非刚才都白忙活了?哪里不舒服?電孖書網WWW·UMDTXT·COM你倒是告诉我啊!”
青羽脸上红的可媲美国旗,终于对倾晨开了口,那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番外之青羽】
城郭市肆,四野升平。
这是一个繁荣的时代,宫廷内美人善舞奏长歌,富家挥金若雨笑声连堂。民风开放,秩序安定。
但即使是再亮的灯光下,也有阴影。昌盛繁荣的国度里,也有黑暗的街巷,龌龊的交易。
青羽是个孤儿,但并不是一出生就没了父母。他也曾承欢膝下,挥霍自己的纯真,肆意享受童年。
那一天来的很突然,父亲出门时还抱着他让他别忘记跟哥哥练剑,可是父亲出了门,就没再回来。
傍晚夕阳落下,是刺眼的火烧云,残红挂在天边不退,母亲说明天会是个好天,可是他们的明天被摧毁在冰冷的刀剑下,再没来临。
杀人刀。
灭门灾。
他被哥哥压在身下,菜缸里身子展不开,四周是杂乱的声响,哭号、惨叫、家具碰撞和刀剑相击声。哥哥按着他的头、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哭、不让他叫。眼泪糊了瞳孔,嘴被哥哥按的生疼。
喊杀声越来越近,暴虐的话音在头顶传来。当缸盖被人掀开,他只是在哥哥身下呜咽。破衣声和哥哥的闷哼离耳很近,刀尖迅速穿透哥哥身体、出现在他眼前,又迅速被拔出,随后,喊杀声再次渐远。
哥哥的手仍捏着他,他喊不出,哭不出……
缸身突然被踢倒,尽管哥哥用身体掩着他,青羽却还是被发现了。头发好痛,他被揪了出来。明明是夜,四周却通红璨亮,曾经温暖的家,已是一片火海。
恐怖刺昏了头,他放声尖叫,闭上眼睛,似乎是懂得了死亡的逼近。
当一个有力的手臂揽住他的肩,醇厚的声音在他耳边安抚:“别怕,没事了。”
他睁开眼,昂起头看见了一张淡漠却沉稳的脸,火光下忽明忽暗,虽也带着煞气,却莫名的让人安心。
英雄往往是在惨剧中诞生。伴随着死亡,青羽认定了这位恩人。
全家一百八十二个人,尽数在仇敌刀剑下溅了鲜血,失了性命。青羽却终是被恩人夹在腋下,带出了府门。
他看见恩人刀起刃下,看着他长刃在手满腔风云霸气,一夫当关,冲开仇敌的乱刀血剑,一路拼杀而过,让他也见识了死亡的残酷。恩人裹了棉袍在他身上,将他掷出府门。青羽跌在门外,仰起头便看见恩人挥舞着长刃,面上是嗜血的霸气和杀戮时的残光。
也许是上天悲叹他们一家的惨剧,长空万里却飘起白雪,纷纷扬扬,只片刻间,仰头望天早已银白一片,雪花落在血上,便是诡异的粉……
刺骨的寒意锥心,恩人逼退了仇敌,脱出府邸,扯了裹着青羽的袍子,带着他一起蹬地腾身,稳坐马上。
一声赫亮的“驾!”火光越来越远,青羽被恩人按在身前,身体从未停止发抖。
这位恩人就是叶冷风。
青涩少年人失去了曾经的爱和幸福,眼中却多了一位英雄。
青羽开始流浪,他被很多人收留,又被很多人遗弃,逐渐长大,眼底多了冷意,也忘记了如何与人沟通。
四年后,他再次见到叶冷风。在一个简陋的小院子里,叶冷风伴着朝阳,脸上是一种淡淡的笑,醇厚的散发着他的魅力,让所有见到他的人都相信,这是一个可靠的男人,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青羽坐在院内简陋的小舍前,仰头看着这个男人,四年前,叶冷风把他从地狱中抢了出来,四年后,叶冷风又来了。
“跟我去寒武镖局吧。”叶冷风的声音很沉,清癯的脸上挂起恍然,“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不记得……
……
他跟着叶冷风到了寒武镖局,他不会说话,可是他会看。他知道屋子里的人都是叶冷风的‘弟弟’,捡来的弟弟,他也成了弟弟,叶冷风是他的大哥。可他从没唤过一声,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哑巴,只有叶冷风常常拉着他出门,一直一直的和他闲聊,教他重新开口。他知道,叶冷风也不是一个多言的人。
第一次喊大哥,也是一个雪天,他坐在空地上,被雪埋了靴,叶冷风便一直陪他坐着。起身回屋时,他开了口。
男儿便当在太阳下洒汗,危机前挺直背脊。他们一众兄弟,随着叶冷风走镖,从没一个做孬种,危险中,皆抢在前头冲锋护镖,大家洒血卖命,寒武镖局一日日壮大。
叶冷风的名气也越发响亮,大哥成了城内风头最热的单身汉。常有媒婆踏平了镖局的门槛,磨破了嘴皮,却仍无法劝服大哥成亲。
每年除夕,兄弟们纵情饮酒,大哥总是欢笑着,端着大碗一口口的仰尽杯中醇浆,衣襟上洒的都是酒渍。可酒后,大哥却多半会捏着一个香囊到角落里发呆,不让任何人打扰。
他知道,大哥拒绝所有亲事,并不是淡了情,也不真的是一门心思投在这镖局里。大哥丢了心,身不由己。
经年,过去的惨剧逐渐淡化,青羽拾回了一个会笑的自己。走镖时,横马草野,纵歌千里,刀剑中保镖不保命,他们是在刀刃上求生存。
青羽想,跟着哥哥,便一直这般到死,便也是好。
直到这一年,一个妇人找到大哥,那是大哥心爱人的母亲。
晚秋夜凉,大哥一直在长廊上呆坐,似乎忘记了时间。然后,他将镖局事务交托给兄弟们,一个人离开了镖局。
英雄难越红颜美。
青羽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女人。他懵懂的想,大哥是去寻找自己的心了。
他又变得很少开口。
走镖,遇劫。
他想起了每一次与大哥一同走镖时,大哥纵于马上,意气风发的样子。
挥舞着手中的剑,他搏了命,护下了镖银,却也九死一生。被兄弟送到大哥身前,迷糊中,他看见大哥沉痛的眼。微笑着昏睡,他觉得可以安心了。
时梦时醒。他不知道这是哪儿,但眼中看见大哥的身影,便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他不会死。
再一次清醒,他看见了一个女人,是漂亮的吧。皮肤白皙,双眸含水,嘴角微微上挑着,眼中闪烁着无穷的灵气。
大哥为他刮骨拔箭,他仰着头咬牙忍痛,心里想,真痛,不如死了的好。那个女人,就是送大哥香囊的女人。真痛……
睡梦中疼痛才缓,鼻息间却嗅到了家的味道。
睁开眼,是一碗鸡汤。疼痛让他只想睡过去,睡了,便感觉不到肢体上的一切苦楚。
漂亮女人坐在床沿,和大哥嬉笑,她的笑很好看,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欢快。
她不让他睡,逼着他定要给面子喝光她炖的大补汤。她垂头为他吹温鸡汤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诱人的阴影。青羽想,这个女人就是大哥喜欢的女人,就是导致大哥不娶亲的那个结,就是大哥时常沉郁的根源。
她虽然看起来温柔带笑,却柔中带刚,霸气的连哄带逼着让他喝鸡汤。昏昏沉沉的,他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柔和的善意。她眼中对自己的怜惜,让青羽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童年。
这一夜,最难熬。冷热煎熬着知觉,大哥始终未合眼,破晓时,大哥说,他要下山去安排些事,想把美人姐姐接回镖局,给他们做嫂子。青羽哑着嗓子说不出话,听了大哥几句话,便又陷入了昏迷。
额头上的手巾变温后,便有一双温热柔软的手拿开手巾,摸一摸他的额头,随后便换了冰手巾继续给他退烧。
虽是昏沉,身上的一切变化,他却感觉的到。
衣衫被一双手慢慢褪下,好冷好冷。随后是冰手巾擦拭在脖颈,寒冷逼的他清醒,睁开眼却见她握着手巾,在擦拭他的身体。
他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知道男女有别;知道她此刻敞开他的衣衫,如此肆无忌惮的替他擦身子,不合情理。哑着声音想示意,却只发出呻吟。她逮着机会逼他喝热水,面上的焦急和关切,让青羽觉得她更加柔美婉约。大哥为这样一个女人伤情这些年,好似也是值得的。他喜欢她,喜欢她的表情、喜欢她给人的感觉,她眼底常带的淡淡喜悦,让青羽觉得温暖,他想,这应该是个快乐的女人。
再次昏沉,他常感到疼痛,不是肩上疼,是手臂上针椎般的刺痛扰的他不得清梦。刺痛后便是苦——好苦,他觉得自己好似无法呼吸了,疼和苦涩让他心底更加烦闷,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唇上一热,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清风般拂过心房,随即是一股苦味儿。胸口似乎有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安抚着,某个滑溜微热的东西在舌上按压,他轻轻吞咽,苦味儿散去,唇上的温热也瞬间离开,凉……
过了一会儿,那温热再次贴上嘴唇,意识逐渐清晰,青羽感觉到唇上的柔软和鼻息间的清香,嘴唇微张,极苦的药汁再次灌入口腔,青羽感到那湿滑的小舌再次压下自己的舌,帮助自己吞咽。双眼微微张开一条几不可见的细缝,眼前美艳的娇颜被放大好多倍,那微卷的睫毛就在眼前,他心里一颤,却也终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吞咽下药汁,她便退开他的唇,伸着肉粉色的小舌,用手扇着风,苦的小脸儿皱成一团。青羽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脸上似乎已经滚烫,口唇越发干燥,对她的喂药竟是无限渴望。他一定是烧昏了头,眯着眼看着她皱着眉捏着鼻子再次喝下一大口药汁,随即快速扭头对上他的唇。
青羽闭紧了眼睛,唇上的触感便越发清晰,心脏砰砰快速跳动着,他不敢动。女人的唇好柔软,他曾经从未关心过嘴唇这个部位,原来,尝起来竟是这般滋味……
她的舌滑进口中,青羽只觉得自己也微微颤抖起来,药汁滑进喉咙,他却忘记了去感受味蕾上传达的苦涩,除了那温滑的触感和身上的酥麻刺激,什么都感觉不到……
几次来回,青羽睁开了眼,想要清楚的印下她的模样。他叫她姐姐,可此刻看来,她却哪里还有姐姐的样子,脸上嫌苦的表情,十足像个孩子。他呆呆的望着她多变的神情和眼底的水意,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保护欲望。
她再次沉吟半晌,才低头去喝了一大口中药。待她再抬起头时,青羽望进了她眸底。她眼中闪过疑惑,随即是惊讶,扭开头便将口中的药全数吐了出去,微微咳着。
青羽想伸手去拍扶她的背,奈何手臂无力,却只是怔怔的望着她脸上一溜红到耳根,心底